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兩個都想要。
可老天又怎麼會讓他魚和熊掌兼得呢？
所以他就隻能都失去。
十二年前的許珧講述了她來到我的世界後南若舟對她的種種好。
她問我這是為什麼。
或許她還看不透這其中的道理，但我卻明白。
這就是南若舟在懺悔，但他知道他的懺悔對我來說一文不值，對十二年前的許珧來說卻重如泰山。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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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知道了我要離婚的事情大鬧了一場。
她是典型的迂腐婦女。
總覺得女人就得靠著男人才能活。
所以這些年她找過很多個男朋友。
遇到的也多是人渣，被騙財騙色不知道多少回也沒有醒悟。
五年前我要離婚她就哭著說“你跟他吃了這麼多年的苦，離婚就什麼都沒了！”
“你聽媽一句勸，男人沒有不犯錯的！何況他那麼有本事，你就原諒他一次，他對你的那份愧疚也夠你一輩子吃喝不愁”
可我很堅決，最後她就罵我是個不孝女，甚至以S相逼。
但這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妥協。
反正她根本不敢去S。
她辛辛苦苦養了我這麼多年，現如今我事業有成，她每天就是拿著錢做做美容，買買衣服。
隻要她不傻，就不會放著這樣的好日子不過去S。
果不其然沒幾天她就不鬧了。
那陣子南若舟天天來我媽這求她，求我。
如今他身份顯貴，是財經雜志的常客，卻那麼不管不顧的跪在樓下。
而我始終站在高處冷眼看著，站累了還會坐著看，躺著看，喝茶看。
正式離婚前我不會再見他。
法院的傳票直接寄到了南若舟的公司。
聽與我交好的職員說，那天南若舟把自己關在辦公室一下午。
爽約了一個大單子。
出來時眼睛紅腫，臉上好幾個巴掌印。
而我對此也隻是一笑了之。
沒有覺得爽快也沒有一點心疼。
這大概就是真正放下的感覺吧！
他對我來說與陌生人沒什麼區別，自然不能牽動我的喜怒哀樂。
18
南若舟的父母也輪番上陣。
南媽媽拉著我的手抹眼淚“我知道是小舟對不起你，也沒有臉求你的原諒”
“可媽就覺得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了，就不能各退一步嘛！”
“他說了，很後悔以前的所做所為，隻要你原諒他，他一定改過自新”
其實南若舟的媽媽沒有多喜歡我。
大學時有個家境很好的女孩追求南若舟，她幾次三番的挑撥想讓我們分手。
那時南若舟會義憤填膺的告訴她“我喜歡許珧，也相信我們兩個在一起能自己創造更好的生活！”
後來我陪著南若舟創業，他的公司最起碼有我一半的功勞。
南媽媽才對我態度緩和。
可結果我檢查出不易有孕。
南媽媽的態度又急轉直下，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逼迫南若舟跟我離婚。
那時候南若舟也能牽著我告訴她“這幾年許珧吃了多少苦你不是不知道，你怎麼忍心讓我跟她離婚的？”
“你在跟許珧說孩子的事情我就去結扎！”
他把他媽氣的大病了一場。
就是這樣一個不喜歡我的“刁婆婆”在日復一日的相處中也對我改觀。
可南若舟呢？
卻與我漸行漸遠。
忘了自己曾經為了我不惜對抗全世界。
我安撫著南媽媽“就算離了婚，我也還是您的女兒，您放心吧”
見我心意已決，南媽媽也隻好作罷，最後還叮囑我“一定要常回來看看我和你爸！南若舟是個混蛋，沒有你我們老兩口真不知道怎麼辦”
19
開庭那天我見到南若舟險些認不出來。
他瘦了很多，憔悴的仿佛老了十歲。
他的律師和他全場沉默，似乎放棄了掙扎。
婚到底還是離了。
南若舟分了一半公司的股份給我，又把我們所有的房產，存款都劃到了我的名下。
我知道他是心裡有愧，也是想證明他還是愛我的，希望我回頭。
錢和房子我收了，股份我又以市場價賣給了他。
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商場的爾虞我詐。
我本身也沒什麼經商頭腦。
但為了給南若舟分憂，曾經沒日沒夜的看書查資料。
硬生生給自己學成了個商人。
走出法院我覺得天很藍，雲很白，空氣也透著輕松的香甜。
我很想告訴十二年前的許珧，我離婚了。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跟十二年前的南若舟分手。
20
南若舟緩緩走過來，他定定的看著我“好久沒看到你笑的這麼開心了”
我回過頭聳聳肩“的確，我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現在的我是不是和十二年前沒什麼區別？”
他苦澀的點頭“是我對不起你”
我搖頭“不重要了，各自安好吧”
我邁著輕快的步子朝前走去。
聽到南若舟微弱的聲音“還能做朋友麼？求你了”
