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陪床的第一晚上，婆婆便想要磋磨我。

三更半夜的，又要喝水又要吃水果。

 

我卻隻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就算被吵醒也不起來，閉目養神。

 

結果剛睡著，胳膊上就傳來一陣掐痛。

 

「王倩，孩子都哭了半天了，你聽不到嗎？還不趕緊去給她喂奶粉，真是個懶婆娘！」

 

我不耐煩地翻了一個身，瞟都沒有瞟她一眼，冷聲道：

 

「婆婆，我生孩子的時候你就告訴過我，誰生的誰養。你自己生了一個賠錢貨，還好意思讓我管你？」

 

婆婆楞在了原地，氣得雙眼通紅。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你不是說孩子生下來你帶，不用我操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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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我剛懷孕的時候，你不也是這樣說的嗎？結果你說賠錢貨就懶得管了，我也一樣嫌棄賠錢貨啊。好了，別煩我了，我還要睡覺呢！」

 

當初生完孩子，我身體還未恢復，也沒有奶水。

 

孩子半夜餓得嗷嗷哭，我想讓婆婆幫忙帶一下孩子，給她衝點奶粉。

 

她卻說誰生的誰帶，作為老人她已經帶大了自己的兒子，沒有義務幫忙看孫女。

 

所以作為兒媳婦，我自然也沒有義務幫忙帶小姑子。

 

婆婆見我不動，孩子又在旁邊哭得可憐，無奈隻能自己動手。

 

一晚上，小姑子哭了好多次。

 

婆婆又有好幾次也想要喊我，都被我裝聾作啞地敷衍了過去。

 

直到天快亮，小姑子才消停了一點兒，婆婆也筋疲力盡地睡了過去。

 

而我一夜好眠，心情甚是不錯地唱著歌，給婆婆買來了早餐。

 

就這，她還不領情，直接當著我的面將早餐扔到了地上。

 

老公進病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媽潑婦一樣指著我的鼻子，怒罵我的場景。

 

我可憐巴巴地站在旁邊，不停給她道歉：

 

「對不起媽，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讓你睡覺，你剛生產完身體虛弱，需要加強營養，早餐不能不吃啊，我都是為你好啊！」

 

老公見狀也站在我這邊，指責他媽：

 

「媽，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倩倩給你買早餐，你不吃就放著，也不至於把東西扔了啊！」

 

婆婆更加委屈，一邊飆著淚，一邊同老公控訴我的惡行。

 

但她始終沒敢將我生產時她的行為告訴老公，隻是一味地指責我心口不一。

 

一番話聽下來，泄憤居多，細節很少。

 

我也不辯解，隻是學著她當初的模樣委屈地直掉淚。

 

7

 

女兒剛出生時很難帶。

 

特別是對於我這樣沒有任何經驗的新手媽媽。

 

那天晚上，女兒餓得嗷嗷哭，而我拖著剛生產完疲憊的身體給女兒喂奶。

 

可女兒總是一會兒一哭，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了。

 

無奈，我去婆婆的房間求助，她卻一直裝聾作啞不搭理我，也不理會女兒的哭喊。

 

我們母女兩個折騰到天亮，才疲憊地睡了過去。

 

沒想到我這邊才剛剛入睡，婆婆就提了早餐粗暴地叫我起床吃早餐。

 

那時我太累了，隻想要好好休息一下，便讓她出去。

 

結果她馬上打電話給老公，哭訴我難伺候。

 

當天我便接到了老公的問責電話。

 

我滿腹委屈將前因後果同老公講了，他沉默了良久，最終隻說了一句：

 

「倩倩，你受苦了，我會找媽談談的。」

 

後面談了沒有我不知道，婆婆卻對我更加過分。

 

而此刻，換成婆婆哭訴，而我學著她之前的嘴臉，向老公辯解，我太累了沒有聽到。

 

沒想到老公卻直接怒了，大罵我不孝。

 

看著他眼中對他媽那副濃濃的心疼之意，我心寒至極。

 

以前我同他控訴的時候，他雖然表面安撫我，話裡話外卻還是我多擔待他媽。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不同人的身上，他開始雙標了。

 

由於老公向著婆婆，她看著我的眼神都充滿了得意。

 

那姿態宛若一個勝利者。

 

我內心一片冰冷，面色卻依舊顯得極為委屈。

 

她以為這樣就贏了嗎？

 

呵呵，天真。

 

8

 

後面的幾天，我一如既往該幹嘛幹嘛。

 

沒人的時候對婆婆愛答不理，有人的時候便是她的貼心好兒媳。

 

引得所有人都對她羨慕不已，就連剛開始站在她那邊的老公，到後面也有點不耐煩了。

 

婆婆出院後，我更是發揚她的精神。

 

將她那人前一套人後又一套的為人處世學得滴水不漏。

 

老公和公公在家裡面吃飯的時候，我就大魚大肉的伺候著。

 

隻要是老公和公公不在家，我就給她弄點殘羹剩飯。

 

有時候殘羹剩飯沒有，我自己點麻辣燙，她吃不了，我就直接甩給她一桶泡面。

 

這些都是她曾經照顧月子時對我幹過的事情，現在我還回去，毫無負罪感。

 

剛開始，婆婆還想著同公公和老公告狀。

 

但我表面功夫做得很是到位，他們誰都不相信婆婆講的話。

 

正如他們以前不相信我的話一般。

 

婆婆每次都氣得喘不上氣，後來乳腺都開始疼。

 

我不僅不管她，每次她告完狀，我就委屈地衝出家門。

 

