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薇薇問：“周總，我知道這樣說不對，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周凌風沒有正面回復她，隻是回了一個害羞的表情。
我拿著手機衝進浴室裡跟他對峙，他一臉驚悚地看著我。
“江雲淑，你他媽的瘋了？”
我帶著哭腔問他：“老公，你是不是愛上白薇薇了？”
周凌風關掉了花灑，拿起浴巾擦了擦頭發，一臉痞笑地看著我。
“對啊，我就是愛上她了，怎麼，你想跟我分開？”
“周凌風，你沒有心！我要跟你離婚！”
Advertisement
“離婚？好啊！明天就離！離了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倒要看看，除了我，誰還會要一頭又老又醜的二手母河馬！”
我哭得撕心裂肺。
“周凌風，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周凌風無奈地攤攤手。
“這樣對你又怎麼了？有本事離婚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這人就這樣了，忍不了就滾！”
他說得對，我認識他這麼多年，向來是知道他是怎樣的人。
隻是舔狗舔久了，也就習慣了。
他對我的冷漠傷害，我覺得那是高冷迷人。
他忽冷忽熱，我覺得他是欲擒故縱。
拋下舔狗的身份，我才發現，過去的我一直活在對他的幻想裡。
是我用自己的愛，給他身上鍍了一層金光。
我心意已決，打算搬出去住。
他見我拖著行李箱出門，一下子擋在了我的身前。
“別走了，如果你覺得我礙眼，我搬出去。”
我看著後院裡種下的一片薰衣草，它們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悄悄地綻放了，站在門口都能聞見薰衣草的幽香。
我嘆了口氣，還是等薰衣草花期結束之後再搬吧。
周凌風站在我身後輕輕地說：“老婆，我要出國談點事，如果我回來後，你還想離婚的話，我們就離婚。”
四天後，周凌風打電話過來。
“老婆，我回國了，現在就在家門口，你能不能把門打開？”
周凌風前腳剛出國，我後腳就找人把大門和後門的鎖全換了，沒告訴他，更沒打算告訴他。
我淡淡地說：“我在藍楓會所，你過來找我吧。”
我點了一壺碧螺春，剛落下，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坐在了我面前。
坐在我面前的女人正是白薇薇。
8
周凌風出國的這三天，白薇薇找不到他，天天在我家門口蹲守，我嫌煩，就打電話讓保安把她撵走，她隻好天天守在小區大門口等我跟蹤我。
白薇薇看起來好憔悴，原本機靈有神的眸子突然變得灰暗無光。
我給她倒了一杯碧螺春。
她瞪大眼睛看著我。
“周總找你了是嗎？他為什麼不理我卻理你？”
我無奈地攤攤手。
“這你得問他啊，關我什麼事？”
白薇薇挑釁地說道：“別以為你佔著老板娘的位置很了不起，我跟你講，像你這種年老色衰的女人，周總早晚都會把你甩掉！”
見我沒說話，她喝了口茶，繼續說：“我比你年輕漂亮，還比你懂情趣，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今年周總碰過你幾次？”
我點點頭。
“對對對，你說得都對，那拜託你幫我跟他說，快點跟我離婚，然後快點把你娶進門，畢竟一輩子當地下情人也不是什麼拿得出手的事情。”
白薇薇眼睛瞪得跟玻璃球一樣圓。
“老河馬，你說誰是地下情人？”
我嘆了口氣，幽幽地說：“我唄。”
白薇薇覺得自己下不來臺，便端起跟前的一杯碧螺春潑到了我的臉上。
我立馬站起身，端起一壺碧螺春，澆在了她的頭上。
白薇薇被燙得哇哇大叫，想要衝過來打我，卻被人推到了一邊。
“白秘書，你這是在做什麼？”
周凌風面露寒意站在一邊，眼底燃燒著怒火。
“周總，她拿茶水潑我臉，好痛，薇薇好痛！”
白薇薇哭得梨花帶雨。
“我可沒有，是她自己瞎編的，想要甩鍋給我。”
我如今膽子也是大了，敢明目張膽地扯謊。
隻是我沒想到，周凌風竟然指著白薇薇破口大罵。
