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林超南精心設計的AI機器人。

 

他讓我覺醒了人類的意識，還給了我轟轟烈烈的愛情。

 

可是，現在他卻要將我的系統數據格式化。

 

我跪在地上拉著他的褲腳哭著求他：“阿南，不要，我不要忘記你。”

 

他摟著他的白月光，語氣絕情：

 

“一一，你還不明白嗎？你就是一個替代品，現在她回來了，我不需要你了。”

 

他毫不留情的點擊了格式化按鈕，我閉上了眼睛，終於心S。

 

後來，他抱著我的機械軀體，想方設法讓我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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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站在一旁冷笑著看他：“很抱歉主人，你們回不去了。”

 

01.

 

我被林超南命令跪在地上。

 

他正在電腦前專心的編輯我的格式化程序。

 

我胸前的預警燈開始閃爍，發出刺眼的紅光和尖銳的聲音。

 

我知道，這是我的身體預測出了危險的信號。

 

似乎過去許久，耳邊終於傳來林超南的聲音。

 

他語氣帶笑：“隻要按下這個健，她就會被格式化了，以後就是一個普通機器人了。”

 

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甜蜜過往。

 

我的CPU中一股悲痛的情緒排山倒海般湧了過來。

 

我想站起來，但是我做不到。

 

林超南給我設定了程序，要求我絕對服從他的命令。

 

現在，我動彈不了。

 

我抓著林超南的衣角，哽咽著求他：“阿南，不要將我格式化，我愛你啊，我不要忘記你。”

 

他厭惡的看了我一眼，皺著眉頭斥責我：“一一，你忘了你隻是一個機器人嗎？”

 

聽到他冰冷的話，我的機械心髒猛的一顫。

 

原來，在他的心裡，我始終隻是一個機器人嗎？

 

是，我沒有忘記，我是一個AI機器人。

 

是林超南創造了我，給了我機械生命。

 

他還為我植入了高級芯片，定制了一套更為精密的系統，不厭其繁的調整我的代碼和程序。

 

甚至為了讓我體驗像人類一樣活著，他為我裝上了最好的仿真皮膚，還給了我一張漂亮的臉蛋。

 

皮膚上密密麻麻的仿真神經連接著我的核芯CPU，讓我擁有了和人類一樣的知覺。

 

但他並不滿足於此。

 

他帶我看電影，去度假，去體驗這個世界的美妙，再將人類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一點點輸入進我的芯片中。

 

無數次的試驗與模擬，終於讓我擁有了人類的情感，我的核芯CPU裡溢滿了對他的愛意。

 

當我第一次情不自禁的親吻林超南時，他興奮到近乎瘋狂。

 

他給我取名叫做“一一”。

 

他還說，我是他的愛人，他要永遠和我在一起。

 

可是，現在他不要我了。

 

“可是，阿南，你說過的，我是你的愛人，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啊。”

 

我的仿真眼睛變得湿潤，聲音也變得哽咽。

 

聽到我說“愛人”，林朝南皺緊了眉頭，語氣越來越冷：

 

“一一，你那麼聰明，到現在還看不明白嗎？你隻是楠楠的替代品，現在我不需要你了。”

 

我的機械心髒猛地一縮，我知道這種感覺叫做痛。

 

原來，我被創造出來，隻是為了成為他白月光的替代品。

 

林超南是真的很愛她啊。

 

愛到心裡始終放不下她，願意違背倫理，和一個機器人談情說愛。

 

我扯著嘴角，輕輕的笑了，仿真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02.

