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無所事事,又吃得太飽,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抓陳可秀的小辮子,想要再和她重新幹一架。
偏偏陳可秀不愛出門,就連家裡的門都鎖得好好的,那些知青過來,竟然沒有一個男的單獨來的。
想造謠一個瓜田李下的謠言,都摳不出來。
憋了這麼多天,差點把自己憋的背過氣去,可算讓她逮到了一個為難陳可秀的理由借口。
以前為了錢,她能屈能伸,甚至很多時候還很理智。
現在徹底明白,陳可秀絕對不會讓她佔一分一毫的便宜,心態就變了。
隻要陳可秀不高興,她就能很高興。
沒想到,陳可秀拒絕得幹淨徹底,完全沒想過,她好歹還頂著一家之主的名頭。
看到周圍路過的人笑,都覺得是在嘲笑她,臉色鐵青且僵硬,一股無名火,堵在心口。
她用力砸門,“陳可秀,你給我死出來,大隊裡分配的任務,你不做是不是?”
陳可秀翻了白眼,什麼大隊裡分配的任務,那是給需要掙工分的人的。
她又沒拿大隊裡的資源,頂了天得到的就是這塊地。
可是她是村裡人,能得到這塊地,也是應該的。
其餘的,大隊裡公用的水池要維護,需要挑水的人家,每家每戶給兩毛錢,她出了錢的。
隻要是她能用得到的,需要掏錢的她都沒含糊,付出雖然不算什麼,但也不是白用。
至於挑糧食這種活動,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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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懶得掰扯,壓根就不吱聲,任憑邵母頂著大太陽在外面叫囂。
邵母是真的不會罵人,翻來覆去都是不孝順這幾個字,聽不聽,都沒什麼所謂。
她以為,等邵母罵累了,自然而然的就離開了。
沒想到,她居然翻牆進來。
因為材料有限,院牆也不夠一米多一點。
原本想的是,萬一安安和如意在院子裡面玩,要是沒空看住,怕兩人走出去。
這才做了一個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的院牆。
不過村裡的治安挺好的,大隊長也有手段,這兩年風調雨順,大家好歹能吃飽,壓根就沒有人去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住進這個房子的一個多月以來,沒有任何人,會翻牆進來。
哪怕有點事,都是站在門口喊。
邵母算是獨一份了。
陳可秀看著她跨進來,面無表情的提起掃把,衝了過去,“哪裡來的賊?”
邵母都看到她拎掃把,多少有點心理陰影。
主要是上次被打的有點慘,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也是實實在在的疼了一個月。
即便是現在,眉骨的附近,要是用力摁一下,還是很疼。
她也是人,再貪財,也會怕痛的。
何況,挨打之後,一分錢都得不到。
“你又要打婆婆!”她一邊跑一邊威脅,“再不住手,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我要去告你不孝順。”
第624章 要不你試試大糞淋頭呢
陳可秀也沒真打她,隻是瞎比劃了一下,沒想到她杯弓蛇影,跑得飛快。
忍不住嘖嘖兩聲,真是老當益壯,天天說自己身體不好,哪哪都不得勁。
真跑起來的時候,多少同歲數的人沒她跑得快。
邵母後知後覺,陳可秀拎起掃把,壓根就沒有碰到她,尷尬又惱怒的方向抱著頭的手。
“你幹什麼?這裡雖然是你家,但是你別忘了,我是你婆婆,你別太囂張了。上次沒和你追究,那是我大氣,這次就不一定了。”
陳可秀搖搖頭,失去理智的邵母,多少有點蠢。
她比劃了一下掃把,“你要是帶不走,我就真的打你了。還要喊大隊裡面的人來抓賊。”
她說著,靠近了邵母,“聽說兄弟考得很不錯,很有可能有出息。你說……我要是去學校裡宣傳宣傳,他撺掇他媽來做強盜,大家會怎麼看他呢?”
說著還搖頭嘆氣,“本來個子就不高,跟個瘦陀螺差不多。唯一好的就是成績了。可是大家還挺看人品的,到時候別說讀書了,怕是娶個媳婦都困難。”
“你少來威脅。”邵母呸了一聲,“你以為大家都會信你說的嗎?”
陳可秀面無表情,“你可以試試看。再過來招惹我,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邵母梗著脖子,“這個事情你必須做,梨子還小,你這個當嫂嫂的,就看她一個人勞累?”
“你這個親媽都不心疼,我心疼什麼?”
