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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念念梅香 3716 2025-06-25 14:4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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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隻可惜梅香如故,舊人不再。


    春意漸濃,我變得嗜睡起來。


     


    常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我已不大出去走動。


     


    那日見日頭正好,月荷非要帶著我出去散心。


     


    我便也由著她了。


     


    我裹著入宮那年,李瑾承送我的狐皮大氅。


     


    許是小時候落下的病根。


     


    每每入了冬,我就日日離不得暖爐。


     


    什麼暖玉床,鶴絨被,他千方百計都尋來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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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冬夜裡,李瑾承總是擁著我睡。


     


    「阿念如此怕冷,從前都是怎麼過得?」


     


    我笑而不語。


     


    隻是鬧著把冰冷的手往他胸膛上伸過去。


     


    他嘴上說我大膽。


     


    卻躲也不躲,任由我胡鬧。


     


    我原就不喜熱鬧,如今隻讓月荷陪著我去池邊喂喂魚罷了。


     


    卻不巧李瑾承也在。


     


    6


     


    我不想多事,掉頭就要走。


     


    背後卻傳來沈玉嬌的奚落聲。


     


    「如此天寒地凍,貴妃還有雅興特意到這裡來?」


     


    她話裡話外無非就是想說,我故意為了李瑾承而來。


     


    「你……為何不多穿點?像是清瘦了不少。」


     


    李瑾承站在亭子裡,居高臨下看向我。


     


    眼神裡是一抹化不開的暗色。


     


    我敷衍的行了禮,並未回答他的話。


     


    他便將目光投向了月荷,責怪她連主子都照顧不好。


     


    「娘娘自開春就不愛吃食,偶爾吃一點,也不過寥寥幾口。」


     


    「可曾請過太醫?」


     


    李瑾承追問著,像是有點擔憂。


     


    去年夏日格外炎熱,我貪涼,吃冰壞了腸胃。


     


    整夜肚子疼,白天什麼也吃不下。


     


    李瑾承急得團團轉。


     


    更是放言若是貴妃還吃不下東西,就讓太醫院那群老東西都跟著挨餓。


     


    好在我恢復的快。


     


    不然,我真怕那些個太醫都躺在了我的延慶殿。


     


    「回皇上,臣妾身體很好,月荷隻是關心則亂而已。」


     


    李瑾承伸手,像是要為我攏一下狐氅,我下意識退開半步,拉開了距離。


     


    如今他心裡滿是另一個女人,我才不要他碰我。


     


    沈玉嬌見他掛念著我,自是不悅。


     


    便鬧著要一條比我身上更好的大氅。


     


    「憑什麼就她有,我也要,你說過的,你要給我最好的,我就要。」


     


    李瑾承笑著哄著她,告訴她這就讓人給她做。


     


    我不想看他們恩愛,匆匆告退。


     


    臨走前,李瑾承囑咐月荷叫太醫再給我瞧瞧身子。


     


    我抬頭衝他笑了笑。


     


    也許是我太久沒對她笑過,每一次見面好像都因為沈玉嬌鬧得不愉快。


     


    所以他明顯愣了,看著我欲言又止。


     


    李瑾承,你想什麼呢?


     


    我是在笑你。


     


    笑你一面把沈玉嬌捧在手心裡,卻又一面關心我。


     


    你累不累啊?


     


    7


     


    沈玉嬌的大氅剛到,我的卻被火燒了個洞。


     


    月荷心疼的補了又補。


     


    我坐在暖爐旁看著她忙活了幾個時辰,終究還是無濟於事。


     


    月荷氣的半S。


     


    玉檀宮的宮女怎麼就會無緣無故收錯了衣服?


     


    我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做的。


     


    隻要是李瑾承給的,她都想要。


     


    而且還得是獨一份的要。


     


    沈玉嬌站那,笑的那叫一個開心。


     


    滿頭的珠翠隨著她的身體抖動著。


     


    就像……


     


    月荷說就像是個吊在屋檐下的蜂窩。


     


    說著我們主僕二人盯著她看,眼神就像看白痴一樣。


     


    沈玉嬌倒是不在意。


     


    對著身邊的宮人誇耀這雪貂氅多暖和,毛色多亮。


     


    末了她衝我道,


     


    「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分享,嘖嘖,隻是可惜了這麼好的狐皮,以後怕是都沒了。」


     


    我看著她,勾起嘴角衝她一笑。


     


    她一臉茫然,猜不透我是什麼意思。


     


    下一秒我便一腳踹翻了暖爐。


     


    火紅的木炭瞬間飛出,傾數朝她過去,那雪貂毛遇火就燃。


     


    沈玉嬌嚇得吱哇亂叫,滿宮裡都能聽到她喊救命。


     


    宮人們一擁而上,替她拍打火苗。


     


    大概是不得人心吧。


     


