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這人怎麼這麼見異思遷呢?” 司南不滿道。
周戎被見異思遷四個字活生生塞住了喉嚨,表情就像連吞了四個石頭做的雞蛋, 半晌才委屈道:“組織拜託你講點道理好嗎小司同志, 十一年了!我連人家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啊!”
司南:“……”
“而且當年也隻處了幾天,根本就沒什麼的好嗎。最後還欺騙我的感情把我給甩了, 簡直是恥辱的往事, 讓我們把這段回憶化作飛灰隨風而逝了吧……”
司南:“……”
司南的眼睛陰森森眯了起來:“隨、風、而、逝。”
從周戎的角度看去, 司南眉眼呈現尾端上挑弧度,刀鋒般森寒無比,他立刻激靈靈打了個顫。
“你發誓真的隨風而逝了?”司南問。
周戎虔誠道:“我以我爹媽的名義……”
“令尊令堂還在人世麼?”
“……”周戎無奈道:“我是受國家資助在福利院長大的,以院長的名義起誓行嗎。”
司南磨著後槽牙說:“你以人民政府的名義發誓我就信。”
周戎無奈, 隻得舉起右手:“以人民政府的名義起誓, 我真的已經……”
他痛苦地閉上眼睛, 十秒鍾完全的靜默後,悲愴道:“不行,我說實話吧。有時候也會想一想……隻是想一想!畢竟很慘痛的好嗎!”
司南有點滿意了,悻悻然躺了回去,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周戎看他半天沒反應,以為自己總算熬過了這每個男人一生中都要經歷的難關, 偷偷松了口氣——然而那口氣剛出來就沒能再吸回去。隻見司南像是突然琢磨出什麼來似的,若有所思道:“那你現在算不算腳踩兩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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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戎呆滯片刻,內心猶如被一群草泥馬日了。
“啊!”他突然目視前方大聲道:“有喪屍!”
司南:“……”
“我打個喪屍,去去就回!”周戎箭一般衝出房間,連滾帶爬逃了。
·
——顯而易見是沒有喪屍的。深山老林本來就沒人,又是一年中最嚴寒的冬季,喪屍體內的水分都結成了冰,在這種緯度的山上連移動都困難。
周戎蹲在爐灶前做了點吃的,熱氣把玻璃窗蒸得朦朧不清。他隨手抹了把,從髒兮兮的毛玻璃中向外望去,不知什麼時候大雪已經飄下來了,鵝毛般一片片的,遠處山谷中河流泛出微渺的光,天地一片靜謐。
“我算腳踩兩條船麼?”周戎下意識問自己。
他試圖回憶初戀時那個小Omega的臉,但確實已經在十一年鵝毛大雪般紛紛揚揚的記憶中混淆不清了。這些年來他從軍校畢業,出國維和、選進中央,然後遭遇挫折被下放進118,經歷過無數槍彈炮火和生離死別,記憶猶如一塊石板,被時光刻上了無數深深的刀痕。
十八歲那年青澀的往事雖然還在,但再次想起時,首先浮現在腦海中的已經不是那個特定的人,而是悠長渺遠又無可奈何的歲月感了。
這麼一想,其實司南某些方面和那個欺騙他感情的少年Omega有點像——周戎琢磨著,抱臂站在廚房窗前,心不在焉望著漸漸銀裝素裹的世界。
聰明而略帶狡猾,意志力頑強,心裡藏得住事,對目標有著非同一般的執著心,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不過這也有可能是典型能幹大事的Omega的共同點。仔細一想的話,他們的長相可能也有點影影綽綽的相似呢。
周戎搖頭嘲笑自己,心說怎麼可能。他把爐灶的火熄了,小心灌滿他從雜物間裡翻出來的老式熱水袋,上樓輕手輕腳進了臥室。
司南正緊緊縮在床頭,把臉深深埋進膝蓋間,聽見有人推門而入時條件反射地向後縮了一下,更緊地把自己蜷成了一個團。
空氣中充盈著豐厚甜膩的氣息,在周戎走進房間的那一刻,就像潮水般從他的鼻腔、咽喉甚至全身每個毛孔滲進了血液中。
來源於生理本能的勾引是如此劇烈直白,簡直是對神經末梢的巨大刺激,周戎把熱水袋塞進床褥間的時候手都在抖,因為竭力克制,被衣袖蓋住的手臂上甚至暴出了明顯的青筋。
“……”司南小聲呢喃了一句。
周戎喉結劇烈上下滑動,略微俯在他耳邊嘶啞道:“你說什麼?”
