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氣得通紅：「那是萬玉珠的錢，跟你有什麼關系？」
我笑眯眯地抱胸，把原話還給他：「對啊，那是萬玉珠的錢，跟你有什麼關系？
「對別人的錢佔有欲不要這麼高哦！」
袁子琦打斷我們的話：「好了，別裝了，我這位叔叔說見過一次萬氏集團的大小姐，你們猜怎麼著？」
她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
「我叔叔看了萬玉珠的照片，說根本不認識她，真正的萬家大小姐，在法國讀研呢，你連年齡都對不上，蹭個同姓，就敢冒充？」
6
萬玉珠笑眯眯道：「我也沒說我是萬氏集團大小姐啊，這不都是你們瞎傳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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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就連我都詫異地看著萬玉珠。
別人不知道，我上一世可是看到萬玉珠成了萬氏集團的繼承者。
她大大咧咧：「我有錢跟萬氏沒有關系，這樣吧，秋遊我也參加，到時候我開直升飛機過去，大家都來體驗啊。」
此話一出，萬玉珠又成了全場的焦點。
沒人關注萬玉珠是不是真的萬氏集團大小姐。
隻剩我們兩人時，我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不是說不願意去參加這種活動嗎？怎麼突然改了主意。」
萬玉珠捧著臉：「我就是有點好奇，我私人名下的度假村，怎麼突然多了個股東。」
我伸著食指，你你你了半天，深呼吸了幾口，緊緊抱著萬玉珠的手臂。
「大小姐你有度假村你怎麼不告訴我？我今天就應該說出來好好打他們的臉！」
她撓撓腦袋：「一時沒想起來那個度假村是我自己名字還是公司名下的。」
「不過，」我話音一轉，「你真不是萬氏集團大小姐？」
她眼睛瞪得滾圓。
「當然！
「我還有個姐姐，她才是大小姐呢！
「最多管我叫二小姐！
「不過我不喜歡這個稱呼，顯得很高高在上。」
我熱淚盈眶，這麼多天在萬玉珠身邊耳提面命，她終於知道自己是個顯眼包了。
她笑眯眯說道：「我還是比較喜歡別人叫我小公主。」
7
很快到了秋遊那一天。
萬玉珠說要先去度假村後的山莊，把直升機開過來。
剛到度假村門口，就跑沒影了。
度假村門口有紅色拱門，紅色地毯從大門一路鋪到了大廳門口，少說也有幾百米。
還有度假村的服務人員，整整齊齊站在一邊，中間是個三十幾歲的男人，西裝革履。
袁子琦一見到他，興奮地衝了上去。
「鄭叔叔，您怎麼親自來了？」
鄭雲笑著摸摸袁子琦的頭。
「你的同學，我們自然要好好招待。」
他看向我們一群人：「今天度假村不營業，隻招待你們各位，大家盡管吃盡管喝，玩得開心。」
「哇！袁子琦你叔叔太厲害了，這麼大個度假村都能說了算啊。」
袁子琦掩飾不住臉上的得意：「沒有啦，小事一樁而已，我隻是跟叔叔隨口一說，沒想到他這麼看重這件事。
「對了，萬玉珠呢？她不是要開直升機過來嗎？該不會是租不到直升機就跑了吧？」
鄭雲聽到這句話，眉頭緊鎖：「就是你說的冒充萬氏集團大小姐的同學？」
袁子琦點點頭，靠著鄭雲的肩膀：「叔叔，你別介意，我這個同學就是愛裝。」
我不服氣地開口：「玉珠一會兒就到！」
鄭雲捧腹大笑：「好，我們就去停機坪，看看你的同學能不能到。」
一群人浩浩蕩蕩到了停機坪，空無一人。
鄭雲問道：「你知不知道，直升機是要申請航線的？如果這都不懂，就別說自己有架飛機了。」
