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書後我成了合歡宗弟子,還是個毫無吸引力的魅魔。
系統還逼我去色誘高嶺之花——修習無情道的清徽仙尊。
完不成任務就得S。
我用秘藥,一杯茶把人迷暈,正準備趁人之危。
誰知,仙尊倏然睜眼,反將我壓在身下:「魔物,助我修行。」
我:「啊?!」
1
穿書成為魅魔,在這個節操碎成渣的年代,並不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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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穿書成為毫無吸引力的魅魔,大約僅我一人。
系統說過,隻有攻略無情道至臻之人——清徽仙尊,我才能回歸現實世界。
彼時,我指著自己的鼻尖:「我?」
從硬件上來看,原主天生沒有魅魔信香。
從軟件上來看,我天生是鋼筋水泥,25 年來從未對同性或異性動過心。
綜合來看,我真不是這塊料。
「所以,系統你確定是我?」
系統隻出現過這麼一次,便徹底消失,甚至連清徽仙尊的畫像都沒給我瞧。
我四處打聽此人,隻聽同門道:
「咱們合歡宗師祖曾與此人交鋒,竟被打得骨節盡斷,靈根損毀。」
「可憐咱們風華絕代的美人師祖,就此殒命。」
「還有某師兄欲與他結為道侶,苦苦追求一百六十年無果,最終舍了合歡宗反修無情道去了。」
「此人,恐怖如斯!」
……
我聽了這些話,頓時動起歪心思。
修煉無情道,我就是這塊料!
然而,系統的再次出現打碎了我的美夢。
系統:【宿主思想已偏離人設,即將啟動抹S程序——】
我頓時嚇得一身冷汗:「不就是勾引什麼無情道仙尊嗎?包在我身上!」
我總算是明白了,別人家的系統是金手指,我的系統是定時炸彈。
系統:【友情提示,三日後靈霄山論道可偶遇攻略對象。】
但是靈霄山道場的門票,我這小卡拉米不配擁有。放眼整個宗門,也就我那天資英奇的師叔才有。
本以為高人必有些古怪,想跟著他混進去必要費一番口舌。
但當我道明來意,師叔竟是滿口應下:「好小子,有志氣!」
我未及松一口氣,又聽他道:「隻是你若被那清徽仙尊打得粉身碎骨,可千萬別將我供出來。」
我:「啊?!」
恐怖如斯!
2
靈霄山論道那日,三界尊者齊聚。
我扮作小童,跟隨師叔左右。
旁人帶的都是經書寶器,隻有我背了一袋子情絲繞、媚骨成、逍遙丸……
師叔的心思並不在論道,一早就和隔壁坐席的轉輪法王眉來眼去起來。以我拙見,此二人乃是老相識。
不多時,魔界小殿下也來了,叉腰質問師叔為何喜新厭舊。
又過些時候,妖界九尾姬也來了,嬌嗔師叔是天上地下第一負心漢。
好家伙,年上年下通吃,物種男女不忌!
師叔不愧是我合歡宗第一人!
我正饒有興趣吃瓜,忽聽得不遠處爆發贊嘆:「清徽仙尊駕臨道場了!」
人群自動分出一條道來,隻見得一襲瓊白款款而來。
他頭戴琉璃蓮花冠,滿頭長發束作馬尾,皆是白若霜雪。遠遠望去,我隻以為是白玉雕化身為人。
但他一身仙氣縈繞,絕非妖物所化。
不知何時,四下已化作一片沉寂。
我呆愣愣瞅著那仙尊,怎麼也移不開目光。
電光石火之間,那仙尊竟也朝我看來。一雙銀色瞳孔如簌簌霜雪,冷色直S進我眼底。
「咔嚓——」
是情絲繞從手裡墜落,碎裂的聲音。
3
這攻略對象仙姿卓絕,乃是合歡宗弟子最愛的合修道侶,也是魅魔一族最愛的補品。
身為魅魔的身體在悸動。
為了壓制悸動,我掐青了自己大腿。
正面勾引必然粉身碎骨,暗中下藥或許能夠成事。
事實上,事情順利的出奇。
堂堂清徽仙尊,傳說中不可一世的無情道大佬,居然被我這小鼻嘎的一杯茶撂倒。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躍躍欲試的我摩拳擦掌。
而後,就發生開頭一幕。
他竟是故意裝睡套路我!