實際上我是學著她以前出去跳廣場舞，一出去便是一整天，直接到了晚上才回家。

 

又躲過了一天的苦力活。

 

婆婆衝我嚷嚷，我便將她以前同我說過的話全都還給她，直把她氣得抱著孩子嗷嗷哭。

 

真可謂是風水輪流轉，以前我做月子的時候她給了我很多氣。

 

估計那個時候的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這番氣會被我還回來。

 

隻能說，這一切都是天意。

 

9

 

照顧婆婆的第十五天。

 

我同以往那般送走老公和公公之後，便帶著放假的女兒一起逛街。

 

這一逛，便直接到了下午。

 

我算準時間，距離老公下班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趕往菜市場，買完我愛吃的菜才慢悠悠地回家。

 

一想到婆婆被小姑子折磨得筋疲力盡，我就高興，忍不住唱起了歌。

 

結果剛一開門，就看到婆婆一臉委屈地坐在一旁抹眼淚。

 

而李偉和他爸則是一臉嚴肅，齊刷刷地坐在沙發上。

 

看到我回來，二人眼中的怒火更盛。

 

一看就是婆婆同他們告狀了。

 

不過，告狀又能怎樣呢？

 

我掩住眼中的冷意，臉上也掛上了假笑。

 

「你們今天回來的挺早啊？我剛好從菜市場買了兩條魚，準備燉湯給媽補補身體……」

 

話音還未落下，臉上直接挨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我腦袋嗡了一下，一旁的女兒更是被嚇得直哭。

 

我也不慣著李偉，直接伸手回了他一巴掌。

 

「你敢打我？」

 

李偉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眼中滿是失望。

 

「王倩，這就是你給媽中午準備的午餐？你知道媽現在在坐月子需要補充營養，你怎麼能這麼幹呢！」

 

婆婆一開始看我挨打，還幸災樂禍，轉頭見他兒子挨打，一張老臉直接擰成了麻花。

 

她一副恨不得扒了我的皮的表情，憤恨道：「兒子，你看這個女人多囂張，你快打她，打S她！」

 

眼看李偉猶豫著就要同我動手，我也不同他們多廢話，直接打電話報警。

 

李偉慫了，慌亂地奪過我手中的手機，強壓下心中的火氣。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家醜不可外揚？」

 

「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嫁到你們家不是來受委屈的！」

 

「你還好意思說你受委屈，是你讓我媽受委屈吧？你瞧瞧你讓她吃的什麼？泡面！」

 

婆婆見到老公維護她，更是來了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這個毒婦，不僅N待我，還打我兒子！兒啊！你是不知道這個毒婦平時怎麼磋磨我的，她不給我連孩子不說，連飯也不給我做！」

 

「我一個人還要帶孩子還要做飯做家務，要是再這樣繼續下去，估計我早晚都要被這個毒婦給磋磨S！」

 

我冷眼看著婆婆的表演，強忍著內心的煩躁望向老公的方向。

 

「王倩，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你怎麼能這樣對媽呢？你以前坐月子的時候媽是怎麼對你的？你又是怎麼對她的？你這樣做還配當人嗎？」

 

10

 

呵呵，我還沒有對他失望，他倒是先對我失望了？

 

「我這樣做，可不就是用你媽對我的方式對她嗎？她這就受不了了？」

 

「當時我坐月子，你媽也是整天讓我泡泡面，她不是說泡面最有營養嗎？現在她坐月子我把這麼有營養的東西給她吃，我還錯了？」

 

老公被我懟得眼神閃躲，但還是沒理也氣壯：

 

「那都多長時間的事情了，你怎麼到現在還揪著不放，你這樣做有意思嗎？更何況當初是你自己承諾會盡心盡責照顧媽的。」

 

「是呀，當初我生孩子的時候，你媽也是這樣承諾的。所以她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她，你要是看不慣，就幹脆給她請保姆。」

 

旁邊的婆婆嚎叫一聲，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不活了，活不了了啊！兒媳婦整天欺負我一個老婆子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明顯撒潑打滾的手段，可老公和公公還是趕忙衝過去安慰她。

 

李偉猶猶豫豫說道：「媽，不行我給你請個保姆！」

 

婆婆卻不幹了。

 

「有兒媳婦在，請保姆多丟人啊！咱們家娶她回來幹嘛？供著啊？她要麼在家好好伺候我坐月子，要麼就離婚！」

 

公公也一臉厲色：「請一個保姆都要趕上我一個月工資了。更何況王倩在家也沒別的事，還是她照顧你媽比較合適。」

 

最終，老公妥協了。

 

「王倩，咱們到底是一家人，以前的不快過去就過去了。你盡心盡力伺候媽，咱也別花錢找保姆了，以後一個月給你三千塊錢的生活費。」

 

聽到這話，婆婆立馬不嚎了，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看著我。

 

「兒子，現在一個月三千的工資多難掙啊！進廠打工一天十幾個小時也才三千塊錢，她在家裡隻用給我做做飯，照顧一下你妹妹，壓根用不了三千，兩千就行了。」

 

仿佛一個月給我兩千塊錢是對我多大的恩賜一般。

 

老公似乎也被她的話給打動了，糾結著同我開口：

 

「倩倩，媽說的對，那就兩千塊錢吧。」

 

我還沒有開口，婆婆又發話了。

 

「不行！兒子這錢你不能直接給她，要讓她籤一個保證書，隻有她好好照顧我和你妹妹，這錢才能給她！」

 

仿佛他們給的不是兩千，而是兩萬。

 

11

 

看著這一家子共同算計我的精明模樣，我譏諷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