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宋玉慈，你以為我是什麼東西，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我明明恨你入骨，可你偏偏來招惹我，為我療傷，為我煉藥，又對我說那種話。」
「師尊，你的手段越來越高超了，就連我的心，你也可以輕易玩弄。」
「不要我，你想要誰，掌門？今天那個毛頭小子？還是都想要？」
「我不管你是誰，是什麼東西。」
他俯下身，帶著怒氣吻我，唇齒糾纏，他惡狠狠咬在我唇上。
我悶哼出聲，卻又被他吞咽入腹。
房間內安靜得不像話，我隻聽到交錯的心跳聲。
Advertisement
我多麼希望，聞錚不是在誘我。
他在我耳邊呢喃：
「師尊最大的錯，就是不該對我好，不該讓我生出妄念。」
我太累了，又受了傷，在他懷裡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虢城平息，我們一行人打道回府。
我受傷的消息很快傳遍全宗，掌門師兄和無垢師兄一波一波來看我。
就連溟水，也腫著核桃眼在我床前哭哭啼啼。
聞錚幾次來找我，我都躲著不見。
那一晚的吻讓我心慌意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13
不等我理清頭緒。
掌門師兄急召，魔族借著此次動亂，大舉進攻修仙界。
多個門派受到攻擊，甚至有些小門派被全滅。
埋骨山，人界與鬼界交界地帶。
鋪天蓋地的魔，黑壓壓如黑雲籠罩。
聞錚護在溟水身前，二人相互配合，看起來格外有默契。
我壓下情緒，轉身投入戰鬥。
太多了，源源不斷，我一邊要顧著聞錚和溟水，一邊要抵擋毫無規律的進攻。
短短幾步，身上已多處被擦傷。
我剛剛避過攻擊，卻聽溟水「啊！」的一聲，
我猛地一驚，被個小鬼打中右肋。
右肋隱隱一痛，我不管不顧扭頭往兩人方向衝過去。
隻見聞錚緊緊把溟水護在懷裡，身上已經多處掛彩。
我算準時機，回身躍起，帶下一隻怪物的頭顱，擋在他們二人面前。
「師尊！」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走！」
幾個呼吸的功夫，我又收割一批鬼頭。
這時，一個容貌豔麗，穿著清涼的女魔頭落在我面前。
隨著她的到來，所有的魔物都停止了動作。
「玉慈？好久不見。」
女人嫵媚，連帶著語氣也滿是風情。
我看著她與聞錚有幾分相似的臉，心中暗道不好。
「聞錚這些年有勞道君照料。我是寧歡，聞錚的母親。」
她咯咯咯笑起來，長長的指甲幾乎戳上我的臉。
「玉慈道君，其實我很欣賞你，你的手段，倒像我們魔族人。」
「離她遠點！」
聞錚呼吸粗重，擋在我身前。
一道鋒利白光從寧歡袖中飛出，瞬間穿透聞錚胸膛。
「小畜生，你可是老娘生出來的。」
「聞錚！！」
乘鸞劍指向寧歡。
「你是生了他，可你從未把他當作兒子，你把他送進修仙界，任由旁人欺他辱他，不聞不問，你不配當他母親。」
她笑得更大聲，「我不配？那你就配嗎？他的痛苦，不都是你帶來的。」
說罷，她五指成爪，就要朝我抓來。
我不再說話，右手執劍，左手捏決，與寧歡戰在一起。
寧歡道，「聞錚！還不入魔！」
聞錚面目扭曲，他被魔氣嚴重影響，極力壓制才不至於喪失理智。
「我不要當魔！」
寧歡冷笑，「由不得你，從出生起你就注定是魔。」
「這麼想當人？那看看人是怎麼對你這種異類的。」
寧歡指尖凝聚黑氣，如劍一般直中聞錚眉心。
我轉身想去擋，但是來不及了。
是魔氣！
她在誘聞錚入魔！