一陣天旋地轉,我成了被壓在下面的那個。
清徽仙尊銀瞳微微眯起,眼底盡是凜然:「你倒是膽大,難道不曾聽說過你合歡宗師祖之S?」
我壓根聽不清他說了什麼。
我們挨得實在太近,近到呼吸噴薄在彼此唇畔。
恍惚之間,一聲哼笑喚回我的思緒。
清徽仙君眼底忽染上幾分笑意:「魔物,助我修行。」
我不禁狐疑:「我法力微弱,不堪重任。」
清徽仙君卻道:「你以魅魔之術勾引我,若能破我太上忘情之心,我便放你一馬。」
這一回,我總算是聽明白了——合著他把我當試劑,測他的道心呢!
不過,我的任務也是勾引他動情。大好的機會居然自己送上門。
我狡黠而笑,勾住他脖頸:「還請仙尊不吝賜教。」
4
他盤膝入定,分明身處錦榻之上,卻如端坐神龛之中。
這倒難住我了。
我嘗試著欺身而上,笨拙吻他眉心。
仙人一身潔白,唯獨眉心一點朱砂痣,引得人遐思萬千。
隻可惜他岿然不動,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真就是一塊木頭。
我苦惱嘆氣,正欲吐槽,卻聽系統聲音在耳畔炸開:
【請宿主在 30 分鍾內完成任務,抹S程序已在倒計時】
虛空之中出現全息投影,那是隻有我看得見的倒計時秒表。
飛逝的不是秒數,是我存貨不多的小命啊!
我把心一橫,解了衣衫纏上那尊「木頭神仙」,猶如藤蘿纏枝。
我親吻仙尊頸側脈搏,落下吻痕。他仍不動,我便咬上一口,烙下帶血的齒痕。
懷裡的木頭依舊無所反應,臉上甚至不曾出現一點點紅痕。
然而,秒數在飛快流逝。
隻剩 10 分鍾了!
求生欲佔據高低,我一把扯開他的腰帶,便見仙人層疊衣領如筍衣剝落,頓見胸膛大敞。
我將腰帶蒙在他眼上,自喉結開始親吻直到胸膛。在仙人無暇的身軀上,烙下一串紅梅骨朵。
縱然是塊木頭,也該哼一聲了吧?
我將耳朵熨帖在他胸膛,滿耳都是轟然之聲。
我無聲而笑,心道:你也不是一塊頑石,否則心跳怎麼會如此快?
隻剩最後 5 分鍾,但我信心大增。
我親吻他的耳垂,我問他:「你為何不敢承認?」
仙人終是皺眉,雖是微微一瞬,卻被我盡收眼底。
我狡黠輕笑,狠狠咬他喉結。
他突然狠狠吞咽,冷聲道:「夠了!」
可是倒計時還沒停止——
為了活命,還遠遠不夠。
我摘了他的琉璃發冠,跨坐在他腰間。可是未及再做什麼,就被扼住脖頸。
「我說,夠了!」
5
蒙在仙人眼前的腰帶自行化作齑粉,他用目光向我S來。
銀色瞳孔依舊凜然,甚至有S意。隻是,縱然是仙尊,也藏不住發自本能的欲念。
他情動了。
我瞥向倒計時——
停駐在最後 3 秒。
「仙尊盛名在外,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我仰面躺在床榻,可憐、若小,又無助。
此刻,隻要他收緊五指,就能掐碎我的頸骨。
如果他再狠些,還能讓我神魂俱滅。
我努力擠眼睛,試圖擠出幾滴眼淚:「那個……我也是為生活所迫……」
清徽仙尊目光之中,S意與怒意流轉,大抵是在思考先S還是先刮。
我委屈道:「明明說好放過我的……」
話未說完,隻聽仙人沉聲長嘆:「也罷。」
我起身就逃,連衣服都顧不上穿好,真可謂抱頭鼠竄。
我才逃到門口,一道捆仙鎖把我纏成粽子。
我怒噴:「騙子!」
清徽仙尊反問:「誰說要傷你性命了?」
我茫然一瞬,繼而喜笑顏開:「所以你的意思是——」
話音未落,捆仙鎖另一端已落在清徽仙尊手裡。隻見那骨節分明的手上,一圈圈纏繞鎖鏈。
「是我道心不穩,才被你這小小魅魔蠱惑。」他沉吟道,「魔物,隨我遊歷修行吧。」
我:「啊?!」
6
清徽仙尊往我身體裡打入一道符。
據說不論我跑到天涯還是海角,都能被仙尊找到。
這和脖子上掛著鎖鏈有什麼區別?
