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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仁姝長公主 3580 2025-06-26 15: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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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猛然站起來,大步走到我面前,一雙鳳目含著煞氣看著我。


    「大公主對秦謹秦翰林窮追不舍,世人皆知,何必忽然轉了性子嫁我?」


     


    「仁熹不願嫁,我就嫁了,就這麼簡單。」


     


    我以茶蓋撇去浮沫,淡淡道。


     


    「我不信!」


     


    「你不信什麼?不信仁熹不願嫁給一個生S不明的方景文,還是相信我隨口胡謅的『戀慕你許久』?」


     


    我冷不丁一腳踹向他的膝彎。


     


    「啊!」


     


    我站起身冷冷俯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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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喜歡別人俯視我。」


     


    「別自作多情,你魅力沒有那麼大,我也不至於騙你,方、將、軍!」


     


    我刻意一字一頓,回敬他為討好仁熹,下我面子的情意。


     


    「仁熹曾說……心中有我,怎麼可能……不願……」


     


    他喃喃。


     


    「信不信由你,秦謹為仁熹可以舌戰群臣,我為秦謹可以嫁你為妻。」


     


    我粗暴地拽住方景文的袖子,將他拉起來。


     


    我較尋常女子高些,他和我面對面站著,竟然一般高。


     


    方景文神色暴躁,隱有一絲敬佩:「早先聽說大公主深愛秦翰林,沒想到公主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他提起茶壺,倒仿佛是在飲酒,大口猛灌,飛迸的茶水落到俊臉之上,像是認命後凝出的苦水。


     


    14


     


    「想娶仁熹嗎?」


     


    他豁然看向我,而又低下頭。


     


    「陛下不會同意的,更何況,陛下十分厭惡你。」


     


    「你答應我三個條件,時機成熟後,我去和父皇陳情,自請削發為尼,為大業祈福。」


     


    我已嫁過人,怎麼配得上秦謹,也許青燈古佛,是我最後的歸宿。


     


    「你!」


     


    他好似活見鬼一般,神情猶豫不定,可當他觸及腰間的玉佩後,神情卻又慢慢堅定起來。


     


    「第一,十萬兩黃金。」


     


    他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公主的愛財與對秦翰林的愛慕,兩樣竟然都是真的。」


     


    「那是自然,若無愛,便謀財,我不能兩者盡失罷,那我就真的一無所有了呢。」我微笑。


     


    「父皇賞了你一萬兩,我知道方府清貧,但你變賣些田地,或許就夠了呢。」


     


    「我有田地?」他疑惑。


     


    「你祖母在世時素喜禮佛,皇祖父於是賞下許多寺廟土地,你若能找到賣家,十萬兩不是很快就到手嗎?」


     


    「好。」他咬牙答應下來。


     


    15


     


    「餘下兩個,我想到再說。將軍先走吧,以後對本公主客氣些。」


     


    「是,殿下。」


     


    他竟然彎腰抱拳,深深行了個躬禮。


     


    而後道:「殿下的第二個要求,臣答應了。」


     


    「……」


     


    我似笑非笑道:「看來將軍是真的等不及,要送本宮去寺廟了。」


     


    他坦然道:「是公主一時疏忽,臣不過是撿了個漏。」


     


    我簡直要被此人氣笑,擺手道:「好罷,下次本宮注意。」


     


    他本是為了氣我,倒沒想過我會利落認下,不免詫異。


     


    「將軍還不去籌錢嗎?」


     


    他離開前,我出聲道:「等等!」


     


    「若將軍之後不想履行承諾,堅持不與本宮和離呢?」


     


    他沒有回復。


     


    但眼眸中,明明白白,都是不屑。


     


    16


     


    方景文著手湊錢,府中一下子變得空蕩蕩。


     


    管家帶來一群人,說要買些僕人,請我挑選。


     


    我卷起賬本走到院中。


     


    隻見三十多男女站在那裡,俱是低著頭。


     


    我走了一圈,在一個身著灰色短打的人前停下。


     


    「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男子應聲抬頭。


     


    「!」


     


    我驚得往後一跳,無他,這人看起來肌肉緊實,一看就是有武力在身,做護院倒是夠格,可他臉上有兩道猙獰傷疤,從眼角斜貫鼻梁,嚇人得緊。


     


    「怎麼這麼醜。」


     


    我以賬本遮眼,別過頭道。


     