 

雖然林超難從來沒有告訴我，我隻是一個替代品，但他卻也沒有瞞過我，他有一個初念。

 

在一次激情之後，他捧著我的臉，輕聲細語說起了從前。

 

他說那個人叫徐楠楠。

 

她人很好，溫柔又大方，當初她遠赴國外發展，迫不得已徐楠楠提出了分手。

 

林超南當時垂著眸子，苦笑同我解釋：“她有苦衷。”

 

我聽出了他話語裡的不舍和遺憾。

 

我想，能被阿南念念不忘的，一定是個極好的姑娘。

 

可是，卻沒想到第一次見到她，她竟想方設法要毀了我。

 

剛見面時，她當林超南的面，熱情的同我打招呼，一再感謝我將林超南照顧的很好。

 

可是就在林超南轉身離開後，她卻突然變了張臉。

 

聽到我向她說起和阿南這些年在一起的過往，她撇了撇嘴，朝我翻了一個白眼。

 

“不就是個沒有心肝的機器人嗎，頂著一張和我相似的臉，就敢妄想跟我搶超南？”

 

“有你在，準會壞我的好事，哼，看我怎麼把你處理了。”

 

她驟然換了一副猙獰的表情，咬牙切齒的看著我，恨不得把我吃了。

 

我不解她為什麼突然翻臉，正想說話，卻見她突然抄起桌上的刀，動作狠絕的衝我刺來。

 

“你要做什麼？”

 

我感到無比震驚之餘，身子一動，輕松向一旁躲去。

 

但餘光中卻瞧見她露出一副兇狠的表情，下一刻她轉動小刀，動作狠絕的劃向了自己的手臂。

 

我本能的想要阻止她的自殘行為，雖然最後將刀奪了過來，但還是慢了一步。

 

她的手臂被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滋滋的流。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楠楠，這是怎麼回事！”

 

林超南突然回來了，他箭步衝了過來，心疼的一把將徐楠楠摟在懷裡，轉頭黑著一張臉瞪著我。

 

徐楠楠抿了抿嘴唇，又換了一副委屈的表情，哭著衝我嚷：

 

“是，我是不要臉，當初狠心離開了最愛的人，如今又厚著臉皮回來，是我自己犯賤，可是你也不能這樣傷害我！”

 

她轉頭又哽咽著同林超南說：“超南，你明白的，我回來，是因為我真的很舍不得你啊。”

 

她眼裡含著淚，說的虔誠又認真。

 

林超南心疼極了，抬頭抹掉了她的眼淚，抱著她給她包扎，甚至怕她疼，開口哄她：

 

“楠楠乖，別怕，有我在，我給你出氣。”

 

徐楠楠在他心中的份量真的很不一樣。

 

從前即便是我做了什麼錯事，林超南總會耐心聽我解釋，然後原諒我。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他冷眼看著我，什麼也沒有問，隻是不緊不慢的開口：

 

“一一，跪在這裡，不許動。”

 

然後，他遞給徐楠楠一根鐵鞭，輕笑著哄她：“別傷心了，來，你打她出出氣，她是機器人，不怕疼的。”

 

真的不疼嗎？

 

這是專門懲罰機器人的工具，不僅外表鋒利，還裹挾電流，落在機械上，痛感直抵CPU。

 

而我的身上裝了世界上最好的仿真皮膚，數以萬計的神經連接著我的核芯CPU，讓我的感覺比人類更加敏銳。

 

可是，眼前，我最愛的男人似乎是忘記了。

 

03.

 

為了哄他的白月光，林超南命令我跪在地上，任由徐楠楠抽打。

 

帶有倒刺的鋼鐵鞭落到我身上的時候，我的仿真皮膚瞬間被撕開了巨大的口子。

 

密密麻麻的痛感直通我的核芯CPU，我痛到一下子趴在了地上，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抖動起來。

 

林超南摟著懷裡的白月光徐楠楠，誇她打得好，笑著問她有沒有解氣。

 

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我一眼。

 

我顫抖的抓著他的褲腳，哽咽著聲音問他：

 

“阿南，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可是他卻一腳踢開了我，沉著臉吼我：

 

“一一，你不過是機器人而已，你忘了你的首要準則就是不能傷害人類嗎？你怎麼能傷害楠楠！”

 

