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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晏春 3624 2025-05-28 16: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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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立春那天,宮裡傳來消息,皇帝病危,太子監國。


     


    皇帝傳了最寵愛的八皇子入宮伺疾,朝堂上卻紛傳皇帝要改立儲君。


     


    國公府裡也不平靜,新舊皇權交替之時,誰也不敢站錯隊,朝堂暗藏風波。


     


    府裡貴人們緊鎖眉頭,下人們也惴惴不安。


     


    這個春天倒過得像夏日一樣悶熱。


     


    偏偏這時候老夫人也不好了,院子裡成日哭聲一片。


     


    老夫人意識已經不清,即使陸長寂在她床前守著,她也認不出他了。


     


    老夫人迷迷糊糊地說了幾句話,我聽明白她是在問陸長寂從涼州平安歸來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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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住我兒……」老夫人糊裡糊塗地不知說了些什麼。


     


    陸長寂情緒倒沒有波動,他隻握住老夫人的手:「母親,兒子回來了。」


     


    半夜時分,老夫人過世了。


     


    國公府上下悲戚,掛滿白。


     


    陸長寂在前院守靈了幾日,突然咳嗽起來,身子高熱。


     


    我衣不解帶地照顧了他好些天,可巧這時春喜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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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陸長文叫到院子,這才知道春喜這些日子故意和程四走得近,引得琉璃大怒。


     


    他夫婦二人本就不合,如今更是鬧翻了天,程四把她打得毀了容,她戳瞎了程四一隻眼。


     


    這事鬧到陸長文跟前,程四一口咬S春喜勾引自己,但春喜是二夫人手下的丫鬟,二夫人早就不待見琉璃,如今有這麼個由頭,便把他夫婦都趕出了國公府。


     


    但春喜怎麼罰,二夫人說是二爺做主。


     


    陸長文把我叫過去問話。


     


    「三爺這幾日有沒有見什麼人?」


     


    我低頭道:「隻同來吊唁的賓客寒暄幾句,不曾多聊,三爺生病後也沒有見過別人。」


     


    陸長文卻道:「他的飲食起居都是你在照料?」


     


    「是……」我輕聲道。


     


    陸長文拿出一包藥粉,陰惻惻地盯著我:「今夜讓你家主子服下,若有一點差池,我就將你和你妹妹送給程四夫婦,他們有的是法子叫你們求生不得求S不能。」


     


    我一陣膽寒,接過他手中的藥粉。


     


    「奴婢一定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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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寂梧院天色已暗,我心神不寧,腳下發軟摔了一跤。


     


    看來陸長文早就想除掉三爺,老夫人走了,他終於可以下手。


     


    一碗藥熬好,我顫抖著手倒入藥粉。


     


    如今的院子裡很安靜,連羅駿也不在。


     


    我端著藥走到陸長寂房裡,燭光昏暗中我看見他躺在床上,聽見他輕聲咳嗽。


     


    我急忙走過去將房裡的燈都掌上,他面色燒得通紅,蒼白的大手撐在床沿上緩緩坐起身。


     


    我不敢看他:「三爺不用擔心前院的事兒,夫人們都打理得很好,明日就送老夫人入陵了。」


     


    「那就好。」他啞聲道。


     


    「三爺吃藥吧。」我緩緩地將藥遞給他,他卻嘆氣:「整日吃藥,嘴裡發苦。」


     


    於是我放下碗,將做好的烏梅子醬遞給他。


     


    「放了些蜂蜜,三爺嘗嘗就不苦了。」


     


    他輕輕一笑:「隻怕以後再難得嘗上你的手藝。」


     


    我勉強笑道:「隻要三爺願意吃,晏春時時都給三爺做。」


     


    「你妹妹如何了?」


     


    「她沒事,二夫人還讓她在院裡伺候。」


     


    「人心瞬息萬變,凡事小心為上,改日我把她要來,你們姐妹也有照應。」


     


    他的神色疲憊脆弱,抬手要接過我手中的藥。


     


    我手腕一抖,一碗藥灑了大半。


     


    我連忙站起身:「這碗涼了,我再去熱一碗來。」


     


    我匆匆起身離開,淚水哗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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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得不去回稟陸長文,三爺的病況久久不好,侍衛不準我近身。


     


    陸長文狠狠給我了一個巴掌,他雙目發紅SS掐住我的脖子。


     


