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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隴頭春日信 3604 2025-06-17 15:3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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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難不成這是顧家出的第二個好筍?


     


    卻見顧溫悅湊上前來,神情略微緊張:


     


    「奇變偶不變?」


     


    11


     


    顧溫悅看我無甚反應,咂了下嘴。


     


    繼續試探:「天王蓋地虎?」


     


    「……」


     


    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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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竟是個腦子不好的。


     


    顧溫悅不S心,嘴裡嘟囔著:「不應該啊,這麼利落的人,竟然不是穿越女嗎?」


     


    我端起微笑:「穿越女是何物?」


     


    顧溫悅看上去很是沮喪。


     


    「沒什麼。」


     


    隨即一句話將我釘在原地。


     


    「嫂嫂還沒見過大哥哥吧,我有大哥哥的畫像,嫂嫂要看麼?」


     


    我沒想過,自己還能見著顧席越的模樣。


     


    畫像上的男子眉目分明,眼神冷淡,挺拔如玉山的身姿,墨色勁裝用銀線繡了暗紋,渾然天成的俊美之中帶著不可言說的凌厲與威嚴。


     


    我一時失了神。


     


    「怎麼樣,我大哥哥長得好看吧?就是話少了些,霸總範兒十足呢~」


     


    我沒聽懂那些奇怪的話,卻莫名理解了她的意思。


     


    「小姑畫技的確出彩。」


     


    「可我不明白,你分明連大哥哥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為什麼還要嫁過來?讓這封建陋習禁錮自己一輩子呢?」


     


    12


     


    我放下畫,回身瞧她。


     


    「你為何不反抗?我們女子,本就應該為自己而活!不應該做這時代的墊腳石,不應該被男人捆綁在後院,我們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抱負!


     


    「為什麼男子三妻四妾,而女子就要相夫教子,你不覺得不公平嗎?你要為一個S人守節終身,你就不想去反抗嗎?」


     


    顧溫悅越說越激動,婢女在門外想要進來,被我喝止。


     


    待她冷靜下來,我平淡開口問她:


     


    「小姑年方二八,聽聞婆母已為你相看了諫議大夫家的二郎,此舉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好事將近,小姑就沒想過反抗嗎?」


     


    顧溫悅一下子變成了鋸嘴的鴨子。


     


    她漲紅了臉,半晌,支支吾吾道:「我與他是兩情相悅——」


     


    我開口打斷她:「你又怎知我不是?」


     


    我將那幅畫卷放回桌上,撫了撫散開的絲绦。


     


    「你說的那種生活應當是很好的,可嫁給你大哥哥,並非自苦,乃遂我心。」


     


    我抬首對怔愣的顧溫悅彎了彎眸子。


     


    「若有空,小姑可否幫我跟你大哥哥共同作一幅畫?」


     


    13


     


    清賬冊,點庫房,我這管家權算是塵埃落定。


     


    顧府明面上平息下來。


     


    但我知道,真正的硬仗,還沒開始呢。


     


    若我在這顧府偏安一隅,安安靜靜地當我的寡婦,顧家老小也會捏著鼻子視我為無物。


     


    可偏偏,我的野心,從不止於此。


     


    大約顧家人至今都不明白,我青春正盛,為何非要嫁進顧家做個寡婦?


     


    戀慕權勢?


     


    雖說顧家尊榮,可到底是沒了丈夫。


     


    何況我母家門第並不遜色多少,不然顧老將軍也不會定下兩家的娃娃親。


     


    我若改嫁,亦情有可原。


     


    隻是他們想不到。


     


    我與顧席越之間,是有情誼的。


     


    我與他,從未相見。


     


    金陵在南,大漠在北。


     


    我在煙雨朦朧的秦淮河上遊船,他在風沙肆虐的邊疆徵戰。


     


    看似毫不相關,亦不相配。


     


    可偏偏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14


     


    事情的起源,是一封信。


     


    顧席越給我的退婚信。


     


    我及笈已過兩年,季家明裡暗裡也催了兩年。


     


    可顧老夫人偏疼小兒子,對顧席越的婚事並不上心。


     


    也不願他回京成親,動搖顧家在軍中威勢。


     


    顧席越自知有愧於我,便來信對父親言明緣由,不願再耽誤我。


     


    起初聽聞,我是十分生氣的,從父親手中奪過信件,提筆便要回信罵他。


     


    不嫁便不嫁!


     


    耽誤我等他這兩年時光!


     


    害人不淺!