司南喘息道:“走開……”
司南眼梢通紅,眼底滿溢著水,明明外面在下大雪,他鼻尖卻冒出了細微的汗,嘴唇猶如燒起來般柔軟殷紅,每說一個字都在微微發抖。
周戎簡直不能看這場景,閉上眼睛道:“我待會……再上來。”
他用力一咬舌尖,憑借刺痛保持了最後一絲克制,轉身正要離開時,衣袖卻被勾住了。
司南從蜷縮成團的狀態中伸出兩根手指,勾住了他的袖口。
“……”周戎反身抓住了他的手腕,低聲問:“怎麼?”
司南的手腕其實非常硬,那是因為常年的格鬥訓練必然會對骨骼造成影響。他的手指也很修長,乍看上去或許會被人說是富有藝術氣息,但實際上他並不會彈琴,指腹中倒是充滿了緊握匕首而磨出的硬皮,以及食指和虎口處開槍形成的槍繭。
左右手都有,甚至左手因為訓練密集的緣故,摸上去更明顯一些。
——傷痕和舊疤,在這雙手上記錄了主人二十多年來難以想象的艱辛和忍耐,與周戎接觸過的、印象中的所有Omega都截然不同。
“走開……”司南咬牙道,但食指和中指更緊地勾住了周戎的袖子,指甲都泛出了青白。
“真走了?”周戎小聲問,作勢把他的手從自己袖口上拉開:“真讓我走?”
司南在混沌中盡了最大的努力去抓住那點布料,但無濟於事,他全身都軟得像果凍,還是被一點點地拽開了。
“……”司南眼眶登時更紅了,那汪水幾乎要委屈地落下來。
周戎微笑起來,貼在他耳邊問:“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周戎說什麼他都聽不清,司南耳朵轟轟作響,唯一清晰的是自己的心跳,在胸腔中發出嘭嘭的聲響。
他看不清周戎的臉,也意識不到自己正抓著這個人的手的事實。他所有感官都已經化作了滾燙稠密的粘液,感知身體哪裡,哪裡就被燙得驚跳抽搐,把思維攪得支離破碎。
他隻知道有一股強大可靠、富有安全感的氣息籠罩在床邊,令他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但真靠近的時候,他又會感覺到那氣息中還隱藏著讓人心驚肉跳的強悍和侵略欲,似乎潛伏在黑暗中蠢蠢欲動的猛獸,隨時會伸出利爪,把他拖進更難以自控的深淵。
不能這樣……司南模模糊糊地想。
他在溫熱的海水中沉浮,不管如何掙扎都無法恢復清醒,迷茫中抬起另一隻虛軟的手湊到嘴邊。
他想狠狠咬自己的手背,至少能感知到熟悉的痛苦。然而緊接著他被抓住了,兩手腕都被按在床頭,甚至連抗議的餘地都沒有。
“……周……”他下意識喃喃道,似乎有點畏懼:“周……戎……”
周戎把他攤平壓在床上,居高臨下看著,屈膝抵在他大腿之間。
“周戎……”司南忍不住又喚了一聲,瞳孔渙散擴大。
——尾音急迫顫抖,其實是求救。
那兩個字仿佛燃燒到盡頭的引線,轟的一下,周戎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他手肘撐在枕側,抓著司南的後腦強迫他抬起頭,唇舌徹底糾纏親吻。之前咬破舌尖的血氣帶著濃鬱強盛的Alpha信息素氣息,被強行送進了司南的咽喉,就像一管春藥直接打進血管,對發情期Omega敏感至極的身體起到了致命的作用。
“……!”司南完全反弓起來,周戎立刻撈住他後腰,因為過度激動手都在打抖,三下五除二把他的衣服全剝了,狠狠往地上一扔。
“再……再叫一聲,”周戎粗喘道,一手順著股縫揉進去,另一手捏著司南的後頸讓他看自己:“再叫一聲我的名字,乖,乖寶,看著我……”
他粗糙有力的手指探入穴口的瞬間,司南體內深處那汪不斷危險晃蕩的熱水終於滿溢出來了,急不可耐地順著手指流下,將大腿內側沾染得滑膩不堪——但縱然如此手指帶來的擠壓和摩擦還是很鮮明的,司南承受不了這種刺激,猝然反弓起後腰,那一下甚至連周戎都沒壓住!
