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來我是天生吃苦的命，賺錢的機會就在眼前也把握不住，沒辦法，誰讓佳佳的學習更重要呢，再怎麼苦也不能碰佳佳的補習費用呀。」
爸爸受到了啟發，立刻對我說道：「你那雜七雜八的補習班有個毛用，明天你就給老子退了，讓你媽媽拿去做生意，抓住賺錢的機會才是正經事。」
「是呀，佳佳，你舅舅說了一個月就能回本，等回了本你可以再拿去重新交補習班呀。」
我剛想辯駁，弟弟從書包裡拿出我的習題集撕個粉碎：「天天就知道拿本破書裝腔作勢，連家裡的賺錢的大事都不願意出力，讀出來有什麼用。」
我看著撕碎的補習書眼睛刺痛，從小到大，爸媽給弟弟報了鋼琴、足球、英語，每個周末都排得滿滿的，那是我想要但永遠沒有機會得到的。
但是弟弟花著錢，逃課睡覺，現在倒抱怨起我來。
既然這麼喜歡慷他人之慨，那你也出點血吧。
「爸媽，老師說了我的補習費交了就不能退了，助學貸款不僅高中有，初中也有呀，弟弟還沒申請過，他的助學貸款額度申滿有 2 萬塊呢。」
爸媽沒想到初中也能申請貸款，他們眼睛冒光，一起用期冀的眼神看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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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立刻支支吾吾起來：「我可是學生幹部，這錢借出來萬一還不上的話影響很大的。」
「我怎麼忘了這茬了，」
我一拍腦袋，「對於在校表現優秀的學生，助學貸款有特殊幫扶，我記得額度可以上調至五萬。」
聽到五萬塊的這個數字，爸媽已經直接開酒慶祝了。
「這事我看要不要從長計議。」弟弟試圖阻止。
「哎呀，弟弟，家裡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不該多分擔分擔嗎，再說了，舅舅一個月就能賺回來，你是不相信舅舅嗎。」
說完，我一把搶過了弟弟的手機：「現在網上就能申請，特別方便，五分鍾就能批下來。」
說完，我三下兩下用弟弟的手機申請了助學貸款。
與此同時，媽媽的手機已經收到了貸款到賬的短信提示音。
媽媽舉著手機驚呼起來，啪嘰一口親在了弟弟臉上：「還是我的寶貝兒子好，知道為這個家考慮。」
弟弟眼神怨毒地看著我。
我心情大好，附和著媽媽說：「是呀，弟弟，以後也要多多為家裡著想呀。」
說完我拿起教輔書走進臥室鎖上了門，把客廳雜亂的聲音隔絕開。
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05
我的好媽媽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第二天我就發現她多了一套名牌套裝和一個新的手機。
我上網搜了搜價格，乖乖，2 萬塊，弟弟的助學貸款她已經花了一半了。
弟弟也注意到了，當即不高興了，在飯桌上摔了碗。
「媽，我的助學貸款是給你和舅舅做生意的，你怎麼用來買衣服了。」
媽媽捂著胸口，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哎呀，對不起寶貝，我這不是想著做生意得穿得體面點，要是穿得破破爛爛的，人家以為咱沒有實力，不願意和我做生意啊。」
「我不是故意花你的錢的，是我考慮得不周全，都怪我，都怪我。」媽媽說著用力砸著自己的頭。
爸爸看到媽媽嬌滴滴的樣子，心疼得不得了，直接給了弟弟一個大逼兜。
「我們生你養你花了多少錢，現在花你點錢你就心疼了，王八蛋都比你有良心。」
「再說了，你媽說得沒錯，做生意就是得穿得有範兒，穿得收破爛一樣能做生意嗎，我也得給自己整一身西服，再換一個新手機。」
