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在心裡把陳可秀罵得半死,第二天去的路上,快到村裡了,先在村口罵罵咧咧了半天,這才去找陳可秀。
她都還不知道陳可秀分家的事,不過邵家分家鬧得比較大,加上之前她也來過村裡鬧騰,還是有村裡人認識她的。
有好事的人,特地和她說了陳可秀現在住的地方。
趁著午休的時間,偷偷跟在身後,溜達著去看戲。
陳母之前也很出名,沒有誰家把女兒嫁出去之後,還能舔著個臉上門,要過年錢的。
在村裡鬧了半天,被大家打的滿頭包,陳可秀抱著陳家父母,哭的撕心裂肺。
逼得邵家人沒辦法,多多少少打發了一些錢。
要不是後來陳可秀隨軍,怕是每年都會鬧這麼一出。
現在房子剛建好,邵衛國的丈母娘又來了,還不知道會出什麼幺蛾子。
陳可秀最聽娘家媽的話,也不知道這一次,要給她什麼好處。
可別把房子都兌出去,換錢給娘家人花,那邵衛國真的就是大冤種了。
房子蓋在家裡,他一天沒住過,就被敗家娘們敗光了,那就成了天大的笑話。
邵母聽說陳母來了,立刻興衝衝的跑陳可秀家。
她就知道,有工作的那種人最怕別人鬧,也最好拿捏,肯定會有人來管陳可秀的。
就說之前吧,陳家父母來要過年錢,各種哭窮找晦氣,最後大家提議多少給點錢,還不是因為邵衛國有工作的,不能一般見識。
哼,現在她和邵衛國都鬧翻了,也不講究臉面,豁出去鬧,輪到陳家受不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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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個女兒養的亂七八糟,之前就牙尖嘴厲,現在居然敢動手,真當她是好欺負的。
看著大門是打開的,她就自己進去了。
不大的院子裡,林姐帶著兩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玩,而陳可秀不見蹤影。
邵母也不喊叫,自個兒找了張凳子坐下,抬著下巴,等著陳可秀被她親媽X著來道歉。
她眼睛看著房子,用磚砌的牆,可真是不一樣呢。
紅彤彤的磚,就像是一個一個的格子,整齊又好看,比泥巴糊的牆,不知道強多少倍。
至少不會往下簌簌落灰。
要說之前真的對住什麼樣的房子沒想法,想要房子,無非就是覺得邵衛國對不起她。
然後把房子捏在手裡,到時候給邵建國。
可這兩天跑了兩次,看這個房子,哪哪都中意。
真心覺得,住這樣的房子,才算是沒白活。
林姐看她這副儼然把自己當做當家人的模樣,心裡有些膈應,終究沒說話。
畢竟還得看這兩個孩子,和邵母吵架也沒什麼用。
讓她得意唄。
反正小陳不可能會讓她住進來的。
陳可秀當然不願意,甚至都不願意和陳母說話,勉強讓她進了屋,一句話都不說。
陳母被晾了十分鍾,又尷尬又生氣,勉強醞釀了氣勢出來,這才質問道,“你這個孩子,都回家了,怎麼也不和家裡說?要不是聽別人講的,我都不知道你回來了,還蓋了這麼大的房子。”
她來的時候,是擔心鬧翻。
可看到這麼大的房子,哪怕是在鄉下,她都氣紅了眼。
都過大半輩子了,她都沒住過這麼寬敞明亮的房子。
家裡的採光本來就不好,那麼點地方,人口最多的時候,一家八口人住在一起,跟個老鼠窩一樣的。
而陳可秀,有了錢,不說孝敬孝敬家裡吧,也不買點東西回去看,偷偷摸摸的回來蓋了房子。
就連一個月給的五塊錢,都拖了幾個月了。
想想就不得勁。
陳可秀用她常說的一句話懟她,“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和家裡都沒什麼關系了,什麼時候回家,幹什麼還用通知你?”
邵母見她這樣,就想起,她在家裡發瘋,還有寄錢的反復拉扯,底氣又不太足了。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瞧你這話說的,我們是母女,你還是老娘的肚皮裡出來。咋的,嫁出去了就不是我女兒了?”
第615章 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陳可秀睨了她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陳母既尷尬又惱怒,“你犯不上這個態度,你看你今天能有這樣的好日子,還不是因為我們勸你嫁給邵衛國。要不然……”
“你的性格又不好,沉悶又暴躁,身上也沒什麼優點。長得也就那樣,可以說是一無是處。”
“要不是我跟你爸有遠見,把你的婚事安排的妥妥當當,這種好日子哪裡能輪得到你?”
“你要知道感恩,我現在呢,也不要求你怎麼樣。聽說你打你婆婆,這是影響很惡劣,都鬧到你爸單位去了,你給她低頭認個錯。然後給我個二三十塊,表達表達孝順,我就不追究了。”
陳可秀翻了個白眼:“你要是沒睡醒,那就回家睡醒了再來。做夢都做到我這裡來了。”
“你要是清醒的很,就是單純想許個願呢,就去廟裡面。我不是菩薩,滿足不了你的要求。”
讓她低頭道歉,然後歡歡喜喜地把邵母迎進來,那是痴人說夢。
更別提還要給她二三十塊錢,她長得值二三十塊錢的樣嗎?
