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明安，你忘了嗎？”
後來我偷偷找到那個人，往他嘴裡塞了整整一大包榴蓮糖。
算是對他小小的懲戒。
果然，他後來就再也不敢欺負顏明安了。
甚至主動找到老師申請調班，連和顏明安打照面的勇氣都沒有。
他沉默一瞬，隨即搖了搖頭。
“那是以前，我現在覺得……”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我頓時感到一股怒氣直衝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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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明安是吃不了辣的，但最近卻開始愛上了火鍋。
還有沒完沒了地看修仙小說。
顏明安從來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沒意義的事情上。
這次又是吃上了最討厭的榴蓮。
不能這樣，這樣一點兒也不像。
“明安！”
我厲聲打斷他，有些神經質地重重拍著餐桌。
“我再說最後一遍，你最好給我記牢了——顏明安不吃榴蓮。”
大理石桌面拍得我手心發麻，發出沉悶的聲響。
1209表情微愣，像是終於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他手指絞著衣角，磕磕絆絆開口。
“好，我，我記住了。”
“以後……再也不會吃了。”
我笑了，撲進他懷裡。
“乖。”
5
甜蜜的日子過得飛快。
晃眼三個月過去，舒沫要訂婚了。
訂婚對象是商界新貴，說是年輕英俊，氣度不凡，在經商方面頗有雷霆手段。
我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呢？
因為這個聯姻對象，本來是打算安排給我的。
隻可惜，在我爸提出這件事的當天。
我就去他辦公室裡大鬧了一通。
直接把那老頭給氣瘋了。
指著我的鼻子大罵，叫我滾出舒家。
接著我就麻溜地滾了。
反正我早就不願意在這個勾心鬥角的地方呆著。
之前之所以沒離開。
是因為顏明安會常常來家裡找舒沫。
我可以借此機會躲在遠處偷偷看他兩眼。
媽媽留給我的遺產，足以支撐我度過富裕的一生。
除了顏明安，這世上再沒有我感興趣，想要佔有的東西。
舒沫的訂婚宴我本來沒打算去。
請帖自然是已經發到了我的手裡。
隻是轉手就被我丟進了垃圾桶裡。
舒沫一向虛偽至極。
即使心裡恨不得我立馬S掉，面上也永遠都是笑嘻嘻的，不會做出讓外人看笑話的事。
我不去，想來她也會覺得是好事一樁。
畢竟我這人和不定時炸彈差不多。
萬一在訂婚宴上發瘋，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但我沒想到的是，舒沫會親自來請我。
來的那天，她穿一襲白色連衣裙。
很簡單的款式，倒像是少年時期的她會穿的衣服。
看到的瞬間我還忍不住嘀咕。
眼見奔三的人了，還扮什麼嫩。
但這句話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舒沫剛來我家的時候，還沒修煉得如今這般虛偽。
我和她之間，也曾有過那麼一點點時間，是相安無事度過的。
“小舒，我和蔣俞要訂婚了。”
說著，她垂下眼睛，說話聲音略低了些。
“我知道，他本該是你的未婚夫……”
“停，”我抬手打斷了，並不想看見她這不知真假的愧疚。
“不管是蔣俞還是什麼俞，我都不要，你安心拿著吧，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東西。”
況且，她現在要嫁給別的男人。
那就說明，顏明安總有一天會被她徹底遺忘，拋棄。
我開心還來不及。
說完我就要關門。
舒沫急急出聲。
“那來參加我的訂婚宴吧，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姐妹。”
我猶豫了一瞬，心軟了。
“我會去的，你走吧。”
訂婚宴和我預料中的一樣無聊。
在滿屋子衣冠楚楚的賓客中，我穿著白T牛仔褲，顯得格外突兀。
舒正其一看見我穿成這樣，臉色都變了。
隻是顧忌著今天是舒沫的好日子，在場賓客滿堂，才沒有對我發難。
我百無聊賴地喝了幾杯酒，宴會還沒正式開始。
大家都聽聞過我的瘋癲事跡。
同齡人基本不敢來招惹我。
其中也有不怕S的跑過來搭訕，都被我一一敷衍過去了。
舒沫終於快嫁人了，所以我今天心情不錯。
6
隻是在這裡看著這些虛偽的嘴臉，實在是沒勁透了。
還不如回家讓1209給我做排骨湯喝。
我低下頭笑了，想起他那分不清鹽和糖的烹飪水平。
我擱下酒杯，起身準備離開。
這會兒時間還早，回去路上順路買點菜，還能趕上家裡的晚飯。
可正當我走到宴會廳門口位置時。
眼前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我倏地瞪大了雙眼，拔腿就追了上去。
他並不知道我在後面跟著。
雖然步子走得有些快，但還不到跑的地步。
所以很快，我就追上了他。
隔著一步的距離，我綴在他身後，小心翼翼伸出手搭上他的肩。
他回過頭來，露出一張我日夜相對的臉。
當下我的第一反應，還以為是1209跑出來了。
但隻一秒，這念頭就被我否認。
我記得很清楚，出門之前關閉了開關，他不可能醒來。
眼前人看著我，開口。
“小舒。”
即使帶著帽子和墨鏡，我也還是能一眼認出。
他是顏明安。
真正的顏明安。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有些傻的張開嘴巴。
