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和室友一起穿進了後宮。
皇後說:「日後晨昏問安,各妃嫔都不能懈怠。」
室友們:「什麼?早六起不來一點,要不我凌晨第一個來請安吧,卷S你們。」
「侍寢生孩子?導員沒教,不會。」
「有實習證明嗎,加學分嗎,什麼都沒有那我躺平不過分吧。」
1
我和三個室友一起穿進了後宮。
因為低位分的妃嫔都住在一塊兒,於是我們四個又成為同住一宮的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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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雙雙是寢室長,立刻回過神來將我們召集在一起:「咱們的任務就是苟住,然後想法子穿回去,期末一科都不能掛!」
吳迪冷笑一聲:「毛概背到一半就被黑洞吸到這鬼地方。」
沈櫻開始嚶嚶叫:「嗚嗚嗚,你都背了一半了,我還沒開始呢……不過這皇宮裡的糕點真好吃啊。」說著她又塞了一塊桂花糕在嘴裡。
殿內的宮女提醒道:「各位小主該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了。」
我們到皇後的坤寧宮時,裡面已經烏泱泱站了許多人。
身旁的小宮女一個個介紹過去,什麼名字,家世,喜好,我已經聽得頭昏眼花。
皇後坐在上首,下面隻有六把椅子,已經坐滿了妃嫔,我們這批新進宮的秀女就站在後面聽皇後訓導,講述宮規。
說著說著就有寵妃開始插話,你來我往,夾槍帶棒,好不熱鬧。
沈櫻站得腿軟,借著前面有吳迪擋著,半靠在我身上問:「好累啊……為什麼我們隻能站著?」
「咱位分低,沒座的,隻能站著。」
「隻有站票啊……」
我和室友低頭竊竊私語,一抬頭正好對上皇後的目光。
我扯了扯沈櫻的袖子,提醒她噤聲。
要想活著,首先就是不能得罪後宮 boss。
大概是我們的眼神太過清澈真摯,求生的欲望過於明顯,皇後隻淡淡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宮規森嚴,各位新進宮的妹妹要注意分寸,莫要犯了忌諱。」
說完這句話,皇後便讓我們散了。
我們慢吞吞走回了寢宮,於雙雙早已不顧形象趴在了榻上:「累S了,比跑八百米還累,以後每天給皇後請安那豈不是天天要早八了?」
吳迪說:「早八?你想太美,像我們這種家世不顯沒有後臺的低階妃嫔,住得又遠又偏,要想去坤寧宮請安,最起碼也得早六。」
「我隻能貪黑不能起早。」於雙雙長嘆一口氣:「早六起不來一點,凌晨請安倒是可以,反正那個點也沒睡,我第一個去請安卷S你們。」
我們幾個抱團哈哈大笑:「皇後娘娘凌晨還沒醒呢,小心你被宮規處置。」
2
我們四個走到了院中,開始每天必做的事情——
於雙雙和沈櫻彈琴作畫。
吳迪拿著竹劍開始揮舞。
而我在一旁石桌上品茗。
落葉鋪滿了地,在我跑茅廁六次之後,於雙雙終於忍不住了:「今天又失敗了,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去啊。」
我們穿越來時便如現在這般,穿著宮裝做著不同的事情。
像是不受寵的妃嫔聚在一起打發時間。
所以我們一直在嘗試在同一個位置能不能穿越回去。
可惜又失敗了。
沈櫻抬頭看天:「好無聊啊,沒有手機,沒有空調,沒有 wifi。」
吳迪放下竹劍,手撐著涼亭的欄杆一躍而下:「沒有手機咱還可以打牌啊。」
我拍手叫好:「正好咱四個還住一塊兒,能湊一桌。」
反正後宮佳麗三千,又沒人會在意我們。
宮女拿來一副竹骨牌。
那竹骨牌不愧是皇宮裡的東西,做工精巧,摸起來也頗為溫潤。
通宵一夜打牌的後果就是我們四個人都頂上了又大又明顯的黑眼圈,給皇後請安還險些遲到了。
到坤寧宮的時候,正巧遇見鄭貴妃的轎子落轎,她一臉富態,眉角一點紅。
這幾天沒少聽宮女闲話,鄭貴妃是寵妃,每次來坤寧宮請安必是踩點到,若我們進去比她晚,就一定遲到了。
吳迪正準備搶著比她先進去,卻被我反手拉了下來:「遲到一次總比得罪貴妃要好,人家可是寵妃,隨便用一丈紅就能解決我們的。」
吳迪微微打了個顫,跟我們一起候在了殿外。
鄭貴妃路過我們的時候,輕輕瞥了一眼,冷哼一聲。
今日請安果然還是遲了,我們四個被皇後訓斥了一番,每人還被罰抄十遍宮規。
隔日,於雙雙卻不見了。
我們到坤寧宮才發現她已經到了,不僅如此,還在皇後跟前混了個臉熟。
卷王不愧是卷王,連抱大腿都這麼上進。
然而第二天,她為了早到特意搬去坤寧宮的宮女房住的事兒就被發現了。
不過她沒有受罰。
因為皇後娘娘向來按規矩辦事,而宮規裡沒寫後妃不能在宮女房睡覺。
為此,皇後還特地命人重新加上了這一條。
因為這個,滿後宮都知道了延禧宮的於常在。
偶爾也有高位嫔妃想要拉攏我們,加入她們的陣營。
但是很快她們就放棄了。
原因很簡單。
沒人能利用我們,因為我們根本沒用。
3
我們這批秀女一共有十二人。
人多,我們混在裡面也不出挑。
結果皇後突然給了當頭一棒:「新人的綠頭牌已經制好了,今日就會呈給陛下,隻是新人人多,陛下未必記得住,不如就從延禧宮開始吧。」
皇後笑看著我們。
延禧宮?
