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雖這麼說，心裡卻也留了個心眼，打算找個時機探探張福生的口風。
這天，張福生又如往常一樣登門，恰好顧遠舟在家。
顧遠舟笑著迎上去，遞過一杯茶，看似闲聊地說道：“張叔，您最近倒是有空了，單位不忙？”
張福生接過茶，抿了一口，含糊應道：“忙還是忙的，這不，抽空就來跟你爸嘮幾句。”
說著，眼神卻不自覺地看向廚房方向，王翠娥正在裡頭忙活，身影被嫋嫋炊煙籠罩，透著幾分煙火氣。
顧遠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心底越發篤定自己的猜想，斟酌著語句說道：“張叔，我嶽母這人沒啥心眼，就是熱心腸，您要是有啥事兒，不妨直說。”
張福生像是被戳中了心事，手微微一抖，茶水險些灑出來，臉上閃過一絲窘迫，幹笑兩聲。
“沒啥大事，就是覺著你媽做的飯菜有家的味道，吃著舒坦。”
顧遠舟微微點頭，沒再追問。
這天晚上，王翠娥關了店回來，正坐在藤椅上戴著老花鏡縫補衣服。
沈明月搬了個小板凳，挨著母親坐下，猶豫了一下，輕聲開口，“媽，我想問您個事兒。”
王翠娥抬眼，瞅見女兒神情有些凝重，手上動作停了下來。
她摘下老花鏡，關切地問，“咋了，明月？你說，媽聽著。”
沈明月抿了抿唇，斟酌著詞句。
“媽，你有沒有覺得張叔最近來得太頻繁了？還老打聽你的事兒，我瞧著……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王翠娥一聽這話，瞬間大驚失色，手裡的針線差點掉地上，瞪大了眼睛看著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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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你可別瞎說！人家張同志是公安局局長，走南闖北，見過大世面的人，身份尊貴著呢，怎麼可能看上我這個沒文化的農村婦女？你指定是想多了，可不能亂尋思。”
沈明月瞧著母親慌亂的模樣，趕忙握住她的手安撫。
“媽，我也不想胡思亂想，可張叔的舉動太反常了。尋常戰友間走動，哪會這麼上心，還專盯著你問東問西的，我就是心裡不踏實，才跟你念叨念叨，你別著急。”
王翠娥輕拍了下女兒的手，長舒一口氣。
“媽沒著急，就是這話可不能亂說，傳出去影響多不好。張同志興許就是單純跟你公公投緣，愛來家裡嘮嗑，順帶嘗嘗我做的飯菜，哪有你想的那些彎彎繞繞。”
雖說母親這麼講，可沈明月心裡那股子疑惑卻沒消散。
打這天起，她對張福生的一舉一動就更加關注了。
沈明月心裡揣著事兒，但凡店裡不忙，就抽空往母親的飯店跑，美其名曰是來幫忙，實則眼睛時刻盯著張福生的動靜。
連著去了幾次，沈明月愈發覺得這事兒有蹊蹺。
以往張福生雖說也常來店裡吃飯，可也就是偶爾露個面，點上幾樣愛吃的，吃完結賬就走。
如今卻大不一樣，每天一到飯點，張福生準點現身，風雨無阻。
進了店門，也不著急找座，先是熟稔地跟王翠娥打聲招呼，那笑容裡透著股子親近勁兒，任誰看了都覺得他倆交情不淺。
坐下之後，張福生也沒擺副局長的架子，店裡客人一多，伙計們忙不過來，他二話不說就起身幫忙。
一會兒幫忙遞個菜單，一會兒又跑去後廚端菜，動作麻溜得很。
有不知情的顧客瞧見了，還當他是店裡僱的幫工呢。
王翠娥起初還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擺手讓張福生歇著。
第204章明年要參加高考
“張哥，您是客，哪能讓您動手呢，快坐著，飯菜一會兒就好。”
張福生卻爽朗一笑，滿不在乎地回道：“這有啥，大伙都忙，我搭把手算不了啥，再說了，看著店裡生意紅火，我也跟著高興。”
沈明月躲在一旁，把這一幕幕都瞧在眼裡，心裡暗自琢磨，要隻是單純為了吃頓飯，哪犯得著這麼殷勤？
張福生平日裡公務纏身，大小事兒都得操心，如今卻天天往這小飯店裡扎，拋開那些隱秘心思不談，單是這份耐心和堅持，就足以說明其中貓膩了。
看來，自己先前的猜想不是沒道理，這兩人之間，沒準還真有戲。
不過也是奇怪，張福生怎麼會看上母親？不是沈明月瞧不起王翠娥，實在是身份懸殊太大。
像張福生這樣的，哪怕是上了年紀，找個比他小十歲的女同志，都沒啥問題。
沈明月在店裡待了會兒，隨後才離開，最近姜迎秋又開始整幺蛾子了，找了幾個老外在那設計衣服，聽說也要打廣告還是幹啥。
沈明月沒有任何危機感，她現在顧客群體已經定型了，不會被人輕易分流。
吃了上次的虧，姜迎秋估計也不敢抄襲了，如果人家靠自己的能力能把服裝店做起來，沈明月也沒什麼好說的。
等到了店裡，韓小花跟沈明霞正在整理貨架，看到沈明月過來，還挺高興。
一開始韓小花還有些不自在，現在已經都熟絡了起來，整天上班特別積極，好像找到了人生的意義一般。
其實最近沈明月心裡也有別的想法，考慮要不要把妹妹調到王翠娥的店裡，畢竟那邊每天挺忙的，收入也不少，如果妹妹也過去的話，那整個店的收益就算她們兩個的，沈明月不會要一分。
