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正要怒罵，我腦子裡有個點子一閃而過。
6
周林森不隻一次提過，他的上司是個超完美主義者。
中秋節對方要招待貴賓，且周林森為此次升職明裡暗裡送了不少禮，更別提平日裡給人當牛做馬。
就差臨門一腳了，若是到時出了什麼岔子……
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立刻變臉，開夾：「可是，人家的錢都用來買材料了，我還急著做月餅——」
「你終於想開了？」周林森激動道，「太好了！林婉，那你現在就去準備吧，時間緊張，我這次能不能升職，可就全靠你了！」
我緊咬著牙關，笑了：「好啊，放心吧，我一定安排得妥、妥、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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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就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吃不了兜著走！
轉眼就到了中秋節。
按計劃，領導要和親家吃飯，周林森讓我先將幾盒專門特制的拿到飯店。
進包廂前，他幾次確認：「對方老爺子牙口不好，還有劉總潔癖……」
「放心吧，我都特意『照、顧』了。」我按住周林森想要打開包裝的手，眼中閃過壞笑，「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麼？再說，你領導看了照片都說特別滿意了。」
「是是是！」周林森汗如雨下，眼含淚光地握住我的手，「婉婉，謝謝你，等我的升職手續辦好，我就向你求婚。」
可惜，這一天已經永遠不會到來了。
周林森拿著月餅進了包廂，不一會兒，屋內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
我興奮得靈魂都在顫抖。
7
慌忙打開手機。
我在月餅包裝內放了針孔攝像頭，透過屏幕，我看見一位頭發斑白的老人，顫顫巍巍地從嘴裡吐出一顆牙。
男友的領導臉都綠了。
「怎麼回事！」繼而拍桌而起，質問道，「我明明強調了老爺子牙口不好，你怎麼辦事的？」
他同樣冷汗涔涔，親家是生意場上響當當的人物，本就是高攀，若是得罪了，公司都會受到牽連。
「這……不會的，她分明都說檢查過的，怎麼可能呢？」周林森接過老爺子的月餅，發現其中有一顆碩大的冰糖。
他的呼吸都在那一瞬間停滯了。
一個短發女站起來：「趙 XX，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我女兒還沒嫁過去你就這麼不尊重人，以後還得了？！」
是親家母。
周林森笑得比哭還難看：「月餅是甜的，當然要放冰糖了，這個隻是沒化開，我再給大家拆一盒，對，再拆一盒……」
手忙腳亂好一陣，為了不出岔子，還切開看了，蛋黃是流心的，空氣中都能聞到淡淡的奶香味，看起來品質不錯，他松了口氣：
「我就說嘛，剛才那個隻是意外。」
結果呢？
驚喜還在後頭。
未來兒媳細細品味，很快眉頭擰成一團。
「味道不錯，這是什麼？口感好奇怪，紅豆嗎？」
「這、這看起來怎麼這麼像蟑螂鞘？」
「我這個也有。」
「蟑螂，是蟑螂，啊！」
兒媳驚慌打翻了餐具，起身時，不小心打倒了另一旁放著的沒拆封的月餅。
吱吱吱的聲響從裡面傳出來。
她魂都丟了一半：「這、這裡面有東西！」
趙總臉色慘白：「周林森，裡面放了什麼？」
周林森強顏歡笑著：「當、當然是月餅啊，趙總，還能有什麼啊？」
盡管他的腿抖成了篩子，他都快哭了！
他是在農村長大的，這聲音不要太熟悉！
可就算真的有什麼，他也不能承認，不然他的職業生涯就全完了！
周林森戰戰兢兢地道：「我、我這就把它拿出去——」
「慢著！我倒要看這裡面搞了什麼名堂！」話被兒媳打斷，她上前迅速拆開了一盒月餅，突然，手掌大的老鼠從裡面竄了出來。
有好幾隻順著她的裙擺爬了上去，和她四目相對。
「是老鼠，老鼠，啊！！！」
想將老鼠拍下去，可慌亂中被咬了好幾口，老鼠像瘋了一樣在包廂裡逃竄，可她穿著高跟鞋，行動不便，反而崴了腳。
倒下去，反而成了老鼠們的墊腳石，老鼠們急忙從她身上爬過。
「啊！啊！」
「爸！媽！救我！」
「好疼，我要S了，老鼠吃人了！嗚嗚嗚嗚！」
「閨女！」親家母護女心切，「別怕！媽媽來了。」
巧了，老鼠蹿上飯桌打翻了水杯，地上滿是水漬，她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吃屎。
「我的腰啊！疼S我了！救命啊！」
整個屋內亂成了一鍋粥。
不知道是誰喊了句：「老鼠身上有鼠疫，會S人的，大家快跑！」
人群四散開來，瘋狂逃竄，倒霉的還數親家，在開門時與端熱湯的服務員撞了個滿懷。
「對、對不起，啊！」
一大盆滾燙的熱湯，全部澆在了親家的胸膛上。
8
價值六位數的襯衫上掛滿了菜葉子。
緊接著，一股從皮膚深處傳來的疼痛席卷全身，即便是中年的八尺硬漢，也忍不住從喉嚨裡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
兒媳悲痛哭喊：「爸！媽！」
她的腳腕腫成了饅頭，顧不上害怕，匍匐著向前。
慌張地脫男人的衣服，想查看傷勢，結果生生扯下來男人一塊皮！
男人當場發出尖銳的爆鳴聲，兒媳被眼前的場景嚇到，親家母更是差點暈過去。
哭喊著：「救護車，快點喊救護車！」
好好的親家會面，直接變成了兇案現場。
醫護人員將他們一家拉走時，兒媳抬手就給了趙總兒子一巴掌：「王八蛋！」
她眼含熱淚：「你爸看不上我們家就直說，不必用這種低劣的手段來惡心我！我正式通知你，我們分手，還有，我們兩家的合作取消，今天的事你就等著吃官司吧！」
