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弟弟沉迷於玩煙卡，奶奶給他錢讓他幫忙買速效救心丸，他卻偷梁換柱，將救命藥換成了糖豆，然後拿錢去買煙。

 

我好心提醒弟弟這樣不對，他卻故意將點著了的蚊香戳瞎了我的眼。

 

後來奶奶心絞痛病發猝S。

 

爸媽卻偏袒弟弟：「小孩子不懂事，阿辰知道給奶奶買糖，是孝順的乖孩子。」

 

後來弟弟又迷上了養臭水，把動物的屍體塞進飲料瓶裡。

 

我好心勸他這樣危險，他卻趁我睡著，將養臭水的瓶子放到我床頭。

 

瓶子爆炸，我被重度感染，搶救無效而S亡。

 

爸媽卻看著弟弟把我的骨灰塞進臭水瓶裡，滿臉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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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乖寶這麼小就會發明了，真是個小科學家！」

 

1

 

「辰辰啊，你拿著這些錢，去給奶奶買點兒速效救心丸。剩下的錢你自己拿去買糖吃，噓，別讓你姐姐知道。」

 

奶奶刻意壓低了聲聲音在耳邊響起，我猛地睜開眼，蚊香燃燒升起來的白煙嫋嫋而起。

 

隔著門縫，我能清楚地看見奶奶小心翼翼把錢塞到弟弟手裡。

 

我這是，重生了？

 

前世爸媽重男輕女，連續打了兩個女胎之後，才有了弟弟，從小他們就將弟弟捧為掌心寶。

 

五歲那年弟弟沉迷於玩煙卡，爸媽給他的零花錢都被他花完了，他便開始偷。

 

有時是自己爸媽壓在枕頭底下的金項鏈，有時是奶奶珍視的玉镯子。

 

我悄悄把這事兒告訴了媽媽，她卻用衣架將我狠狠打了一頓：

 

「弟弟還小貪玩一點兒怎麼了？倒是你，小小年紀就學會了告狀！」

 

有爸媽撐腰，弟弟越來越有恃無恐。

 

奶奶給他錢讓他幫忙買速效救心丸，他卻偷偷把藥換成了糖豆，然後把錢全部用來買煙。

 

我好心提醒他這樣不對，他卻故意將點燃了的蚊香戳進我的眼眶：

 

「你算什麼東西，敢教我做事？」

 

前所未有的痛意席卷我全身，我因此瞎了一隻眼。

 

因為沒有速效救心丸，奶奶心絞痛病發猝S。

 

爸媽卻偏袒弟弟：「我們乖寶還小，都知道給奶奶買糖吃了，多孝順？你個當姐姐的，知道奶奶沒藥了都不知道給奶奶買，真是白養活你了，白眼兒狼！」

 

後來弟弟又迷上了養臭水，每天搜集各種動物的屍體，裝進礦泉水瓶裡。

 

我提醒他這樣做危險，他卻以為我是故意在和他作對。

 

趁我睡著了，他偷偷將裝有臭水的瓶子放到我床頭。

 

夏天高溫，瓶子爆炸，臭水四濺。

 

我被重度感染，無藥可救而亡。

 

弟弟興奮地將我的骨灰扔進臭水瓶裡，爸媽卻一臉欣慰地將他抱在懷裡：

 

「我們乖寶這麼小就學會發明了，以後肯定能當一個大科學家！」

 

而現在，我又重生到了奶奶讓弟弟去買救心丸那天。

 

奶奶說著，還抻長了脖子往我房間裡看了一眼，像是擔心我發現了會分走弟弟的東西一樣。

 

我連忙閉上眼，裝作睡著了。

 

2

 

弟弟很快就回來了，他把「救心丸」交給奶奶的時候，額頭上大汗淋漓。

 

奶奶心疼地給他擦汗，轉頭踹了我一腳：

 

「還在那裡愣著幹什麼？沒看見你弟弟熱，快點兒給你弟弟拿水來！」

 

可是這二十幾度的天，弟弟怎麼會熱？

 

他這樣，分明是心虛罷了。

 

這一世我沒有插手阻攔弟弟，我的眼睛也還完好。

 

但是奶奶卻還是和前世一樣，突然心絞痛發作。

 

她痛苦地倒在地上，蜷縮成蝦，顫顫巍巍地伸出來手，去夠速效救心丸。

 

然而藥瓶裡面的藥早就被弟弟換成了糖豆。

 

奶奶一口服下去，病情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更加嚴重。

 

她當場猝S。

 

晚上爸媽回來的時候，才發現，兩個人都被嚇出來了一身汗。

 

弟弟連忙指著我大叫：「媽媽，是姐姐！奶奶給姐姐錢讓她買藥，她買成了糖豆兒！」

 