之前一個月給五塊錢,那都是看在這是原身父母的面子上,花點小錢,免得有紛爭。
看來這麼長的時間,還是沒學乖。
一個月的五塊錢,也沒必要繼續給了。
她站起身,“回去吧,別再來找我。不然的話,也不是隻有趙玉蘭會鬧,我也會的。”
“你有什麼可鬧的!”陳母立刻就火大了,尖酸刻薄的嘴臉怎麼都壓不住,“飲水要思源,沒有我們能有你的今天?把你生出來,供你吃喝,養你長大,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狼心狗肺的東西。”
隨便她怎麼罵,陳可秀都懶得搭理她。
陳母越罵越有勁,“從來沒見過誰家的姑娘,能像你這麼白眼狼的,你就是……”
越罵越難聽,陳可秀老神在在的聽了會兒。
冷不丁的問道,“我請你把我生下來了嗎?現在要是後悔,也來不及了。要不然你拿把刀把我砍了,就當沒生過我?”
陳母立刻就卡殼了。
她也不敢殺人。
就會嘴上刻薄,然後仗著家長的威嚴對兒女兒們打罵,以教育之名實施虐待之實。
但要是真的動刀,那也是萬萬不敢的。
她氣得喘了兩口氣,“你真的是要……”
“別說沒用的,我就問你,要不要收回我這條命。如果不想收回,就別再說了。”
陳可秀打斷了她的話,“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老老實實的,咱們還能做個表面親戚。以後有錢了,還是會給錢的。要是你非要鬧下去,就別怪我不認你了。”
婆婆和媽都麻煩。
可惡吧,又可惡的很。
偏偏頭頂上還頂了一個長輩的帽子。
即使被惡心了,也不能怎麼樣。
哪怕是打一頓也不能打的厲害了。
更別提拿把刀把人給解決了。
不過,現在誰都別想控制她。
陳母被噎了好一會兒,努力平復心情,盡量好聲好氣的說,“你也不能怪我,因為你打婆婆的事情,他鬧到你爸單位去。要是處理不好,你爸可能就要下崗了。”
“阿秀,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兩個弟弟還小,正是要花錢的時候,家裡就你爸一個人有收入。生活能勉強維持。”
“你說,要是因為你的事,家裡活不下去,不都是你的責任嗎?給我的30塊錢就算了,你跟你婆婆好好相處,這回總行了吧。”
這一番話,又是打親情牌,還帶著威脅的。
這話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萬一丟了工作,陳家的一家子,都得賴著她生活。
陳可秀冷冷地說道,“我說過了你別做夢。以後還想跟我往來,就滾蛋,我就當你今天沒來過。非要繼續,那我就別怪我狠心。”
“你是不知道好歹?我就看你要怎麼狠心,總不能也……”
陳母話都沒說完,就看到陳可秀拎起了掃把。
她臉色黑了,尖叫道,“我是你媽,你要是敢這麼做,肯定要被戳脊梁骨。”
“我哪有脊梁骨可以戳,我的脊梁骨早就被你們壓斷了。”陳可秀不屑地說道。
拿起掃把,一個勁的去掃陳母的腳,嚇得陳母一蹦一蹦的。
邊躲她的掃把邊喊,“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喊人了。讓你們村裡都知道你的德性,打了婆婆打親媽,以後你兩個孩子長大了,都得被人指著鼻子罵有個不孝順的媽,我看你……啊!”
陳可秀的掃把,突然換了方位,直接砸在她的頭上。
劈頭蓋臉的砸,嚇得陳母忍不住尖叫。
雖然是底層小人物,在兒女的面前,她都是有威嚴的,尤其是在四個女兒面前。
在她的眼裡,就應該聽話懂事,為了她的想法付出一切。
即便是陳可馨現在叛逆,也不敢還手,最多就是咬牙不吱聲。
沒想到到了陳可秀這裡,居然敢拿著掃把打她,還是迎面砸的那種。
這是鐵了心的要和她鬧翻了。
陳母反而有點害怕。
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陳可秀,沒有任何東西是能被她掣肘的。
原本能用親情骨肉感情來拿捏,可現在的陳可秀不在意這個,哪怕是斷絕關系,陳可秀也隻會樂見其成。
所以,現在需要維持關系的不是陳可秀,而是陳母。
誰有需求就應該誰卑微。
陳母其實早就意識到,那些作威作福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她需要討好陳可秀才行的。
可是當了那麼多年的大家長,哪怕是女兒的婚事,都可以一言堂,又怎麼可能在陳可秀的面前做得出伏低做小的態度呢?
她躲得遠遠的,看陳可秀的目光有些怨恨,“你變得沒有教養了,比以前更是一無是處。”
“我從來都沒教養。”陳可秀翻了個白眼,“我不想和你說什麼,你自己想吧。”
她說完,拖著掃把就出去了。
看到邵母坐在院子裡,一點都不覺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