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最後，在警察同志嚴厲告知「非法網貸是違法行為，不受國家法律保護」時，趙建發才支支吾吾說，那是他的私房錢。
我頓時一副「天塌了」的崩潰，痛哭道：「趙建發，我辛苦工作三十多年，全為了這個家。可我沒想到，你居然這樣算計我。
「離婚，我要跟你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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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我紅著一雙眼回了小區，逢人就講：「趙建發背著我藏了兩百多萬的私房錢，卻騙我說存款隻有四十多萬，逼我去借高利貸給兒子買房。他們卻背著我去賣房，被人把所有家底都騙光了。」
小區老姐姐們都曉得趙建發幾十年沒上班，聞言一個賽一個地激動，都罵他不是個東西，又心疼我一輩子的積蓄都被趙建發敗光了。
輿論控制完成，趙建發想顛倒黑白也難了。
我又回家，將離婚協議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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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房子是我父母的，跟趙建發沒有半點關系。如今，婚後存款也被騙光，也不存在夫妻財產劃分。換言之，除了他自己的行李，趙建發要淨身出戶。
趙建發當然不肯，當晚一直打我電話，哭著向我認錯。
「老沈啊，我不想離婚，我們幾十年的夫妻，哪能說散就散啊。
「你先回家，你聽我給你解釋。」
趙子成給我打電話。
「媽，你還嫌家裡不夠亂嗎？一把歲數了你鬧什麼鬧？我爸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存點私房錢怎麼了？你馬上回家，不然我以後就沒你這個媽。」
我聽得發笑：「趙子成，把腦子搖勻再跟我說話。自小到大你吃的穿的，哪樣不是我掙錢買的。不想認我這個媽？我求之不得，生了你這種白眼狼，我都愧疚國家。」
呵，讓我回家，真當我不知道他們的算盤嗎？
生怕離婚後吸不了我的血，想把我騙回去，把我弄殘廢，讓我到S都要給他們掙錢。
做夢！
找不到我，趙建發就上單位去鬧，結果被告知，單位壓根沒有返聘過什麼專家。
趙建發不傻，瞬間明白過來，咬牙切齒地給我打電話：「沈琴，你也回來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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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會有這一天，我笑著說：「是呀，你這樣的人渣都能回來，我當然也能。」
趙建發虛偽的皮囊徹底裂開，隔著電話，我都能感受到他的陰毒。
「行，既然你也重生了，那我們就把話說開。」
趙建發說：「房子過戶給我，每個月再給我打一萬塊的生活費，一年後，我跟你離婚。」
我聽得發笑，想起最近上網看到的一句話。
「你沒錢買鏡子的話，總能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你算什麼東西，還敢問我要房子要錢。行啊，先把你的狗命給我，我就給你錢花。」
「好啊，沈琴，你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不等我起訴離婚，趙建發就先把我告了，說我跟楊晚婷做局欺詐，騙光了他所有的積蓄。
我問他：「證據呢？」
他說，一切都太巧合，就是證據。
律師說，這不成立，並拿出了警察先前關於這件事的判定，認為這就是一場蓄謀已久的「S豬盤」，隻是誤打誤撞弄錯了對象。
楊晚婷說，出於人道主義的關懷，她願意拿出五千塊當補償。
趙建發卻要她賠償他這大半輩子的積蓄。
我笑著問他：「你的積蓄是哪裡來的？麻煩提供下收入證明和流水。」
他提供不出，狡辯說：「難道隻有掙錢才是付出，照顧家就不算嗎？
「就算是保姆，這二十多年你也該給我上百萬的工資。」
我反問他：「我的工資卡都給你了，這還不夠嗎？現在是你把錢敗光了，而不是我。真追究起來，我才是受害者，我辛苦幾十年全打水漂了啊。」