我反問：「你怎麼知道裡面是糖豆兒？」

 

爸媽同時變了臉色。

 

我的話剛說完，爸爸就抬手甩了我一個大耳刮子：

 

「你瞎說什麼呢？難不成還是你弟弟故意害得你奶奶不成？」

 

「你弟弟就是心疼奶奶，才給她買了糖，他就是孝順的乖寶！你敢出去亂說，老子打爛你的嘴。」

 

爸爸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我被打翻在地，腦袋裡嗡嗡作響。

 

沒有聲張，兩人悄悄將奶奶下了葬。

 

葬禮上爸爸媽媽裝模作樣地哭，肝腸寸斷一樣，弟弟躲在爸媽身後，得意地拿出來自己收集到的煙卡給小伙伴們看：

 

「怎麼樣？比你們的都稀有吧？」

 

「你是說錢啊？當然是我奶奶給我的，她讓我給她買藥，我用糖豆兒裝進去了。錢，我都用來買煙卡了，沒想到一買就中，我運氣好吧？」

 

小伙伴們在一旁哇哇稱嘆。

 

我隻能捂著紅腫的臉頰躲在人群後，將他們的話都錄了下來，以匿名的形式發給了姑姑。

 

當天晚上，警察就找了上來。

 

3

 

起先弟弟還是咬S不肯承認，將事情都推到我身上：

 

「不是我，是姐姐！那些煙卡都是姐姐買的，糖豆兒也是姐姐裝進去的，奶奶是姐姐害S的！」

 

但後來我面無表情地對警察說：

 

「是我幹的，我知道錯了，那你們把這些煙卡都燒了吧。」

 

弟弟突然大叫：

 

「不許燒不許燒！那是我的，我的東西！」

 

爸爸媽媽用力拉著他，手掌捂著他的嘴，也沒能阻止他自爆身份。

 

因為弟弟還小，警察隻能教育了爸爸媽媽一頓就走了。

 

但事情還是在街坊鄰居裡傳開了，人人都知道弟弟是個故意害S奶奶的壞孩子。

 

家長們都教育自家孩子少和弟弟來往，學校也害怕他對其他學生不利，將他從學校勸退。

 

好幾次爸媽從街頭走過的時候，都能聽見他們在背後指指點點，卻抬不起來頭。

 

回來後，他們就把怒氣發泄到了我身上。

 

爸爸抄起腳邊的啤酒瓶子砸在我身上：

 

「你個白眼兒狼，是不是你去報的警？不然這事兒怎麼可能會捅出去？」

 

爸爸媽媽混合雙打，我無力招架，隻好將自己蜷縮成一團，雙手抱住腦袋保護脆弱的部位。

 

但好在我在他們發作前就撥通了報警電話。

 

警察很快就趕了過來。

 

爸爸媽媽被警察帶走。

 

考慮到我和弟弟沒有人照顧，他們聯系了姑姑，但是姑姑指了指我：

 

「我隻要招娣，剩下那個你們愛怎麼辦怎麼辦。」

 

姑姑向法院提起了訴訟，要走了我的撫養權，爸媽因為N待兒童，分別被判處一年半的有期徒刑。

 

其他親戚裡也沒有願意收留弟弟的，警察無奈，隻能將他送去了孤兒院。

 

他被帶上警車的時候，還扭頭憤怒地瞪我：

 

「你個賠錢貨，你給我等著，等爸爸媽媽出來了，有你好看的！」

 

4

 

我有了新的生活，並不將弟弟的威脅放在眼裡。

 

姑姑將我的名字從招娣改成了平安，給我買了新衣服，送我去最好的私立學校讀書。

 

所有這些以前隻屬於弟弟的，現在也都屬於我。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姑姑和我是一樣的。

 

我叫招娣，她叫盼弟。

 

當初奶奶為了給爸爸娶媳婦兒湊彩禮錢，不顧姑姑的意見，強行讓她輟學，嫁給村裡的一個五十歲的單身漢。

 

婚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爸爸都是姑姑身上的吸血蟲，隔三差五便找她要錢。

 

好在後來單身漢因為車禍S了，姑姑得到一大筆賠償金，連夜搬離老家。

 

爺爺奶奶曾起訴過她，要她每個月按照法定義務供養他們。

 

姑姑便每個月給他們買二百塊錢的饅頭，再多的，一分不給。

 

甚至還要求爸爸媽媽還錢，氣得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破口大罵姑姑是白眼兒狼。

 

姑姑待我很好，我也認真學習，此次考試都是第一。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年半，爸媽出獄。

 

姑姑把消息告訴我的時候，我緊張地握住了書包背帶。

 

她溫柔地摸摸我的頭：「別擔心，你現在的監護人是我，我不會把你送回去的。」

 

