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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踏雪行 4284 2025-06-06 14:4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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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回神,手心幾乎要掐出血來。“沒事,剛剛您說什麼,裴公子被裴……裴大人責罰了?”


    “哼哼,”張大人語氣很是得意,“裴家門風清正,更不說裴清竹現在還尚了公主,他膽敢狎妓,裴志遠不把他打S都算好的。”


     


    聽著“裴家門風清正”幾個字,我幾乎要冷笑出聲。


     


    張大人暗爽了一陣,瞧見我濡湿的裙擺,殷勤地開口:“關屏姑娘還是快脫了這衣裳吧——”


     


    正獻著殷勤,門就被砰地一聲踢開,裴清竹半是憤怒半是焦急的臉映入我的眸中。


     


    他跨步上前,一把將我護在身後。


     


    “關屏姑娘!你沒事吧?”


     


    9


     


    張大人幾乎要氣S了,昨日的好事被裴清竹攪和了,今日他又來搗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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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可是關屏主動掛牌邀請本大人進閨閣的,裴清竹,有你什麼事啊!”


     


    裴清竹的呼吸猛地加重,他閉了閉眼,冷靜道:“據我所知,梳攏之日後至少一個月的時間關屏都是……屬於我的,張大人此舉才是不守規矩吧。”


     


    張大人氣得跳腳,但無奈裴清竹說的確實在理。他本以為對方被裴志遠責罰了,至少也要半個月不能出門,卻想不到對方剛受完責罰就急吼吼到青樓來了。


     


    “本以為裴公子是清雅君子,沒想到也是個流連青樓妓子的,裴家的門風可算是毀在裴公子手裡了,哼!”張大人陰陽怪氣完,拂袖離去。


     


    裴清竹轉頭上下打量我,確定我沒有被強迫的痕跡後,他壓抑著怒氣發問:


     


    “你為什麼要自甘墮落?那一萬兩白銀足夠你至少一個月不用攬客,你昨日說身不由己,今日為何又這麼迫不及待!”


     


    我慘然一笑,“身不由己如何,迫不及待又如何?裴公子昨日不是說自己已有未婚妻,便是我主動獻身也能做柳下惠的嗎,今日是以什麼身份質疑我的呢?”


     


    他身子一僵,久久沒有回答。


     


    我也無心等他的回答,隻用絕望的語氣繼續道:“一個月之後,我仍然是要接客的,公子既然不願沾染我一絲一毫,就不要再作出這些會讓我誤會心動的事了。


     


    “跌入泥潭不過就是一瞬的事,公子敬我憐我,卻又拒我憎我的行為,比跌入泥潭更讓我難以忍受。”


     


    10


     


    裴清竹捏緊拳頭,似乎在極力掙扎著。


     


    “在下……並沒有厭憎姑娘,隻是,隻是你我男女有別,自然該保持距離。何況姑娘才情出眾,品行高潔,我敬你也是應當的。”


     


    我眼中含淚,笑著搖頭,“縱然關屏身份卑微,注定與公子有緣無分,但有公子今日這番話,關屏也算是得償心願了。”


     


    之後一連半月,裴清竹似乎是擔心我又掛牌,隔三差五就回來拈芳樓尋我。


     


    我們或是對弈,或是賦詩,便是安靜地一句話不說,他作畫,我撫琴,也自有一番默契與靜謐在其中。


     


    裴清竹雖然從未與我說過,但我也從來往拈芳樓的客人們戲謔的目光和輕挑的話語中知道,裴清竹因為和我數日糾葛的關系,已從人人稱羨慕的貴公子,變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我也為京中眾多貴女不恥,她們紛紛嘲笑我痴心妄想,篤定風光霽月的裴清竹不過就是一時糊塗。


     


    因著裴清竹的緣故,十五這日我不需要登臺撫琴,便想著去白雲觀上香。


     


    馬車行至山間,車外的馬夫突然慘叫一聲,接著馬車倏然失去控制。


     


    我狼狽地從馬車裡摔出去,視線裡出現一雙染著血跡的靴子。


     


    我渾身一顫,抬頭看去,一個S手正用看獵物般的眼神盯著我,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淫光。


     


    “你就是勾得驸馬流連青樓的妓子?爺倒要好好嘗嘗是何等滋味。”


     


    顧不得身上的擦傷,我爬起來就向著密林裡跑。


     


    但S手的動作更快,染血的長劍一挑,直接攔住我的去路。接著那鋒利的劍刃往下,剝開我身上的外衫。


     


    我握緊手中的染了毒的珠釵,在S手縱身將我撲倒在地時反手狠狠扎進他的眼球中。


     


    “啊!”S手慘叫出聲,接著瘋狂地揮劍朝我胸口刺來。


     


    我被他牢牢轄制住,根本沒有脫身的可能。


     


    11


     


    眼看那劍就要貫穿我的胸口,千鈞一發之際,一襲白衣凌空而至,牢牢將我護在身後。


     


