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邊點菜邊抱怨：「換地方也不跟兄弟說一聲，你們不夠意思啊。」
我鄙視看他：「我們已經結賬了。你自己點的東西自己付錢。」
孫明仁一聽，立馬收起手機。
「啊？已經結賬啦？那我就湊合吃點算了。」
他開始扒拉起桌上剩下的菜餚。
我和康朝對視一眼，同樣的無奈和鄙視。
肖皓文見他挑著鍋裡的剩菜，於心不忍：「你想吃什麼點吧，就當是我請你的。」
孫明仁聞言，兩眼放光。
「兄弟，你還是挺上道的，懂事哈！放心，以後在這個寢室，你，我罩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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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屑：「罩你個狗屁！你擱這兒裝什麼。」
我起身拉走了肖皓文，康朝也跟著離開。
9
打了輛車，我們剛坐上，孫明仁扒著車門要上來。
我在後排攔住他：「幹什麼？」
「坐車啊。」他嘴角還沾著醬料。
「一起回學校啊，你往裡點兒，給我騰點地方。」
「你自己打車去，擠不下。」
孫明仁斜睨了眼我：「劉少博，你現在挺囂張啊。說去私房菜館，把我騙得團團轉。現在我坐個車你都不讓，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當著新兄弟的面，我給你留面子，你別得寸進尺！我說皓文，以後你可得留心點他！」
好一個給我留面子，可把他能耐的。
之前在寢室裝S不吱聲，半路跑來蹭吃蹭喝，還想蹭車？
套個受害者人設給誰看呢？
關於孫明仁的為人，在吃飯時康朝給他講了個大概。
肖皓文估計心裡也清楚，他附和道：「抱歉，我不喜歡太擁擠。」
意思很明顯，讓孫明仁識相點兒。
孫明仁擠出笑容：「皓文，是不是他倆給你說啥了？說啥你都別信，今晚晚上你也應該看出來了。我也不知道我哪兒做得不好，他倆對我有意見。連請你吃飯，他們都不肯叫我。唉……」
「孫明仁，群裡說這事兒的時候，你微信響個不停，故意不回消息是你吧？」
「你們群裡說了嗎？不會吧，我沒注意啊。」他馬上否認。
「你們倆也是的，就不能再當面提醒我一下。萬一讓皓文誤會我，鬧得多難看。皓文我真沒看見，你得信我。正好，我上車給你解釋解釋……」
我提醒：「孫明仁，我喝多了，下手沒輕重。」
孫明仁臉色難堪，想必覺得在新室友面前裝逼不成，反被打臉。
SS盯著我，眼神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剐。
最後，他啪地甩上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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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明仁就此記恨我，開始對我報復。
先是在籃球賽上，每次我接球時他就會「不小心」撞上我。
「孫明仁，這球你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滾蛋。」
他一臉無辜：「我是正常防守，你別打不過就冤枉我。要是怕輸你就下去，玩不起就甩鍋，你是不是個男人？怎麼？你還想當眾打我？」
他故意挑釁我，想激怒我抓我的把柄。
這麼拙劣的手段，簡直愚蠢得可笑。
孫明仁的隊友都是他同鄉，商量好的隻針對我個人。
隻要我拿球，幾個人就包夾我，他趁機耍小動作，完全不顧是否能贏得比賽。
小人得志被他演繹得淋漓盡致。
隨後就是在寢室各種找茬。
大半夜不睡覺打遊戲，又喊又叫。
上廁所不衝馬桶。
髒衣服髒襪子到處亂丟。
S盯著我們上課出勤，晚一秒進教室，他找輔導員告狀，想盡辦法扣我們學分。
大學學分不夠會很麻煩。
他得意洋洋：「你們別怪我，隻能怪劉少博。你們要不和他劃清界限，要不就一塊兒倒霉！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
以前孫明仁還裝裝樣子，現在直接撕破臉。