姑姑想錯了，能擺脫我這個拖油瓶，爸媽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會再要回來我的監護權？

 

再次見到弟弟，是在家庭聚會上。

 

弟弟穿得破破爛爛，站在爸媽身邊，眼神陰鸷地等著我身上昂貴的衣服。

 

媽媽一見我，不滿地皺了眉，不由分說衝上來扒我的衣服：

 

「你個賤蹄子，白眼兒狼，你配穿這麼好的衣服嗎？趕緊脫下來給你弟弟。」

 

和前世一樣，不管我有什麼東西，弟弟哭著跟媽媽說「我也想要」，他們就會不由分說給我兩巴掌，讓我把東西讓給弟弟：

 

「你是當姐姐的，讓讓弟弟怎麼了？」

 

以前我需要依附他們生活，所以隻能忍氣吞聲。

 

但是這一世，我有了新的開始，躲開媽媽伸過來的手：

 

「你想讓他穿好衣服，怎麼不自己給他買？哦，我忘了，你們還欠姑姑一大筆錢，根本買不起這些。」

 

「我不配穿這麼好的衣服，他一個害S自己奶奶的，就配了嗎？」

 

弟弟見自己以往慣用的招式沒奏效，還被我羞辱了一頓，氣得嗷嗷大哭。

 

親戚們偷笑著指指點點，爸媽也抬不起來頭，趁人群不注意，悄悄把弟弟帶走了。

 

但我知道，他們不會就此罷休。

 

5

 

兩個月之後，爸媽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了我在的學校。

 

他們給弟弟奢侈品牌的衣服，送他也來了這所學校。

 

弟弟仰著下巴，將書包扔在我桌子上：

 

「看什麼看，土包子？沒見過這麼好的衣服吧，就知道你肯定買不起，也不配穿。」

 

同桌皺眉小聲說：

 

「你這個衣服的 logo，怎麼看著像假的啊？」

 

弟弟當場就不滿意了，抡起書包砸在同桌的臉上：

 

「他媽的就你長嘴了是吧？不會說話別說話，老子身上的就是正版！」

 

因為這一下，同桌被弟弟打下了一顆牙齒，當天晚上，弟弟就被叫了家長。

 

對方要求他們賠償五萬元。

 

爸媽立刻就不幹了：

 

「你是鑲金牙嗎要五萬，你怎麼不上大街去搶？」

 

弟弟在辦公室裡嚎啕大哭，爸媽臉紅脖子粗，就差直接掀桌打老師。

 

最後還是校長過來，說他們要是不肯賠償，就讓弟弟退學。

 

爸爸扭頭看了眼在門外看熱鬧的我，咬咬牙，把錢給了對方家長。

 

後來我才知道，他們為了讓弟弟不輸我一頭，變賣了奶奶留下的房子，給弟弟交學費。

 

但是經此一事，弟弟在學校的惡名已經傳開了。

 

老師再三調解，也沒有一個小朋友願意和他做同桌，老師就隻能將他一個人安排在教室的角落。

 

弟弟卻因此懷恨在心，不是掀女生的裙子，就是在同學的課本上尿尿，甚至比前世更早開始迷上了養臭水。

 

班上一個女生撿來一隻小貓，徵求了所有同學和老師的同意，在教室裡照顧小貓。

 

弟弟卻趁著體育課大家都不在，偷偷將小貓的頭擰了下來。

 

身體塞進臭水瓶裡，腦袋故意放在女孩兒的桌子上。

 

6

 

女孩兒被嚇得當場暈了過去，送進了醫院。

 

我們這才知道，女孩兒患有先天性心髒病，被弟弟這一刺激，心髒病發作，醫生搶救了整整三天，才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女孩兒家長上書老師，要求把弟弟開除。

 

爸媽在群裡不由分說地開罵：

 

「S一隻貓而已，就你們矯情，還能被嚇暈。」

 

「知道自己有心髒病就別送孩子來學校，她自己身體脆弱，怪我們小寶什麼事兒？」

 

人沒素質的時候，罵得格外難聽。

 

但他們不知道，弟弟這次惹到的，是學校的股東。

 

女孩兒的家長罵不過，也懶得同他們糾纏，直接動用權力將弟弟開除，將爸媽告上了法庭。

 

入學沒兩個月，爸媽花了天價的學費，弟弟卻被退了學，還因此賠進去了一套房。

 

鄰居們偷笑著指指點點：

 

「我聽說他們家有個閨女，在學校年年得第一，拿獎學金，聽說現在還被保送了清華少年班，那叫一個有出息。」

 

「再看看他們家『耀祖』，可真是『光耀門楣』啊，帶出去也不嫌丟人。」

 

爸媽氣得身體發抖，衝上去就要撕爛她們的嘴。

 

但又想是想到了什麼，動作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