不論趙總兒子如何乞求，女方都堅決不回頭。
揚長而去。
「現在好了，你滿意了吧！失去了小雅，我寧願去S！」趙總的兒子說著就要往牆上撞，是趙總喊了保安，才將人制止住，整個包廂內充斥著他的哭聲。
一陣淅淅瀝瀝的水聲，是周林森嚇尿了。
對上趙總的目光，他哆哆嗦嗦地剛想說什麼，一個耳光直接扇了過來。
周林森直接跪下：「趙、趙總，今天的事真的隻是個意外，我不知道——」
啪！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周林森的臉直接腫成了豬頭。
他號啕大哭：「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趙總，你相信我，這些東西都是我女朋友做的，她報復我，我去向您親家道歉，我來彌補，求求您再給我個機會吧趙總！」
他的頭猛地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額頭都見了血。
被趙總拎著衣領拽起來，一個拳頭砸過來，趙總憤怒地低吼：
「彌補？幾十個億的項目，你拿什麼彌補？」
「周林森，你被辭退了。」
「滾！」
9
鮮紅的鼻血飆了出來。
晴天霹靂，周林森的臉在一瞬間失去了血色。
他抱著趙總的小腿，像極了被拋棄的流浪狗。
「不要，趙總，求求您別辭退我，我真的是被陷害的啊。」哭得鼻涕都冒了泡，「這麼多年，我跟在您身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您罰我好不好？或者打我，罵我，就是千萬不要辭退我啊！」
「我的父母年紀都大了，身體不好，我還要還房貸車貸，沒有工作我會S的！」
他突然開始扇自己嘴巴子。
「是我不好，是我能力不足，可您看在我這麼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他的嘴都腫成了香腸，趙總目光中閃過一絲於心不忍，周林森從畢業起就跟在他身邊，比狗還忠心，他知道他不會蠢到自己害自己。
可不巧，有人路過，踩中了地上的娃娃（是從月餅盒子裡掉出來的）。
周林森的聲音從娃娃裡傳了出來：
「你說姓趙的那個老畢登？一個吃絕戶的陽痿軟飯男罷了，唯一好的就是出手闊綽，我這幾年沒少在他手裡撈油水，看我升職以後不把他那些破事都給捅上去！」
屋內S一般的寂靜。
周林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是他打電話時和兄弟吐槽的內容沒錯。
被機智的我錄下來，錄進了娃娃裡。
紛雜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合作商們。
那些郵寄出去的月餅，隻是個空盒子，裡面都被我放了【你是傻逼】的字條，對方大怒，紛紛要求解除合作，初步統計就要損失上百萬！
趙總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好，姓周的，你有種。」
趙總：「保安呢！把他給我扔出去！還有，查一下他吃回扣的事，我要讓他坐牢！」
「趙總，趙總……」
不論周林森如何努力乞求，還是被扔到了酒店後門的垃圾堆裡。
他想爬起來，又踩到香蕉皮摔進了泥坑裡，滿身的泥濘，還吃了一嘴的廚餘垃圾，終於崩潰。
「Yue！Yue！」他再也忍不住仰天長嘯，「嗚嗚嗚我做錯了什麼？我的職位，林婉，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哈哈！」笑S我了。
這就受不了了，才哪到哪啊？
要是讓他知道，他所謂的夏氏千金，其實是個家住山區，有八個哥哥的農村小妹，他會是什麼反應呢？
10
沒錯，我是離家出走了幾年不假，但朋友之間還保持著聯系。
我隻要動動手指頭，就調查到了宋淼的身份。
至於她為什麼要冒充我？
我在還是初中生的時候，曾去過她居住的村子裡寫生，那裡的景色天然純淨。
我不慎落水，被村中人所救，夏氏為了感謝，便決定資助村子裡所有的學生上學。
在那場事故裡，我丟失了奶奶留給我的吊墜，如今，我才明白，是宋淼撿到了。
所以她才有了冒充我的心思，並且這麼多年以我的身份在網絡上賺得盆滿缽滿！
我正想著怎麼拆穿她，機會就來了！
我剛到家，屋外就傳來砰砰的砸門聲，透過貓眼，是周林森拿著斧頭。
「林婉，草你媽的！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
「賤人，我對你那麼好，你居然陷害我？我這輩子都完了。」他渾身髒兮兮的，血和泥混在一起。
笑容癲狂：「我不會放過你的，有本事你出來啊，我保證不砍S你！」
砰！狠狠一斧頭劈在門板上。
出租屋質量差，門板沒幾下就搖搖欲墜。
「周林森，如果不想坐牢，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我低喝道，「我已經報警了！」
如此更是觸了他的逆鱗。
「報警？好啊，林婉，我看是警察快，還是我的斧子快！」
他擰開了我的貓眼，兩根手指戳進來，反而被我抓住，反向一擰。
「啊！！！我的手！」
他收回手，疼得蹲在地上哈氣。
「我怎麼就看上了你這麼個蠢貨？正好，周林森，我告訴你，我們分手！」
「你這個賤人，你給我等著！」
他一瘸一拐地跑出去，不一會兒，拿著一瓶液體就往我門縫裡倒，嗆人的味道，是汽油！
他居然想S我！
11
幸虧警察及時趕到。
「別動！」
「警察！放下手中的武器！」
到了警局，他還在嘴硬。
吊兒郎當地坐在椅子上，攤手道：「S人？開什麼玩笑，我們是男女朋友，吵架了，感情糾紛而已，算不上家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