針對我就罷了，連帶著把康朝和肖皓文也拖下水，天天使這些下三濫的招式，真是夠膩歪人的。
面對我的質問，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叫囂著我聯合別人排擠孤立他，當晚摔門而去。
不曾想他竟然當晚憋了個陰招：在大學 QQ 表白牆造謠我性取向異常，和同寢室友三角戀！
11
照片是那天我在整理課題思路，正好肖皓文在我身後看到，指出其中的問題。
本來很正常的事情，偏偏拍攝角度很刁鑽。
一眼看去，像是肖皓文把我摟在懷裡，旁邊還有個剛進門，打輸了球的黑臉康朝。
好家伙，這誰看誰不迷糊。
孫明仁不去做營銷號簡直屈才。
校園裡的議論聲就像被點燃的鞭炮，此起彼伏。
我們三個走哪兒，不知情的同學都在背後指指點點。
康朝氣得捋起袖子，要找孫明仁算賬！
不等他動手，輔導員又把我叫了過去。
「你這是怎麼回事？私生活這麼混亂，知不知道這會影響到整個校園的風氣！」輔導員臉色鐵青，語氣嚴厲。
「前有孤立孫明仁，後有這些道德敗壞的行為。劉少博你真是屢教不改！」
他說的這是什麼屁話！
我火冒三丈：「這明明是孫明仁捏造的謠言！您作為輔導員難道看不出來嗎？」
輔導員眉頭一挑。
「孫明仁說他無意中拍到了。你要是沒做過這種事，怎麼會被拍到這種照片？」
原來孫明仁又打過小報告。
惡人先告狀想擺我一道。
輔導員鐵了心，隻相信孫明仁的一面之詞。
我算是徹底看清楚了。
輔導員繼續說：「我告訴你，獎學金你這次別想了……你去哪兒！！！劉少博！」
和他糾纏無濟於事，我直接去堵了孫明仁。
12
孫明仁歪嘴笑：「劉少博，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場。」
小人得志地奸笑，我真想上去給他兩巴掌。
「立馬把照片刪除！」
「沒門！要不你跪下求我啊！」
「你未經我的允許，隨意發布我的照片，屬於侵權行為。」我冷靜下來，語氣帶著不容置疑。
「隨意造謠汙蔑是違法行為，損害了我的利益，我可以起訴你。」
他哈哈大笑。
「告？你以為我會怕嗎？到時候就不隻在學校，外面也會知道你們惡心的關系。我倒要看看你們三個怎麼被人唾罵的。」
孫明仁臉上寫滿了挑釁。
我們倆對峙在走廊上，引得周圍同學紛紛側目。
「劉少博你算個什麼東西？勞資原來不和你計較，你還當著新生的面給我甩臉子？這口氣，我S都下不下去！你讓我難堪，你踏馬的也沒想好過！」
孫明仁撂下狠話，揚長而去。
突然幾個平時玩得好的同學湊過來。
「少博，我們都知道孫明仁那貨不是好東西，你準備咋辦啊？」
「別搭理那些謠言，都是湊熱鬧的，別往心裡去。」
「真是太過分了！那孫子太缺德了！」
我擺擺手，表示沒事。
如果孫明仁和輔導員認為通過造謠和偏袒就能輕易將我打敗，
那麼他們很快就會意識到——
錯得有多離譜。
「那就，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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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我拍拍他們的肩膀。
「孫明仁這些破事，你們知道的都跟我說說，還有他平時怎麼佔便宜的，有沒有證據？我要讓他身敗名裂！」
幾個哥們義憤填膺，紛紛點頭。
「那孫子太惡心了，之前借我充電寶，還回來的時候線都斷了！」
「對對對，他還偷用我的洗面奶，用完了就放回去，瓶子都沒動過，鬼知道他怎麼用得那麼幹淨！」
「他之前還造謠我和隔壁班的女生有一腿，害我被女朋友誤會了好久！」
……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孫明仁幹得破事，還真不少。
我晃晃手機：「兄弟們，把證據都發我微信上，我整理統計下。」
「沒問題。我給我寢室的兄弟說一聲，都給你發過去。」
消息一出，我的手機立刻被各種消息轟炸。
聊天記錄、照片、視頻……
各種證據應有盡有。
看來，孫明仁平時沒少作惡，早就已經天怒人怨了。
第二天一早，我把整理好的證據發給了輔導員。
輔導員很快約我和孫明仁下午去他辦公室。
我早早地來到輔導員辦公室，孫明仁滿臉不屑看我。
