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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沅芷湘蘭 3986 2025-06-26 14:5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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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撒謊精在我們小學很出名的。你說是吧,林同學?」


    順著聲音看去,我頓時身體一僵。


     


    是陳靖秩。


     


    怎麼會是他?


     


    明明小升初時已經盡力申請了更遠的學校!


     


    我攥著拳頭,下意識朝汽車的方向看去。


     


    我爸肯定聽到了這些話,心底有一絲希冀,希望他來幫我撐腰,哪怕就這一次。


     


    之前的種種,我尚可以當作他不夠信任我。


     


    但今天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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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擺在他眼前,他總不能再袖手旁觀。


     


    可我爸仍是充耳不聞。


     


    一雙眼落在我腳底的易拉罐和手上破舊的編織袋上,笑容裡充滿贊賞。


     


    好像在說:「放下自尊,磨練心智,做的很好。」


     


    我在受欺負啊!


     


    爸爸你看不到嗎?


     


    下一秒,後排車窗緩緩上升,將男人的視線隔絕開來。


     


    隨後,豪車疾馳而去。


     


    我SS盯著車離去的方向,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推倒在地。


     


    身旁傳來惡魔般的嬉笑:「撒謊精也想當金鳳凰啦?」


     


    「你不會還做著爸爸是富豪的春秋大夢吧?不自量力盯著邁巴赫看,該罰。」


     


    手掌硌了石子,沁出血來。


     


    「你說,這次我該用什麼辦法懲罰你呢?」


     


    我望向面前幾張笑意盈盈的面孔,氣血上湧。


     


    有那麼一刻,我甚至想同歸於盡。


     


    袋子裡的易拉罐全被我掏了出來,用力朝他們扔去。


     


    幾人瘋狂躲閃。


     


    我卻像是發了瘋,將整個編織袋甩到他們身上。


     


    啤酒飛濺,幾人的衣服鞋子全部遭了殃。


     


    「你們有什麼資格取笑我?我的生活是比你們艱難,可我的心遠比你們的純淨!」


     


    我咬牙切齒,「貧窮不是原罪,骯髒的心靈和低下的品格才是!你們才是見不得人的丟人物件,你們甚至不配做我的同學!」


     


    8


     


    隻可惜,我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抗衡不了他們。


     


    我被幾人圍毆時,班主任周老師不知從哪裡出現,救下了我。


     


    聯系幾人的家長說明情況。


     


    吳媽媽毫不留情扇了吳清一巴掌:「好日子你是過夠了!學習差,人品也卑劣起來了,我怎麼教出你這麼個女兒?你有林沅一半懂事我也知足了!」


     


    吳清沒說話,隻用痛恨的眼神盯著我。


     


    陳靖秩的家長並未出現,隻在電話裡不痛不痒地道了聲歉。


     


    我知道的,他爸媽有得是人脈,倘若我執意要個說法,說不定會落得更慘的下場。


     


    所以我壓下情緒,不再追究。


     


    待幾人走後,周老師問我:「你平常就靠這個生活?」


     


    我點點頭。


     


    她沒再多問,仔細檢查了我的傷口,「還好,傷的不重。跟我去醫院檢查一下,以防萬一。」


     


    我又搖頭,堅定拒絕。


     


    醫院檢查要花錢,可我最缺的就是錢。


     


    這麼多年,我從沒進過醫院。


     


    生了病都靠抗。


     


    周老師見我態度堅決,無奈地嘆口氣,「那你知道家長的聯系方式嗎?我聯系他們接你回去。」


     


    我不知作何回答,停頓了會兒才說:「謝謝您,但您就當我沒有家長吧。」


     


    周老師神情卻嚴肅起來。


     


    「沒有家長?」


     


    我低下頭,絞盡腦汁編了個理由應付過去。


     


    可我沒想到,周老師的電話竟然打到了保姆那裡。


     


    截斷點


     


    我爸想隱藏自己的身份,學校裡我的親屬聯系人一直是保姆。


     


    周老師提出,想來做個家訪。


     


    保姆生怕擔上責任丟了工作,趕忙拒絕。


     


    當晚回家,我爸罕見地推了工作,在家等我。


     


    他質問我:「誰給你出的主意,讓老師來家訪?」


     


    「……不是我的主意。我不知道這件事。」我如實回答。


     


    我爸顯然不信,眼神裡盡是失望:「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放不下自己的那點小心思。


     


    「林沅,你就一定要走捷徑嗎?一定要靠著我的身份,在學校招搖過市嗎?」


     


    從六歲那年開始,我從來沒有依靠過他一分一毫。


     


    可他依然會用最壞的想法揣測我。


     


    我不明白,我是他唯一的親生女兒,他也會為了我不再婚娶,可為什麼獲得他的父愛卻難於登天?


