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滿 18 歲這年，我考上了重點大學，我媽遁入空門，將家裡的房子賣掉。
我求她給我 4 萬塊讓我上學，保證以後會數十倍地還給她。
她卻說：「佛說了，我們不能給你一分錢了，這樣會害了我們一家人，你始終是紅塵中人，不理解也正常，不像你弟。」
她轉身將賣房子的 588 萬平分給我弟和她所在的寺廟。
4 年後，她帶著我弟找到我，親熱地叫我：「寶貝女兒，媽媽早就知道你肯定有出息。」
我往後退了幾步，冷眼看著她：「師太，你是出家人，哪裡來的女兒？」
1
高考成績出來了，我 683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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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師看著我的分數，激動得湿潤了眼睛，她笑著摸摸我的頭：「宋頌，你看，努力的人不會被辜負的！」
我點點頭，正準備將我的分數打電話給媽媽，可是打了很久，對面都是關機的狀態。
看我失落的樣子，張老師安慰我：「沒關系，媽媽聽到你的成績一定很高興的，你這幾天就在我家，我和你一塊研究志願。」
聽到老師的安慰後，我心情好了不少。
在我和張老師幾天研究後，我決定報政法大學。
我信心十足地點了提交後，我的老人機發出了噪耳的提示音，是我媽。
我開心地接起電話，正準備和她分享我的成績時，她卻直截了當地打斷我：「你高考完就出去鬼混？趕緊回來！」
原本到嘴邊的話被咽了下去，但想到她回來了我可以親自和她說，我突然就沒那麼難過。
我和張老師告別後，飛快地跑回家。
站在門口，我深呼吸了好久。
門突然從裡面開了，是我媽。
她的頭發剃光了，曾經暗黃的皮膚如今變成幹巴黝黑的臉，身上還穿著土黃色的尼姑服，我險些沒認出她來。
將垃圾放在門口後，她皺眉沒好氣道：「站在門口幹嘛？要我請你嗎？」
我有些緊張地走在她身後，戰戰兢兢地問道：「媽，你這是……」
話還沒說完，走進屋子見到了隻比我小一歲，但十六年沒見的弟弟也在。
我媽坐在沙發上，臉上的表情嚴肅道：「今天讓你們來我也是有事想和你們說，你們的年紀也不小了，都到了能夠照顧自己的年紀了，我決定過我自己的人生，削發成尼。」
「什麼？！」我激動地大喊出聲。
她斜睨了我一眼，譴責：「你能不能學學你弟，一天大呼小叫地，沒一個女孩子有的樣子，成什麼體統！」
我當然激動，在我三歲那年，我爸S後她就帶著宋恆走了，把我丟給爺爺奶奶，每個月一個電話，不超過 3 分鍾。
在我十五歲時，爺爺奶奶相繼去世，她也沒有回來，隻是每個月給我打 500 塊錢，因為知道爺爺奶奶給我留了到高中畢業的學費，所以她從來不過問。
宋恆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早就知道了。
即使我很早就知道因為我不是男孩子，所以我媽才不要我，但我一直認為至少我還是她的孩子，她肯定多少還是愛著我的。
但是我錯了。
她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我如遭雷劈。
「我決定把老宅賣了，這些錢我會一分不動地捐給寺廟。」
2
這是爺爺奶奶的房子，是我居住了 18 年的房子。
十幾年不見的媽媽，在回來的第一天就說她已經賣掉房子。
我站起身大聲反駁道：「可這是爺爺奶奶的房子！而且以後我住哪？」
聽到我的質問，我媽沒說話，反倒是坐在一旁的弟弟嫌棄地看了我一眼：「果然是個隻看眼前利益的人，你這樣大吼大叫的姿態，足以證明你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你在謀算什麼我都知道。」
我媽滿意地看了他一眼，誇贊道：「不愧是一直養在我身邊的孩子，不像你姐，渾身的銅臭味！」
轉頭看向我，「房產證上是我的名字，我是來通知你的，不是和你商量的！你馬上就是一個成年人了，你的生活由你自己負責！」
看著他們平靜的表情，我知道他們不會聽我的話了，我甚至現在沒有能力反駁她。
我滿眼期待地看著她：「媽，我考了 683 分！」
她的臉上依舊是淡然的模樣，眼底是藏不住的鄙夷：「考這麼好就是為了以後向上爬吧？始終心中俗事太雜，我就不應該來見你，髒了我的眼睛。」
我的腳被定在原地，渾身忍不住顫抖，像是被人重重地在心髒處打了一拳，痛得無法呼吸。
她站起身，和宋恆站在一塊：「你趕緊搬走，明天他們就要來驗收了。」
說完兩人繞過我直接走出門。
門關上的瞬間，我終於明白過來，原來高一時回來給我買玩偶隻是為了讓我將房產證上的名字改成她的，隻是為了把我的戶口單獨出來，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拿出手機撥通了好朋友方雨晴的電話。