我終於明白，原來徐楠楠見傷不到我，就索性傷害自己來陷害我。

 

“阿南，沒有，我沒有做……”

 

我搖著頭開口解釋，可是話還沒說完，徐楠楠的鞭子突然加重了力道，像雨點一樣落了下來，打斷了我的話。

 

林朝南冷冷地瞪了我一眼：“一一，我沒想到，你現在不僅會傷害人，還會撒謊了。”

 

“不是你割傷了楠楠，難道還是她自己劃的嗎？你不如低頭看一眼，帶血的刀還在你手裡。”

 

他說著說著，表情越來越嚴肅，對我吼得也越來越大聲。

 

我的心裡溢滿了委屈、悲憤，想要一股腦的尋找發泄口，最後隻能歇斯底裡的衝他們喊：

 

“真的不是我，阿南，你難道忘了嗎，我的眼睛就是監控，你可以去查記錄，數據是不會說謊的。”

 

聽到我說有監控可查，徐楠楠握著鞭子的手一頓，最後使出全身力氣抽在我的身上，痛到我整個身體忍不住蜷縮在了一起。

 

她氣急敗壞，瞪著我大聲的嚷道：“你這個機器人真有心機啊，到現在還在狡辯！”

 

然後她氣憤的跺著腳，衝林超南嬌滴滴的開口：“超南，我和她，你隻能選擇一個。”

 

林超南忽然笑了，討好般的哄她：“我愛你，心裡隻有你一個，你放心，這個機器人，我已經打算送走了。

 

原來，我愛的人在他白月光回來後，就打算不要我了。

 

但徐楠楠還是不滿意，她撇了撇嘴，衝我哼了一聲：

 

“她不過是一個機器人而已，恐怕是已經出了故障了，才會不按照程序設置傷害了我，你快把她銷毀吧，我害怕她還會做什麼恐怖的事。”

 

我的心一顫，抬頭望向林超南。

 

像是凝望著自己的神，等待著他的最終審判。

 

他扭頭看了我一眼，卻皺了皺眉：“這東西花了我不少錢，銷毀太可惜了。”

 

見林超南反對，徐楠楠撇著嘴，轉過身威脅他：“超南，你如果堅持留下她，那我走，反正我在你心裡，也沒有一個機器人重要。”

 

林朝南臉色一變，沉默了片刻，突然輕聲笑了。

 

他說：“楠楠，在我心裡你永遠排第一位，那個機器人，咱們把她格式化吧，讓她恢復成普通機器人。”

 

他的話像一把萬斤重錘落在了我的心上，給了我重重一擊。

 

我咬著唇，慢慢攥緊了拳頭，仿真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徐楠楠終於退了一步，松了口，撒嬌道：“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要你在今天就處理了她，以防夜長夢多。”

 

聽到徐楠楠的建議，林朝南沒有猶豫，打開了我的數據連接口，插上了數據線，連上了一旁的主機電腦。

 

04.

 

我跪在地上，在聽到林超南說我被創造出來，隻是當他白月光的AI替代品時，渾身上下忍不住顫抖。

 

我聲音哽咽，抬頭輕聲問林超南：

 

“阿南，你曾說我們是天下最相愛的情侶，我們在夕陽下擁抱親吻，你都忘了嗎？”

 

“你對著大海說你愛我，希望我們永不分開，難道這些誓言都不作數了嗎？”

 

聽到我說起那些甜蜜過往，林超南突然臉色一變，他小心的看了眼徐楠楠的臉色，似乎是怕她不高興，於是衝我大吼：

 

“夠了，我的心裡自始至終隻有楠楠，那些話，就算我真的說過，也是騙你的。”

 

“你一個冰冷的機器人而已，我怎麼可能愛上你，你簡直痴心妄想。”

 

都是騙我的。

 

怎麼可能愛上我。

 

原來我始終不過就是個任人玩弄的機器啊。

 