    鮮血似乎噴濺在了我的臉上。


     


    S手終於支撐不住,重重地砸到了地上。他一S,被利劍貫穿的裴清竹似乎也支撐不住了,身體顫抖地壓在我身上。


     


    我咬牙攙扶起幾乎陷入昏迷的他,走了不知道多久,終於找到一處山洞。


     


    洞內有汪清潭,我除去裴竹清的衣衫,仔細清洗那橫亙在下腹部的傷口。


     


    眼下沒有藥,我猶豫片刻,俯身舔舐上傷口處。


     


    唇舌下勁瘦的腰肢細微的顫抖起來,接著一股虛弱的力抵在我肩頭想將我推開。


     


    抬起頭,是裴清竹泛紅的眼和蒼白的臉。


     


    “別動。”我推開他的手還想繼續,但虛弱無比的他卻固執地看著我,我隻好作罷。


     


    等我去撿拾柴火回來,他已經徹底昏迷了過去。


     


    天色很快暗淡下去,我正思索著小蓮什麼時候能發現我出了意外,派人找來,就聽到微弱的呻吟聲從裴清竹的方向傳來。


     


    我湊近一看,果然,傷口感染,他發熱了。


     


    往日裡受傷帶來的發熱都是致命的,更不用在這荒郊野外。


     


    我蹙眉看著身體不斷發抖的他,腦海中不斷撕扯。


     


    他本就是我的仇人,就這樣S在野外不是正好嗎?


     


    可想到他義無反顧救下我時的身姿,我心中的天平卻在不斷傾斜。


     


    “蠢貨,不知有一日,你會不會為了今日救了我而後悔……”我撫上他失去血色的唇瓣,喃喃罵了一句。


     


    12


     


    我褪去全身的衣衫蓋在裴清竹身上,夜間山風甚涼,我抱著胳膊也飛快擠了進去。


     


    剛觸到裴清竹,就好像冬日裡抱了個熱乎乎的手爐,我忍不住呼出一口氣。


     


    還不待我繼續靠近,裴清竹幾乎要被火燒幹的軀體也猶如碰上了甘泉。他細長的胳膊一收,我就被牢牢按進了他的懷中。


     


    密不透風,親密無間。


     


    他的腿壓在我的腿上,胳膊緊緊按在我的胸口處,就連發熱的臉頰就竭力往我頸窩處埋。


     


    灼熱而潮湿的氣息噴灑在我耳邊,我不自在地想挪開頭,但下一刻裴清竹的鼻息也追逐了過來。


     


    “傻子……”我啟唇又罵了句,過後仍不滿足,又加了句“色狼!”


     


    但色狼什麼也不知道,隻是更加用力地抱著我,被暖融融的觸感包圍著,我竟也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在山間的啁啾聲中醒來。


     


    身體微微一動,才發現身上的衣衫竟然已經穿好了。


     


    意識瞬間回籠,我抬眼一看,裴清竹果然已經蘇醒過來,此時正遠遠坐在山洞口。


     


    他眺望著遠山,眉頭微蹙,不知在沉思些什麼。


     


    聽見衣服摩擦的聲音,他下意識回頭望過來。對上我的視線後,那張清雋出塵的臉瞬間就紅透了。


     


    伴著剛升起的晨曦初露,他盯著我的眼睛,嚴肅而真摯道:“關屏小姐,在下會負責的。”


     


    13


     


    “負責?”我心中微動,而後又落寞地垂下頭,“可是裴公子不是已經尚公主了嗎?說來可笑,關屏雖已淪落紅塵,卻仍不願為妾墮了家族名譽。


     


    “昨夜之事裴公子不必在意,你本就是為了救關屏才受傷,救命之恩關屏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請裴公子不要再說什麼負責的話。你我身份雲泥之別,關屏不願耽誤公子。”


     


    裴清竹有些著急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遭受這場無妄之災。我並不是說要納姑娘為妾,這次回去,我會立馬向陛下請罪退婚,迎娶姑娘。”


     


    我徹底震住了,以裴清竹的名聲和裴家的家風,原以為讓對方納我為妾已是難上加難,卻沒想到他竟會做出和安榮公主退婚迎娶一個妓子的決定。


     


    我輕咬住唇瓣,心中百感交集。


     


    沒想到人面獸心的裴志遠竟然真生出一個清風朗月有君子之風的兒子。


     


    “請問姑娘芳名。”


     


    “公子喚我雲娘吧。”


     


    裴清竹微紅著臉上前,輕輕握住我的手,“我也不僅僅是為了報恩……”他似乎有些羞赧,又止住了話語,隻是唇邊漾起笑看著我。


     


    我撲上前抱住他,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嬌羞與欣喜,“雲娘與裴郎心意相通,願裴郎不要負我真心。”


     


    他也伸手抱住我,動作輕柔,似乎抱著一件珍寶。


     


    我踮腳在他唇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看著那豔如朝霞的臉,我的心頭卻在沉沉嘆氣:果然是個傻子。


     


    14


     


    裴清竹的動作很快,顧不上自己剛受了傷,回城後第一件事就是進宮向陛下請罪退婚。


     


    陛下龍顏大怒,要知道能尚公主可是天大的福氣,裴清竹主動退婚的舉動完全是不顧皇家的臉面!