“白秘書，你是什麼身份自己沒點數嗎？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放肆！就算我老婆真拿茶水潑你，也是老板娘管教公司員工，理所應當的！”
白薇薇呆滯地看著周凌風，見周凌風沒有要安慰自己的意思，便掩面哭著跑出去了。
見白薇薇離開後，周凌風坐在了我對面。
他一臉嚴肅。
“老婆，白薇薇隻是我的秘書，我跟她隻是逢場作戲，我不喜歡她，我心裡的位置一直都是你。”
我一言不發，靜靜地等著他籤離婚協議書。
他點了兩杯美式咖啡，又接著說：“一開始，她诓騙我說要做一個新媒體賬號給公司新產品做營銷，讓我配合她做人設，我就配合了，很多東西都是劇本，我們兩個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可以發誓……”
周凌風話音剛落，一陣雷聲就響了起來，本來萬裡無雲的天空剎那間烏雲密布。
我不想跟他過多糾纏，但是他剛才說的那番話，還是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什麼都沒發生？你不喜歡她？”
“是每天跟她分享日常，是她一個電話你就能拋下生病的我立刻出現在她身邊，是當著全公司的面侮辱我贊美她，是她把自己的泳衣留在你車上，還是允許她在公眾平臺放你們兩個的親吻照片？如果這些都叫什麼都沒發生，是不是非得被我捉奸在床，你才會承認？”
他剛想開口反駁，就被我打斷了。
“周凌風，我還以為你是過來跟我離婚的，沒想到你還要用這些話來惡心我。”
9
我起身就要離開，他拍了拍桌子。
“雲淑，先別走，我有東西給你看。”
說完，他拿出了一張疊得皺巴巴的紙。
我接過來，發現那是我小學的時候許下的願望。
那時候，老師會讓所有學生寫下自己長大後最想做的事，別人都是寫一行，而我，寫了滿滿一大張紙。
周凌風笑笑，指著上面的字。
“老婆，別跟我離婚了，上面的願望，我一個一個幫你實現，好不好？”
“上面說，你想去普羅旺斯看薰衣草，我們明天就去好不好？”
“你還說，想去學自由潛水，然後去塞班島潛水，我陪你一起學好不好？”
“還有，你還說，你想……”
“夠了！周凌風。”
我打斷了他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你知道我之前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嗎？”
周凌風搖搖頭。
“我之前最大的心願就是嫁給你。”
我淡淡地說：“後來，我如願嫁給了你，但發現，嫁給你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所以我現在有了新的願望，就是跟你離婚，自由自在地生活。”
“周凌風，你不是說要幫我實現嗎？”
周凌風沒能幫我實現這個願望。
他重復地問了我好幾遍，為什麼要跟他離婚，過去不是一直都會原諒他嗎，怎麼突然就這麼決絕地要跟他離婚。
他怎麼想也想不通。
我突然想起了他對白薇薇說的那些情話，淡淡地對他說：“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年紀大了，而我，不喜歡老男人，我喜歡年輕精壯俊俏的弟弟，懂了嗎？”
他竟想不出一句話來反駁我。
等了很久，還是沒等來他的籤字。
我找了何菲陪我去法院辦了離婚訴訟。
離婚訴訟的章程很慢，過去了大半年，法院才通知我過去。
我在法院門口看到了周凌風，還有挽著他胳膊小腹明顯隆起的白薇薇。
看來這大半年，他們也並沒有闲著，反倒是進度條飛快啊。
周凌風再次見到我的時候，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副冷淡S人臉。
白薇薇一邊挽著周凌風一邊小心翼翼地扶著小腹，生怕磕了碰了傷到肚子裡的寶貝蛋。
周凌風人高腿長，走得飛快，白薇薇跟不上他的步伐，再加上法院的瓷磚地又滑，有幾次差點摔倒。
我看著有點心疼，剛過去扶一下她。
手機突然響了，是白薇薇發來的微信。
“雲淑大姐，你輸了，我早就說了，母河馬鬥不過我的！”
我抬頭看了一眼白薇薇，她正在門口等周凌風，見我看她後，她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腹。
