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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未嘗春遲 3809 2025-06-23 15:3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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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離婚籤字,財產分割。


     


    回到老家,我又隻是爸爸媽媽的女兒了。


     


    可平靜的生活沒過多久,我就接到了霍萍萍的電話。


     


    她聲淚俱下,開口就是讓我高抬貴手。


     


    我皺眉:「有話直說。」


     


    她被公司開除了。


     


    可那些她看得上的公司,明明一開始聊得很好,一知道她的真實姓名,立刻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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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隻有建材銷售的經驗,從別的行業重新來過,她年紀大了,沒時間了。


     


    她一個人要帶著孩子,日子過得不容易。


     


    「關我什麼事?」我反問她,「你有證據嗎?」


     


    「我求了內部的人好久,他們說是上面有人打招呼才不招我,除了你還有誰會這麼針對我?徐蕎,我和琛哥坦坦蕩蕩,再說,你們離婚以後我再也沒聯系過他。你用你的臆想斷人生路,你有意思嗎!」


     


    我轉頭看了眼滿身名牌,正和我媽坐在客廳剝豆角的季梟。


     


    我說:「我沒那個闲工夫。」


     


    「至於李琛,你想不想和他聯系,不關我的事。


     


    「還是你隻喜歡聯系有婦之夫?


     


    「真賤啊霍萍萍。」


     


    電話裡傳來霍萍萍尖銳的辱罵聲。


     


    我掛斷電話,瞬間覺得心情大好。


     


    帶薪休假的兩個月早已過去了,但我沒提回去上班的事兒,季梟也沒提。


     


    自從知道我流產,這毒舌男就好像變了個人,動不動噓寒問暖。


     


    最近也是,他說在附近休年假,順便來拜會我爸媽。


     


    大包小包拎了不少東西,二老笑得皺紋都多了幾條。


     


    我湊過去幫忙,手肘頂了頂他:「謝了哈。」


     


    他眼睛也不抬:「謝什麼?」


     


    「明知故問就沒意思了。」


     


    「哦,你說禮物啊,從你工資裡扣的。」


     


    他嘴角噙著絲笑,偏就不接我的話茬。


     


    「好呀,多扣點,不然我良心不安。」


     


    我媽打量我倆一眼,問我:「你都這麼久沒上班了,怎麼還有工資?」


     


    「啊?」我抬頭,「沒辦法呀,你女兒能力太強,老板舍不得呀。」


     


    「你啊,就是好意思。」老爸的聲音從露臺傳來,他拎著花剪站到門口,笑著說,「有人捧著你,你就臉大的嘞!」


     


    我急了:「不信你們問他!——季梟,是不是你說公司沒我不行的?」


     


    我回頭看他,他也在看我。


     


    季梟眼也不抬,手上利落幹活,「對,沒你不行。」


     


    13.


     


    季梟度假結束後,我和他一起回了公司繼續上班。


     


    託他的福,我能迅速投身到工作中,讓數不清的,腦子有病的合作方充實我的生活。


     


    偶爾情緒上頭,鼻子發酸的時候,他的秘書會時機剛好地遞來一杯熱茶,約我去天臺摸摸魚,吹吹風。


     


    隻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很難不會突然想到某個時刻,失聲痛哭。


     


    都說人在極度低壓的時候,要去沒有天花板的地方走走。


     


    凌晨一點,我披了件衣服出門,走到市中心的噴泉廣場,在音樂與起落的水聲中發呆。


     


    雖然是夜裡,但年輕人依然很多。


     


    起哄聲中,我發現自己碰到了一場求婚。


     


    無人機帶著玫瑰飛到滿臉意外的女生面前,玩偶中的男生摘下頭套,一群看似路人的年輕人忽然出現,將兩人圍在中心,跳起了舞。


     


    男生情緒激動,笨拙地抹掉眼淚,磕磕巴巴地說:「我,我想給你一個家,照顧你一輩子,你願意嗎?」


     


    女生抱著玫瑰不住點頭,男生立刻衝上去把她抱了起來,扛在肩頭,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轉圈。


     


    我淚流滿面。


     


    14.