與此同時，我向法院提起訴求離婚，並提交了一份證據。
證據裡有趙建發跟譚秋手挽手逛街買菜的照片，還有跟譚秋同小區的老姐姐的證詞，最後是家裡面趙建發跟譚秋密謀想要S害我的視頻。
「我無意間發現趙建發跟一個女人舉止親密，便在家裡裝了監控。沒想到他不隻是出軌，還想設計害我，想把我變癱瘓，吊著一口氣給他們掙退休金。
「這樣的人太可怕了，我要求立即結束這段婚姻。」
法院受理了我的案件，判決離婚。
至於趙建發的預謀犯罪，因為隻是視頻陳述，並未有作案現場和作案工具，被公安機關教育批評後放人，但警察告誡他，不要起歪念頭，他們會隨時找他。
離開法院，一直在旁聽的趙子成跟譚秋都衝上來質問我。
趙子成：「你這種惡毒的女人不配當我媽！我警告你，馬上把房子跟錢給我爸。你爸媽都S了，除了我，這世上沒有人會給你端茶送水，養老送終。」
譚秋：「沈琴，你怎麼能那樣對建發？難怪他不愛你，你這種斤斤計較，滿心滿眼隻有錢的人，不配得到男人的愛！
「有情飲水飽，你有錢又怎麼樣？將來還不是孤獨終老，看著我們一家人歡歡喜喜。」
我像看傻子一樣盯著她。
「一個老白眼狼跟一個小白眼狼，你想要就給你嘍。真愛無敵，祝你天天喝水喝到飽。」
見我油鹽不進，趙子成抬手想打我，被法院門口的警察呵斥了。
趙建發走出來，咬牙切齒地說：「沈琴，我真恨啊，你沒去洗手間那天我就該動手的，不該心軟。」
「你沒動手，不是因為你心軟，而是因為你貪。」
我笑道：「放心，你們的報應在後頭。」
看他的火氣噌噌直冒，我決定再加點料。
我湊近他，低聲說：「其實你沒猜錯，老王是我們的人。兩百多萬哦，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我大喊：「救命。」
法院門口的警察立馬按住他。
有人上前湊熱鬧，我哽咽地說：「建發，我不怪你出軌，也不怪你曾經想害S我，霸道我的家產。夫妻一場，咱就好聚好散吧。也恭喜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合家團圓。」
圍觀人群中，立馬有人朝他跟譚秋「呸呸」吐口水。
看到有人拿出手機拍視頻，趙建發立馬護住譚秋，兇圍觀者：「拍什麼拍，我告你們侵犯我們的肖像權。」
有不怕事大的罵他。
「切，你個老登，還好意思維權。
「各位，我剛可是旁聽了全場，這個老登壞得很，幾十年不上班，拿著大姐掙的錢養老三不說，還在大姐退休當天，往廁所裡倒沐浴液，想把大姐摔癱瘓後，每個月拿著大姐的退休金繼續跟老三逍遙。」
「太惡毒了，這老登跟他的老三就蹲局子。」
他又指向趙子成。
「這個小登也不是東西！
「他媽辛苦掙錢供他吃穿讀書，他不記他媽媽一點好，就記著他媽逼他寫作業，記著他撒謊逃學被他媽打，給他爸出軌打掩護，喊老三『媽』，真是生塊叉燒都比他強啊。
「大家有認識他的嗎？曝光他，讓他的用人單位也留個心眼，別被這種白眼狼坑了。」
群眾被說得義憤填膺，把想要逃走的趙建發三人圍得團團轉，一口一個「不要臉」。
警察很盡責，時不時地勸解大家不要激動，但手卻一直背在身後。
等他們突破重圍時，譚秋精致的盤發被拽散了，旗袍扣子被扯掉了兩個。
而趙建發，光鮮體面了一輩子的臉上，掛著黏黃的痰，臉頰上還有個鮮紅的巴掌印。
至於趙子成，金絲邊眼鏡被踩斷了一條腿，臉上掛著幾道長長的指甲痕，這模樣怎麼去上班啊。
我坐在晚婷的車上，欣賞這一場大戲。
不錯，託友們質量很高，值得起兩百一場。
呵，趙家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14
一周後，我在雲南接到趙子成的電話。
「去你媽的沈琴，你為什麼要害我？一百多萬的債，我哪年才還得完。
「我警告你，馬上拿錢把這些債給我還了，不然我……」
「不然你怎樣？小垃圾。」懶得聽他廢話，我直接掛斷電話。
擔心他們狗急跳牆，我聽從了晚婷的建議，來大理租了個小院，過清淨日子。
但因為小區裡的老姐姐們，趙家的事，我一件沒錯過。
原來，趙子成那天在法院門口的言行，被有心人拍成視頻，發到他們公司的官網郵箱。
在這個講究禮義仁孝的國度，他的行為堪稱惡劣，加之他工作不上進，還喜歡撒謊甩鍋，公司將他開除了。
一家子四個大人，有三個沒上過班，全指著趙子成養。趙子成心有不甘，讓方巧也出去找工作，讓趙建發跟譚秋帶娃。
可誰知，譚秋第一天帶娃，就差點把娃淹S在洗澡桶裡，氣得方巧跟她大吵大鬧，最後還動手打了她。
譚秋幾時受過這種氣，撲在趙建發懷裡大哭。