隻通了一聲，對面就很快地接起了電話，她清脆爽朗的聲音響起來：「我聽張老師說了你媽回來了，怎麼樣？她是不是很高興，自己的女兒考得這麼好？」
聽到她的聲音，我瞬間破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雨晴……怎麼辦……」
她緊張的聲音傳過來：「怎麼了？你在家沒？我現在就過來！」
十幾分鍾後，她站在了我面前，路上我哭哭啼啼地和她說了這些事。
此時她氣憤地站在我面前，破口大罵：「媽的！她憑什麼啊！」
她帶著我去找律師，得到的結果都一樣，房產證上寫的是她的名字，我沒辦法左右她。
張老師知道消息後也去找了我媽，但我媽依然不理睬。
我被張老師接到她家，讓我安心地住下到開學，她摸摸我的頭：「沒事，長大了就會好起來的。」
之後我再也沒見過我媽，我開始拼命打工賺生活費，忙忙碌碌中我過了我 18 歲的生日。
如我所願，我成功拿到了政法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眼看入學時間越來越近，我打了一個電話給我媽。
3
響了很久對面才接通，接起了就很不耐煩：「幹什麼？！我有沒有和你說過讓你不要再聯系我？」
即使現在的我已經傷透心，但聽到她冷漠的語氣依然會難過。
我小心翼翼地說：「媽媽，我被政法大學錄取了，你能給我學費嗎？」
對面聽後立即炸毛：「又不是我讓你上大學的！你現在已經 18 歲了！我沒有義務管你了！」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但我依然祈求：「媽媽，我求你了，我隻要學費，4 萬就好，我以後一定會還你十幾倍，媽媽，我求你了。」
她冷笑出聲：「我早就和你說過來，我的錢都給了寺廟，而且就你這種隻顧眼前利益的凡人，你永遠也不會出人頭地，還不如現在就去找班上！」
我大喊出聲：「可是房子賣了 588 萬！你明明給了宋恆 300 萬！為什麼不能借我 4 萬！」
對面沉默一會兒，隨即立即大叫：「因為你弟弟和你不一樣！他才不會被錢財迷失！」
她掛斷電話，我再打過去就再也打不通了。
渾身冰冷，看著眼前車來車往的馬路，我想或許我直接S了會更好。
但我隨即甩了甩頭，冷靜下來，腦海中閃現還在讀書的時候，老師說過，國家有助學金，隻有考上大學的人都能申請。
我是一個準政法大學的學生，我才不是什麼凡人，我是能考 683 的人，我的未來一片美好！
我拿著錄取通知書拼命跑到教育局，現在 4 點，是申請助學金的最後一天。
門口的保安大爺見我氣喘籲籲地，連忙叫住我：「孩子！你是一個人來的，趕緊把你家長叫來，隻有兩小時了，要監護人籤字的。」
我剛剛燃起來的希望後被澆滅，我哭喪著臉，滿臉都是淚水：「爺爺，我……我沒有監護人。」
保安大爺聽到後立馬走了過來，他看了看我手中政法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掛斷電話後，他和藹地和我說：「回去吧，明天會有人聯系你的。」
看著他和藹的樣子，我選擇了相信他，我一步步走出教育局的大門。
我的電話響起來是張老師，剛剛接起電話她就說：「宋頌，松盛集團剛剛打電話給我，說他們會承擔你的學雜費！明天他們就會來找你的！」
我轉頭看向穿著保安服的大爺，他坐回到保安室裡，依然拿著他的老式水杯喝水。
松盛集團的人找上門來，他們給了我 10 萬，說著是他們董事長說的。
我慌張地拿著我寫的借條走到了教育局門口，那個爺爺正看著報紙。
我朝他 90 度鞠躬，將借條雙手遞給他，保證道：「爺爺，謝謝您資助我！我一定會連本帶息地還給您的！」
他笑呵呵地接過我的借條：「好！那你一定要更努力了！」
4
後來，我在學校外邊租了房子，作為我短暫的家，在寒暑假不斷地兼職。
雨晴和我在同一個城市，我們的距離不算遠，我們幾乎每個周末都會見面，她會給我帶她爸媽給她寄的零食、美食，我會給她做她想吃的家鄉菜。
每個月我都會打電話問候張老師和陳爺爺。
張老師和我們說她談戀愛了，也會說她的學生調皮搗蛋讓她頭疼。
一晃四年過去了，看著銀行中的 40 多萬，我心裡安心不少，這些年我一直給陳爺爺寄錢回去，但他從來不收，我隻得每次去看他的時候，買各種名貴的東西。
這些年，我參加各種各樣的競賽，得到不少全國大獎，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得到獎學金，在外兼職賺到不少錢。
因為政法大學和我第一名的頭銜，我在國內最好的律師事務所實習了。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我也相信我的未來一片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