第2章

 

「青雅，就算再不滿，她也是我媽，你怎麼能因為一張銀行卡推她？」

 

我……

 

11

 

這老婆子，真能編！

 

誰稀罕她的銀行卡？

 

我還沒生完氣，李奕就過來道歉了，他舉著手機裡的視頻。

 

這個二傻子終於知道門口有攝像頭了。

 

看完全程視頻的她，不再接婆婆話茬，而是讓公公來接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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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看到自己兒子短短幾個月就憔悴成這樣，躺在病床上不停抹眼淚：

 

「我不讓你搬出去住就是這個，你看你多辛苦啊！」

 

「年紀輕輕，白頭發都出來了！都是蘇青雅，不會照顧人！你跟媽回去，媽照顧你！」

 

「她懷個孕，還真成了金貴大小姐了？！想當年你媽我懷孕時，還挑水澆地呢！」

 

李奕捂著額頭問她還有哪不舒服，公公快來接她了。

 

婆婆拉著他的手，小聲說道：

 

「你媳婦推我，讓她來照顧我，不然我渾身都不舒服！」

 

「那你就不舒服著吧！忘了告訴你，門口有監控，你怎麼摔下去的，看得一清二楚！」

 

我抱著肩，站在門口看她表演，她一副啞巴吃黃連的表情。

 

快出院時，李奕還告訴她，房本上隻寫了我一個人的名字，我不讓她來住，他也沒辦法。

 

我才知道，李奕騙她媽說房子是我爸媽買的，隻寫了我一個人的名字。

 

我隨時可以把他掃地出門，讓她別來鬧了。

 

實際情況是，李奕傾盡全力，買了這套房，為了還貸，已經累成比牲畜還要牲畜的地步。

 

可是，婆婆隻顧著自己，絲毫不顧及我們這個小家庭。

 

坐在車上，還問我要錢：

 

「蘇青雅！把住院報銷的錢，給我！那是我兒子的錢，你沒資格拿！」

 

12

 

這老婆子，是要逼S自己兒子嗎？

 

李奕已經一個人打三份工，刷信用卡給她交的住院費。

 

如今出院了，她還要報銷的錢？

 

「媽，報銷的錢，我還要還信用卡，你們又不缺錢花。」李奕解釋道。

 

誰知婆婆更絕：

 

「你把錢給我！沒錢了問你老婆要啊！」

 

「她爸媽能給她買房子，還能拿不出來幾萬塊給你用？」

 

我直接下車，告訴她：

 

「我爸媽的錢扔了都不會給你用！」

 

「另外，你兒子憑什麼問我爸媽要錢？他入贅給我家了嗎？」

 

「那是我兒子有本事啊！誰讓你們家看上我兒子了呢？」

 

「都能倒貼買房了，還裝什麼裝？！」

 

眼看我們要吵起來，李奕沒辦法，把報銷的金額全數轉給了婆婆，這才送走了這尊瘟神。

 

我都孕晚期了，婆婆來這一鬧，沒過幾天就覺得不舒服，開始住院保胎。

 

因為她已經撂下話，不會來給我帶孩子，我也不稀罕，不過，明白給李奕說，既然這樣，這輩子都不用看孩子了。

 

「青雅，那畢竟是我媽，你這樣……」

 

「我這樣怎麼了？她還是你親媽嗎？給的銀行卡讓買房，結果就是空手套白狼！」

 

「現在你累S累活上班買房，她連個住院費報銷的錢都找你要走！」

 

「來我家不是為了看孕婦，反而是為了威脅我，要以後不看孩子！」

 

「她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吃苦，看你受累，還讓你問我爸媽要錢，她配我們回去看她嗎？配見孩子嗎？」

 

李奕深深把頭埋在膝蓋裡，許久都沒抬起來。

 

13

 

生孩子那天，我已經快要進產室了，聽到婆婆給李奕打電話。

 

讓我順產，不要打麻藥，對孩子智商不好。

 

李奕捂著手機想站遠點，免得我聽到，結果被我爸媽攔住，讓他開擴音。

 

「小奕！可不能剖腹產，經過產道擠壓的孩子聰明，以後也不耽誤生二胎！」

 