14
我回頭看向聞錚，他全身已經籠罩在黑霧中，雙目猩紅，隱有入魔姿態。
其他人大驚失色。
「他是魔！他是魔族放在修仙界的奸細！S了他！S了他！」
頓時群情激奮。
溟水想要辯解，但看見聞錚一身魔氣，她一時愣在原地。
幾個別派小弟子舉起劍，朝著聞錚捅去。
聞錚躲閃不及。
噗呲，長劍入體，噴射出濃稠鮮血。
「聞錚！」
奈何寧歡緊緊纏住我，脫不開身。
我直直迎上寧歡攻擊，任由她的魔爪穿透我身體，
就是現在！
我左手捏決，一串巨大火花炸在寧歡身上，
寧歡尖叫，「老娘的臉！」
我飛身擋在聞錚身前，「我看誰敢！」
「你是他師尊，他是魔，你也是，S了他們！」
寧歡大叫，「你們都給我S！」
鬼界缺口在威壓下，終於承受不住，塌了個大口子，更多妖魔鬼怪頓出，一時之間慘叫連連。
不好，我連忙運起乘鸞，飛身上前堵住缺口。
「師……師尊，別去。」
聞錚吐出一大口鮮血，抬手想要阻攔。
「別怕，我會帶你回家。」我回頭看他最後一眼。
我凝聚全部修為，匯於劍峰，一劍劈向裂口。
然而裂口中仍有妖魔湧出。
不夠，還不夠。
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得S。
我突然平靜下來，翻手挽了個劍花，乘鸞對準我的心口。
手腕用力，我SS咬緊牙關，把熱血咽下。
好疼，被生生剖開。
一顆仙丹浮於空中。
「去！」
仙丹炸開，迸發出巨大靈流，生生堵住裂口。
「師尊！」
聞錚痛叫出聲，而我已經開始耳鳴，什麼都聽不到了。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摔在地上，像一朵雲。
我的乘鸞化作一道印記，隱隱浮現於聞錚額頭。
這樣，哪怕聞錚入魔，也不會喪失理智。
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他頭頂長出魔角，雙眼血紅。
我抬手摸上他臉頰，「走吧，回魔界吧。」
一滴滴滾燙液體落在我臉上，下雨了嗎？
我眼睛已經快睜不開了。
一朵魔花從我靈府裡離開。
魔花？
15
我想起來了，那時候玉慈還是那個善良的玉慈。
那天，她作為師尊收了一批新徒弟。
玉慈很高興，在新收的徒弟裡，她最喜歡聞錚。
因為他長得最好看。
然而，下一秒，一股魔氣從身後直入後腦。
我摔倒在地，喪失意識前，寧歡走了過來掐住我的脖子。
她朝我神識裡植入魔花。
那朵魔花，可以顛倒情緒，讓我對喜歡的人漠不關心。
而當欲念產生，就會滋生暴力與偏執。
原來，一切都是寧歡在搗鬼。
聞錚的父親是個修仙人，背叛且重傷了寧歡。
寧歡對他恨之入骨，連帶著也恨聞錚。
她要讓聞錚也承受自己受過的苦難。
她想引起聞錚的仇恨，借聞錚的手屠盡天下修仙人。
我的意識開始消失。
聞錚把我抱在懷裡，他一邊落淚，一邊叫著師尊師尊。
我抬手，摸上他的臉頰，想起他剛拜師的時候。
小少年膚色雪白，神情嚴肅，在陽光照射下散發著暖融融的光芒，
「聞錚，其實見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歡你了。」
16
不知過了多少年，某個偏遠小漁村裡。
新來了一個容色清麗的女醫，醫術高超，人也溫柔。
我一邊搗著草藥，一邊聽隔壁李嬸子嘰嘰喳喳。
「聽說了嗎，最近又不太平了，那魔頭到處抓人，還都是抓女子，我看就是淫魔一個。」
自從治好了李嬸子臉上的傷疤，她隔三岔五要過來幫我做些活計。
李嬸子力氣大，一邊劈柴一邊嘮叨。
「我還聽說是魔頭害S了自己師尊，成日裡抱著屍體，不知做什麼勾當。」
我全身一僵，一股惡寒蔓上全身。