說完，我爸打開購物網站開始挑手機。
弟弟沒想到自己的助學貸款都用來給爸媽消費了。
他看向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陳佳佳，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故意讓我背上一身債務，然後你等著看笑話。」
我幾口扒拉完碗裡的米飯，對著弟弟嘲諷一笑：「怎麼會呢好弟弟，爸媽也是為了這個家好，你怎麼能這麼說爸媽呢。」
「對了，我友情提示你，學校是會追查貸款去向的，你最好盡快把錢還上哦，不然被學校查到用貸款買衣服買手機，可是要被開除的。」
說完，我不等他反應，拎起書包下樓了。
接下來的幾天，爸媽和舅舅在家裡招呼了幾個所謂的大老板一起打牌。
我聽著他們一邊打牌一邊吹噓暗自好笑。
原來舅舅口中所謂的大生意就是靠打牌賺錢。
牌局結束後，舅舅留下來吃飯，奶奶特意張羅了一桌子好菜。
舅舅吃得滿嘴冒油，拍著我爸的肩膀誇下海口：「我出老千那可是神不知鬼不覺，就我這個水平，整個 A 市，我是老二，沒人敢說第一。」
「放心姐夫，一周就把冬冬的助學貸款賺回來，一個月能賺出來一套新房子。」
爸媽聽著眉開眼笑，已經暢想起新家怎麼裝修了。
他們正彼此吹捧，門外開始哐哐砸門，幾個壯漢喊道：「姓陳的，你們出老千敢出到老子頭上，以為我們不知道嗎，趕緊開門還錢，不然我要你們的命。」
舅舅聽完變了臉色，結結巴巴地說：「不可能啊，我手藝不可能有人看得出來啊。」
正說著，門已經被砸出個窟窿，幾個紋著紋身的黑社會模樣的壯漢破門而入。
「就你那點本事，我們老大一開始就識破了。」
壯漢說著扔過來一段錄像，上面清晰地錄著舅舅做手腳換牌的過程。
「坑了我們老大一萬塊，你得賠我們五萬，不然我要你們命！」
我看著壯漢兇神惡煞的樣子，心中了然，舅舅這是碰上黑吃黑的了。
要麼錢包出血，要麼身上出血，反正是不能善終了。
爸媽期待地瞅著舅舅，希望他能力挽狂瀾。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舅舅徑直跪在了壯漢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了起來。
「求你們放過我吧，我一個無業遊民哪裡有錢呀，」舅舅說著，偷看一眼我爸媽，「但是我姐姐和姐夫倒是有錢，不行你們和他們要吧。」
我爸氣得跳起來罵娘，被壯漢一棍子打倒在地：「你們幾個一伙的，誰出錢都一樣，反正沒錢別想活著出去。」
說完，幾個壯漢把家裡砸了個遍。
媽媽看到家裡的慘狀，一下子跪在爸爸面前：「我就著一個弟弟，他要是S了我也不活了！」
「賺錢的時候，你們可是都支持的，現在出了事不能讓我弟弟一個人承擔呀。」
「媽不是攢了五萬的養老金嗎，要不先拿出來救一下急。」
奶奶聽說要動她的棺材錢，坐在地上哭天搶地，捂著胸口哭喊著。
壯漢也不客氣，糾起奶奶的衣領左右開弓給了她十幾個耳光。
奶奶被打得有氣進沒氣出，隻能答應用自己的養老金補窟窿。
06
壯漢收了錢，心滿意足地走了。
爸爸被打折了腿，家裡連醫藥費都湊不出來了，他隻能一直在床上躺著養傷。
我馬上就要高考，每天早出晚歸學習。
我心裡明白，他們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
果然，高考當天，我看到奶奶和媽媽躡手躡腳地走進了我的房間。
他們一個站崗觀察我醒沒醒，一個偷偷把我的準考證拿了出來。
我裝作沒看見，翻個身繼續睡了。
等吃完早飯出門的時候，我故作驚訝地喊道：「我的準考證呢，誰把我的準考證拿走了？」
媽媽嬌滴滴地說：「原來那是你的準考證呀，我剛才幫你準備考試用品，以為是廢紙就撕掉了。」
「佳佳是不是不能高考了，努力那麼久都要白費了嗎，實在是對不起呀，我不是一個好媽媽。」