     


    他當即就下旨將裴清竹廷杖三十棍,如果不是看在裴家百年清名的份上,這三十棍足夠讓裴清竹血濺金鑾殿。


     


    而裴清竹雖然沒被打S,下半身也是血肉模糊。


     


    他拖著殘軀回到裴府後,剛剛得知消息的裴父不顧他奄奄一息的模樣,又狠狠鞭笞他數十鞭。


     


    之後更不許裴母上藥,罰他跪去祠堂反省,什麼時候知錯了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這些消息按理說我是無法打探到的,但奈何當日裴清竹滿身是血回府的模樣被太多人看見,他為了一個青樓妓子要和公主退婚的消息更是短短數日傳遍大街小巷。


     


    無數的人質疑,無數的人嘲諷。


     


    清流裴家嫡長子,新科探花郎裴清竹要娶一個千人騎萬人踏的妓子為妻,這可是連話本都編不出來的荒唐事!


     


    今日已經是裴清竹被關進祠堂的第三天,聽說裴夫人眼睛都要哭瞎了,裴父還是不許其他人進去給裴清竹送藥送水。


     


    而裴清竹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也固執地不向裴父低頭,始終不肯認錯。


     


    我收拾了這些年在拈芳樓攢下來的所有積蓄和裴清竹給我的銀子,全都交給李媽媽,終於換來了我和小蓮的自由。


     


    李媽媽把賣身契交給我時,語重心長道:“關屏,你也是命好,遇到裴公子這麼一個S心塌地又人品貴重的好歸宿。你也算媽媽看著長大的,今後就和裴公子好好過日子吧。”


     


    我沉默著接過賣身契,沒有回話。


     


    換上一身樸素的衣衫後,我隻身來到裴府門前,直直地跪在門口。


     


    15


     


    外頭圍著的人越來越多,不知過了多久,裴府大門吱嘎打開,身形瘦削,面容慘白到毫無血色的裴清竹緩緩從門內走了出來。


     


    “你今日一走,便是和我裴家斷絕關系!”裴志遠暴怒的聲音從府內傳出,夾雜的還有裴母的哭聲。


     


    裴清竹的腳步頓住了,鮮血順著他的手心低落。在看到我跪在門前低垂著頭渾身發抖的模樣,他終於還是咬牙徹底邁出了裴府。


     


    背後,大門轟地一聲重重關上。他清雋的臉雪一般的冷,直到扶起地上的我,才艱難地露出一個淺淡的笑。


     


    “雲娘,我們走吧。”


     


    16


     


    我當了發間的步搖和璎珞,在東街買了一間小小的院子。這裡,便是我和裴郎的新房了。


     


    他本是不願現在就和我成婚的,因為他知道現在他什麼都給不了我。


     


    但我卻不怕。


     


    新婚之夜,他溫柔地取下我頭上的喜帕,十分愧疚地說:“雲娘,委屈你了。”


     


    紅燭照著我的臉,我笑得嫵媚,雙手攬住他的頸部,“隻要裴郎不要辜負我就行了。”


     


    他重重點頭,閉眼吻上了我的唇。


     


    日子雖然清貧,但我們卻很幸福。


     


    他知道我怕冷,每晚都會先替我暖好被窩,夜間也兢兢業業地充當我的人形手爐。


     


    清晨起床,他會坐在銅鏡前為我描眉,替我梳發。


     


    但因為受了重傷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他的腿似乎落下了病疾,一到陰雨天便疼痛難忍。


     


    因著退婚的事,陛下雖然看在裴家的份上放過裴清竹一馬,但還是把他從原來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下放為從九品的侍書。


     


    翰林院本就清苦,現在他的俸祿連維持日常生活都困難,想請杏林高手看診更是不可能的事。


     


    這一日,他去了翰林院應卯,待他一走,我便接到了定南侯世子的帖子。


     


    17


     


    定南侯世子正是那日在拈芳樓逼裴清竹喝酒之人。


     


    他見了我,笑得放蕩不羈。“趙小姐可真是好本事,竟然迷得我們不近女色的裴公子為了你六親不認。”


     


    我肅然抬頭,“你認識我?”


     


    “趙小姐別緊張,我娘與令慈乃是手帕交,所以我才對趙小姐這張如花似玉的臉這麼熟悉。”


     


    他笑吟吟地湊近我,“不過,你接近裴清竹,目的應該不簡單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好吧,”他隨意地搖著折扇,“不知道趙小姐知不知道這世上有一種手藝人,專以模仿他人字跡為生。


     


    “本世子遍交天下奇人,恰好認識這種手藝人。什麼時候趙小姐若是有興趣,不妨來找本世子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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