至於那個店面，她就相當於給了母親了，這樣一來，她們二人在城裡也有了歸屬感，到時候攢錢再買套房子，就可以徹底脫離出去了。
其實沈明月並不想讓母親和妹妹一直依附在顧家，顧家再好，那也沒有自家自在。
她把二人扶持上去，以後掙多掙少，都是她們自己的成果。
服裝店的話，沈明霞肯定也掙了不少，但這裡規章制度都是固定的，不能因為她是自己妹妹就給她多發錢，賺的肯定不如飯店那邊多。
而且王翠娥沒什麼文化，財務用的是別人，沈明月覺得管錢的事情還是自家人最合適。
不過這話沈明月也沒在店裡說，眼看著要過年了，她打算生產一批紅色的衣服，過年買紅色衣服的比較多，圖個喜慶。
跟白晶晶他們聊了一會兒，沈明月這才知道白晶晶跟高建章打算訂婚了。
“他那個小姑不蹦跶了？”
沈明月忍俊不禁。
白晶晶也笑了，“現在不蹦噠了，不光如此，高家還有親戚打聽咱們店裡的情況，想把自家孩子送過來工作。”
說完，小心翼翼看了沈明月一眼，“明月姐，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利用職務之便，胡亂招人，回頭你看看能用再用，不能用就算了。”
沈明月不以為意，“既然平時這些事情都交給你管理，你自己做主就行了，我相信你。”
服裝店現在生意好，上下分著兩層，幾個服務員也不夠，多招幾個人是好的。
哪怕過了年沒那麼忙了，也不要緊，因為沈明月打算開分店了。
老爺子給的那塊空地還空著呢，現在她手裡資金也足夠，本來以為等孩子大了才能整這些，現在孩子根本不需要自己怎麼看，沈明月就想早點建起來。
等有了自己的廠子，那就有了完整的供應鏈，各方面也能省不少錢。
到時候不僅要開分店，可能還會招加盟商。
如果能做好，全國各地都能開起來，到時候利潤有多大，想都不敢想。
白晶晶心裡感激不已，覺得沈明月真的是她的貴人。
晚上回到家後，沈明月問了妹妹的意見。
“當然，這件事主要還是遵循你的意見，如果你願意留在服裝店，那就繼續在這邊工作。”
沈明霞想了想，覺得去母親那邊也挺好，畢竟現在店裡除了王翠娥，剩下的都是招聘的，有她在的話，也算是有個照應。
“姐，那我就去媽那邊吧，要不她一個人我也放心不下。”
“好，到時候好好幹，賺的錢都是你們兩個的。”
姐妹二人相視一笑，這日子真是越來越有盼頭了。
等顧思思放學回來，一頭就扎進了臥室，以前都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會寫作業，有時候甚至不寫。
現在不一樣了，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作業寫完，沈明月最近沒事也會指導她幾句。
顧思思這才發現沈明月不止英語厲害，別的科目也很厲害。而且教給她的學習方法比二哥三哥的好使。
“二嫂，你成績這麼好，為什麼不參加高考？要不你明年跟我一起參加高考吧，如果能考上大學，也能有一個學歷。”
被顧思思這麼一說，沈明月這才考慮起這件事來，穿過來後這麼多事，忙都忙不過來，她壓根就沒考慮這個。
現在顧思思提起來了，她覺得挺有道理，她成績很好，上輩子也是重點大學畢業的，到時候混個學歷，幹什麼都方便一點。
“那我明年跟你一起參加，行不行的試一試。”
“如果你明年參加高考的話，等過完年跟家裡說一下，讓你辦一下入學手續，去我們學校就行，你可以辦個走讀，有空就去聽課，沒空就自習。”
顧思思現在還挺為沈明月著想的，這些都幫她考慮好了。
沈明月心裡一陣欣慰，這傻姑娘總算是長大了。
晚上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顧建軍面色有些古怪，幹咳幾聲向王翠娥問道：“親家，福生最近是不是老去你那邊吃飯？”
王翠娥聽到顧建軍問起這個，也是有些尷尬。
“是經常過去。”
顧建軍幹笑兩聲，隨口應付幾句，心裡也是打起了鼓。
怎麼感覺老戰友是來真的？王翠娥做飯再好吃，也不至於每天都去吧？
沈明月跟顧遠舟對視一眼，兩人忍不住笑了。
“下周你們就能在電視上看到我了，發言人已經定下來了，到時候我會出席會議。”
顧遠舟拿手帕擦了擦嘴，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顧家人一聽，也都來了興致，這可是去做發言人，聽說這次來的記者有不少都是國外的，這些人的提問都十分刁鑽。上頭能放心讓顧遠舟去，可見顧遠舟的實力。
“遠舟，做好準備了嗎？這麼重要的場合，一定不能給國家丟臉。”
顧遠舟點頭，“放心吧爸，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
沈明月看著顧遠舟稜角分明的側臉，芳心萌動，到時候她要提前回來，坐在電視機前觀看。
顧遠舟的優秀在她看來是一件很賞心悅目的事情，尤其是他身著西裝站在萬眾矚目的媒體鏡頭前，清俊中帶著霸氣。
她已經能想到那個場面了，也難怪有不少姑娘對他趨之若鹜。
吃完飯後，田淑芳帶著顧思思去洗碗了。
最近韓小花又要上班，又要做飯，田淑芳也不忍心她太勞累，自己不忙的時候就把活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