不會吧，聞錚不至於這麼狠心，還要折磨我的屍體。
「玉娘，你可得小心點，這幾天就不要出門了。」
我一邊答應李嬸子，一邊去看我的小藥爐。
我猜是聞錚，在我原身S後，用秘法保住我的靈魂，又用那盆雪蓮重塑肉身，等我重生。
隻是這次，我的外表還是和從前的玉慈一樣。
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不是穿書。
玉慈就是我，我就是玉慈，不過是在不同時空罷了。
夜半三更，一團黑霧裹挾而來，我眼前一黑，陷入沉睡。
等我再睜眼，眼前是一片華麗宮殿，而我的手腳都被束縛，綁在床帳上。
聞錚一襲紅衣，褪去少年的青澀，姿容更加俊美。
我晃晃手腳，一陣噼裡啪啦金屬撞擊聲傳來，我低頭一看，好家伙，純金的鏈子，隻比鐵鏈纖細一點，甚至還惡趣味地雕刻花紋。
聞錚俯下身，淺淡香氣縈繞在我鼻尖，「師尊，喜歡嗎？」
聞錚給我嘴裡塞了顆藥丸。
我驚恐道：「你給我吃的什麼？」
聞錚笑得曖昧。
「師尊當初給我下的什麼藥，我就給師尊吃的什麼。」
「畢竟我這人，最是記仇，一報還一報。」
該S，居然是春藥。
我掙扎起來：「逆徒！」
聞錚摟著我的胳膊收緊，一個熾熱的吻落下來。
他的吻急切，仿佛要把我拆骨吞入腹中。
但他的眼神卻溫柔：「騙你的，是鞏固靈魂的丹藥。」
聞錚委屈巴巴把頭埋進我脖頸，幾滴滾燙熱淚順著脖子流下。
「師尊重生了為什麼不來找我，害我在人間找了好久好久。」
我的心一下軟乎乎的，罷了，隨他去吧。
他伸手就要扯我的衣帶, 手就要往我小衣裡伸。
「師尊，別不要我。」
他邊啪嗒啪嗒掉眼淚, 邊扯我衣服, 搞得好像他才是那個被強的黃花大閨女。
發絲糾纏不清, 芙蓉帳暖, 鵝梨融香，一室春宵。
17
聽聞錚說，我消失的那幾年，掌門師兄退位歸隱, 溟水成了新掌門, 帶著門派成為修仙界第一大派，同時和魔族籤訂協議，雙方互不幹涉。
他還說, 溟水這些年和無垢道君走得很近, 兩人大約好事將近；溟水以為我真的S在大戰裡，哭了好長一段時間……
他抱著我，說著修仙界和魔界的事。
我有些怔愣, 自從我穿書進來, 好像也隻改變了我一人的結局。
聞錚還是入了魔, 溟水也挑起女主角的責任。
不過嘛，我轉轉眼珠, 「你不是喜歡溟水嗎？」
聞錚在我身側把玩我頭發的手頓住。
「師尊是在吃醋？」
玉慈道君，也就是我，不過就是書裡的炮灰 npc。
「（聞」聞錚低低笑出聲，「溟水是很好，但我偏偏喜歡不好的。」
他俯下身, 直視我雙眼, 「師尊以為, 催情藥對魅魔來說有用嗎？」
我瞳孔驟縮，「你！原來你是故意的。」
「是啊, 最開始我隻想看看師尊能做到哪一步, 誰知師尊手段這般厲害, 害我把心都丟了。」
他輕吻我額頭, 「是我色膽包天, 肖想師尊。」
「師尊, 我隻喜歡你。」
「所以，師尊能不能也隻喜歡我？」
18
傳說，新任魔頭是個戀愛腦，以下犯上愛上了自己的師尊。
後來, 師尊S了，大魔頭就在人間找了一年又一年。
終於找到了一個和師尊很像的凡人女子。
就把她搶回魔族當了魔頭夫人。
「呀, 那這女子也太可憐了吧。」
人們口中可憐的女子，正躺在小院藤椅上曬太陽小憩，旁邊的大魔頭怒扔手上的民間話本。
「師尊，你瞧瞧他們編的都是些什麼。」
我撿起地上的話本, 一看封面。
《玉慈道君的狂放徒弟》, 嗯，說得也沒錯。
再看下一本，《魔頭的落跑甜心》《她逃, 他追，她插翅難飛》
……
聞錚怒氣衝衝出門：「師尊等著，我這就親自去寫。」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