     


    隻是看清那信紙時,我不由得怔愣住。


     


    江南富饒之地,文人墨客之鄉,連帶著紙張也是制作繁復精良。


     


    那些桃花箋,春風箋……好看得叫人眼花繚亂,一張便是一兩銀子的天價。


     


    即便如此,也是受人追捧,趨之若鹜。


     


    季府雖不爭這樣的奢侈,平日用的亦是上好的宣紙,白皙柔滑,筆墨不暈。


     


    反觀顧席越這信紙——


     


    幾乎不能稱之為紙了,不知是什麼破爛皮子,勉勉強強裁了個四方。


     


    像是用盡了最大的誠意,卻還是許多墨跡暈染,辨認不清。


     


    怪不得父親方才看時好似十分費力。


     


    上頭文绉绉幾行字。


     


    【邊疆苦寒,保家衛國乃我之所願,然情義難全,思及婚約,某不勝惶恐,既無夫婦之緣,不若相離,今後各自嫁娶,伏願小姐珍重。】


     


    顧席越行伍之人,倒是一手金戈鐵馬的好字。


     


    我望著那信許久,回信問他:


     


    【君言各自嫁娶,如今妾無所託,莫非君已有所好?】


     


    15


     


    大約沒想到回信不是同意取消婚約,而是我明晃晃地質問。


     


    顧席越的第二封信來得極快。


     


    依舊是解釋了好些不願耽誤我的廢話,我撇撇嘴。


     


    啰嗦。


     


    我尋到父親,請他代為回信。


     


    願意等他這種話,總不能還由我來說吧?


     


    手裡捏著那皺巴巴的信,我問父親:


     


    「顧家軍衛的是國,保的是家,常年鎮守艱苦邊陲,如此忠勇之師,也會這麼窮嗎?」


     


    今上並非昏庸無能之君,也該知曉邊關軍隊的重要。


     


    若失邊關,則城破。


     


    北蠻鐵騎揮兵而下,第一個遭殃的,首當其衝可不是京城?


     


    我要是皇帝,非得把顧家軍裝備到牙齒方才能安心入眠。


     


    「事情並非你想得那麼簡單。」


     


    父親輕嘆一口氣:「你可知守衛邊疆的軍隊有多少人?


     


    「前些年天災不斷,國庫並不豐盈,何況如今不是戰時,軍隊隻是守衛,大軍冗重,無戰時大軍本也就需開墾種糧,自給自足。」


     


    他折起紙張,瞥了一眼我手上的信:「能吃飽已是不易,哪裡顧得上這些。」


     


    我默默收起信件。


     


    再送往漠北的信封中,多了許多銀票。


     


    顧席越不要,又給我送回來。


     


    我威脅他,再不收,我就將銀票都撕了扔到河裡。


     


    他若不信,大可不必心疼。


     


    我跟他說我有莊子有鋪子,收成利錢都很好,這點私房錢就算是請他喝酒。


     


    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男人最終還是沉默收下。


     


    隻是回給我的信中,捎了隻草編的螞蚱來。


     


    我望著被壓癟得泛黃的螞蚱,邊笑邊給他繡了個荷包。


     


    針腳歪歪扭扭,鴛鴦慘不忍睹。


     


    他說,「好看。」


     


    16


     


    一來一回間,就這樣傳了大半年的信。


     


    中間不知累S了多少驛館的馬。


     


    隻那日,我收到的不僅是他戰S的消息,還有那個血跡斑斑的荷包。


     


    一口血噴了出來。


     


    那醜得野鴨子般的鴛鴦上,終究是融了我倆的血。


     


    再睜眼,我看向榻邊的父親。


     


    「爹,我要嫁給顧席越。


     


    「即刻就嫁!」


     


    出嫁去京城的前夜,母親望著我哭了一夜。


     


    可我不覺得難過。


     


    一路上,看著生活平靜的百姓,心裡竟隱隱生出了幾分歡喜。


     


    顧席越,我來嫁你了。


     


    你看,這是你護的國。


     


    那便由我來守咱們的家。


     


    17


     


    派去漠北的人來回話。


     


    顧席越屍骨無存,回京的靈柩中隻有盔甲與長槍。


     


    皇帝將那長槍賜還顧家,被我放至臥房。


     


    還跟雀梅玩笑。


     


    「這槍屍山血雨裡S出來的,鎮宅闢邪。」


     


    這整個將軍府,沒人會同我搶顧席越的東西。


     


    我拿著顧溫悅畫的像,將其拓印下來,繼續叫人在漠北尋找。


     


    活要見人,S要見屍。


     