我反駁道：
「直升機就停在度假村範圍裡，後山的半山莊園。」
鄭雲一愣，然後哈哈大笑。
「半山哪有什麼莊園，騙人可以，別把自己也騙了。」
大家聽了鄭雲的話，信以為真，紛紛嘲笑萬玉珠是個假貨。
「果然是假的，難怪隻有於露露收到過她的錢，說不定裸貸借出來聽個響，趕緊還回去呢。」
「就是，聽說她連星爸爸都不舍得喝，怎麼可能是大小姐？」
我立刻衝上去，給了兩個多嘴的人一人一個大耳刮。
「我們就喜歡喝雪王怎麼了？你兩耳朵中間夾著的是痔瘡嗎？聽說聽說光聽不會說！
「看到漂亮女生有點錢你就想到裸貸，你是直腸直通腦袋了嗎一說話就臭氣燻天！」
兩人指著我，你了半天說不出話。
鄭雲黑著臉：「我的度假村不歡迎你這種人，保安，把她趕出去！」
話音未落，保安沒來，度假村的經理屁顛屁顛跑過來了。
「鄭總，小姐來了！」
8
鄭雲面上一喜，經理又補充：「小姐聽說您在這裡，想要見見您。」
他嘴角高高揚起，正正衣領，揚手招呼大家。
「各位，真正的萬氏大小姐來了。」
大家一聽，興奮地跟過去。
「我們今天能在這裡，還要感謝大小姐呢。」
經理帶著人浩浩蕩蕩地到了另一個更大的停機坪。
「小姐今天直飛過來的，正在那裡等著各位呢。」
鄭雲臉上閃過一絲微微不自然，接著恢復如初。
「大小姐是坐她的私人飛機過來嗎？挺巧的。」
同學們也竊竊私語：「這才是真正的大小姐啊，私人飛機，歐洲飛回來啊！太酷了吧！」
我在隊伍最後默不作聲，劉穎諷刺：「怎麼你的大小姐不坐私人飛機啊？是不想嗎？」
我切了一聲：「你怎麼知道一會兒看見的不是萬玉珠呢？」
劉穎一愣，接著大笑道：「人家萬氏的股東都出來闢謠了，你還嘴硬呢？」
我不作聲，心裡默想，一會兒你就知道誰是真的大小姐。
剛到停機坪，所有的服務人員整整齊齊站在一起。
一個興奮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露露！快來看我的寶貝座駕！」
萬玉珠站在人群中，朝我揮手，一旁停著一架粉色的直升機。
度假村負責人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
「我沒看錯吧，萬玉珠怎麼在這裡？」
有人偷偷看我，一副豔羨的表情。
「壞了，讓她舔上真的大小姐了。」
鄭雲臉色一沉，衝著邊上的經理發火。
「什麼大小姐！你們眼瞎了嗎？這是哪來的冒牌貨！
「你就是小琦說的那個同學吧，呵，你還真是膽子大，要不是我在，他們還真的被你騙了！」
他慷慨激昂，沒看到身後的經理已經變了臉。
萬玉珠身邊的度假村項目負責人更是臉色漆黑。
這個鄭雲是度假村的施工公司老板，說他是小姐的男朋友，他才破例讓他帶朋友來玩。
沒想到他根本不認識小姐。
這回可把自己害慘了。
他滿頭大汗地解釋：「這個鄭雲說是您的男朋友，我……」
萬玉珠擺手：「不用解釋，這些都是我的同學們。」
負責人松了一口氣，轉頭怒視鄭雲：
「回頭跟你算賬！」
此刻鄭雲還不解：「不對啊，之前萬明月來視察度假村項目，別人都說她是萬家大小姐啊，這個女的怎麼可能是！」
剛才還叫囂著要讓我和萬玉珠滾出去的鄭雲，就這樣被保安拖了出去。
「連萬家有幾個女兒都搞不清，還敢冒充大小姐的男朋友，真晦氣。」
看著鄭雲被拖走，同學們面面相覷。
畢竟在萬玉珠不在的這半個小時裡，他們對萬玉珠是極盡嘲笑。
他們尷尬對視，最後齊齊把目標轉向袁子琦。
「班長……之前說的免費還算數嗎？」
袁子琦臉上青一陣紫一陣，憋了半天，恨恨說道：「大家盡管玩，我買單！」
服務人員不為所動，直到萬玉珠點頭，才帶大家去了預定好的房間。
我轉頭悄悄告訴萬玉珠：「他們說你壞話！」
萬玉珠湊近，小聲說：「有錢不賺王八蛋！」
