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得知男友得了尿毒症後,我毫不猶豫棄他如履。
甚至還帶走了我們倆之間大半的積蓄。
然而三年後,蔣渡不僅戰勝了病魔,還成了A市赫赫有名的新貴大佬。
在和李思思的訂婚宴上,蔣渡高調表白:
“我這一生,唯一後悔的事情,就是年少時錯過了你整整三年。”
而作為他青春三年裡女主人公的我,此時卻隱藏在宴會廳裡,錐心刺骨般的看著被我親手拋棄的愛人。
蔣渡不會知道,他視若汙點的三年,卻是我一生中回不去的最好時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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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渡溫潤的聲音一點點傳進我耳中。
距離我們上一次見面,已經是三年前。
那時候尿毒症早期的他,臉頰消瘦,病氣纏身。
跟如今意氣風發、滿身貴氣的他判若兩人。
這場訂婚盛大非常,就連記者們都在場館外圍了一圈又一圈。
漫天的木槿花點綴在各個角落,這曾是我幻想和蔣渡訂婚時的布置。
如今一切都如我幻夢中那樣完美,隻是和蔣渡訂婚的卻不是我了。
有好事的記者趁蔣渡心情好,想挖出大料:
“蔣總,你和蔣夫人為什麼會錯過三年?難不成蔣總還有個白月光?”
最後一句本是開玩笑,誰知剛剛還面帶笑意的蔣渡,一下子便黑了臉。
一旁的李思思拉著蔣渡的手,似心疼又似憤慨的解釋:
“阿渡曾經的確有一個前女友,可那個女人卻在阿渡出事後狠心拋棄了他。”
“這件事一直是阿渡心裡的傷疤,請你們以後不要再提了!”
蔣渡安撫的拍了拍李思思的手,再開口時聲音卻越發冷淡:
“那都是陳年往事了,如今我功成名就,還有了思思這麼好的未婚妻,那個女人也隻有後悔的份!”
“若沒有她的狠心絕情,也不會讓我觸底反彈。”
我太過了解蔣渡,以至於哪怕他刻意收斂了情緒,我也讀懂了他語氣裡的恨意。
就在我發愣之際,同事突然捅了捅我:
“許攸,快把切蛋糕的刀送上去!許攸!”
隨著同事的推搡,我一個不注意直接被推出了人群。
在看到我的瞬間,蔣渡瞳孔一滯。
李思思也不可置信的喊了聲:
“許攸,你怎麼在這?!”
她挽著蔣渡的胳膊,眼裡帶著對我的戒備: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三年前你拋棄阿渡,現在又出現幹什麼?”
“你不會是看到阿渡如今功成名就,就又想來攀附他吧?許攸,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隨著李思思的一字一句,蔣渡看我的眼神也越發冰冷。
我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
“我沒有,我隻是在這裡上班……”
聽到我的話,蔣渡嗤笑一聲,目光不屑的從上到下打量了我一圈:
“三年不見,你居然已經淪落到當服務員了,真是可笑。”
“許攸,你現在是不是很後悔當初離開我?”
說起當年,蔣渡聲音發緊,眼神恨不得能將我盯出一個洞來。
畢竟對他來說,那恐怕是他此生最難堪的一段時光。
不僅被檢查出了尿毒症,就連和他相戀好幾年的我,最終都選擇卷錢離開。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我居然扯起一個標準的笑容:
“不後悔。”
“蔣總,我靠自己的雙手吃飯,不丟人。”
“您該跟蔣夫人切蛋糕了。”
見我居然心平氣和的喊李思思“蔣夫人”,蔣渡臉上的怒火都有一瞬間的呆滯。
從前創業每每遇挫後,蔣渡都會抱著我,向我保證:
“攸攸,我一定會成功的。將來我要讓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喊你蔣夫人!”
而我則會霸道的摟著他的脖子:
“不管你能不能創業成功,蔣夫人都隻能是我!”
結果如今兜兜轉轉,我卻恭恭敬敬的將“蔣夫人”的名號拱手讓人。
“許攸。”蔣渡怒極反笑:
“你可真是不知悔改!”
隨著他話音落下,蔣渡直接將三層高的蛋糕一把推翻。
甜膩的奶油、巧克力直接砸在了我身上。
我如同跳梁小醜一樣,在舞臺中央接受著眾人戲謔目光的洗禮。
2
突如其來的意外,打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
誰都沒想到好好的訂婚宴,居然會變成這樣。
經理聽到消息,匆匆趕來道歉。
可蔣渡卻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一味地盯著我。
從前的我嬌氣極了,可現在被當眾羞辱,
我居然也一聲不吭,甚至還下意識脫口而出:
“蔣總,對不起。”
蔣渡為此不僅沒感到暢快,反而心裡一陣發堵。
“今天我的訂婚宴,你們居然讓這種阿貓阿狗進來。想讓我不追究也行,你們必須給我開除她!”
聽到蔣渡要開除我,我猛地抬起來一直低著的頭:
“不行!我……我需要這份工作……”
“蔣渡,我跟你道歉,我不該出現在這裡,你別讓經理開除我……”
看到我發紅的眼眶,蔣渡惡劣一笑:
“像你這種沒心肝的女人,什麼都不配得到!”
