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眼裡犯狠,拿起摘花的剪子直接懟到哪些所謂的文人面前。
“滿口之乎者也,滿口仁義道德,你們可知事情全貌?靠人名聲斷人是非,我看你們不是文人,是小人吧!”。
我對著他們好一通罵,個個識趣閉嘴,回過頭來才發現陸雲長滿眼崇拜的看著我。
接著我又順勢靠在陸雲長身上,摘一顆葡萄親手喂給他,親昵的叫他,雲長,他竟一時失了神!
“裴狀元,你是還未授官闲的嗎?管起別人夫妻來了?看不出來我們很恩愛很登對嗎?”。
看著裴思錦滿臉悲痛,我白了他一眼,離開前還撞了他一下。
那些文人無端被戲耍,也隻會找他撒氣。
我洋洋得意,卻沒有發現一旁的陸雲長滿臉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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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推開他卻難了,腰上的大手SS的箍住我,他眼裡滿是欣喜與侵略。
我的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竟難得的感到嬌羞。難道,這就是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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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裴思錦不取上進,日夜宿醉,楚漓漓實在無路可走,跪求我去勸他。
但我不想再沾染這些事情,便拒了。
與陸雲長慢慢相處我才發現,他外表紈绔,卻內秀於心。
從小父親沒空管他,但隻要他做錯一點,輕則打罵,重則軍法,這才造就了他叛逆的性格。
那天他說在首飾鋪為我打了一副新首飾,讓我去拿。
其實我發現了,他定了滿春園的鮮花要與我告白。
我假裝不知,滿心歡喜隨著他安排,卻在去首飾鋪的路上,被裴思錦請上了茶樓!
彼時的他攀附上了太子,成了刑部侍郎。
“六娘,我知道,你此前對我狠心都是因為太愛我,我不怪你。如今英國公擁兵自重,不日便要倒臺禍及全族。”。
“你若答應我與他和離嫁我,我可以保你一命不受波及!”。
英國公忠心耿耿,怎麼會擁兵自重!
倒是聽說英國公反對太子即位,早被視為眼中釘,此間瞬間明白了裴思錦和太子的奸計!
我冷笑道,“英國公赤膽忠心,不是你這種奸佞之人隨手便能扳倒,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說著我便要離開,裴思錦卻突然發瘋,拉著我往窗外看。
“六娘,英國公府闔府入獄,如今隻有我能救你!”。
隻見國公府內所有人皆被禁軍逮捕,镣銬上身,押往S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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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思錦皺著眉頭,眼底猩紅,看似在威脅我,可眼底盡是央求。
我咬緊牙關,甩開他的手。
“思錦哥哥,這是我最後這麼叫你,此前我還在反思,認為是不是我不夠懂你,才會讓我們走散。”。
“但現在我才徹底發現,你根本就是個髒心爛肺的人,看來當初我沒嫁你,都是天定!”。
我拒絕他所謂的施以援手,趕忙跑到春園。
“雲長!是裴思錦,他和太子勾結。”。
話音未落,陸雲長陰沉著臉,一手將我推開。
他低垂著頭,肩膀微微顫抖,肯定是知道了什麼。
可我正想安慰他,他卻低聲道,“邊月!我受夠你了!咱們和離吧!”。
我難以置信的喚了聲,“陸雲長!”。
他不敢看我,隻是調整呼吸說道。
“誓言不可違逆,我來履約了,我剛看上了一個比你溫柔百倍的小娘子,現在我就要與你和離!”。
看著他拙劣的演技,笑聲從喉間迸發,我看著他說道:
“陸雲長,我什麼都不怕,可你若今日為了什麼狗屁的為我好將我棄之,我邊六娘說到做到,此生絕不原諒?”。
我已經將話挑明,可陸雲長就像鐵了心,直言,“和離!”。
我拼命忍住眼淚,攥緊拳頭,他卻硬生生掰開我的拳頭,與我三掌履約。
他丟下一紙和離書,又一把火將滿春園的花全部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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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長!你滾蛋!”,心髒頓時一陣抽痛,淚水模糊視線,我想跑上前去拉住陸雲長,卻不料崴了腳。
往日若是我崴腳,他定會心疼懊惱,可這次他頓了頓還是離去了。
一夕之間,英國公府被查抄,闔府上下幾百口人全部下獄。
我本想著去牢獄見見陸雲長,互通消息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可卻被擋在獄外。
