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說白了,婚前他對我是若即若離的勾引,婚後是各種訓狗一般的打一棒子給個甜棗。
他怎會寫做這種落下把柄的事?
但此刻已經不容我多想,衛戰的臉已經徹底黑了。
他一把抓過那張寫著情詩的紙條,捏在手中,因太過用力而指尖泛白。
他咬牙切齒道:「裴容和那狗東西!」
「你沒有答應他的提親吧?」
衛戰盯著我,眼神似要把我燒出一個洞來。
我若是點頭,怕是不能活著回到家了。
可我偏偏不如他的意,冷笑道:「我答不答應,關你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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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戰的瞳孔中倒映著我驚恐又厭惡的表情。
他的怒火在那一瞬間被生生掐斷。
他像是隻做錯了事的狗,一下子局促不安起來。
「我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在嚇你,我隻是想告訴你,裴容和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不要答應他。」
「我是真心求娶你的,我已經認清了自己的心意,我往後隻會有你一人。」
「不像裴容和那雜種,還想坐享齊人之福,說他和鳳……那個女人,這次隻會是什麼知己,把你娶回家養在家裡,你也不會知道……」
衛戰著急忙慌地解釋起來,喋喋不休,卻將我一下驚在了原地。
平地落下一道驚雷。
6
我還有什麼不明白。
這一個輪回,除了我,衛戰和裴容和也都有了記憶!
我面色難看,假裝鎮靜道:
「我不懂衛將軍在說什麼,我要回去了,請你離開。」
衛戰走得十分不舍。
走前,他看了眼垂首等在那裡的鳳逍。
她雪白的衣裙髒汙不堪,正是剛剛被衛戰推的那一下造成的。
我與衛戰說了那麼久的話,她都沒有去擦拭處理一下。
衛戰看到後,眼中閃過一絲愧疚,道:「我剛才一時情急……」
鳳逍不卑不亢地道:「無礙,將軍不用放在心上,我隻是小姐的奴婢罷了。」
衛戰眼中愧疚更甚。
他還要說什麼,卻突然對上了我平靜的目光。
他慌亂了一瞬,在覺得自己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後,又平復了下來。
他留戀地看了我一眼,騎上了馬。
鈴蘭朝看著外頭說,衛戰一直不遠不近跟著我的馬車。
他一路將我的馬車護送到城裡才離開。
回到家後,我馬上燒了那方帕子和紙條。
燒完那些髒東西後,我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脯。
可許是得知佔得先機的不是隻有我一人,當夜我便陷入了夢魘。
夢裡。
我瞪大了眼睛,躺在床榻之上,嘴角帶著血。
赤身裸體,半點沒有體面。
這是我第二世S時的場景。
半年前,大夫說我藥石無醫。
那一劍若是再偏一點,我定會當場喪命。
如今能活著,已經是大羅神仙保佑了。
衛戰氣得將那大夫踢了出去。
雖命不久矣,但竟因禍得福。
衛戰不再碰我。
準確地說,他不再強迫我行房事。
可他許是有病,寧願憋著都沒有去找鳳逍。
還時常來找我。
別誤會,他不是喜歡我。
他就是來看看我半S不活的樣子。
「禍害遺千年,張聞溪你休想騙我。」
「沒想到你還有本事收買大夫,和你串通起來騙我!」
我翻了個白眼。
他要是不信,多請幾個大夫來看看不就好了。
可他偏偏沒有。
每次我提這個建議,都會被他否決。
「用不著你來教老子做事!」
「你他嗎當我傻嗎!你敢這麼說,不就是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了嗎!」
衛戰草莽出生,全靠一身蠻力和天生的用兵直覺,一路打到了如今的位置。
他現在位高權重,講話斯文了許多。
可情緒激動的時候,還是容易露出馬腳。
我不想理他,任由他一個人在那裡跳腳。
他罵累了,又喊人上菜,一副要和我一起用膳的樣子。
我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
「吃這麼點,你想裝給誰看?」
說著衛戰就掐著我的下巴,往我嘴裡塞。
「我知道你被人當做鳳逍綁了心裡有氣,但你本來就欠她!」
「老子的耐心有限,愛吃吃不吃滾!」