     


    公司一個項目大爆,年會上請來了各方需要感謝的合作伙伴,也有不少有頭有臉的大佬賞光前來。


     


    季梟新燙了銀灰卷發,全身黑色高定,偏腳上踩了雙亮眼的綠色運動鞋,在一眾西裝革履的老板中顯得格外突出。


     


    他的穿衣風格,從我們初入行時,就被不少領導「提點」過。


     


    後來經過這麼多年,我們打下了自己的江山,那些說他「不著調」「不靠譜」的聲音,終於變成了「年輕有為」,「獨樹一格」。


     


    令我敬佩的是,無論是做事準則,還是穿衣風格,他都從未因別人的眼光而改變過自己。


     


    我穿著晚禮服跟在他身邊,和一個個合作方應酬,或是他向我引薦行業大佬,或是我和他推舉業內新秀,氣氛好不融洽。


     


    直到下一桌,我和前來赴宴的李琛四目相對。


     


    季梟的秘書幾乎瞬間驚慌失措。


     


    小姑娘連連給季梟道歉,說對方公司的代表明明登記的是另一個人。


     


    我安撫好她,轉身對李琛身邊的同伴微笑:「方先生您好,過去的一年感謝照顧,這位是我老板季總,兩位還沒見過吧?」


     


    男人想來不知道我和李琛的關系,滿臉堆笑,雙手主動握上了季梟的手:「這位就是季梟季總,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太有風格了,我還以為是哪個大明星呢!」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公司新上任的總經理,李琛,能力很強,以後工作上多多交流哇!」


     


    李琛的目光幾乎烙印在我身上。


     


    我努力維持著體面的笑容,對方先生點了點頭。


     


    久別重逢,我以為我會非常難過。


     


    可此刻看到他的臉,我隻覺得無比排斥。


     


    這時,一直站在我身旁的季梟上前一步,擋在了我面前。


     


    李琛朝我伸來的手,僵在半空。


     


    「你好,季總,初次見面。」


     


    對了,他們沒有見過。


     


    我們婚禮的時候,季梟正在國外深造。


     


    「你好。」季梟唇角上揚,手卻插在了褲袋裡。


     


    李琛尷尬地將手放下。


     


    我想盡快離開,忽然,我的手被人握住。


     


    剎那間,以為是李琛,我猛地皺眉轉身,卻在下一瞬間,跌進季梟懷中。


     


    李琛SS盯著我們握在一起的手,腮幫鼓起,似乎在狠狠咬牙。


     


    「貴公司百忙之中抽空赴宴,真是辛苦了。」


     


    明明在和李琛說話,季梟卻低頭看著我,眼神滿含笑意。他絲毫不顧我驚訝的神情,轉頭看向李琛,「我看,以後還是不要再來了。」


     


    「季,季總,您這是什麼意思?」方總陣腳大亂,李琛眉頭緊鎖。


     


    我忙低聲道:「倒也不必擋我們財路。」


     


    「我們——」他抓住關鍵詞,說,「不差這點小錢。」


     


    「至於原因,方先生還是去問我的秘書吧。」


     


    灰頭土臉的小姑娘立刻揚起精神,充當起季總的盾牌,「方總抱歉,我們這邊說——」


     


    我被季梟拉走。


     


    另一隻手卻被李琛拽住。


     


    我觸電般想要甩開,他卻緊抿著唇,不松。


     


     


     


    「你們什麼關系?」他幾乎瞪視著我,「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還沒回答,他已經判定我有罪。


     


    無數個我質問他與霍萍萍關系的時刻,湧入我的腦海。


     


    我冷著聲說:「放手。」


     


    「我早就覺得你老板對你很不一般。你們是不是早就——」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聲響徹會場。


     


    我松開季梟的手,不顧眾多合作方在場,狠狠甩在了他臉上。


     


    無數委屈傾巢而出,化作顫抖的回聲:


     


    「李琛……你再次出現也好,最後一點念想,現在已經全部破滅了。


     


    「你讓我覺得,曾經的自己很蠢,很惡心。」


     


    「蕎蕎——」李琛紅著眼,想要上前拉我。


     


    我努力克制住身體的抖動,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一隻溫暖而堅定的手攬在了我肩頭。


     


    在所有人注視的目光中,季梟微微昂頭,


     


    「我是喜歡她,關你什麼事?」


     


     


     


    15.