    聽到我的話,他低下頭,一聲不吭。


     


    管家抹著汗上來道:「殿下,他雖醜,但是這批人中最能打的一個了。」


     


    「算了,」我勉為其難道,「就你了。」


     


    「你隨身保護我,不消出手,就能嚇倒一片了,你以後就叫『醜奴』罷。」


     


    他眼瞳中隱現怒意,很快又縮起身子,沉默下來。


     


    17


     


    夜晚。


     


    方景文絕不肯與我同住,因此我睡主屋,他在側屋。


     


    「醜奴,你過來。」


     


    他依言過來。


     


    「近些。」


     


    他不肯動,隻是安靜地看著我。


     


    我打量他許久,忽然出聲:「花燈節當日我落水,是你救了我?」


     


    「是。」


     


    「多謝你。」


     


    「分內之責。」


     


    看他古井無波模樣,好像什麼也動搖不了他。


     


    我忽然起了折磨人的暴虐心思:「既然是分內之責,那你就過來,給我脫鞋。」


     


    他不聲不響走到床邊跪下,將我的右腳抱起,放在他的膝頭,動作輕緩地脫下我的靴子。


     


    他身上有皂荚的幹淨氣味,由於習武,熱力蒸騰,恍惚將我帶回那個夜晚。


     


    「來人,公主落水了!」


     


    「咕嚕嚕嚕……」


     


    秦謹毫不猶豫地跳下來,卻是向相反的方向遊去。


     


    他抱起仁熹,像是對待什麼易碎的寶貝。


     


    而我呢?


     


    我閉上眼,沉了下去。


     


    不甘心,不甘心,我不甘心。


     


    傾盡所有的追逐,不過是他們愛情的陪襯,必要時拿出來曬曬,抖落一次次笑料。


     


    我……我想!


     


    一個身影靠近我,將我抱住,帶我浮上水面。


     


    我狼狽咳水時,他悄然離開。


     


    皂荚味道一觸即離,像一個不真切的夢。


     


    此刻,我看著他的臉,覺得也沒那麼難看。


     


    18


     


    仁熹求了父皇幾天,求得一個讓我入宮的機會。


     


    我到了姨母,也就是皇後宮中,和她說了會小話。


     


    她一向身體不好,常年纏綿病榻,說話溫聲細語,還帶著喘,卻還是強撐著安慰我「陛下隻是一時想不開」。


     


    我左看右看,沒看到那個明黃色的身影,強笑應是。


     


    「飛白最近身體大有起色,已經能跟著陛下處理國事了。」


     


    姨母欣慰道。


     


    陶飛白是姨母所生,和我一般大,我是大公主,他是大皇子。


     


    我眼前一亮:「那便好,我十幾年來一直愧對他,他若有什麼意外,我真是,恨不得S了!」


     


    母後隻有我一個女兒,一直生不出兒子,因而脾氣越發古怪。


     


    姨母當時為採女,性情溫柔,時常來寢宮和母後說話。


     


    一次無意,她發現我的手臂上青青紫紫,沉默許久,隻是偷偷拿了藥給我擦。


     


    她還勸我不要記恨母後。


     


    可我當時年幼,皮肉又薄,怕疼得緊。


     


    怎麼可能不恨她。


     


    母後念子成魔,我聽到她吩咐人給陶飛白「送些強身健體的藥」。


     


    陶飛白喝了後,身體便一天天地弱下去。


     


    而除了我,沒人知道真相。


     


    直到有一天,陶飛白猝然昏倒。


     


    隔日,母後和侍衛私通,被抓奸,撞柱而亡。


     


    19


     


    辭了姨母,仁熹陪我在宮中闲逛。


     


    我與她闲聊:「秦翰林最近如何?可邀你出去遊玩?」


     


    仁熹臉若桃花,笑道:「阿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是愛詩,我們隻是寫詩酬和,近日不曾見面。」


     


    我隻是粗通文墨,聞言訕訕道:「寫詩好,寫詩風雅,呵呵。」


     


    「阿姐沒想過寫詩嗎,阿姐一定寫得很好的!」


     


    我抽抽嘴角,「幾年前寫過,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寫完就扔了。」


     


    「……」


     


    「說起來,你與秦翰林的緣分,應該便是始於『紅葉題詩』罷?」


     