那不就是我們住的地方嗎?!
皇後說:「你們要盡心侍奉皇上,承天恩早日開枝散葉。」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直到我們回宮都沒緩過神來。
吳迪焦慮地開始團團轉:「恐怖恐怖,我不想侍寢,更不想生孩子。我社恐,受不了肚子裡有陌生人,我不生。」
「雙雙你不是喜歡小孩子嗎,你生。」
「我也不生,孩子是別人家的才好玩。」
她們看向我,我擺手:「我頭發分叉,生不了一點。」
沈櫻也弱弱開口:「……我偏科嚴重,近視,還喜歡熬夜發瘋,我更生不了。」
可這不是現代社會,而是後宮。
隨著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一個公公諂媚地走到我們跟前:「哪位是樓小主,皇上翻了您的牌子,奴才接您去侍寢呢。」
室友們齊齊後退一步,朝我看來。
我:「?」
保持微笑真的很難,我現在隻想橫掃道德,做回屍體。
於雙雙說:「吃虧是福。」
我微笑著說:「如果吃虧是福,那這個虧你來吃,我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4
我裹得像粽子被送進了寢宮。
因為我強烈堅持,嬤嬤給我留了一件裡衣。
大概是我的表情過於視S如歸,皇上沒有任何動靜,殿內安靜得隻能聽到燭火的噼啪聲。
那個穿著明黃色龍袍的男人似乎一直在批閱折子,處理政務。
我都困了他才行至榻旁問:「你是延禧宮的哪個嫔妃?」
我小心翼翼道:「臣妾是樓答應。」
「噢。」他的目光淡淡的,「你會什麼?」
來了,喜聞樂見表演才藝的 part 來了。
我豁出去道:「臣妾不會歌舞,也不熟音律,隻會高數。」
「高數?」皇上有些疑惑,「那是什麼。」
我清了清嗓子,從書上必考的章節挑了一節,按自己的話給皇上講了一遍。
再回過頭時,發現皇上已經靠著床榻睡著了。
他的呼吸聲有些重,似乎已經陷入了深度睡眠。
很好,又聽困了一個人,阿數你功德無量。
我看了看眼前的場景,覺得我睡床,皇上睡地上好像不太好,於是從粽子裡鑽出來,又將皇上拖到了床上。
過程有些曲折,不過結果是好的。
每次皇上疑似要醒的時候,我就開始背積分公式,很快他的呼吸就平穩了。
第二天,皇上似乎心情很愉悅,將我晉為了常在。
「你說的那些東西朕沒聽過,不過安神的效果不錯,朕已經很久沒睡這麼好過了。今天還是你侍寢。」
我瞳孔放大。
這可不就成了眾矢之的了!
我急忙開口:「陛下,延禧宮其他姐妹也身懷絕技,您還是雨露均沾吧。」
皇上摸了摸下巴:「也行,朕記住延禧宮了。」
我松了口氣,回宮後,於雙雙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拍了拍我的肩:「沒事噠,沒事噠,沒~事~噠~」
吳迪倒是一臉警惕:「皇上長得帥嗎?你可別愛上他,畢竟除了我們,這後宮沒人會對你掏心掏肺。」
沈櫻也一臉擔憂。
我微微一笑:「睡的是素的,放心,今晚就到你們了。」
怎麼能隻讓我一個人坐牢呢。
大家都是好室友,當然要一起拖下水了。
5
當晚皇上就選了於雙雙侍寢。
她在延禧宮欲哭無淚:「導員也沒說我們會穿越啊,什麼也沒教。」
隔日她回來後我才知道,她充分發揮了自己的特長,來了段即興英語演講。
吳迪背了一半的毛概也在這種時候發揮了作用。
而沈櫻平時喜歡看韓劇日劇,多少也能說出來一些。
可能是催眠效果太好,延禧宮一下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從前限量的糕點吃了個爽,而且誰侍寢誰就可以光明正大睡懶覺不用給皇後請安。
付出的代價就是花一點時間給一個失眠重度患者催眠而已。
就連最抗拒侍寢的吳迪也摸著金燦燦的金子,笑得合不攏嘴:「誰會跟錢過不去呢,就算這些以後不是我的,但至少現在是屬於我的。」
我提著做好的蓮子百合羹準備找皇後獻殷勤。
畢竟人家是後宮之主,現在我們幾個正是受人眼紅的時候,還是抱緊大佬的大腿比較合適。
殿內靜悄悄的,隻有濃淡相宜的果香彌漫著。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娘娘,這豬蹄兒非得這樣吃才好吃。」
我向裡面走去,精致的牡丹屏後面,於雙雙正在大快朵頤,而坐在她旁邊撸起袖子,用手抓著豬蹄啃得滿頭大汗的人……
是皇後娘娘??
「應雪來了啊,來一起吃啊。」於雙雙看見我,絲毫不客氣,招呼我坐下,然後將碗筷擺在我面前。
桌上是燉得很香很爛的豬蹄、鳳爪……
很香……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