「別打麻藥，打了麻藥，會把孩子藥傻，聽到沒？」

 

「隻要你們聽我的話，生個大胖小子，銀行卡還給你們！」

 

我宮縮加憤怒，直接朝著電話方向吼：

 

「留著你的銀行卡買棺材吧！」

 

沒聽到那邊說什麼，我就被推了進去，隻看到李奕在焦急地給我爸媽解釋什麼，我爸媽一臉的不耐煩。

 

孩子很健康，沒了婆婆作妖，剖腹產很順利，就是辦滿月酒時，婆婆又惡心了我一把。

 

我們在 A 市辦的滿月酒，沒回婆婆那邊，她居然讓姐錢那個親戚來滿月酒席上鬧騰。

 

「哎！李奕呀！不是我說你，你生個兒子，不在自己家辦酒席，來嶽父嶽母這辦，多不像樣子！」

 

「不能因為你嶽父嶽母給你們買了房，你就嫌貧愛富，不搭理自己親媽呀！」

 

一番話說得李奕尷尬不已，這邊親戚都在竊竊私語。

 

我直接把她推到一邊，大聲說：

 

「你兒子不是被騙到東南亞了嗎？回來掙到大錢了嗎？」

 

「因為我婆婆借你錢，你還真是什麼髒水都能潑啊！」

 

「你來我們孩子滿月宴幹什麼？就為了挑撥離間嗎？」

 

這個大媽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直接說自己是來參加滿月宴，看孩子的。

 

「來看孩子？你隨禮了嗎？該不會是學我那個婆婆，空手來看，混飯吃的吧！」

 

說完，周圍一片哄笑聲。

 

14

這個大媽還真是來惡心我們的！

 

空手而來，就為了說幾句讓我們惡心的話。

 

她曾經破壞了我的婚禮入場，如今又來我兒子滿月宴上鬧騰，不過兩次都是被保安抬出去的命運。

 

面子裡子都丟完了。

 

眼看孩子都過了百天，也馬上要過年了，婆婆想起來我們了。

 

主要是想孫子和兒子。

 

眼看我們沒有回去的跡象，她和公公再次上門，這次帶了不少禮物。

 

當天李奕出去上班，我還在休產假，透過門口監控，看到這老兩口大包小包拎著東西站在門口，一陣煩躁。

 

門鈴不斷響起，我捂著孩子耳朵，把他帶到離門最遠的臥室。

 

眼看叫不開門，他們開始在門口喊：

 

「青雅，我們來看你和孫子了！趕緊開開門！」

 

「再怎麼生氣，我們都是長輩，哪有長輩和晚輩置氣的道理？」

 

公公剛開始還好言好語，看嗎，門裡一點動靜都沒有，婆婆漸漸開始暴躁：

 

「蘇青雅！你不是就想要錢嗎？！銀行卡給你帶來了！趕緊開門讓我們見見孫子！」

 

「我們給你帶了不少好東西！別不開門，蹬鼻子上臉啊！」

 

婆婆還真是，覺得自己多高貴，誰稀罕她的銀行卡。

 

一張卡從沒結婚騙到現在，真是臉皮夠厚！

 

眼看我不搭理這兩人，又早就把他們電話微信拉黑，他們隻能給李奕打電話。

 

「李奕，我們大老遠來看你們，你媳婦連門就不讓進。」

 

「這是什麼教養？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不就是因為你媽把銀行卡錢轉走了嗎？」

 

「眼裡就隻有錢，我們沒給你錢，你不一樣有房子住，有老婆，還有孩子了嗎？！」

 

公公大聲咆哮的聲音，在走廊裡回蕩著。

 

15

 

這兩口真不愧是夫妻倆，歪理邪說如出一轍。

 

李奕趕回來時，他們正在門口破口大罵，門板拍得砰砰作響，孩子在屋裡嚇得哇哇大哭。

 

隔著門板，李奕安慰了自己爹媽半天，才對我說：

 

「青雅，爸媽來是看你和孩子的，還帶了不少東西，要不先讓他們進來再說，站在門外，多丟人吶！」

 

「你還知道丟人，他們做的事就不丟人了嗎？」

 

「我正難的時候不來幫忙還添亂，說不給帶孩子，既然不給帶，那就永遠不用見了！」

 