    「是,當日我將詩作刻在紅葉上,隨手扔在宮中水道,未曾想竟然被謹哥哥撿到了。啊,謹哥哥!」


     


    秦謹躬身行禮,含笑的目光一直落在仁熹身上。


     


    方景文竟然也在,悄悄看著仁熹。


     


    人人都愛仁熹,確實。


     


    我不願久待,怕露出醜態,留下他們說話,自己離開。


     


    轉身時袖口卻不慎攏住樹枝,尚未反應過來,便天旋地轉——


     


    「公主——!」


     


    「小心!」


     


    「呃——」


     


    被扶住了,是醜奴。


     


    我推開他,嫌棄地掸掸袖口,他沉默地退到一邊。


     


    我面色不虞:「本宮身體不適,先行回去了。」


     


    20


     


    丈夫是個冷面的將軍,卻獨獨肯為一人化為繞指柔;


     


    心上人是個文採風流,見之忘俗的翰林,眼中卻隻有一人。


     


    大業風頭最盛的兩個才俊,一文一武,都拜倒在陶仁熹的石榴裙下。


     


    試問,哪個女人不妒忌?


     


    更何況,我這個地地道道的,俗人。


     


    我嫉妒得,都要S了啊。


     


    21


     


    回想起仁熹,對方自小聰慧,容貌清麗,而我隨了先皇後,鳳眼狹長,唇色殷紅,兼之身量又高,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


     


    確實,我是非綾羅不穿,非玉露瓊漿不飲。


     


    宮人在暗地裡說我「沒有鳳凰命,卻有鳳凰病」。


     


    呵。


     


    仁熹處處照顧我,無微不至。


     


    一日宮中集體去大覺寺禮佛,一行人走在山腰。


     


    我走得艱難,汗水一滴滴落下。


     


    初夏日光也灼人。


     


    仁熹忽然輕輕拉著我的衣袖,悄聲道。


     


    「阿姐,有人在看你哦。」


     


    我順著那目光回頭,秦謹對我揚起唇角。


     


    恰是彼時,涼風拂去燥熱,也吹動他的墨色碎發,隱藏在亂發下的明亮眼眸,笑意柔和。


     


    那是何其單純的,不摻雜質的笑。


     


    對在宮中寄人籬下的我來說,那是救贖。


     


    22


     


    我鬱鬱回到府中,囑咐下人去天香樓買我平日最喜愛的點心。


     


    過一會下人來報,「殿下,天香樓說,今日點心已經售罄了。」


     


    「……」


     


    正當我要發脾氣時,醜奴走進來,默不作聲將一個油紙包遞到我面前。


     


    我挑眉,「這是……田田酥?」


     


    「是,是草民做的。」


     


    我並未看那點心,「為何要做?」


     


    「氣大傷身,公主今日滴水未進。」


     


    是啊,父皇沒有留我用飯,我又提早離場,氣都氣飽了。


     


    「我是問,為何要做給我。」


     


    「……」


     


    這醜奴,莫非對我有意?


     


    我審視他半晌後,不情不願地承認,十八年了,隻有他算得上,對我好些。


     


    我拈起一塊點心,感受著那鹹酥的口感在口中綻放。


     


    心下一動。


     


    「我要去亭中午睡,你守著我。」


     


    「……是。」


     


    23


     


    初夏午後的風很舒服,我換了身輕便的粉藍衫裙,今年江南最好的料子。


     


    躺在榻上,看僕人徐徐放下四方竹簾。


     


    光線一點一點被擋住。


     


    隻透進來一點、一點曖昧遊移的光影。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阿姐阿姐,秦翰林是不是在看你?」


     


    「……」


     


    我猝然回頭,對上他的俊美面容。


     


    意識模糊前,我依稀聽見自己笑了聲。


     


    當年啊。


     


    24


     


    我醒來時,已經將近黃昏,意外看到方景文竟然在階下,像是等了我許久。


     


    「殿下!」


     


    他隱忍怒氣,「殿下可是在耍我?」


     


    我起身整理衣裳,不緊不慢道:「將軍這是何意?」


     


    「先皇賜下的土地,均是皇家土地,私自買賣者,杖二百,投入監獄。殿下的第一個條件,我根本不可能達成!」


     


    他眼中怒火熊熊。


     


    「是啊,我是在耍你。」我幹脆承認了。


     


    「你!」他氣得忘記敬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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