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沈白的第三個輪回，他再一次拋下我，為了救喬悅付出生命。
系統問我，“是否開啟第四次攻略，繼續挽救男二為女主而S的命運。”
在這之前，我為了完成任務，已經努力了整整十二年，付出一身的傷。
沈白卻在每個輪回的臨S前，都歇斯底裡地告訴我。
“你少管我，如果你攔著我救悅悅，我要恨你一輩子！”
這一次，我搖頭，“累了，任務不接了。”
“好的，脫離程序將於十天後啟動。”
這十天，我進行了所有斷舍離，也不再關心沈白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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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任他繼續沉醉在女主懷裡，說這十天無我管教，是他最幸福的時日。
可離開那天，沈白看到已經被我搬空的家，愣住了。
他頭一次慘白了臉，顫抖著聲音問我。
“歲歲，你要去哪？你不要我了嗎？”
“你走了，我怎麼辦？”
1
“小伙子，這麼年輕就出來擺攤啊。”
“現在的人學習壓力大，早點工作也正常。”
這是沈白早起擺攤賣煎餅果子的第二天。
他太年輕，和周圍的大爺大娘一比，在人群裡顯得格格不入。
才第二天，就有人猜測又是一個書讀不下去的年輕人，出來混社會。
可他們不知道，沈白是自己放棄學業的。
為了女主喬悅。
女主和男主陳澤分手後發現懷孕，一意孤行要把孩子生下來。
可她沒錢生活，又不想去打工。
於是沈白替了她。
放棄了身為醫學生的保研名額，退學去擺攤賺錢。
完全不心疼自己這四年來讀書的含辛茹苦。
“宿主，三周目任務再次失敗。”
系統在我耳邊惋惜，“按照劇情走向，十天後男二沈白將會被惡意鬧事的混混捅S在攤位前。”
“是否立刻開啟四周目？”
任務又失敗了。
我在這個世界輪回了三個周目，每周目四年。
整整十二年，我還是沒能改變男二為女主而S的命運。
沉默片刻，我看著不遠處沈白漲紅著臉給等急的顧客道歉。
“對不起，第一次擺攤，動作生疏讓您久等了。”
“老婆懷孕我才出來打工的，生活不易，請您多來支持……”
我低下頭，看了看我布滿斑駁的雙手。
這雙手攤了四年的煎餅果子。
寒風中日復一日起早貪黑，供了他大學四年。
如今卻換來一封毫不猶豫的退學申請。
猶記得他剛上大學那年，我在校門口給他送飯，聽到他的兄弟們打趣。
“你小子，高材生，怎麼就找了個高中學歷的女朋友？太虧了啊。”
“還是個臭賣煎餅的。”
他們隻看到，我一個擺攤女，得了天大的福氣，才找到他這麼個高學歷又體貼的男友。
他們看不到，我在背後含辛茹苦地賺錢，供他上學，供他生計。
可現在，沈白毫不猶豫辦了退學。
把這四年來我的所有真心，當作小醜一般在愚弄。
自知四年所有花銷全是我賣煎餅所賺，就也想效仿此舉為女主賺錢。
我有點想笑。
“系統，放我回家吧，這個任務我不接了。”
冰冷的機械音響起。
“已知悉，程序正在運行中……”
“宿主將於十天後男主S亡當天脫離。”
正說著，我抬起頭，忽然對上沈白的目光。
周圍的人群還在贊揚小伙子有責任心，知道疼老婆，他已然怔愣片刻，主動解下圍裙朝我奔來。
“老婆，你聽我解釋。”
“周圍人太多，我不好解釋，隻能先說悅悅是我妻子。”
“我不是故意……”
我笑了笑，主動打斷他。“沒關系。”
這一次，他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啞住在口中。
2
沉默良久，他才吐出下一句。
“老婆，你能理解我就好。”
我看著他馬不停蹄趕回煎餅攤的背影，忽然有點想笑。
在他的世界裡，我和他四年的辛勞，抵不過女主和別人的一個孩子。
原來，這叫理解他。
中午，他要去給喬悅送飯。
喬悅因為懷孕搬出了大學宿舍，在校外一家小公寓住著。
租金，也是沈白掏的。
精心打包好營養食盒，他一回頭，看到了正在吃幹饅頭的我。
許是心虛，他破天荒地開了口。
“悅悅懷著孕，需要多補充營養。”
“老婆，你放心，等她生了，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吃這種飯。”
原本，我們的生活不用拮據成這樣的。
可沈白給喬悅選的是高檔公寓。
一個月的租金，物業水電，加起來早就不夠負擔了。
其實我也理解。
男二從高中時期就心悅女主，到了大四，才終於有了照顧她的機會。
他把整顆心都給了喬悅，自然要在我這裡省省。
在他的心裡，喬悅排第一，第二是他，最後才是我。
我忽然有點想一巴掌抽S自己。
這個該S的任務，我居然持續了三個周目。
浪費了整整十二年的青春，才幡然醒悟。
不過好在，我已經想開了。
“不用，新生兒的花銷會比孕婦更大。”
“你還是多攢點錢，為以後做準備吧。”
說完，我放下幹得發硬的饅頭，轉身回了房間。
這一次，沈白愣在原地，難以置信地看向我。
3
害怕他的白月光餓肚子，沈白還是立即出門了。
隻不過在路上，我收到他的短信。
“老婆，你在怪我嗎？”
怪他？
不，我現在隻怪我自己。
為什麼浪費這麼長時間，才終於向任務妥協。