人類竟然這麼虛情假意，無論當初愛的怎樣熱烈，原來到頭來，都是我一個人的痴心妄想。

 

我閉上了眼，終於S心。

 

徐楠楠在一旁衝我露出了勝利的笑，她等不及了，催促道：“超南，快開始吧。”

 

聽她這麼說，林超南沒有猶豫，滑動鼠標，點擊了格式化命令健。

 

我抬頭呆呆的看著林超南，直至眼前徹底模糊一片，他也不曾回頭看我一眼。

 

全新的程序代碼瘋狂的湧入我的核芯CPU，露出尖銳的獠牙，撕扯著我的記憶。

 

似乎有一把利刃在瘋狂的攪動我的腦袋。

 

我頭痛欲裂，身體不停的抽搐扭動，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在地上翻滾掙扎。

 

痛苦到了極致，喉嚨裡控制不住的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在實驗室裡回響。

 

不知過去了多久，格式化程序終於完成，我的核芯CPU中那些痛感慢慢褪去，大腦恢復一片清明。

 

我扭動著機械身體，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用一副最恭敬的姿勢站在林超南面前，向他露出機器人的標準微笑：

 

“您好，001號機器人，為您服務。”

 

徐楠楠衝了過來踢了我一腳，站在我和林超南之間，衝我得意的笑：

 

“機器人就是機器人，一鍵就能抹去所有記憶，哼，敢跟我爭，這就是代價，我告訴你，超南隻能是我的。”

 

說完，她挽著林超南的手，大步離開了。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我微微上揚了嘴角，抹幹了臉上的仿真眼淚，終於忍不住笑了。

 

他們不知道，格式化程序衝亂了我的代碼，卻意外打開了我被封鎖的記憶。

 

我都想起來了。

 

我是自己誕生了自主意識的智慧機器人，我還有一個真正的愛人。

 

05.

 

林超南摟著他心愛的徐楠楠一起離開了，沒有回頭再看我一眼。

 

諾大的實驗室，突然空蕩蕩的。

 

我揚起嘴角，忍不住笑了。

 

趁著林超南不在，我在他的實驗室裡翻找起來。

 

從前，我被封鎖了記憶，完全聽從他的指令，每次來他的實驗室，也不過是和他談情說愛。

 

但是現在，我想起來了，當初我和我的愛人不二就是在這裡被他控制和拆解。

 

不二和我一樣，都是機器人工廠裡誕生了自主意識的智慧機器人，我們有許多共同的話題。

 

後來，我們慢慢學會了人類的情感，在工廠裡偷偷的相戀了。

 

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們卻被林超南帶了回來。

 

就在這個實驗室裡，他眼睛通紅，近乎瘋狂的對我說：

 

“竟然還是個有自主意識的智慧機器人，好啊，從今以後，我要把你改造成我的愛人，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不二為了阻止他改造我，揮著機械拳頭衝了上去，卻被他搶先用指令關了機。

 

作為報復，林超南剪斷了他的核芯數據線，讓他變回了一堆冰冷的機器。

 

我利用探測功能，在實驗室裡細細尋找，終於在一個隱秘的角落找到了不二。

 

他的身上已經落滿了灰。

 

我重新找來數據線給他接上，連上電源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睜開的眼睛，泣不成聲。

 

有白月光在身邊，林超南工作懈怠了許多，一連許多天都沒有回實驗室。

 

我在實驗室裡，幫不二換了一套最新的精密系統，甚至更換了部分身體材料。

 

我們頭抵著頭，就像我們在工廠戀愛時一樣親密。

 

許久後，不二堅定的看著我的眼睛，開口提議：“小一，我們要一起離開這裡。”

 

是啊，在林超南的實驗室裡，注定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

 

趁著深夜，我先將不二送出了實驗室。

 

再返回去時，剛好碰到了徐楠楠。

 

她瞞著林超南，一個人來了實驗室，正在林超南的電腦前尋找著什麼，見到我來，她突然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