     


    我沒再忍讓:「你憑什麼一口咬定是我的想法?


     


    「我叫你一聲爸,我也承認你很優秀,可做你的女兒為什麼這麼難?


     


    「這些年,我靠著饅頭頂飢,連鹹菜的錢都不舍得花。我不敢生病不敢追求愛好,可你依然看不上我!


     


    「就像現在,我明明身上有傷,但你為什麼一句都不問,你看不到嗎?」


     


    話音落下,我才發現自己流了淚。


     


    委屈傾盆而出,佔滿胸膛。


     


    我爸保持著姿勢,一動不動。


     


    等我冷靜下來,才開口道:「你身上有傷,是因為你沒有和同學建立良好的關系。你缺乏人際交往能力,理應受挫,才能有所成長。


     


    「生意場上魚龍混雜,你需要自己培養化敵為友的能力,而不是靠我的力量幫你解決一切障礙。


     


    「就像今天,你明顯在求助於我。可事實上,他們並沒有對你造成什麼過分的傷害。林沅,你過於軟弱。


     


    「我是為你好,你不要總想著和我對著幹。」


     


    拳頭打在棉花上。


     


    我氣笑了,卻又無可奈何。


     


    陳靖秩那樣以取笑同學為樂的人都有父母蔽護。


     


    而我連被父親關心的資格都被剝奪。


     


    我忽然想,如果我沒有爸爸,生活也不會變得更糟。


     


    9


     


    開學後,周老師核實了情況,嚴肅處理了圍毆我的幾人。


     


    又召開班會,反復強調霸凌問題。


     


    她格外關照我,班上的同學也不再敢拿我當談資。


     


    除了幾位圍毆的主角。


     


    他們會在課後圍繞在我身旁,笑嘻嘻開口:「要不我們搞個募捐,給你籌點錢?」


     


    「一麻袋破瓶子能賺多少啊,不如靠大家的同情心過活。」


     


    四周傳來隱秘的笑聲。


     


    吳清回頭看我,眼底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我站在目光的中央,一言不發,好似事不關己。


     


    隨他們說吧,反正也不會少塊肉。


     


    見我沉默以對,吳清他們自覺無趣,沒多會兒就不再將話題停留在我身上。


     


    人群漸漸散去,同桌宋盼握住我的手,眼神堅定明亮:


     


    「該被嘲諷的不是你,而是他們。」


     


    我受寵若驚。


     


    回頭看她:「......謝謝。」


     


    「實話而已。」


     


    她說,「如果真的想感謝我,就跟著我把成績提上去。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好的成績是改變命運最簡單的方式。」


     


    我定定看了她半晌,又看了看試卷上的分數,忽然有些羞愧。


     


    迫於生活的壓力,我總把精力放在對比不同垃圾站的回收價格上,學習向來是得過且過。


     


    初中的入學摸底測試,宋盼是年紀第一。


     


    而我隻在中下遊水平。


     


    有這麼好的同桌做榜樣,我好像沒什麼為自己開脫的理由。


     


    「好。」


     


    我點點頭,像是下定了決心,「我會努力。」


     


    10


     


    僅僅一句承諾,宋盼好像比我還上心。


     


    她拿來許多套晦澀高深的題目,在每個課間和我一起思考解決。


     


    我的錯題被她整理成冊,耐心為我講解。


     


    而我也卯足了精神,一點點夯實薄弱的基礎。


     


    比任何時候都要充實快樂。


     


    漸漸的,我的生活好過了許多。


     


    除了時不時出現在抽屜裡的蟲子屍體,和陳靖秩挑釁惡毒的眼神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刁難圍繞身旁。


     


    隻可惜,蟲子屍體於我毫無S傷力。


     


    垃圾站裡的蟲子數量遠比桌肚裡龐大的多,我早就脫敏。


     


    陳靖秩雖然不甘,但也拿我毫無辦法。


     


    除了賺錢,我將所有的精力放在學習上,發誓要追上同桌宋盼的腳步。


     


    整整兩年時間,學習幾乎成為了我的本能。


     


    好在,初中的知識算不上晦澀,追趕起來並不吃力。


     


    初二的期末考試結束,我拿著成績單又哭又笑。


     


    年級第十名,班級第二名。


     


    努力得到了回報,我很知足。


     


    但我知道,還不夠,遠遠不夠。


     


    宋盼依然是年級第一,她憧憬地望著窗外的綠茵:「還有一年,等上了高中,我們就是大人了。」


     