9
經過度假村一事，大家都知道萬玉珠是真正的大小姐，冷嘲熱諷突然從她的世界消失了。
連萬玉珠在群裡的顯眼包發言都能有 99+的回應。
反而袁子琦，掏空錢包，請大家在度假村玩，也沒有得到大家的感謝。
不出意外，就要出意外了。
校園裡，一篇帖子爆火，帖子裡說，萬玉珠的媽媽小三上位，最後遭報應得了癌症。
萬玉珠是私生女，自己也喜歡做小三，專搶別人男朋友。
越來越多的帖子，都說是當事人，被搶過男朋友的、被欺負過的、被逼著轉學的。
還有人說認識她媽媽，逼S了原配，自己也沒有好下場。
詛咒萬玉珠不得好S的。
袁子琦也在班級群裡發聲。
「當時就是她勾引秦逸，還好我們情比金堅。」
同時，她和劉穎以大學同學的身份，發帖說萬玉珠插足她和秦逸的感情，吸引了一大波網友關注。
這些謠言出現的時機這麼巧妙，一看就是有人在背後策劃的。
她的手機號碼不知道怎麼泄露了出去。
騷擾電話短信不斷。
走在學校裡都有人指指點點。
「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S了活該！小三統統去S！」
「都是報應！」
我擔憂地看著萬玉珠，上一世，她經歷的就是這些嗎？
可明明這一世，她都躲開了秦逸這個源頭。
我百思不得其解。
萬玉珠卻一反常態地沒有任何反應，到最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見人。
我知道，大小姐最大的坎來了。
看著銀行卡裡的三十萬，我狠了狠心，僱了一個專業人士，幫我調查其他發帖人。
我原以為是袁子琦搗亂，或許還有那個鄭雲的參與。
沒想到，發帖人來自五湖四海，那些水軍也都是職業的，我買的水軍剛替萬玉珠說話，立刻被他們舉報封號。
最後查到那幾個發帖人，最近都和萬氏集團某個職員有私下的金錢交易。
而那個職員，是萬玉珠的姐姐萬明月的得力助手。
我砸開了萬玉珠的房門，把查到的資料丟在她面前。
「你就這樣躲起來，任由別人汙蔑你，汙蔑你媽，萬玉珠，你怎麼對得起她！」
她愣愣地回頭看我，雙眼布滿血絲，不知多久沒睡，聲音沙啞：
「可如果，我媽真的是小三……」
我立刻打斷她：「你的媽媽是不是小三，不是由一群不認識的網友說了算，如果是有人造謠呢？你媽都走了你還要讓她背著這口黑鍋嗎？
「玉珠，你先看看這個，剩下的事，你自己決定。」
看著萬玉珠眼裡重新燃起的鬥志，我悄悄退了出去。
10
萬玉珠看完資料。
出來後眼眶通紅，什麼都沒說，緊緊地抱著我。
「我從來沒說過我的身世。
「你為什麼會相信我？」
我啞然，總不能說我和她上輩子沒有來往，她卻在我S後送了一束花吧。
於是我正色道：「從第一眼見你，我就知道你是個善良的人。」
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也第一眼就看出來，你不單是因為我有錢就和我做朋友。」
我有點尷尬，萬玉珠才說出她的經歷。
「我媽媽和爸爸是商業聯姻，明……萬明月是爸爸之前的孩子。
「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生病離開了。後來有人罵我媽是小三，強行用聯姻的名義，搶來了我爸。
「外公外婆告訴我，我爸之前並沒有結過婚，他們也不知道還有這個私生女。
「可能我媽就是不甘心，明明是正經結婚，隻是冠上了聯姻的名頭，她就變成了小三，還莫名其妙多了個女兒。
「明明是我媽和我爸一起創辦的公司，卻變成了我爸一個人的所有物。」
對於萬玉珠的家事，即使上一世，外界也沒有透露太多。
但我相信，萬玉珠最後能成為唯一的繼承人，不隻是因為血緣關系這一點。