當下的心情並沒有喜悅之類的，隻有迷茫。
顏明安，他不是S了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是在地下得知舒沫訂婚，被氣得跑上來了？
正懵著，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拉進最近的房間裡。
他摘下墨鏡，露出一雙略顯疲憊的眼。
“小舒，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震驚，這件事說來話長，總得說就是……”
他深深吐出一口氣。
“我沒S。”
我盯著他的臉，喃喃問道。
“可是你上次……”
連他的屍體我都碰過摸過。
那麼冷，還沒有呼吸沒有心跳。
他抬手搓臉，很是頭疼的樣子。
“那是我託朋友從國外弄來的假S藥。”
他含糊其辭，“我家裡……有人要拿我的命，為了活下來，我隻能早一步想辦法瞞天過海。”
聞言，我心下駭然。
顏家現在真正做主的是顏棠安，顏明安隻是眾多私生子中毫不起眼的一個。
之前也聽說過他和顏棠安關系不太和睦。
但我沒想到的是，會弄到兄弟殘S的地步。
說完這些，他看著我的眼神中透出悲痛和恐懼。
他盯著我的眼睛，用懇求的語氣。
“小舒，你能不能幫幫我？”
這一瞬間，我的心便軟得一塌塗地。
隻要是顏明安提出的要求，我都無法拒絕。
7
我沒有買菜，因為回家的時間晚了。
到家後，我呆呆坐在沙發上，思考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顏明安提出的請求不算過分。
他手上有個項目，隻要做好了，就能在顏家佔有一席之地。
顏明安說，不必多威風，隻要顏棠安不能輕易要他的命就好。
但顏棠安不是好惹的角色。
這些年把顏家的生意經營得有聲有色。
如果我以前行事作風正常，再順應我爸的安排進入公司，做個總經理之類的職位。
這種情況下，我還能幫幫他。
但可惜我這些年隻顧著享受和發瘋，從來沒碰過家裡的生意。
現在隻有回到舒家，討好我爸，才能有幫顏明安的資本。
我無奈嘆了口氣，很是頭疼。
沒辦法，為了顏明安，我也隻能這樣做。
一晃時鍾指向九點，我才想起1209。
按下開關，他睜開眼，視線正好望向窗外。
“天黑了，小舒一定餓了，我去給你做飯。”
他表情雀躍，動作麻溜從衣櫃裡爬出來。
我按住他的肩，“不用了。”
“剛才已經在外面吃過了。”
他啊了一聲，臉上笑意微斂。
但很快就又眼睛亮亮地提議。
“那我們去看電影？昨晚的片子還沒看完呢，小舒就睡著了。”
我搖了搖頭，滿腦子都是關於顏明安的事，並沒有心思玩樂。
“睡覺吧，我明天得早起出門。”
這次不用舒正其發話，我主動搬回了舒家。
臨走前，我還是把1209關上後藏在衣櫃裡面。
他一個被設定好程序的人偶。
沒必要告訴他我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我在家裡裝了好一陣乖巧。
對我爸不冷嘲熱諷了，甚至對舒沫母女都是十分客氣。
對此，我爸表現得驚訝又開心。
我主動提出想在公司做事，我爸沒說什麼，直接就答應了。
我開始朝九晚五的上班。
每天和一大堆報表文件打交道。
要不是有顏明安暗中幫助我頗多，不然我還真搞不定這些。
每天都很忙，但都很幸福充實。
因為除了要每天上班以外。
顏明安時常還會約我出來見面，討論項目的事情。
即使隻是工作方面的事，但隻要能見到他，我的內心就無比的激動。
我很慶幸自己有幫助他的能力。
8
等我再記起1209時，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
我猶豫再三，還是抽空回了趟家。
打開衣櫃的門，1209靜悄悄躺在裡面。
看著眼前這張臉，我心中漸漸生出些許疑惑。
顏明安沒S。
1209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我就這樣看著他，默默思考了很久，但最終還是沒能得出結論。
按下開關。
1209睜開眼。
看見我的瞬間，他眼神中浮現出明顯的落寞。
“小舒，你很久沒來了。”
我心尖驟然刺痛一瞬。
但接下來他說出的話，卻讓我陷入恐慌中。
“櫃子裡好黑，我不喜歡。”
聽見這句話的瞬間，我後脖子襲上一陣涼意。
機器關機後，不該是毫無意識了嗎？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躺著的地方是衣櫃。
我心底蔓延出一陣恐慌，連忙低頭，把耳朵貼向他的胸膛。
隨即，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那裡還好和之前一樣。
沒有心跳的聲音。
我在心底安慰自己。
可能他隻是在關機之後也能感知到周圍的環境。
這沒什麼的。
隻要不打開開關，他就什麼都做不了。
晚上還要回舒家吃飯。
我隻呆了一會兒就走了。
臨走前忍不住再三確定，開關已經關了。
進入公司後，在顏明安的指導下，我一連做了好幾個不錯的案子。
我爸對此十分滿意，並且有要給我升職的意思。
為了顏明安，我隻好捏著鼻子從了。
晚上，我和顏明安約在餐廳吃飯。
我面上淡定，其實心裡已經開心得不得了。
在喜歡的人面前，我收斂了自己瘋癲的性子，變得溫柔又體貼。
快吃完的時候，服務員上了一道加了榴蓮的甜品。
我連忙出聲，“麻煩換一道，他不吃……”
“不用。”
顏明安溫聲打斷，對服務員點了點頭。
“放下吧。”
看著顏明安一口接一口吃得香甜的樣子。
我忍不住疑惑問道。
“你以前，不是最討厭吃榴蓮的嗎？”
顏明安表情微愣，隨即輕笑。
“這你都記得啊，那是以前，後來覺得榴蓮也挺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