於是我奔走求救,盛京能在聖上面前說的上話的人我都找了。
可無意例外,一聽是英國公的事情,沒人肯為之申冤。
我又回家找父親母親幫忙,求助各位哥哥姐姐姐夫。
但二姐夫的一席話,卻讓我徹底崩潰。
“英國公陣營中與裴思錦暗通款曲,趁聖上北巡,營造鎮北軍不聽虎符,唯英國公令是從的假象,這是在挑戰天子威嚴。”。
“況且從英國公府搜出了通敵意圖篡位的關鍵信件,這次英國公S罪難逃了。”。
一時間氣血上頭,兩眼一黑,我厥了過去。
裴思錦差了宮中御醫來給我看病,並給我帶話。
他說可以保陸雲長全屍,但條件是讓我嫁他。
父親被氣得吐了血,聽說裴父裴母也勸說不動裴思錦。
幾日奔波下來,我粒米未進,更是沒有睡一個好覺,可生機依舊渺茫。
英國公一家上斷頭臺的前一晚,我拜訪了盛京最後一位勳貴,不出意外還是被拒了。
我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眼淚早已流幹,心像是被魔爪狠狠捏碎。
直到一人駕著高馬,身著破敗鐵甲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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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竟是鎮北軍主將趙將軍,也是去年武鬥的魁首。
“世子妃,末將冒S無詔進京,隻為了證據,我不能露面,現在能救世子一家的,隻有你了。”。
他手中的正是鎮北軍中內奸與太子黨的互通信件,至少能夠證明此事存疑。
我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
可趙將軍卻說,裴思錦已然知曉了他入京。
裴思錦為人狠辣,保不齊會在牢獄中痛下S手,想到這我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找了小廝回伯公府報信,自己騎著快馬將信件呈給大理寺少卿。
抬頭看著墨色濃重的天,旨意下發還需時間,救人等不及了!
我拉著大理寺少卿趕往S牢,有他在起碼裴思錦無法亂來。
但我沒想到,裴思錦竟叫人將我們擋在S牢之外。
“大理寺少卿在此,英國公案仍有疑點,現在我需要提審英國公。”。
大理寺少卿擺出官威,可沒有裴思錦的命令也無法入牢探視。
“裴思錦在哪!我要見他,快去通報!”。
我朝著士兵怒吼,可他們齊齊抽出刀槍,做了防御姿勢。
這是擺明了裴思錦要下黑手。
我抽出大理寺少卿的刀,卻也是蚍蜉撼樹。
“退下!”
他們劍拔弩張,齊聲高喊。
淚水模糊視線,手中劍止不住的顫抖,我卻不肯後退半分。
直至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六娘莫怕,爹爹來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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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之下,隻見一群人一哄衝了過來。
是爹爹!還有各位哥哥姐夫!以及京中曾受英國公恩惠的勳貴。
“六娘莫怕,爹爹姐夫為你開路!”
我不敢耽擱,二姐夫趁著混戰帶著我衝進了S牢。
“雲長!陸雲長,你在哪裡!”
一進S牢,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和屍臭為撲鼻而來,燻得人眼睛疼。
可如今局面,沒有什麼比公公和雲長的性命更重要。
動蕩慌亂的視野裡出現雲長時,裴思錦的刀懸在空中,就要落下。
“雲長!”
我歇斯底裡,發了瘋的衝過去。
幸好二姐夫及時將裴思錦踹開。
“雲長!”
不過短短三天沒見,陸雲長渾身是傷,各種創面猙獰不堪。
被血染紅的囚衣破爛不堪,他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疲憊的睜開眼睛,意外的看著我
他低聲喃喃著什麼,湊近一聽,隻有一字。
“走,走,走!”
“啊啊啊!”
碩大的眼淚掉落,哀怨S寂的牢裡隻剩下我崩潰的吼叫。
裴思錦被控制起來,二姐夫去解救英國公,我小心翼翼的解開陸雲長身上的鎖鏈。
直到二姐夫慌亂的跑回來驚慌失措道:“英國公!自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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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一瞬間停滯,我錯愕的看向陸雲長。
他皺著眉頭,瞪大了眼睛,邁開腿便要衝出去,可他忘了他渾身是傷,早已沒有了力氣。
撲通一聲,他摔在地上,執著的往前爬去。
我費盡心力將他拉起來,又再一次摔下。
當看到英國公的屍體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早已失了溫度的那一刻,我也徹底脫力癱跪在地上。
公公身上傷口亦是觸目驚心,分明就是被人SS,怎麼可能是自S!