輔導員坐在辦公桌前，臉色陰沉：「劉少博，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在無理取鬧！」
我冷笑：「李老師，我隻是想讓您看清楚，誰才是那個真正應該被處罰的人！」
「老師，你知道我的為人，我不會做這種事。」
孫明仁狡辯，矛頭對準我。
「劉少博，就是因為我揭穿了你的醜事，你就這麼編排我？」
「我有沒有醜事，你心裡清楚。而你的證據確鑿，不然，我叫同學們來，和你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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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明仁臉色僵硬，狠狠剜了我一眼。
見事態不妙，趕緊求助輔導員，裝可憐：「老師，我說得沒錯吧？他一直看不起我、針對我。」
輔導員一記眼刀，孫明仁閉嘴。
「孫明仁確實有做得不對的，我會處理的。」
「李老師，我今天就想要個說法。同學們都等著我回話，我得給大家一個交代。」
「夠了！我做事用得著你在這兒指手畫腳？這件事到此為止，我不希望再聽到任何關於這件事的議論！」
孫明仁得意地笑著，在輔導員背後趾高氣揚。
「劉少博，你是個學生，怎麼能目無尊長？還不趕緊走！」
「李老師您是在包庇他嗎？」
我緊盯著他：「即使證據確鑿，您覺得孫明仁不該受到應有的處罰是嗎？」
「屁大點事兒，處罰不處罰的老師心裡有數！輪得到你多嘴？」
孫明仁嘲諷。
「再說，那些都是他們心甘情願地借我的。還有那個腳踏兩條船的，我是替天行道揭發他，怎麼我就成壞人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
「你確定嗎？」
「劉少博你想幹什麼？」輔導員不耐煩瞥我。
「你還想教我做事？你們一群人針對孫明仁一個人，你們氣量在哪裡？他就是一個學生，你們這麼多人口誅筆伐地指責他？你想幹嘛？想讓他道歉嗎？你現在這是什麼態度？你這是在搞班級分裂！」
這真是給我氣笑了。
「我分裂誰了？」
他義正詞嚴：「你不要問我在分裂誰？你別再說他幹了什麼，你就是在針對他！知不知道這樣會對一個淳樸的學生造成什麼樣的心理影響？你簡直是無理取鬧。」
「對！」孫明仁指著我，附和道：「心思歹毒！」
我真服了。
輔導員還真是對他毫無下限地維護。
「李老師，您認為孫明仁沒錯是嗎？」
「他沒錯。」
輔導員理直氣壯。
揚起下巴，宛如一副正義使者的架勢。
我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屏幕顯示：正在錄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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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編輯了錄音，把關鍵部分剪輯出來，連同事件的來龍去脈一起發給了校長郵箱。
並在 QQ 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公開。
很快，我的遭遇就引起了全校師生的公憤。
同學們紛紛聲援我。
更有許多同學站出來，列舉了輔導員和孫明仁的種種惡行。
群情激憤，一發不可收拾。
校長很快聯系了我，語氣嚴肅而鄭重：「這件事學校一定會徹查到底，給你一個交代！」
我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三天後，學校召開了全體師生大會。
校長親自主持。
他的臉色鐵青，眼神凌厲，仿佛能洞察一切。
「對於近期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學校高度重視，經過調查取證，現已查明……
「輔導員李公平，身為教育工作者，毫無師德，包庇縱容學生，嚴重損害了學生的身心健康和學校的聲譽！
「經學校研究決定，給予李公平開除處分，並通報全市教育系統，永不錄用！」
話音剛落，全場哗然。
同學們震驚，沒想到學校的處理結果如此大快人心。
輔導員癱軟在地：「不是，校長你聽我解釋！我是被孫明仁誤導了……」