“疼麼?嗯?”周戎把他強行壓了去,一口咬住耳梢,含混不清地問:“疼了喊戎哥,再喊一聲。”
內壁不住痙攣,似乎是想把興風作浪的手指擠出去,但真抽出手指時又哭泣著挽留,水流得到處都是。司南顫抖著抓住周戎的上臂,欲推又不得力,片刻後不知道體內那兩根手指觸碰到了什麼地方,突然痛苦地驚喘了一聲,手指在周戎肌肉上留下了四道泛白的抓痕。
周戎粗魯地揪著他後腦頭發,令他仰起頭來,斷斷續續親吻,用舌頭模仿交媾的頻率愛撫他的唇齒,連舌底那一小塊柔軟都不放過。
“……”司南掙扎著想說什麼,但被完全堵住,連一點音節都發不出來。
他的全部神經都集中去感受後穴裡不斷深入的手指了,甚至連被唇舌被徹底侵犯都不知道,徒勞地抵著周戎的肩窩,手指骨節泛出白色。
太深了,朦朧中他隻有這一個念頭。
他都不知道那手指已經探入多深,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多少;隻感覺內壁連同五髒六腑都緊緊絞在了一起,隻要稍微放松,就會湧出更多讓他無所適從的水來。
周戎說了幾句什麼,似乎在問他話,但司南什麼都聽不清。
潛意識讓他警惕地繃緊,抵御一切可能的、未知的傷害。
“我的寶貝……”周戎不斷小聲重復,終於抽出了湿漉漉的手指,反復揉捏司南後頸腺體上那塊軟肉:“乖,再喊一聲,我的寶貝……”
手指突然沒了。難以想象的空虛瞬間席卷全身,司南的腰立刻就軟了下去,液體順著緊實的大腿洶湧而出。
他哆哆嗦嗦地伸手想抱住周戎,但Alpha卻抽身往後。
為什麼?你不要我了嗎?
“……周……”
在這種狀態下司南真是要崩潰了才擠出這一個字來,因為太過急促,他甚至無法完整表達出惶恐和畏懼。
周戎快速扯下長褲,性器立刻彈跳出來,他一把抓住司南的手,在掌心印下親吻,旋即順著手腕一路吻下來,低聲說:“我在,別怕,我在。”
司南被安撫了微許,後穴難耐地開合,隨即被某種堅硬火熱的東西抵住了。
潛意識中他知道那是什麼,虛弱而驚恐地掙扎起身,但又沒有足夠的力氣支撐身體,以至於半途中就被周戎輕輕松松按了回去,近距離俯視著他發紅的眼角:“要嗎?”
Alpha被動發情後會立刻散發出強橫旺盛的信息素,那簡直就是衝刷式的,把司南完全地、蠻不講理地湮沒在了自己的包圍中。
“要我嗎?”周戎溫柔地引誘著,性器稍微探入,在甬道艱難又迫不及待地吞進頭部之後,又在百般挽留中抽了出來,讓司南發出了幾乎要啜泣起來的喘息。
“說,乖寶,說出來。”
周戎扳著他的臉,不斷用拇指抹去淚痕,就像對待好不容易捕獵到手的幼年兇獸,用糖和耐心一遍遍誘惑:“想要什麼?說出來告訴我。”
“……”司南顫抖的頻率讓他甚至很難張口,不知道被反復引誘和教導了多少次,終於哆嗦著發出一個音節來:“……想……”
周戎被莫大地鼓勵了:“想要什麼,嗯?想要誰?”
“……”
“告訴我想要誰,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