     


    猝不及防,我抬眸與他相對。


     


    他看向李琛的目光,傲慢,不屑,含著一絲挑釁和威脅。


     


    然而更多的,是明目張膽的佔有欲。


     


    大堂中水晶燈光細碎落入他眸中,清冷的琥珀瞳色,此時漾出水波。


     


    若不是肩上的手沒有看起來那麼用力,我不會察覺他似乎底氣不足。


     


    以至於他不與我對視,似乎都是因為,害怕我下一秒的拒絕。


     


    我惶然間心如擂鼓,血液翻騰。


     


    李琛冷笑:「蕎蕎是我——」


     


    這時,他的電話忽然響了。


     


    他手機的特殊提示音,一共三個人。


     


    一個是他媽,一個是我,


     


    另一個是霍萍萍。


     


    看他那副復雜的表情,一定不是他媽媽。


     


    他把電話掛斷,再次抬頭,真摯地看著我:「蕎蕎,你——」


     


    電話鈴聲再次響了。


     


    李琛神情惱怒,按起,不等對方開口直接道:「你到底幹什麼,有什麼事非要聯系我嗎!」


     


    對面似乎愣了愣,隱隱傳出來哭腔:「對不起琛哥,我知道你在忙,可是寶寶他剛才發燒抽筋,你能來趟醫院幫幫我嗎!」


     


    李琛下意識看向我。


     


    「有事你找大夫,找我有什麼用。」


     


    他掛斷了電話,似乎急於證明什麼,忙說:「蕎蕎,自從我們上次吵架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了,你相信我。」


     


    我隻覺得好笑。


     


    早幹什麼去了呢?


     


    從前無數次地爭吵,哪怕其中一次,他做出這樣的舉動,我們都不會是如今的結局。


     


    季梟察覺到我的情緒,放在我肩頭的手輕輕握了握。


     


    我順勢環住他的腰。


     


    他的身體微微一僵。


     


    緊接著,他更加用力地將我攬在懷中。


     


    「李琛。這世上有任何一人需要你,那個人,都不可能是我了。」


     


    「去真正需要你的人身邊吧。」


     


    「我們都得朝前走, 不是嗎。」


     


    「徐蕎!」


     


    與季梟轉身的一刻,我聽見了此生最後一次, 他呼喊我的名字。


     


     


     


    16.


     


    在年會上這麼一鬧,行業中有名望的公司,都知道了銳不可當的行業新貴季梟, 對待李琛的態度。


     


    以後叫得上名的公司,為了維持和我們的合作,至少在明面上都不敢再用他了。


     


    我又聽說那天霍萍萍的兒子高燒,她忙得昏倒在醫院, 卻查出了懷孕。


     


    這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 李琛在醫院和她大吵了一架, 說霍萍萍一直在耍陰招騙他,要她把孩子打掉。


     


    霍萍萍不肯,作天作地,作來了李琛的媽媽。


     


    如她所願, 李琛的媽媽想讓這個孩子留下。


     


    半年過去,霍萍萍誕下一女, 李琛媽媽趁機抱走了孩子,且絕不容許這個心機女進門。


     


    這件事最該負責的, 明明是李琛。


     


    可那時的他, 卻置身事外, 瘋狂和蘭心等朋友打探我的下落。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從誰口中, 得知了一些悲傷的舊事。


     


    但於我而言,已經皆是雲煙了。


     


    斯裡蘭卡的海上列車上,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窗外。


     


    霞光細碎地鋪滿橙色海洋,波浪起伏中,偶有掠過窗外的白色飛鳥。


     


    回過頭,季梟卻在閉目養神。


     


    他隨意坐著, 身上一件松垮襯衫,依然顯出清冷矜貴。


     


    我靜靜打量著他,情不自禁靠近,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似冷靜,通紅的耳尖卻在一瞬間出賣了他的情緒。


     


    「你很累了嗎?」我牽住他的手, 卻裝作無事發生。


     


    季梟喉結微動,低聲道:「隻是想起了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這兒, 」他用自由的那隻手指向右臉眉骨, 「你以為我是變態,一拳打破了我的臉。」


     


    「後來不是給你道歉了?」


     


    「那怎麼能夠?」


     


    我倆靜靜坐在沙發上,他的微信提示音響個不停。


     


    「作(」握著他的手腕借力, 我撐著身子,吻下他的眉峰,朝他壞笑。


     


    他噙著笑得嘴角倏忽僵住,眼中的情緒, 剎那比海浪還要洶湧。


     


    「不夠。」


     


    他聲音沙啞。


     


    我又撐過去, 一下,兩下,啜吻在他臉頰。


     


    一隻手忽而扣在我的腦後,他說:「要這樣。」


     


    身後漫天霞光, 無邊海浪倏爾喧哗,行進的列車中,這個深吻靡麗而綿長。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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