第一個周目，我和他還有女主上了同一所醫科大學。
女主成績不好，被導員潛規則，沈白氣不過，帶著我要去報復。
沒想到那導員是個喪心病狂的，拿了刀將我和喬悅當作人質。
沈白想都沒想就去救喬悅。
一片混亂中，我被劃傷手臂，而他被一刀捅入心髒。
男二S亡，任務失敗，我開啟了二周目。
第二個周目，我依舊和他們當了大學同學。
大四那年，女主離保研名額隻差一分。
沈白跪地求我放棄，把名額讓給她。
我反問他為何不讓，他給我的解釋是想讀研時繼續照顧喬悅。
最後我沒有同意，他氣極之下喝了不少酒出門。
在深夜的十字路口意外出了車禍，當場S亡。
我問系統，為何每次S亡都如此湊巧。系統卻告訴我，隻要男二的心還在女主身上，就逃不過為女主而S的命運。
所以第三個周目，我放棄了讀書，打四年的工想要讓他看到我的犧牲。
可現在我知道了。
一直以來，我不過是把真心袒露多年的，小醜。
短信還在滴滴作響。
“老婆，悅悅的身子不能等，上次我送飯送的晚了，她餓的心慌差點進了醫院。”
“人命關天，我不能不擔心。”
“她以後月份大了，要用錢的地方會更多。”
“老婆，你要不要考慮一下，重新和我一起擺攤？”
我閉了閉眼，把手機關掉，沒有回復。
直到他退學那天，我和他大吵一架，我也停掉了我的攤位。
我賺錢，是為了能讓他有更好的前途。
可現在，他居然讓我為一個不相幹的女人繼續犧牲？
我喚出系統，“任務失敗後，會有其他穿書者來改變男二命運嗎？”
機械音冷漠地響起。
“不會。”
“若宿主不開啟四周目，則世界定格，男二將於十天後永久S亡。”
太好了。
我心裡莫名其妙有些苦澀的痛快。
不是那麼喜歡為女主S嗎？
那就，再也不見了。
4
一直到當天晚上，沈白才回來。
隻不過，他懷裡還攙扶著小腹隆起的喬悅。
我緊皺起眉，看著沈白手臂上的繃帶。
還沒說什麼，喬悅先淚眼婆娑地撲了過來。
“歲歲姐，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我不小心把油鍋點著了，他是為了保護我才……”
我定睛一看，沈白繃帶附近還有沒蓋住的，傷到發黑的皮肉。
這可是學醫的手。
若是換了以前，我會心疼到掉一整晚的眼淚。
而現在，我隻是淡淡“哦”了一聲。
“老婆。”沈白有些緊張地看向我，“悅悅家起了火災，能不能讓她來咱們家借住幾天？”
“就幾天，等公寓修建好，我立刻……”
他的語氣小心翼翼，生怕我生氣似的。
畢竟我以前，可是因為喬悅跟他吵了不少架。
隻不過這次，我打斷了他。
“好。”
沈白再一次愣住。
他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身後有道聲音卻搶了先。
“哎呀，歲歲姐這不是很通情達理嗎？”
喬悅拽起沈白的袖子，“哪有你私下裡說的那樣不堪嘛。”
她裝模作樣地瞪了沈白一眼，又轉過頭，“歲歲姐，真是太感謝你了，等你們結婚了，我一定讓他好好對你啊。”
“以後你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訴我，他不敢不聽我的話的。”
末了，她衝著我甜甜地笑起來。
我面無表情地回望。
饒是已經歷經三個周目，我發現我還是無法直面她這股濃濃的茶味。
打心底裡的厭惡油然而生。
我冷笑一聲，不再理他們，回房間接著收拾東西。
不管怎樣，還有十天我就要離開了。
我要在這十天把我的東西全部交還給這個世界。
順便慶祝我，再也不見到這對璧人。
沈白快步走到我面前，“老婆，你收拾東西做什麼？”
他有些急了，以為我又在和他生氣。
“我都說了，幾天之後，我就把悅悅送回她那裡……”
可是話音未落，客廳那邊忽地傳來一聲關門的巨響。
喬悅生氣了。
我知道她在氣什麼。
從前的兩個周目裡，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不過是因為，沈白當著她的面喊了我一聲“老婆”。
所以她生氣了。
我輕笑，在心裡默數兩秒鍾。
兩秒後，沈白果然反應過來，驚慌失措地離開了這裡。
一邊跑，還一邊喊著“悅悅”。
呵。
看吧。
不管什麼時候，他的第一選擇，永遠都不是我。
等世界終於清靜了，我撥通了房東的電話號碼。
“你好。”我平復心情，環顧四周。
環顧這個我和沈白住了四年的小家。
“下個月，我就不租了。”
5
喬悅還是在我家住了下來。
客廳中央，我和沈白的情侶照片變成了她的單人藝術照。
親自買的櫥櫃上，貼滿了她喜歡的卡通貼畫。
連我平時最喜歡的陽臺一角，也被改造成了喬悅的小書房。
我像看馬戲團表演一樣看他忙活。
收拾完這些，他又支出了一筆不小的開銷。
每天給喬悅準備好精心食譜後，自己隻淪落到吃剩飯殘羹。
這些，我全看在眼裡。
但我一分錢也沒有為他補貼。
挺好的。
這個家裡，她的東西越來越多，他才不會發現我的東西在一天天地變少。
也不會發現，他的生命在走向倒計時。
沈白，去S吧。
我抱著良好的心態，日復一日地早出晚歸。
之前擺攤掙了點小積蓄，我要在這十天把它花掉。
錢不花，我也不想留著給他們。
倒計時七天的時候，我在一家高檔餐廳外碰到了沈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