他還要再塞,我已經受不住,惡心地嘔了出來。
嘔吐完,我擦了擦嘴站起了身。
我滾之前道:「看著你,我吃不下。」
我轉身離開,背後是掀桌的聲音。
我回到簡陋的臥房,將自己縮在床榻上。
我在床角縮成一團。
沒多久,就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
衛戰爬上床,一把將我扯到懷裡。
我以為他還要做什麼,沒想到他就這個姿勢,閉上了眼。
硌著我的東西,讓我厭惡得想再爬起來吐一遭。
但奈何實在沒有力氣。
就在我要昏睡過去之時,外頭響起丫鬟的聲音。
「將軍,您在這裡嗎?」
我認識這個聲音,是現在鳳逍身邊的人。
看我的時候總是不屑的,曾說我「不知廉恥」,勾引她們小姐的人。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在想什麼?」衛戰沒有理會外頭的人,問起了我。
「沒什麼。」
衛戰呼吸聲頓了頓,然後冷笑了一聲。
丫鬟還在說話。
「將軍,我家小姐說,院子裡的海棠花開了,想邀將軍去賞花。」
衛戰沉默了一會兒道:
「你家小姐前幾日受了驚嚇,這麼晚我就不過去,你好好照顧她,讓她早點休息。」
鳳逍受驚嚇就是因為目睹了我被一劍穿心。
衛戰倒是體貼。
可那丫鬟似乎對這個回答不怎麼滿意。
「將軍,我們小姐還燉了燕窩,等你去喝……她說,她已經不怕了,這幾日身子也爽利了……」
哦。
我聽懂了,這是邀請衛戰去睡覺呢。
我背後的骯髒東西仍舊叫人不能忽視。
可衛戰卻還是拒絕了。
他倒是奇怪。
溫香軟玉不去,偏要來和我擠這硬床板。
最後那丫鬟磨磨蹭蹭走了。
春寒料峭。
我的被子很薄,睡得迷糊,下意識往唯一的熱源靠近。
半夢半醒間,聽到有人道:「你要是醒著也這麼聽話就好了……」
煩。
我徹底進入了夢境。
第二日。
我是被一盆水潑醒的。
昨天離開的丫鬟叉著腰站在我床前。
衛戰已不知所蹤。
那丫鬟道:「狐媚子,連個賤妾都不是,竟敢勾引將軍!」
衛戰沒什麼腦子,隻是將我幽禁了起來,成了一個沒有姓名的女人。
不像另外兩位。
裴容和陷害我與馬夫私通,將我沉塘,然後順理成章將鳳逍抬為平妻。
宇文景明則是滅了我張家,逼瘋了我,將我鎖進冷宮。
相比之下,衛戰幾乎算是沒用什麼手段了。
我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鳳逍。
丫鬟面容猙獰,而她還是那樣人淡如菊。
甚至瞧見我蒼白的臉色時,她眉眼間竟還有些不忍。
她道:「唉,你明知衛戰隻是將你當做一個玩物,你何必為了報復我,糟踐自己呢?」
「我曾經對你也是真心以待,我從來都不欠你什麼——」
我抬手扇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用盡了我所有力氣。
卻僅僅讓鳳逍偏了一下頭。
是啊!可張家呢!
我張家何曾對不起她?
我父親到S都不知道,他得罪三皇子、衛將軍和裴相的原因,僅僅是他的女兒擋了另外一個女子的道。
下一刻,我就被丫鬟反扇了兩巴掌。
她這兩巴掌直接將我扇得跌倒在地,吐了一口血。
這還不夠,她還是對我拳打腳踢。
「賤婢,膽敢對夫人動手!」
我不想活了,偏偏又怕疼得緊,忍不住蜷縮起了身體。
那丫鬟一腳落在了我的腦袋上。
我疼得眼冒金星。
「你們在幹什麼!」
我意識恍惚之際,看到衛戰走了進來。
我許是被踢傻了,竟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他是來救我的。
他來勢洶洶,眼看一腳就要踹向那丫鬟,卻被鳳逍一句話停住了動作。
「阿戰,是我讓她動的手。」
那丫鬟感激涕零道:「才不是夫人,夫人心善,都是奴婢一個人的錯,都怪這賤人竟敢對夫人動手……」
「她打你了?」
衛戰焦急地抓住鳳逍的手。
鳳逍輕輕把手抽了出來:「我沒事。」
「她替我擋了一劍,對我有怨氣,也正常。」
衛戰眉眼間的心疼清晰可見,道:「她打你哪裡了?」
不用鳳逍說,衛戰就瞧出了她有一點泛紅的臉頰。
下一刻,我身上挨了一腳。
比剛剛加起來的都疼。
畢竟衛戰的力氣可不是一個小丫鬟能比的。
我喉頭湧上腥甜。
我S命咽了下去。
我已經夠狼狽了,我才不要再在他們面前吐血。
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母親的身影。
她在橋上,朝我招手:「溪溪快來。」
父親站在她身後,還有鈴蘭。
我被衛戰提了起來。
他對鳳逍道:「你放心,我會好好教訓她的!」
教訓我?