    我眼瞅著一個小宮女趁亂狠狠對著沈玉嬌的大腿擰了幾把。


     


    下手那叫一個果斷。


     


    我看得倒是挺解恨。


     


    沈玉嬌沒什麼大礙,那點火炭傷不到人。


     


    但她受了驚嚇,說是在房裡足足哭了兩日。


     


    她難過,李瑾承自然是心疼。


     


    必定就不會讓我好過。


     


    我院子裡的梅林,一夜之間被夷為平地。


     


    光禿禿的。


     


    像極了光華殿裡那些整日誦經的和尚的頭。


     


    隻留下那些戒點一樣的樹坑。


     


    我第一次慌了。


     


    8


     


    在這深宮裡,我原以為有李瑾承我就不會孤單。


     


    可他丟下我選了沈玉嬌。


     


    我想著,再不濟我還有這一片梅林。


     


    這是我入宮那年,李瑾承跟我一起植下的。


     


    可如今他卻要把他們連根拔起。


     


    我心中悲涼,卻還是抓著他的衣角,努力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第一次低頭,我小心翼翼地求他不要毀了梅林。


     


    李瑾承看著我,像是琢磨不透我在想什麼。


     


    他木著臉,要我去給沈玉嬌道歉。


     


    我連連搖頭,帶著哭腔辯解。


     


    「是她先燒了我的狐氅,你舍不得她難過,那你可曾想過我?那是我入宮時你送給我的。」


     


    我聲嘶力竭,控訴他的不是。


     


    可他滿心都是沈玉嬌,眼中哪還有我的影子。


     


    那盆被他帶走的綠梅,還沒撐過冬天就S了。


     


    沈玉嬌日日用滾燙的開水澆灌。


     


    他不是不知。


     


    卻也任由她去了。


     


    見我哭的難過,李瑾承蹲下身,略帶疼惜地撫去我的眼淚。


     


    他說,


     


    「阿念,嬌嬌她與我而言不一樣。」


     


    好一個不一樣啊。


     


    入宮前,爹爹千叮嚀萬囑咐。


     


    帝王之家最是無情。


     


    如今的太後最忌他人知曉當年宮變之事。


     


    讓我萬萬不可用從前的身份與李瑾承相認,否則於我們溫家,怕是有大禍。


     


    當年也是爹爹拗不過我,他告訴我,可以去探望李瑾承,但萬萬不可透漏太多。


     


    左右入宮後他也一直疼惜我,我便從未動過那個念頭。


     


    可現在不一樣了,哪怕沒有那件東西。


     


    我也要看看李瑾承,到底是信我還是信別人。


     


    我讓月荷將那件燒破的狐氅送到李瑾承那裡去。


     


    還有我臨摹的那首詩,也一並放在了衣服下面。


     


    可我沒等到李瑾承來找我。


     


    反而等到的是二哥戰S的消息。


     


    9


     


    我狠狠抓著手邊的桌子,生生折斷了指甲,卻還是抵不過心裡痛。


     


    大哥向來沉穩,從不惹是生非。


     


    自我幼時,便是二哥陪我玩鬧。


     


    我是女兒身,爹爹舍不得罰我,惹了禍總是他來擔。


     


    少不了跪祠堂,受家法。


     


    可他下一次爹爹問起,他還是會義無反顧擋在我身前。


     


    我隻覺得天旋地轉,喉嚨裡的腥鹹再也壓不住了。


     


    鮮血就那麼湧了出來。


     


    我去找李瑾承,卻被宮人攔在門外。


     


    說皇上正在議政,沒有通傳不得入內。


     


    我就站在檐下等啊等。


     


    從午後一直等到了傍晚。


     


    卻被告知,李瑾承下旨晉了我的位分。


     


    如今我是這宮裡獨一無二的皇貴妃。


     


    皇貴妃?


     


    我要這頭銜有何用。


     


    這就是他對我們溫家的補償麼?


     


    可我隻想要二哥回來。


     


    我隻想爹爹可以不用白發人送黑發人。


     


    大概是往日的情分還在,又或是於心不忍。


     


    李瑾承的近侍太監,向我偷偷道出了二哥出事時候的真相。


     


    是因為沈玉嬌!


     


    是她,害S了我二哥!


     


    我瘋了一樣的衝進了玉檀殿。


     


    我本就年少習武,拳腳功夫雖說一般。


     


    可對付沈玉嬌這樣的花瓶還是綽綽有餘。


     


    我衝著她的面門,一拳將她打倒在地。


     


    然後狠狠踩上了她的胳膊。


     


    不用鏡子,我也知曉此刻我的臉色有多麼恐怖。


     


    她大聲呼救,痛的雙腳直踹,連鞋子都飛了出去。


     


    可院子裡的宮人哪個敢動。


     


    見我不松手,她繼而開始啞著嗓子怨毒地咒罵我。


     


    嘴角是被我打出的鮮血,粘在白皙的臉頰上,那抹血色看著多像雪地裡的紅梅啊。


     


    可怎麼偏偏我就覺得不夠?