我鬱悶,我悲憤,我敢怒不敢言。
下界的第一段旅程,是在人間。
我初來乍到,此前一直住在宗門裡。如今,我還是第一次來到凡塵。
此時已是夜晚,街肆竟是攤販開著張,行人往來不絕。
我與清徽仙尊幻化作尋常凡人打扮,在人群中漫步。
我四顧張望看熱鬧,忽聞身畔仙人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說:「想來應是元宵節。」
他問:「你瞧過黃歷不成?」
我說:「現在是冬日,往來行人多是成雙成對,且手裡都提著花燈,再加上沿街小販吆喝元宵居多。由此可推斷,今日是元宵節。」
大抵是仙人一心清修,並不知人間風俗。清徽仙尊竟問我:「元宵節是什麼?」
「就是緊挨著春節不給放假,甚至都不配調休的日子……」
我正發泄怨念,卻聽警告:【親愛的宿主,請盡快進入元宵幽會劇情。】
【您有 3 分鍾準備時間,屆時若未正式進入幽會,將啟動抹S程序。】
【約會必打卡劇情——】
【1. 喂湯圓; 2. 贈花燈】
也就是說,我必須在 3 分鍾內完成一項約會打卡劇情。
好好好,又來是吧?
看著倒計時,我心裡冒出一萬個不雅的字眼兒。
時間不等人,我話鋒一轉:「仙尊可曾吃過湯圓?這可是人間元宵節必打卡美食!」
清徽仙尊微揚下頷,端的是仙人倨傲:「我闢谷千年有餘……」
「店家,兩碗湯圓!」我不由分說,拽他落座路邊攤,「一碗芝麻餡,一碗豆沙餡!」
芝麻糖餡的湯圓裡略摻了些豬油膏,吃來香甜爽滑。
豆沙餡裡夾了糖漬的玫瑰碎,甘甜細膩之餘口舌留香。
我斜眼偷瞧岿然端坐的仙人,故作誇張地感慨:「依我看,比靈霄山的仙果子都美味!」
清徽仙尊哼笑不語,依舊不碰勺子。
我湊近他,眨巴眨巴眼睛,妄圖效仿同門的狐媚功夫:「您不喜歡吃凡俗之物,但您可以喂我啊——」
「胡鬧!」清徽仙尊眉宇一蹙,「大庭廣眾,成何體統?」
我委屈巴巴:「是你讓我助你修行的……」
他冷哼:「是你助我修煉道心,而非我助你修煉魅魔之術。」
罷了罷了,倒計時進入最後 1 分鍾,我可沒心情圖口舌之快。
山不就水水就山,系統又沒規定誰喂誰。
我計上心頭:「那好,咱們就說說修道。」
「今日若是端午,蛇妖橫行,應當以何物煉符?」
清徽仙尊笑我學術不精,竟提出這等小兒科的問題:「雄黃與艾草。」
他殊不知,這正是我的計謀:「什麼草?」
「艾——!!!」
這個口型好,方便勺子撬開齒關,滑入湯圓。
於是,我第一次在仙人的臉上看見「瞳孔地震」四個字。
7
在清徽仙尊雷霆般的眼神下,我隻覺得渾身輕松——原因無他,倒計時停止在最後一秒。
「你這魔物!」
「哎哎哎,是你讓我助你修行的。」
我這才有時間同他慢慢辯駁:「你既帶我來到人間,又何必端著倨傲姿態?俗話說的好,不入世如何出世?」
我本以為他要罵我牙尖嘴利,不想他竟說:「也有幾分道理。」
我一見有戲,連忙把剩下的打卡項目提上日程。
「今夜,就由我這小小魔物帶你入世修行~」
於是,修行的第一課說來就來。
小小湯圓攤邊,我們大眼瞪小眼。
「你沒帶錢?你拽我入世修煉道心,卻不準備錢?」
盡管仙人依舊面如霜雪,但我能從他的眼裡看出閃躲之意,以及幾分窘迫。
他拂袖,壓低了嗓音:「我生來就是仙門中人,哪用得上金銀俗物?」
我說:「總該有些靈石仙丹吧?」
我把手探入他的衣襟,左搜搜,右搜搜,一無所獲。
手腕被他攥住,他目光裡冒著冷氣:「我乃靈霄山之主,何須靈石仙丹加成?」
我沒好氣:「那麼,偉大的靈霄山之主,你預備如何付賬?」
什麼沒都沒有,你是真敢往凡間跑啊!