「佳佳，你要生氣你打媽媽出出氣，你打我，你打我。」
說完，媽媽拿起我的手向她的胸口捶去。
弟弟一巴掌扇在我臉上：「陳佳佳，你還是人嗎，多大點事啊，你竟然打媽媽，你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說完，弟弟立刻給媽媽揉了揉胸口，媽媽也眼淚汪汪地配合著他表演。
我從垃圾桶裡翻出來撕掉的準考證，故作無辜地說：「哎呀，昨天我太著急了裝錯了證件，這是弟弟中考的準考證呀，不是我的。」
弟弟看到撕碎的證件，對媽媽大聲咆哮：「你能幹點人事嗎，撕之前都不知道看清楚些，現在我怎麼考高中啊。」
媽媽第一次見到弟弟對自己發火，委屈巴巴地看著弟弟：「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們都怪我，我去S好了。」
爸爸氣得把一杯滾燙的熱水潑到弟弟身上：「不就是個證件嗎，敢和你媽吵吵，我打斷你的腿。」
「跪下來，給你媽道歉。」
弟弟隻好垂頭喪氣地給媽媽跪下來道歉。
我在旁邊站著看好戲。
弟弟惡狠狠地對我說：「陳佳佳，你是故意調包的對吧，別高興得太早，我可以和學校申請重新辦理準考證，你影響不了我的。」
我呵呵笑了兩聲，湊到弟弟耳邊：「猜猜看，如果學校知道你的助學貸款都拿去買名牌了，還會不會給你補辦準考證呢。」
說完我背起書包下樓，完全不理會弟弟的無能狂怒。
07
弟弟果然被學校開除了。
學校追蹤到他的助學貸款去向不明，讓他提前還貸。
但是家裡已經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哪裡有錢還款呢。
我高考結束了，開始打工賺大學學費，這次我用自己的名字開了戶，把錢穩妥地存在了銀行裡。
爸媽沒有了賺錢的機會，又開始琢磨起來其他生財的門道。
晚飯時間，媽媽張口對奶奶說：「媽，我想開一個按摩院，需要二十萬啟動資金，咱們現在沒錢，把您這房子咱們抵押出去吧。」
奶奶因為養老金拿去還債，已經氣得得了心梗，現在變得嘴歪眼斜。
聽到媽媽說要抵押自己的房子，更生氣了，指著媽媽的臉破口大罵。
「不要臉的東西，別惦記我的房子。」
因為腦梗，她說話已經含糊不清。
媽媽假裝聽不懂，故意問爸爸：「咱媽說的這是什麼呀，我怎麼聽不清，這應該是同意了吧。」
爸爸趕緊點頭：「我就說咱媽肯定會支持咱們的，老人當然要幫襯子女啊，還不快點把合同拿過來。」
說完爸媽兩人抓起奶奶的手在抵押合同上籤了字。
奶奶氣得嗚嗚地哭了起來，口水流湿了前襟。
媽媽嫌棄地捏起了鼻子：「媽，以後我和孩子他爸一起做生意，也沒空照顧家裡，我看還是得給您找一個養老院，不然您一個人在家，我們也放心不下啊。」
聽到要送她去養老院，奶奶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連連擺手。
她用手指著弟弟，嗚裡哇啦地說著話，我仔細辨認，聽出來奶奶的意思是讓弟弟留在家裡照顧他。
弟弟立刻不樂意了：「我還得跟著爸媽做生意呢，您可別耽誤我賺大錢。」
「放心吧奶奶，給您找的是一流的養老院，您過去是享福去了。」
奶奶在家的最後一頓午飯沒吃完，爸媽就迫不及待地把她送到開往養老院的車上。
來接奶奶的車上面寫著東郊養老院。
我悄悄掏出手機查了查，乖乖，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竟然還有養老院。
爸媽這是把奶奶流放了啊。
奶奶用最後的力氣敲打著車門，試圖喚醒爸媽的良心把她留下來。
但是爸媽看都沒有看她。
接奶奶的車剛走，爸媽就把奶奶的生活用品統統扔進了垃圾堆。
08
爸媽要做按摩院，這是我上一世沒有發生的。
我悄悄跟在他們身後，想看看按摩院到底經營得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