     


    我一下又一下的扇著她的耳光,每扇一下我都會問他一句,疼麼?


     


    她也從一開始的憤恨慢慢轉化成了驚恐,害怕。


     


    可這不夠,根本不夠。


     


    我要她沈玉嬌S。


     


    我拖著她的頭發將她拽起身。


     


    手勁之大甚至她的五官都被扯得變了形。


     


    我又問她痛不痛?


     


    她連連點頭,嗚嗚地哭著。


     


    可這點痛算什麼?


     


    我二哥可是受萬箭穿心而S的啊。


     


    他的屍身上千瘡百孔,他該有多痛啊。


     


    爹爹和大哥親自收屍,他們又該有多痛啊。


     


    還有隨著我二哥一起戰S的將士們。


     


    種種這些,全都是因為她沈玉嬌。


     


    這些痛哪怕把她剝皮拆骨都不為過。


     


    我自是不會讓她那麼舒服的,那麼快的就S。


     


    我要讓她求生不得求S不能。


     


    10


     


    我將沈玉嬌擄出了宮外。


     


    帶到了離皇城不遠的守城軍營裡。


     


    她終究是怕了,離開了李瑾承她沒有任何依仗。


     


    但我不一樣,她知道我什麼都不怕。


     


    一路上她苦苦哀求我,求我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她。


     


    甚至是哭著跪著,一下又一下的給我磕頭。


     


    我隻冷冷看她一眼,她便嚇得哭爹喊娘。


     


    我知她恃寵而驕。


     


    卻沒想到,她居然喪心病狂到耽誤軍機匯報。


     


    害得我二哥與幾千先遣將士中了敵人埋伏。


     


    更是在突圍中,受敵弓弩萬箭穿心。


     


    我怎能饒了她?


     


    我不用露面,隻吩咐灌了一碗啞藥給她。


     


    將S之人是不用說話的。


     


    那些將士隻當她跟其他人一樣,都是送來犒賞他們的窯姐兒。


     


    沈玉嬌她不是自詡高高在上,出淤泥而不染麼?


     


    我就要將她丟進泥裡。


     


    我要讓她滿身汙穢,S也要骯髒的S去。


     


    也虧得她素日裡保養的好,容色在那些姐兒堆裡,自然是一等一的。


     


    我遠遠的坐在馬車裡,聽著周圍的一片喧鬧,霎時間覺得胸口悶得喘不上氣。


     


    我被李瑾承攔在了宮門口。


     


    他陰沉著臉,眼神像利刃一樣刮在我身上。


     


    「人呢?」


     


    「S了。」


     


    我沒騙他,沈玉嬌大概是太嬌貴了。


     


    才兩個時辰不到,她就被抬了出來。


     


    身上滿是青紫,渾身都是穢物,被扔上了馬車。


     


    還沒到半路就咽了氣。


     


    「你是不是當真以為,朕不敢S了你?」


     


    李瑾承的大手就那麼掐上了我的脖子,沒有絲毫心慈手軟。


     


    如今我已經消瘦的他一手就能將我提起。


     


    肺裡的空氣被一點點抽離,眼前已是模糊一片。


     


    身體的本能讓我掙扎起來,可嘴裡依舊不饒人。


     


    「沈玉嬌就是我S的,來啊,讓我償命,S了我,就像你害S滿院梅花一樣,S我!」


     


    就在我以為真的要被活活掐S時。


     


    李瑾承松手了。


     


    我像隻離岸的魚兒一樣努力地喘息著。


     


    可我卻因為奔波和剛剛的折磨,把最後一點力氣都耗盡了。


     


    那熟悉的腥鹹味又一次湧了上來。


     


    這一次比上一次更猛烈。


     


    大口大口的鮮血從我嘴裡湧出,我就那麼倒在地上看著李瑾承。


     


    我在笑,嘴裡不停地念叨著。


     


    李瑾承再也顧不上沈玉嬌了。


     


    「太醫,快叫太醫。」


     


    他緊緊抱著我,臉上的擔心和害怕是掩飾不了的。


     


    我依舊喃喃自語,他低下頭側過耳朵,用極盡溫柔的語氣問我。


     


    「阿念,你說,我在聽,我在聽。」


     


    你在聽嗎?


     


    我終於要S了。


     


    那S之前,就讓你追悔莫及吧。


     


    我貼著他的耳朵,滿口的鮮血讓我說話都變得含糊不清了。


     


    「疏疏……淡淡,問阿誰,堪比天真顏色……」


     


    李瑾承的瞳孔驟然收縮,腦袋像是被千斤鐵錘重擊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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