在我震驚於質疑的眼神裡,仙人又一次陷入沉默。
有道是一文錢憋S英雄漢,如今看來誠不欺我。
「其實,倒也有解決的法子。」我朝他攤開掌心,「玉簪拿來。」
仙門之人大多孤傲,瞧不上金銀俗物,卻個個喜愛佩玉。
清徽仙尊頭上那支玉簪,剔透流光,乃是仙品中的仙品。
我原以為他不舍得,想看他肉疼的表情。卻不料,他隻是滿臉恍然大悟之色,摘了那美玉送到我手裡。
如此大方,倒令我生疑:「你不會……記在我頭上了吧?」
8
仙人不屑辯解,睨我一眼,轉過身去。
我結清了湯圓錢,一路小跑跟上他的腳步。
「你這玉簪嚇壞了老板。」我掂量著一整袋碎銀子,「嚇得他把今日賺到的銀子全都給我了。」
清徽仙尊淡然道:「你收著。」
果真是目下無塵,瞧不上金銀俗物。
「你說要帶我入世,快些吧。」
仙人自顧走在前頭,說話時都不曾回頭瞧我一眼。
求我助力修行,卻是這種態度?
我拽住他衣袖,迎來一記瞪眼。但我無所畏懼,將他拽到花燈小販跟前。
我指著燈架最上頭的「鎮攤之寶」:「我要青殼蟹。」
穿越前我就眼饞非遺螃蟹燈,如今還不得巧立名目買上一隻?
這螃蟹燈有數十根絲線牽引,提在手裡一顫一動猶如活物,著實精美有趣。
然而,有人非要掃興:「你就是這麼助我修行的?」
我提起螃蟹燈,舞到他跟前:「你看這螃蟹青色蟹殼,又張牙舞爪,像不像你?」
「你!」他一定從未料到,自己竟被比作螃蟹。
清徽仙尊怒了,隻是除了個「你」字,竟說不出更多斥責之言。
我得寸進尺,高高舉起螃蟹燈,把蟹鉗舞到他鼻尖跟前。
他一路忍耐,一路跟著我穿梭在往來賞燈的人群裡。
許是今日的街肆太過熱鬧,又或許是我惹惱了冷情之人。仙人那白衣之上染了昏黃燈光,臉上則有幾分隱忍不發的窘迫,如此便有了幾分人味兒。
我看著任務完成度 100% 的進度條,豪邁走進客棧:「掌櫃的,來兩間上等房!」
掌櫃斜眼睥那錢袋:「怕是不夠。」
為了買下螃蟹燈,碎銀子花費大半。我頓時底氣不足:「那就……兩間中等房?」
掌櫃搖頭:「還是不夠。」
我豎起兩根手指:「兩間下等房?」
掌櫃微微一笑,將我兩個手指變作一根:「委屈二位同床共枕擠上一晚。」
9
下等房倒也幹淨整潔,隻是戶型狹小,隻有一張單人床。
清徽仙尊臉色變了又變,半晌,隻再度問我:「這就是你說的修行?」
我訕笑:「自然也算。」
「來來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我也想試一試宗門實戰課,抬手一撩衣襟,露出半個肩膀。
「你倒是敢說。」
清徽仙尊拂袖之間,枕頭已自行飄逸到床榻正中間,劃分出楚河漢界。
我沒好氣,翻腕之間從袖下拿出一根玉簪來。
這發簪流光溢彩世間少有,儼然就是方才「抵債」去的。
我衝他晃了晃玉簪,笑眼盈盈:「仙尊可想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