我擺了擺手“不了，我希望以後都不要和你有交集”
畢竟我的朋友圈沒有人渣。
21
離婚後我的生活順風順水，吃的都比以前多，有更多的時間陪我媽和橡皮泥。
最初我媽還念叨著我總有一天會後悔。
可時間長了也就明白了，哪種生活才能讓我更開心。
再一次比賽中我遇到了一個孤獨的畫家。
他話不多，但他的畫卻很吸引我的注意力。
那是一隻狗，一隻瘦骨嶙峋又長的有點醜的狗。
是橡皮泥！
我沒忍住去問緣由。
原來他跟我還是校友，甚至是同屆不同系，在我收養橡皮泥之前他也想收養橡皮泥。
買好了狗糧，搭好了狗窩之後橡皮泥卻不見了。
他一直以為橡皮泥S了，愧疚於自己為什麼不早點把它接回家。
所以才在主題為“遺憾”的比賽裡畫這幅畫。
我當即把橡皮泥牽出來給他看。
他才知道原來是個烏龍。
一來二去我們也熟了，我們有共同的事業，共同喜歡的寵物，甚至無數個曾經因為擦肩而過卻共同經歷的校園趣事。
我們很有共同話題。
也都有進一步發展的打算。
藝術家都有點不和群，甚至腦回路清奇。
所以他母胎solo了三十多年很慢熱，根本不會追女孩子。
也因此發生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
我的日子越來越好。
卻聽說南若舟那很坎坷。
他的公司出了點問題，好像是因為材料不合格出了安全事故。
之前被他視作傾訴對象的女秘書的老公和我爸是一類人。
說白了就是流氓混混。
當時他揪著南若舟調戲他老婆的事情都快鬧到市政府了。
是南若舟給了很大一筆錢才搞定。
現在那筆錢花完了，他又繼續回來騷擾南若舟。
也算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22
而我和藝術家的情感轉機還是拜南若舟所賜。
那陣子我總覺得有人跟蹤我，就告訴了他，他雖然不愛說話，卻讓人很有安全感，當即表示他會悄悄跟著我一段時間，保護我。
於是就發現跟蹤我的人是南若舟。
比起上次見面他又瘦了，還長了不少白發，背也有些佝偻。
他看著我的眼神很悽涼“你談戀愛了呀？”
“你別誤會，我就是這陣子睡不好，又總胃疼，很懷念以前我胃痛時候你給我煮的粥的味道”
“我的電話號碼被你拉黑了，我就隻好來找你”
“能不能再給我煮一次？求求你了”
看著他那副慘樣我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但我不可能像個聖母一樣在給他煮一碗。
將做法配料告訴他已經是仁至義盡。
就是在那天藝術家跟我表白了。
他緊張起來有點結巴，很可愛。
他說看到我前夫他再也忍不了了，生怕我像橡皮泥一樣，被人捷足先登。
我沒有因為他拿狗跟我做比較而生氣，但還是佯裝不快“那要是沒有這事你還不打算表白麼？”
他撓撓頭“要不是因為這事我可能會準備的隆重點”
“我已經訂好了餐廳和玫瑰花”
他又低低的笑了兩聲“可惜都沒用上，就像給橡皮泥準備的狗窩和狗糧一樣”
“我怎麼總是慢半拍！真是的！”
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而他還反應不過來我笑什麼。
不久之後聽說南若舟得了胃癌。
公司也被他關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我正在遛狗。
不免想到大學時候，我們無數次並肩而行，共同牽著狗繩，說著甜蜜的悄悄話。
他葬禮那天我也去了，他的律師說他把大部分資產留給了我，剩下的給了他父母。
還留了我一封信。
資產我全部移交給了他父母，那封信也被我丟在了那些燃燒的冥幣中。
不論是懺悔還是辱罵我都不感興趣。
畢竟一切都過去了。
更何況，家中有個醋壇子。
因為我參加前夫葬禮的事他沒少生氣。
他生氣又不會吵架，隻是用畫來表達不滿。
有時我也要廢不少腦細胞來解謎。
挺有意思的。
【正文完】
十二年前的許珧番外。
一覺醒來我又回來了十二年前。
大學剛畢業，我面臨著兩個選擇。
陪南若舟創業或者背著我的畫板去參加更大規模的比賽。
她選了前者，輸得一敗塗地。
而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
南若舟質問我為什麼這麼絕情。
我隻留給他一句話“就算賭博也得選擇利益更大的不是麼？”
我時常會想，她有沒有離婚成功。
南若舟有沒有為難她。
她有沒有實現我的那些願望。
比如一個星期不吃肉。
又比如學會在自己的指甲上畫一個世界。
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戀愛了，那個人對她好不好。
不過我想她一定過得很好，畢竟我就是她。
我們從來不怕跌倒，就算跌倒也不畏懼往前走。
所以經歷了一次失敗的感情又如何？
它能教會我們很多東西。
下一次一定有進步就好了！
而我呢？
再一次比賽中我遇到了一位孤獨的藝術家。
他話不多，但他的畫卻很吸引我的注意力。
那是一隻狗，一隻瘦骨嶙峋又長的有點醜的狗。
是橡皮泥！
……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