他試圖爬起來，卻被兩名保安架住，狼狽地拖出了會場。
臺下學生們歡呼雀躍，激動地大喊校長 666！！！
我回頭，視線落在孫明仁身上。
他望著臺上，目光呆滯得像個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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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的聲音擲地有聲，回蕩在整個會場。
「還有孫明仁，經查實，他多次造謠生事，擾亂學校秩序，性質惡劣，經校領導商議決定，開除孫明仁學籍！永不錄取！」
孫明仁渾身顫抖，嘴唇哆哆嗦嗦。
最後弓著腰，把頭埋在雙膝, 再也沒起來過。
我松了口氣。
身旁的康朝和肖皓文搭上我的肩膀，豎起拇指。
「做得漂亮，少博。」
「牛啊，我的哥！」
我也豎起拇指, 笑了。
校長：「正義可能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他一句話，贏得了全場經久不息的掌聲。
同學們鼓掌叫好，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
晚上系裡聚會。
「少博, 來, 幹了這杯！祝賀你沉冤得雪！」
「少博牛逼！以後誰再敢造謠，看我不撕爛他的嘴！」
同學們你一言我一語，熱鬧非凡。
我被灌了不少酒, 看著康朝手舞足蹈地嚷嚷：「孫子終於滾蛋了！以後再也不用看到那操蛋玩意兒！太痛快了！」
肖皓文和我碰杯，我倆相視一笑。
他舉杯：「來來來，不說他了，掃興！我們繼續喝！」
觥籌交錯間，時間過得飛快。
我們回到寢室, 推開門，一股怪味撲鼻而來。
肖皓文捂著鼻子, 嫌棄：「什麼味兒啊，這麼難聞？」
寢室裡一片狼藉。
孫明仁的東西都不見了, 隻剩下空蕩蕩的床鋪和滿地的垃圾。
康朝氣憤地踢開地上的空飲料瓶。
「這小子, 走就走吧，還留下一堆垃圾, 真是沒素質！」
我進廁所洗手, 猛地發現, 原本擺放整齊的日用品少了一大半。
洗發水、洗衣粉、廁紙……
全都不翼而飛！
？？？
肖皓文：「我拼圖怎麼沒了？」
「我的泡面呢？」康朝也叫了起來。
「還有我的薯片、辣條……全都被這孫子偷走了！」
這孫明仁, 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的見手青！我媽特意從雲南給我寄過來的見手青也不見了！」
康朝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臉色煞白。
我和肖皓文頓時懵逼了！
我錯愕：「怎麼咱媽還給你寄這玩意兒？」
「哎，我女朋友不是沒見過嗎？我專門讓她開眼的……」
真有他的。
連他對象思維都這麼奇特, 兩人真配。
呃，等下。
「孫明仁順走了見手青, 不會把自己玩S吧？」
肖皓文：......
康朝擺手：「沒事，隻要炒熟就行了。再說, 這不是還有醫院呢，有問題他還能不去醫院？」
他是雲南的，他這麼說那就肯定沒問題。
隔天一早, 新聞推送本市有個男性青年, 昨晚十點半S在距離第一醫院門口五十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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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他賤兮兮地笑，語氣囂張。
「【多」三人齊刷刷地湊到手機面前。
「據悉，S者是前某大學學生, 獨自在出租屋食用了未熟的見手青。S者距離醫院的車程隻需十分鍾，而他卻S在距離前方醫院五十米左右處，令人疑惑……」
這一事件被列為年度奇葩新聞, 網友紛紛對此議論不止。
明明距離不遠, 為何不打車去？
是不是有什麼驚人內幕？
我和室友面面相覷。
不打車去, 因為打車費他覺得浪費。
畢竟，摳門的人，多花一分錢就像被削肉似的。
孫明仁臨走還偷竊我們的東西, 沒想到，最終害S了自己。
多行不義必自斃，咎由自取。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