    沒人惦記顧席越,我來惦記。


     


    顧家這些人踩著我夫君的屍骨,急切地想要往自己懷裡撈好處。


     


    饞獠生涎,欲壑難填。


     


    婆母拼盡全力賣完老臉,央託了娘家人給顧承弼捐了個小官。


     


    好歹叫他有個差事做。


     


    弟媳眼見爵位無望,將所有希望都惦記在子嗣上——


     


    隻要她生下長子,過繼到我名下。


     


    那二房得到這個爵位,也不過是時間的事。


     


    大姑終究與婆家撕破臉。


     


    夫君不願和離,給的是休書,住到顧家的莊子上去了。


     


    而我那舉止奇怪的小姑,開春後便要出嫁了。


     


    18


     


    這日暮色蒼茫。


     


    從不待見我的婆母突然派人傳話,邀我過去。


     


    進門便見顧溫悅神情悲愴趴在老夫人懷中,雙眼紅腫。


     


    見我來了,婆母亦是面露難色。


     


    「我的兒,去叫你大嫂嫂拿個主意吧,她如今當這個家,不會不救你的。」


     


    顧溫悅便又撲到我身上痛哭。


     


    「嫂嫂,我不想嫁了,我不想嫁去榮家了。」


     


    我將她扶到凳上坐好,問她是何緣由。


     


    顧溫悅抽噎著一五一十說了。


     


    榮子晉豢養外室被出門的弟媳撞個正著,那別宅婦已微微顯懷,怪不得榮家著急讓小姑嫁過去。


     


    「這有何難?」


     


    我開口,神色淡淡。


     


    「你若不想嫁,此事榮家名聲掃地,無法收場,自是報復了他們。


     


    「你若想嫁,榮家便得拿出誠意來,那外室如何處置,長子日後又如何將養,便都是我們做主了。」


     


    我意味深長地看向顧溫悅。


     


    「小姑雖與那榮家二郎青梅竹馬,此番他秉性暴露,小姑可要及時止損?」


     


    顧溫悅應當從前也在家中說過那些駭俗之語。


     


    聞言,婆母立刻喝止我。


     


    「你胡說什麼瘋話?」


     


    她安撫女兒:「榮家郎君這次是糊塗了些,可他與你的情誼不假,男人嘛,胡亂偷吃一陣也就罷了,你嫁過去,好好理住他的心不就成了?」


     


    顧溫悅垂淚不語,婆母又抬頭看向我。


     


    「今日既都在這,便留下來一同用飯吧——來人,去請郎君歸家。」


     


    19


     


    長輩留人,我不好推拒。


     


    卻不想人來得這麼齊全。


     


    顧溫素踏進室內時我起身行禮。


     


    「婆母,兒媳去廚房盯著些。」


     


    老夫人眼裡哪瞧得下我,擺手讓我自去。


     


    路上又迎面撞上匆匆忙忙的顧承弼。


     


    他眼神閃爍,幹笑道:「嫂嫂好。」


     


    一頓飯吃得食不下咽。


     


    顧溫悅卻像是已經平復心境,執起酒杯敬我。


     


    「今日多謝嫂嫂為我謀劃,悅兒敬您。」


     


    說罷,她利落仰頭,我也隻好一飲而盡。


     


    「……」


     


    黑暗中,我睜開眼。


     


    粗喘的聲音像是發了情的囔豬。


     


    榻上混亂不堪,女子呻吟高昂。


     


    我揉了揉眉心,推門出去。


     


    院中竟有人。


     


    我盯著婆母與顧溫悅驚愕的眼神。


     


    冷冷地扯起嘴角,眼中滿是惡劣。


     


    「怎麼,屋內叫的不是我,婆母小姑很失望?」


     


    外頭弟媳尖厲嗓音傳來。


     


    「哪個狐媚子的賤種敢勾引我夫君?!」


     


    顧溫悅慌亂攔下弟媳。


     


    婆母嘴裡念叨著「怎會如此」,一把推開我往屋內奔去。


     


    將顧承弼扯出來,往他頭上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20


     


    暮秋嚴寒,顧承弼凍了個透心涼。


     


    顧溫素衣衫不整地被扇了兩巴掌,才勉強清醒。


     


    「啊——」


     


    尖厲崩潰的叫聲刺破雲霄。


     


    顧溫悅倒在一旁,面上血流如注。


     


    旁邊弟媳手中執著的金簪尚滴著血,雙目呆滯,嘴裡喃喃。


     


    「瘋了,都瘋了!」


     


    她轉身向外跑去,癲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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