我轉身就要走，手機又響了起來。
“你現在是不是要氣S啦？畢竟我現在懷孕了，你連子宮都沒了，這輩子都做不了媽媽了，好可憐哦，聽說沒了子宮的女人老得更快，要不要我推薦你幾個做醫美的醫生呢？”
我如鲠在喉，回她：“謝謝，那我祝你這胎雙胞胎兒子，二胎三胞胎兒子，三胎四胞胎兒子。”
原本還想好心提醒她離周凌風遠點，不要一時衝動搭上自己的後半生，沒想到，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就隻能尊重且祝福了。
10
從法院出來後，我在郊區買了一棟別墅，別墅的後院我很喜歡，足夠大，種滿了我喜歡的薰衣草。
還沒住多久，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我吵醒。
我睡眼惺忪地起來走到門口，門口站著一個衣衫褴褸的女人。
她的眼神晦暗無光，但看著有些眼熟。
“江雲淑，這麼多年沒見，沒想到你藏到這裡了。”
我一臉驚訝。
“你是誰？”
“你不記得了？七年前，我往周凌風的家裡放了一把火，是你把他救了出來，我還記得你被那根房梁砸得好嚴重呢。”
她淺淺地笑著，似是沉浸在那天的場景裡。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七年前的那場火災？”
我一直單純地以為那場火災是場意外，我被送進醫院後，火災的事情是周凌風的父母全權負責的，等我痊愈出院後，所有事情都妥善處置，塵埃落定。
“我叫宋明玉，你應該有印象。”
宋明玉，我確實有印象。
她是我們大學的校花，我見過她幾次，明豔漂亮，多才多藝，印象很深，笑起來很甜很治愈，甜的仿佛能帶走所有的不開心。
我仔細地看著眼前這個蓬頭垢面，衣衫褴褸的女人，除了眼睛一樣好看，幾乎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年校花的明媚氣息。
宋明玉說，她是在辯論賽的時候認識周凌風的，他們第一次發生關系後，周凌風心有所愧，告訴她其實他有女朋友了。
她想跟周凌風分手，卻發現自己怎麼也割舍不了對他的情感，她便放下了禮義廉恥，開始知三當三。
兩年過去了，宋明玉疑心病愈發嚴重，直至確診了重度抑鬱症，她想S，還想拉著周凌風一起S，所以才在周凌風的家裡放了一把火。
我呆滯地站在原地。
原來從那時候起，周凌風就已經背棄了我們的山盟海誓，背叛了我們的愛情。
對於出軌的人來說，出軌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而周凌風的父母，明明知道所有事，卻始終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想起他們對我的噓寒問暖，我突然覺得一陣惡心。
宋明玉問我周凌風現在過得怎麼樣，我告訴她，周凌風已經有了新的女人，也快要當爸爸了。
她帶著哭腔問我：“為什麼？我為他變成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他還能安然無事地躺在溫柔鄉裡？”
我拍了拍宋明玉的肩膀。
“該走出來了，不要一直停留在過去，不值得，不值得啊宋明玉！你值得更好的生活啊！”
宋明玉嘆了口氣。
“江雲淑，我可真佩服你，七年的感情說放下就放下了。”
我剛想開口反駁，她就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早上，電視和手機就開始瘋狂播報昨天晚上發生的社會新聞。
一個女人在醫院門口拿菜刀砍了一對夫妻，一S一輕傷。
我點開視頻，看到了路人的第三視角拍下的視頻。
視頻裡，周凌風和白薇薇站在醫院門口爭吵，白薇薇剛要說話，周凌風就甩了她一巴掌，白薇薇下意識地扶著肚子給周凌風下跪，哭著喊著求他不要離開。
宋明玉背著一個大大的手提包出現在視頻裡，她從手提包裡掏出了一把菜刀，一把推開了跪在地上的白薇薇。
然後，她抬起手對準了周凌風的脖頸，頓時，血如泉湧，路人們如受驚的鳥獸四散開來。
宋明玉滿意地仰天大笑，這一刻，她終於完成了七年前沒有完成的復仇。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