趙建發氣得說了方巧幾句。
方巧可不是能受氣的性子，馬上罵他是S老頭子，說要不是因為他，她現在還能被婆婆養著，美美地當全職太太，才不用出門打工，看人臉色。
她又罵趙子成沒用，說當初要不是看你媽單位好掙得多，我才不會嫁給你這個草包。
趙子成找工作碰壁本就窩著火，被方巧這樣指著罵，整個人瞬間炸毛了，把方巧打了一頓。
方巧哭喊著回娘家，說要離婚。
家務事還沒平息，收債的又上門了。
起先，趙子成不認，還說要報警。可當對方亮出他的各種證件照片，他傻眼了，才知道被我坑了。
如今，他東躲西藏，連家也不敢回。
方巧怕被連累，學著我起訴離婚，連兒子也不要了，理由是他爺爺跟他爸都不是好東西，怕有遺傳。
得知，他們那一家子還賴在我的房子裡，我立馬報警，說有人非法闖入民居。
當晚，他們在警察以及楊晚婷找去的健壯小伙的注視下，收拾東西離開了我家。
趙建發發瘋一樣地給我打電話，咒罵我做事絕情，不得好S。
我笑著地回他：「放心，我S過一次了，往後隻有無盡的福氣。」
而後把他跟趙子成都拉黑了。
15
後來，聽譚秋所在小區的老姐姐們說起，趙建發住到了譚秋的房子裡，但兩人經常爭吵。
先前，我跟晚婷曾喬裝去過譚秋住的小區，一包瓜子就跟小區老姐姐們聊上了，知道譚秋原先嫁過一個有錢的老頭子。她總說，以前住的別墅有多漂亮，明裡暗裡瞧不起這老小區。
因此，我跟楊晚婷幹脆做了一個「別墅局」。
老王是個黑白都有路子的人，他欠晚婷一個天大的恩情，因此當我們找到他，說明我的情況後，他立馬應了下來，後續的一切都是他來安排的。
果然，住慣了別墅的譚秋，慫恿趙建發換房。
而貪婪的趙建發，也不會拒絕後世別墅暴漲的誘惑，自覺地把這些年從我這騙走了的錢拿出來。
事後，我給了老王五十萬當酬謝，但他說什麼都不肯要。
他說：「沈老師，我老王不是什麼好人，但『道義』怎麼寫，我心裡頭很清楚。
「趙建發那種吃裡扒外的黑心肝，就是我們男人的恥辱。」
沒多久，老姐姐們就看到譚秋有了新的老頭子，好巧不巧，還被趙建發撞見了。
三個人在小區拉扯吵鬧，譚秋罵趙建發是軟飯男，把他撵出她家。
趙建發這才醒悟，才曉得在他之前，譚秋物色過好幾個老頭子，發現他條件最好，才投的橄欖枝。
如果有更好的老頭子了，他自然就得滾。
什麼真愛，到頭來全是利益。
趙建發悔不當初，痛哭流涕給我打電話。
「老婆，我錯了，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我發誓，從今以後隻一心一意對你好。沒有我的陪伴，難道你真的想孤獨終老嗎？」
孤獨終老？
我看著身邊圍著的孩子們，那一張張年輕又可愛的面容像春雨和風，滋潤我布滿溝壑的心髒, 讓我感到自己也同他們一樣年輕。
如今, 我是大理一所鄉村學校的老師, 我熱愛這份工作, 想將餘生的精力都奉獻在這裡。
我不會孤單，隻會想時光走得慢一些，讓我再多看看祖國的秀麗山川。
說來也巧, 同一天，趙子成也給我打電話哭訴。
「媽，我錯了。
「你逼我寫作業, 讓我不準逃學撒謊都是為了我好, 是我不知足。
「媽，你在哪兒？我來找你好不好, 從今以後我就留在你身邊，給你盡孝。」
真有意思，我對他們好時, 他們都視我為仇人，恨不得我S我殘, 現在一個個轉過頭來求我。
哪裡有什麼真心悔過, 不過是走投無路了，想用情感綁住我這根救命稻草。
我沒有自以為是地教育他, 從上輩子起，我們的情分就斷了。
我換了手機號, 再沒有理會過他們。
兩年後的冬季，楊晚婷退休了，她拉著一個行李箱來了大理。我們約好，以後就住這裡, 一起變老，一起應對後面幾十年可能的風雨。
晚上，我們躺在院子的藤椅上, 看著月亮，聽著蟲鳴。
她忽然說：「趙建發跟趙子成的最新消息, 聽不聽？」
我搖頭：「不了。」
楊晚婷不幹：「不行！爽文不交代惡人的結局, 讀者們會抓心撓肝，會罵人的。」
我無奈：「那你說吧。」
楊晚婷心滿意足, 說了起來。
「發什麼愣呢老沈同志，快去洗個澡出來吃飯。」
「夜世」結果，人沒S成, 摔殘了。如今拖著一條斷腿, 天天在街上乞討翻垃圾。
至於趙子成, 沒工作沒家人，跟著一群混子挑戰刑法，去年進去了, 有期徒刑十年。
比起他爸到處要飯，他在裡頭吃喝不愁，還挺幸福。
「解氣沒有？」晚婷問我。
我配合她，重重點頭：「解氣, 太解氣了！」
但其實，內心平靜無波。
他們早不值得我花費一分一毫的精力了。
世界萬般美好等我去尋。
夜風吹起，明天又是個好天氣。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