“這麼想要錢,我可以給你介紹些恩客,保準你日入鬥金!”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對我進行蕩婦羞辱的蔣渡。
心裡的羞憤讓我瞬間落下眼淚:
“蔣渡,你太過分了……”
看到我落淚,剛剛好脾氣惡劣的蔣渡,眼裡立刻閃過慌亂。
他幾乎像三年前那樣,本能的想揩去我臉頰上的眼淚。
然而下一秒,李思思卻捂著右眼哎呦了一聲:
“阿渡,我的眼睛好疼啊……”
聽到李思思的聲音,蔣渡像是一下子回過了神。
他擔心的將李思思攔腰抱起:
“思思,是不是眼疾又發作了?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在抱著李思思和我擦肩而過時,蔣渡咬牙切齒的撂下一句狠話:
“許攸,你欠我的,我都會一點點拿回來!”
在蔣渡離開後,訂婚宴匆匆結束。
經理為了不得罪蔣渡,當即就開除了我。
不管我怎麼哀求,經理都連連擺手:
“許攸,你以為你得罪的是誰?那可是蔣渡!我們得罪不起,你還是另謀高就吧!”
我手裡捏著皺皺巴巴的三百塊錢,渾渾噩噩的走在大街上。
寒風吹得我渾身瑟縮,仿佛讓我置身於三年前冰冷的手術臺上。
隨著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我雙腿一軟,直接昏倒在了大街上。
等我再次醒來,已經在醫院了。
弟弟許鷺閔將我扶起,眼裡滿是後怕:
“姐,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了?我不是說錢的事你不用擔心嗎?我可以多打幾份工,你就好好養病就行。”
“姐,我都聽說了。蔣渡太他媽不是人了,你真不打算告訴他真相?”
我虛弱的搖了搖頭,既然三年前已經做好了決定,我就沒想過要回頭。
三年前蔣渡被查出了尿毒症,隻有換腎才能救他。
可醫院的腎源緊缺,蔣渡根本排不上號。
為了救蔣渡,於是我瞞著他捐出了一顆腎。
我了解他,如果知道我為了救自己,幾乎做出了一命換一命的行為,
蔣渡一定不會接受捐贈。
於是我才假裝不想被他拖累,在他住院後就此消失。
實則是為了給他換腎做準備。
可因為我體質過弱,在術後我就因為腎功能缺失,導致了慢性腎衰竭。
我不想讓蔣渡一輩子懷著愧疚,於是出院後我才遠走他鄉三年。
因為要做透析,這些年我和許鷺閔省吃儉用,甚至要打幾份工。
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出現在蔣渡的訂婚宴上當服務員。
醒來後,我不顧許鷺閔的勸說,執意辦理了出院。
畢竟三甲醫院的病房,我們如今實在是負擔不起。
然而就在許鷺閔扶著我剛走不遠,我們就在走廊迎面撞上了蔣渡和李思思。
看到我,蔣渡頓時蹙起眉頭:
“許攸,為了攀附我,你都跟到這讓來了?你可真是沒臉沒皮啊!”
聽到蔣渡這麼罵我,許鷺閔立刻便攔在我面前:
“蔣渡,你胡說什麼呢!”
看到我身前陌生的男人,蔣渡眼神一暗,周身的氣溫驟然降了下去。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蔣渡看到我手中的檢查報告,伸手便想來拿。
唯恐他看到上面的檢查結果,我慌忙的退了幾步。
看到我的動作,蔣渡懸在半空的手一僵。
就在這時,李思思突然出聲:
“許攸既然是從婦產科出來的,這不會是產檢報告吧?”
我這時才注意到,我身後不遠處竟然是婦產科。
“沒想到啊許攸,你居然都已經懷孕了。”
“雖然你從前對不起阿渡,可阿渡也不是小氣的人,你要是早點說,昨天他也不會那麼對你,你說是不是,阿渡?”
聽到李思思的話,蔣渡臉色黑如鍋底。
他目光帶著滔天怒火,眼神幾乎要把護在我身前的許鷺閔給千刀萬剐了。
我知道蔣渡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為了不讓他繼續糾纏檢查報告,我隻能一味地沉默。
見我這副默認的樣子,蔣渡咬著牙,氣的連連點頭:
“許攸,你真是好樣的!”
“像你這種沒有心的女人,怎麼就沒吞一萬根針啊!”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居然跟你在一起了這麼多年!”
看著蔣渡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我眼神越來越暗淡。
李思思幸災樂禍的靠近我:
“許攸,你別妄想蔣渡還會像三年前一樣愛你,如今他心裡可是隻有我!”
“你這個白月光,也早就該變成地上霜了!”
3
本以為早已是雲泥之別的我和蔣渡不會再遇見。
可天不遂人願,半個月後在一場鑽石展覽會上,我卻又跟他不期而遇。
他身旁的李思思故意挑中了我為她服務,隨後沒一會兒便尖叫著大喊:
“許攸,你是窮瘋了嗎?連阿渡給我的訂婚戒指都敢偷!”
聽到動靜,蔣渡聞訊而來。
看到眾人聚集的目光和李思思的指著,我無愧於心的反駁:
“李思思,你到底鬧夠了沒!我隻是想要一份工作謀生,你為什麼非要處處針對我?”
李思思嗚咽的扯住蔣渡的袖子:
“阿渡,我沒有……明明是許攸,我讓她給我保存好首飾盒,結果我剛剛看卻發現訂婚戒指沒了!”
“接觸到我首飾盒的隻有許攸,除了是她偷的,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