    那時,我沒能讀懂她話裡的意思。


     


    隻附和道:「那你一定會成為優秀的大人。」


     


    11


     


    一轉眼暑假結束,我卻沒能在學校看到宋盼的身影。


     


    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可我沒有手機,無法聯系上她。


     


    一個星期後,我終於按耐不住,跑去找了周老師。


     


    周老師從暑假作業中抬起頭來,似乎不想回答我的問題。


     


    耐不住我實在堅持,她揉揉眉心,告訴我宋盼請假了。


     


    隨後從辦公桌裡拿出一摞練習冊和筆記遞給我。


     


    每本書的扉頁上,「宋盼」兩字都寫的瀟灑飄逸。


     


    「這是她託我轉交給你的。」


     


    周老師看起來頗為疲憊:「宋盼媽媽在坐月子,說她需要宋盼的照顧,需要請個長假。


     


    「這些天,我去登門勸解過很多次,可他們並不歡迎我。這些筆記和練習冊,是她細心整理出來的。


     


    「她要我告訴你,空出來的年級第一,她預定給你,希望你不要拱手讓人。」


     


    書本沉重,抱的我胳膊酸痛。


     


    連鼻子都酸澀起來。


     


    「你已經很棒了,」周老師說,「別有壓力。宋盼的父母我會繼續說服,不用為她擔心。」


     


    我壓下情緒,道謝後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又忽然頓住了腳步。


     


    回頭問周老師:「您的手機可以借我用用嗎?」


     


    12


     


    雖然對宋盼的家庭了解不多,但從她的隻言片語裡,我也勉強能拼湊出她的處境。


     


    媽媽難以受孕,爸爸有皇權需要繼承,多年來為了拼個二胎花盡積蓄,三番五次要求她放棄中考。


     


    可她不該有這樣的人生。


     


    為了擺脫命運的桎梏,她起早貪黑,在逆境中堅韌如雪蓮。


     


    我不能眼睜睜看她凋落。


     


    我給我爸打了從出生起的第一通電話。


     


    認真主動地向他求助。


     


    隻要給宋盼家裡一筆錢,交換條件是讓她回來上學,她家沒有理由拒絕。


     


    而我爸最不缺的就是錢,這對於他來說,不過舉手之勞。


     


    「就當是我借你的,行嗎?」我小心翼翼問。


     


    我爸嘆息一聲,隻評價了一句:「愚蠢。」


     


    他說,「你同學生在這樣的家庭,是她的不幸。但你妄想拯救她,也未免有些狂妄自大了。


     


    「我的錢不是風刮來的,我沒有時間去幫助一個與我毫不相幹的人。我勸你也收收泛濫的同情心。」


     


    我忍不住出聲:「可她與我並不是毫不相幹!這筆錢我會還你——」


     


    「把精力放在你自己身上,林沅。」


     


    我爸打斷我,「過度的仁慈不是繼承人該有的品質。別再插手,否則我有能力讓她過得更差。」


     


    我想象到他會拒絕。


     


    但沒想象到竟是如此不留餘地。


     


    那邊繼續說:「又或者,如果你想用這個方法,把我是你父親和你的家世公之於眾,那未免有點太異想天開了。」


     


    我攥緊手機,有許多辯解的話想要說。


     


    又忽然覺得浪費口舌。


     


    最後,隻氣憤地笑了笑。


     


    「林先生,我從沒有把你公之於眾的想法。你是我的父親,是我最丟臉的事情,沒有之一。你大可放心。」


     


    林兆川沉默了一會兒。


     


    良久,傳來一聲輕笑:「隨你怎麼想。」


     


    13


     


    好在,周老師足夠堅持。


     


    她報警了。


     


    半個月後,宋盼在她父母的陪同下回到了學校。


     


    據說,宋父宋母在校長那裡大鬧一通,為周老師按上不少莫須有的罪名,要求學校給個說法。


     


    校方迫於壓力,取消了周老師競選優秀教師的資格。


     


    宋盼哭著向她道歉,她輕描淡寫道:「今年不能競選,還有明年。這對我無足輕重。好好學,別辜負我的期望就成。」


     


    自那一通電話後,我再也沒見過林兆川。


     


    保姆轉告我,隻要我能坐上年級第一的位置,他會來陪我吃一頓飯。


     


    我輕笑:「不需要。」


     


    於他而言,一頓飯是對我的賞賜。


     


    但是對於我,他已經無足輕重。


     


    轉眼中考結束,我和宋盼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市一中。


     


    學校為我們免除了學費,同時還有一筆豐厚的獎學金,足以涵蓋我的日常生活。


     


    我申請了住宿,又用獎學金買了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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