怎麼教訓?
我都不想活了,他還能怎麼教訓我啊?
他剝光了我的衣服。
門窗大開,天光明亮。
院子裡還有下人。
「不要、不要……」
我喃喃著,卻發不出力氣。
教訓我的方法有那麼多。
他偏偏選了最折辱我的一種。
出閣前,我性子活潑,可也是個端莊的小姑娘啊……
在衛戰壓上來的那一刻,我終於嘶吼出聲:「不要!」
隨之而來的是一口壓抑了許久的鮮血。
吐了衛戰一頭一臉。
我睜大了眼睛。
卻再也合不上了。
衛戰徹底僵住了動作。
7
夢魘還在繼續。
衛戰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滿臉鮮血讓他顯得很滑稽。
「張、張聞溪……」
「是雞血吧,你故意用這招來嚇我!」
我不信久經沙場的衛戰會分不清雞血還是人血。
他顫抖著伸手,摸向我的臉頰。
我的身體尚有餘溫。
他施舍般道:「你別騙我了,我這次不罰你了,可以了吧?」
「你這種小把戲,我是不會信的。」
他是不是傻了?
「你再不醒過來,我就S了你父親和母親!」
他果真是傻了。
我父親被他們逼S在牢裡。
我母親撞S在鳳逍的院子裡。
我都快硬了,衛戰還維持著這個姿勢抱著我。
直到鳳逍推開門。
荒誕又滑稽的一幕將她控制在原地許久。
下人想進來,被聽到響動的衛戰一聲「滾」嚇得不敢動。
衛戰手忙腳亂為我找來衣服披上。
奈何我身體僵硬,他費了好大的勁才給我穿進了兩個袖子。
給我系帶子的時候,衛戰的手抖得不像話。
「滾!都給我滾遠點!誰敢看我挖了誰的眼睛!」
「找大夫來!瞎了嗎,沒看到她吐血了嗎!」
下人不敢吱聲。
唯有鳳逍走上前道:「阿戰,她S了。」
衛戰給我穿衣服的動作頓了頓。
鳳逍是他的摯愛,到底是不一樣的。
他搖了搖頭,耐心解釋道:「你別被她騙了,她怪會騙人的。」
「她嫁給我的時候,還騙我說會一直愛我,結果,你瞧——」
「我不過是心悅於你,她就說要與我和離!她根本不知道,若是沒有你,我怎麼會娶她!」
「……」
我不想再看。
這夢魘竟大發慈悲,遂了我的意。
眼前場景突然變化。
又到了我的第三世。
比起衛戰,裴容和做事果決多了。
即便我做了他多年的賢妻,他處理我時也毫不手軟。
我們成親第五年。
他已利用張家站穩腳跟。
他沒有衛戰這樣的權勢,也沒有宇文景明那樣超絕的皇室地位。
他為了鳳逍小心籌謀。
他與鳳逍在我眼皮子底下暗通情愫。
他深藏的愛意被我發現的那一刻,眼中就閃過了S意。
可天真的我以為隻是丈夫變心,想要納一房妾室。
我吃醋哭鬧,卻不知枕邊人已想好了送我上路。
可憐那馬夫被我連累。
我至今記得那一日。
宴席上,裴容和帶著一堆人破門而入,看到了我與馬夫躺在床榻之上。
我中了藥,神志不清,那馬夫亦眼神痴呆。
那麼多貴人瞧見。
其中不乏一些皇室。
父親和母親保不下我。
我被關在柴房中,三日後就要沉塘。
透過柴房的小窗,我看到父親來求裴容和放我一命。
鈴蘭甚至跪下說,願意替我。
她焦急地說:「我與夫人身形相仿,隻要毀去面容,就不會有人發現了!」
裴容和不為所動。
父親朝柴房的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