    「帶進來!」


     


    程四推著被打得傷痕累累的春喜出現在我面前,摔倒在地的春喜氣息奄奄。


     


    我哭喊著磕頭:「二爺求您饒命!」


     


    「別在我手下裝傻!想活命就按我說的去做!」


     


    陸長文讓程四押著我去往寂梧院,他如今毀了一隻眼睛,恨極了我和春喜。


     


    「我妹妹呢?」我顫聲問道。


     


    程四冷笑:「做好你的事,你就能再見到她。」


     


    我心裡一陣不安:「二爺把她關去哪兒了?」


     


    「有琉璃親自照顧她,你就放心好了。」


     


    我的心徹底涼透了,憤怒地拽住他的衣袖:「你明知道琉璃會S了她!」


     


    程四SS地抓住我:「難道你以為,二爺會留下你們?」


     


    我用力推開他,飛快地往寂梧院跑。


     


    程四大罵著撲上來抓住我,他扯著我拖到假山後,掏出刀橫在我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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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當二爺以為你能成事?他已經安排人去除掉三爺,到時候把所有罪過推給你,S了你好頂罪!」


     


    我心裡絕望,無聲地哭泣著,任由程四揭開我的衣帶。


     


    「S都要S了,也讓爺快活快活。」


     


    趁他不備,我摸到身旁的石頭,用力地砸在他頭上,他捂著頭滾到一邊,我連滾帶爬地往外跑。


     


    可天色實在太暗,我竟踩在草地上摔了出去。


     


    他氣急敗壞追上我,手裡的刀狠狠落下。


     


    一陣寒光閃過,程四直挺挺地栽倒,鮮血噴了我滿身。


     


    我抬起頭一看,一陣黑影閃過,我隻聽到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眼:


     


    「出府逃命。」


     


    而後黑影倏然不見。


     


    我一怔,他是陸長寂。


     


    來不及多想,我忍著膝蓋疼痛爬起來。


     


    前院已經起火,我看見四散逃命的人群,急忙拽住一個眼熟的小廝。


     


    「這是怎麼了?!」


     


    「八皇子反了!宮裡亂了!」


     


    他甩開我跑走,我心裡越發焦急,急忙往二夫人院子裡去,一路上竟然地上躺滿屍首,空氣中都是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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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喜!春喜!」


     


    我跑進二夫人的院子裡,推開大門就看見琉璃一刀割了二夫人的脖頸。


     


    那噴薄的鮮血噴在琉璃毀容的面目上,顯得十分恐怖,她抽出插入二夫人胸口的尖刀,她變形的眼睛發亮地盯著我,低低地笑出聲。


     


    「晏春啊晏春,你來得真是巧。」


     


    我竭力鎮定,握緊手問道:「春喜呢?」


     


    「她啊?S了。」琉璃往內屋看了一眼。


     


    我急忙想跑過去,琉璃提著刀追過來,我四處躲閃,屋內的桌椅倒在地上。


     


    她不顧S活地衝過來撲倒我,情急之下我SS地抓住她的手,尖刀上的血順著刀鋒落進我的眼睛裡,我的手越發地顫抖。


     


    「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她發狂地大叫。


     


    我艱難地抵抗著:「是你自己選的……兩次都是你選的……我從未想過與你為敵……


     


    「說到底,我們做奴婢的又有得選嗎?琉璃,別再犯錯了,一起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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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愣了一下,我趁機踹開她慌亂地爬起來,卻見一把長劍刺穿了她的身體。


     


    她呆呆地垂下頭,看著穿過自己腹部的長劍。


     


    琉璃身後的人跌坐在地,是圓兒哥。


     


    他顫巍巍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我S人了,我S人了……」


     


    琉璃抬頭看著我,似乎想說什麼,卻隻咳出一口血,倒地而亡。


     


    「她S了母親……我親眼看見她S了母親……」


     


    圓兒哥戰戰兢兢,已有瘋癲之狀。


     


    內屋傳來砰砰兩聲,我急忙跑進去,一個箱子翻滾在地上。


     


    我抬起椅子砸開鎖,隻見被五花大綁的春喜蜷縮在內,臉上都是血淚。


     


    看見春喜還活著,我慌亂的心終於冷靜下來。


     


    我走到屋外拿過琉璃手中的尖刀,割開春喜身上的繩子,取出塞在她嘴裡的布,她抖如篩糠,已經語不成句。


     