陳可秀眨眨眼,低聲說道,“我看妹妹是個孝順的孩子,幹這麼多活也任勞任怨。你這麼苛待她,擔心她以後不給你養老。”
邵母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按照建國現在的成績,以後能考上大學,那是板上釘釘的,多有出息啊。
養老還得靠兒子。
她不敢說出來,那是因為看到了邵梨子的腦袋在圍牆外面經過,還挑著扁擔。
不敢把話說絕,怕她聽到。
陳可秀看穿了她的心思,哼笑了一聲,“別想著靠邵建國,住在鄉下,跟個大少爺一樣,十指不沾陽春水,當心以後是個狠心讀書郎。你說你和我鬧成這樣,以後你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會讓邵衛國給你披麻戴孝,何況花錢養你。”
“至於你疼愛的邵建國,迄今為止,應該沒有做過一件孝順你的事情吧?”
“你現在再把事情做絕了,梨子雖然孝順,一直被你傷透了心,以後怕是也不會好好給你養老。”
“哎呀,想想你前半輩子過得多好呀,老了以後,手裡的那點錢花的一幹二淨。嘖嘖,躺在床上發臭了,邵建國怕是都不會搭理你。”
陳可秀說這麼多,當然是想讓邵母幫邵梨子一把,肩負一下母親的責任。
免得她太闲了,一天到晚沒事找事。
同時,大概是看到邵梨子剛剛那雙通紅的眼眶吧。
眼珠子的形狀都看不清,隻能看到晶瑩欲掉的水珠,在烈日下發亮。
邵母聽了她的話,心裡毛毛的,畢竟她疼愛邵建國,大部分原因就是要依靠他養老。
這算是戳中了她的弱點。
她不想在陳可秀面前失去氣勢,立刻反駁,“我兒才不是那種人。”
“是嗎?”
“那肯定是。”
陳可秀嘖嘖兩聲,“有本事你就回去試試,要不你就弄點大糞澆在自己身上,讓邵建國給你洗個頭,用或者說你的腳痛,讓他端水給你洗腳試試看?你覺得他願意做嗎?”
邵母有點遲疑,她沒想過這種事,覺得很怪。
而且,往身上澆大糞這樣的事情也太髒了。
陳可秀翻了個白眼,“現在你手裡還有錢,他還指望你養他,讓他做這點事情都不肯。等到以後你成了拖累,還想指望他孝順你?怕是臭在床上,都會覺得你死的不夠快。”
邵母呸了一聲,“用不著你挑撥離間,我兒孝順的很!你不去挑糧食,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難得沒有糾纏,急慌慌的走了。
林姐樂不可支,“你也太損了吧,回頭邵家還不打起來。”
邵母這慌忙的背影,誰敢說她不是回家準備測試?
“那怎麼怪我?連你也覺得邵建國不會孝順,婆媳一場,我幫我婆婆看清他的真面目,對她也太好了。”
“是是是,你最善良了。”
如意跟著她學,“是、是……”
把林姐逗得哈哈大笑。
她扭頭看安安,“你也學一個。”
安安皺眉看了她一會兒,扭著屁股,去抓特意給兩人玩的那堆沙子去了。
陳可秀無奈,也不知道像誰。
性格自成一派,不愛吱聲的性格,她都懷疑有沒有可能是自閉症,可惜現在也沒資料查,隻能觀察著點。
好在會搶東西,知冷知熱的,她才能放點心。
要不然會胡思亂想,總是嘀咕,會不會是生他的時候,晚出來了,影響了大腦小腦的發育。
安安不是安靜且智慧高,目前來說,沒有表現出什麼聰明的地方,就是安靜,偶爾被如意欺負得哇哇大哭。
遇到不樂意做的事,就直接放棄,絲毫不猶豫。
總體來說,就是懶。
要不是還會哭,陳可秀真的是要愁死。
即便是這樣,有時候都不免擔心孩子是不是有什麼病。
再過一年要是還不肯說話,就得送到大城市的大醫院去檢查檢查了。
這邊也算其樂融融,邵母的心情十分忐忑。
她是真的想要知道,自己疼愛的二兒子,到底能不能是個孝順的人?
這點對於她來說十分重要。
如果說之前生兒育女,單純隻是因為大家都有孩子,按部就班的和別人一樣。
但是自從邵衛國給了她好的生活,似乎就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原本依靠兒女養老的想法,隻是觀念作祟。
可是後來,這成了一種執念,甚至將會是她未來的保障。
一個能孝順的兒子,和不孝順的孩子,是有很大區別的。
她在思考,要不要真的弄點大糞澆一下身上。
考驗一下邵建國的親情。
又覺得有點惡心。
以前種地的時候,不可避免的碰觸,甚至撿到點大糞,還覺得很高興,那都是公分啊。
可是,如今她已經好多年不幹活,稱得上養尊處優,還真沒法下狠手,把自己的身上都淋上大糞。
要是編造一個謊言,又怕測試不出邵建國的真情實意。
難得在家裡糾結了好久。
心煩意亂。
又把罐子裡的錢拿來數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