這時婆婆來勁了：

 

「那是我家孫子，他姓李！你說你不讓見就不讓見了？！」

 

我懶得和不講理的人多說，隻給李奕講清楚：

 

「李奕，如果今天你把他們帶進來，我們的婚姻也到頭了！」

 

「你想清楚再決定！」

 

不知道李奕說了什麼，這倆人終於被勸走，我看到李奕陰沉著臉一個人進來。

 

他現在三十多歲的年齡，蒼老的像是四十歲的人。

 

我知道生活壓垮了他的脊梁，可是他爸媽呢？

 

看著自己兒子受罪，硬是能堅持不管。

 

甚至寧願把錢借給不太親近的親戚，都不給我們買房。

 

前一段時間，我媽看他實在可憐，幫他還了 50 萬的貸款，說就當給外孫隨禮了。

 

李奕感激得差點給我媽跪下，許諾一輩子對我好。

 

如今，他卻冷著臉，對我說：

 

「我把我爸媽趕走了，你滿意了？」

 

我瞬間覺得，這許久的堅持，都沒了意義。

 

16

 

公婆來的事，像是一個小插曲，李奕過了那天又恢復了以前的樣子，對我和孩子關懷備至。

 

隻是聽老家人說，過年我都沒帶孩子回去，公婆被戳了好一陣子脊梁骨。

 

都知道了婆媳關系不和，媳婦連生了孩子都不願意回家。

 

連酒席都沒辦，這家人是有多差勁。

 

李奕給我說這些時，面色有點陰沉，我依然堅持：

 

「如果你要帶孩子回去，我們就離婚，我說過，她既然不願意幫我們，不願意帶孩子，就永遠別見。」

 

「青雅，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別介意。」

 

「你看，我們現在住的房子是你的名字，我連工作都換了，就是為了跟你過好這個小家庭的生活。」

 

李奕說的軟和，我卻沒忽視他眼底的陰鬱。

 

告訴他：

 

「如果你要是後悔，可以回去，你還能回去。」

 

「老婆，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後悔？」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誰知道，更可怕的事情在後面。

 

剛修完產假上班，公司就安排了我三天的出差。

 

我不放心兒子，想讓我媽來幫忙幾天。

 

誰知道李奕搶先請好了假，說要在家帶孩子，讓我安心出差。

 

看著他平時對孩子的上心勁，我也挺放心，於是收拾了東西，就準備出差。

 

誰知道，出差回來時，家裡空空蕩蕩，連李奕的電話也打不通。

 

我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給我爸媽聯系。

 

他們卻不知道李奕去了哪，甚至都不知道我才出差的事！

 

我急忙調監控，監控裡看到，我前腳走，李奕和他們爸媽後腳就抱著孩子走了！

 

17

 

我簡直像是瘋了一樣，拉上爸媽就去婆家，心裡想到一萬種見面罵他們的惡毒詞語。

 

可是真的見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奕胡子拉碴地跪在我腳下，臉上涕泗橫流。

 

「青雅！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們的孩子！」

 

我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想拽他衣領，卻沒力氣，拽不起來。

 

「你說清楚！什麼意思？孩子呢？」

 

「你們把孩子藏哪了？」

 

我盯著屋裡的幾個人，公公，婆婆，還有個叫不出名的親戚。

 

最後婆婆被我盯得不自在，上前來拉自己的兒子，拉不起來，難得低聲對我說：

 

「青雅！你調理好身體，再生一個吧！」

 

「這是 70 萬的卡，你現在就去取錢，就當給你的賠償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她在說什麼。

 

什麼賠償？什麼再生一個？

 

我媽已經反應過來，撕扯著婆婆罵她：

 

「七十萬買一條人命嗎？你還我外孫！！」

 

我耳邊一片轟鳴，已經聽不下去任何一個音符，明明出差前，兒子還在對我笑，那麼軟糯的孩子。

 

躺在醫院病床上，我才回想起剛才的事情。

 

哦，對了，李奕趁我出差，把孩子帶回老家，辦酒席。

 

他老家的親戚上了年紀的不少，抱著兒子親來親去，甚至還有幾個得了甲流的也抱著親。

 