    我緊緊握住她的手,輕聲道:


     


    「不要害怕,姐姐帶你走。」


     


    這一夜,皇宮中流血無數,京城血雨腥風,大半個陸國公府在火光中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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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後,我才知道這場爭鬥的來龍去脈。


     


    那時我已和春喜脫去奴籍,在淮州開了間布坊。


     


    陸長文是八皇子的人,八皇子忌憚陸長寂在邊疆的戰功,更不滿他是擁護太子黨的能臣。


     


    八皇子想除掉陸長寂,他在邊關被內賊出賣自然是陸長文動的手腳。


     


    陸長文也知道如果陸長寂不S,爵位不會落在他身上。


     


    老夫人知曉其中內幕,不過為了家族安穩她選擇隱忍,最終鬱鬱而終。


     


    陸長寂韜光養晦這麼些年,與太子暗中聯系,這國公府中多的是他們的眼線。


     


    留我在身邊,隻是為了打消陸長文的顧慮。


     


    那碗藥,他早知道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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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長寂被至親之人背叛傷害過,又怎麼會輕易對我一個丫鬟放下疑心?


     


    隻是他沒想到,我會站在他這邊。


     


    如今太子即位,八皇子和諸多黨羽已被誅S,陸長寂晉官加爵,是朝堂上的炙手可熱的權貴。


     


    那天宮變時,他讓羅駿找到我,送我和春喜到了安全的地方,後來又為我們消去奴籍,我和春喜才得以在淮州安定。


     


    離開京城那天,陸長寂第一次站在我面前,我卻不知怎麼面對他了。


     


    「晏春,如果你執意離開京城, 我不會勉強你留下, 但我……」


     


    我立刻跪下行禮道:「多謝三爺成全, 晏春已無福在國公府伺候,餘生會謹記三爺恩情, 誓不敢忘。」


     


    陸長寂明白我的意思,他沒有為難我。


     


    我和春喜終於遠離京城, 遠離曾經如履薄冰的生活。


     


    37


     


    又是一年的陽春三月,淮州的天氣溫潤,一大清早碼頭上就人聲鼎沸, 春喜買了小食做早點帶回來。


     


    她剛去給知府家的老太太量了尺寸,老太太下個月的六十大壽, 要趕制一套衣裳出來。


     


    春喜咬著豆包, 口齒不清道:


     


    「阿姐,我剛才在街上看到官府發的號令, 聖上要選秀女。」


     


    我正在整理新進的緞子,聞言道:


     


    「新帝選秀充實後宮,方能穩固前朝,理應如此。」


     


    「我還聽說那個宋小姐又毀了同工部侍郎家的婚約,隻因她去求三爺, 想和三爺重修舊好, 沒想到三爺轉頭就告到聖上面前, 這事兒從京城傳到咱們這兒, 宋家面子都丟完了。」


     


    我清點貨的手頓了頓,沒說話。


     


    「聖上給三爺指了好幾門親事,他一樁都沒應呢, 阿姐, 你說三爺喜歡什麼樣兒的女子呀?」


     


    春喜笑眯眯地看著我,顯然是存心逗弄我。


     


    曾經馳騁沙場的少年將軍,如今變成廢人一個,脾氣也越加古怪。


     


    「「「」「我可沒說什麼,是阿姐心亂了。」


     


    心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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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有過那麼一瞬的心動, 但我並非勇敢之人。


     


    比起再入高門貴府的惶恐與束縛,我更喜歡過普通安穩的日子。


     


    這些,陸長寂都給不了我。


     


    若不是他曾經跌落, 我也無法靠近他。


     


    我們的命運在一瞬間交錯, 可那也隻是一瞬。


     


    如今一切都回歸正軌, 我不想再出現偏航。


     


    窗外楊柳依依,可我再也不會唱起那首今我來思的曲調了。


     


    我從未告訴過陸長寂, 其實我娘是涼州人, 這首曲調是她教我的。


     


    我娘也說過,涼州苦寒,唯有蠟梅花生得最好。


     


    隻是這些,我沒有機會再告訴他, 他也不會再知道了。


     


    「晏春姐!我們來選布啦!」門外的幾個女眷說笑著進門。


     


    「來了。」我笑著走過去,收拾好紛亂的思緒,迎接新的生活。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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