“英國公自知罪孽深重,居然獄中自戕,快,差人上報陛下!”
這時身後傳來裴思錦狂妄的奸笑聲,一切不言而喻。
我眼底猩紅,滿腔恨意,猙獰的爬起來給了他一巴掌。
裴思錦臉上手上都是陸雲長和公公的鮮血,他扯著嘴角,不僅不惱,還有種被打爽了的感覺。
身後傳來陸雲長悲戚的哭聲,我才緩過神來,僵直的轉過頭看著他。
“爹?爹,你怎麼了?你醒醒啊!爹!我錯了,我再也不不學無術了,我好好聽你的話。”
“我待在家裡練字習武,我再也不招惹是非了,你醒醒啊。”
血色月光從窗外照射在陸雲長的身上,他口中不斷嘔出鮮血,悲鳴之下,他的頭發竟漸漸的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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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情緒衝擊之下,我的身體也再也扛不住,最後搖晃的視線裡,我的雲長,少年鶴發!
再次醒來,國公以S明志,紈绔世子一夜鶴發傳遍了大街小巷。
大理寺少卿將證據呈至陛下面前,陛下追悔莫及,下令放了陸雲長。
我衝到前廳,英國公府已經掛上了白帆,隻見陸雲長跪在十幾具棺木面前。
一夜之間,國公府中所有人,除了雲長全都“自S”了!前院後院棺木更是停不下。
“雲,雲長?”
我沙啞的呼喚他的名字,跪在他的身邊。
他沒有回答,隻是機械的燒著紙錢,白色孝衣上是從裡往外滲出的血跡。
我小聲的勸說著:“雲長,想哭就哭出來好嗎?不要憋在心裡。”
陸雲長轉頭看著我,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如洶湧的波濤般湧出。
“我為什麼這麼無能,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家人被害,卻束手無策,我就是個廢物。”
陸雲長埋在我小小的肩膀裡泣不成聲。
“你不是廢物,別人都說你紈绔無能,可你武功高強,有勇有謀,內秀於心。”
“你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人,也是我最最喜歡的人。”
我隻能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盡我所能安慰他,直到他傷勢過重暈了過去。
他生了一場重病,幾度無法開口,他要我離開,我就當著他的面撕毀和離書。
好不容易他的身體有了好轉,他卻留下一紙放妻書,孤身請命前往邊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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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旨下來之後,他便避著不肯見我,一直到拔營的那天,他差人給我送了放妻書。
“陸雲長!”
我追到城門時,隻能看見浩浩湯湯的隊伍早已遠去。
我恍惚的站著,身邊傳來大大小小的譏諷聲。
他們說我一個伯公女一朝攀上高枝風光無兩,一朝零落成泥碾作塵。
我知道陸雲長為什麼執意要去邊疆,但我無法原諒他就此將我拋下。
耳邊空靈的回響著喧鬧聲,我看了看天空中的烏鴉哀鳴,胸口一陣翻湧,吐出一口血氣,便直直的往後倒去。
裴思錦因失職,導致英國公自戕未能及時上報,被調到了邕州。
裴父裴母一氣之下,與裴思錦斷絕關系,雲流四海去了。
二姐夫和爹爹雖然救人心切,卻也是違了律法,被罰俸半年。
我也生了一場大病,府中請了許多名醫,找來了許多名貴藥材醫治,可我就是一病不起。
見我如此,母親終於慌了,日夜不肯離開我。
同我講兒時的事情,我這才知道,原來母親面上冷淡,但心裡卻很是掛念我。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足足養了一年才慢慢緩過來。
後來,家裡人無人敢再提一嘴陸雲長,他就好像S了,從我的世界徹底消失。
爹爹偶爾提一嘴再嫁,都會被母親瞪回去,母親隻說。
“唯願你一輩子開開心心,不嫁也無事,伯府養的起你。”
身體逐漸痊愈,我的性子也慢慢沉穩了下來,便琢磨著開了一家胭脂鋪。
賺些錢,自己想要用總不會拿不出。
卻沒想到居然再見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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