婆婆終於滿意了，自己的大孫子這麼受歡迎。

 

他們也收到了份子錢，也掙足了面子。

 

可是兒子當晚就發起了高燒，送到醫院就轉成了重度肺炎。

 

18

 

如果這時候李奕給我打電話，我還能回來見兒子最後一面，可是他害怕了。

 

兩天時間，兒子就在 ICU 裡永遠睡了下去。

 

李奕慌了，不敢給我爸媽說，不敢接我電話，直到我出差回來去婆家找他。

 

我媽抱著我在病床上哭的聲音嘶啞，李奕跪在床邊：

 

「青雅，我錯了，我不該帶孩子回來辦酒席，你打我吧！」

 

「打S你我外孫能回來嗎？」我媽說完，狠狠踹了他一腳。

 

婆婆心疼了，上來拉起自己兒子。

 

衝著病床上憔悴不堪的我說：

 

「孩子抵抗力那麼弱嗎，還不是你身體不好！」

 

「孩子生一個也是生，生兩個還是生，養好身體，在要一個不得了！」

 

「你打我兒子有用嗎？又不是他的錯！誰讓你不讓我見孫子！再說了，不是給你銀行卡了嗎？上面 70 萬，夠了吧！」

 

我撕扯她衣服，崩潰吼道：

 

「我S了你，給我兒子報仇，再給你 70 萬，你要不要？！」

 

「你要不要？！」

 

我通紅的眼睛，崩潰的嘶吼嚇壞了她，她用力推我，被我媽反向推了一把，跌倒在地上。

 

「兒啊！你丈母娘打我，感激打她！！」

 

李奕卻像是石化了一樣，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過了冷靜期，我和李奕辦了離婚證, 他如今憔悴得像是四五十歲的人。

 

整個人形銷骨立, 可是我那位前婆婆還叫囂，說自己兒子三十一枝花，要給他介紹黃花大閨女。

 

「青雅，如果我沒有帶孩子回去辦酒席，如果孩子還在，我們還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對嗎？」

 

19

 

我沉默拿著離婚證準備離開，李奕攔在我的車。

 

「青雅，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很後悔。」

 

「要是我S了，一命抵一命，你能原諒我嗎？」

 

「我還能見到我們兒子嗎？」

 

我看著他神遊天外的表情, 對他慘然一笑：

 

「見著兒子了，記得告訴他, 媽媽很愛他！」

 

說完直接扒開那隻伸上來的手, 啟動車子離開。

 

一周後, 兒子的七七，李奕在前婆婆家跳樓身亡。

 

前婆婆堵在我家門口, 撕心裂肺地咒罵！

 

「蘇青雅！你這個害人精！都是你不肯和我兒子好好過下去，才逼S了他！」

 

「你不得好S！」

 

「我苦命的兒啊！這讓我下半輩子怎麼活呀！」

 

我看到她哭到暈厥，被曾經借錢的親戚扶走。

 

那位親戚衝我眨眨眼睛, 並默契地點了點頭。

 

後來，前婆婆和前公公都被她帶到了東南亞。

 

因為她告訴前婆婆和前公公，那邊有招魂的大師, 能讓他兒子的魂魄歸來，附到另一個人身上。

 

我有點不明所以，這都要結婚了，大喜的日子，婆婆幹嘛帶著個哭哭啼啼的人來我這？

 

「你對」他們相信了, 臨走前，還來我家樓下罵我，說這輩子我都得不到他們的銀行卡。

 

我笑了, 他們的賣命錢, 自己留著吧。

 

曾經的一天，我在舊品回收站偶遇那個借錢的親戚，她正為了公婆逼她還錢，兒子還在東南亞回不來痛哭。

 

於是, 某人好心告訴他, 把借給她錢的人, 也送去給她在東南亞的兒子, 這樣兒子也不用受苦了, 債主也沒了。

 

她如醍醐灌頂，順利把這兩個債主送走，至此, 我再也沒見過前公婆。

 

他們大概早就帶著銀行卡, 和自己兒子團聚去了吧。

 

對了，李奕，我忘了告訴你，就算你S了, 我也不會原諒你，你也見不到兒子！

 

你們一家三口，在地獄裡鎖S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