「露露，我已經申請休學了，媽媽留給我的東西，我要自己拿回來。」
萬玉珠就這樣離開了。
拋開這裡的謠言，比上一世還早大半年，離開了學校。
我緊緊擁抱著她：「我相信你。」
離開前，我帶著萬玉珠去報警了。
她委託律師，對造謠的這些網友進行起訴，袁子琦和劉穎也在其中。
我回到學校，袁子琦和劉穎卯足了勁地嘲諷我。
「舔到了大小姐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小三生的！」
「你跪下來求我，我就讓你搬回宿舍，給我做跟班，你也不想過露宿街頭的生活吧？」
她見我隻是盯著手機，不理會她，有些氣急敗壞地搶走了我的手機。
「跟你說話呢！沒聽到嗎？！」
我努努嘴，示意她們看門口的律師和警察：「我會不會露宿街頭還不確定，但你們兩個，應該是有鐵飯碗了。」
她們神色大變，嘴硬道：「我們倆又沒犯法，憑什麼抓我們！」
「誹謗信息實際被點擊、瀏覽次數達到 5000 次以上，或者被轉發次數達到 500 次以上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你們當時發的帖子，已經轉發量過 1000。」
我意有所指地看向其他人：「其他帖子，我們也已經做了取證，不要以為你們能逃過制裁！」
11
經歷了整整一年，所有造謠者才被我們全部告上法庭。
袁子琦和劉穎最後都被判了兩年，緩刑兩年。
雖然沒有坐牢，但等宣判完畢，她們也被學校開除了。
這一年，萬玉珠很少聯系我。
除了每個月給我轉賬發工資，附帶一句萬安勿念。
大學生活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畢業實習的時候。
在眾多優秀的畢業生中，我也隻是平平無奇。
最氣人的就是一些公司渾水摸魚, 高薪誘騙剛畢業的學生做高管的情人，美其名曰私人助理。
白天做牛馬, 晚上還要陪老男人。
今天面試的是家新成立的公司。
面試官是個中年男人, 他看了我半天, 問我願不願意做總裁的私人助理, 月薪十萬, 要 24 小時和總裁形影不離。
我閉眼深吸一口氣, 把簡歷狠狠拍在男人臉上。
「你媽生你的時候是多給你生了張臉嗎？你怎麼不問問你媽做不做私人助理啊！」
說完我拿起我的東西轉頭就要走, 又是白白面試的一天。
身後突然傳來輕笑聲。
「於露露，幾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麼可愛, 20w 月薪, 做我的私人助理, 怎麼樣？」
我愣在原地，聽著熟悉的聲音, 不敢相信地轉頭,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面前。
「大小姐！老奴等您等得好辛苦啊！」
番外：
1
萬玉珠出國後，借助外公外婆的力量，查清了萬明月的身份。
她是萬父朋友的女兒，父母被仇人尋仇之後, 萬父收養了這個女兒, 並對外宣稱是自己的女兒。
後來, 萬父和萬玉珠的媽媽結婚, 雖然是商業聯姻，但兩人在相處中也滋生了感情。
可惜萬玉珠的媽媽生病, 早早離開了她們父女。
萬父很少關注萬玉珠, 她像媽媽，從小樂觀, 相比之下, 明月敏感又脆弱。
【對了，500 平夠我一個人住嗎？】
「如她」面對玉珠拿出的證據，萬明月痛快承認。
但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後，萬明月突然發現自己為了所謂的仇恨活了這麼多年。
萬玉珠在國外修完了課程, 進入集團，沒有直接接管集團，反而回到國內開了一家公司。
啊, 在國外這麼久，再也沒遇到於露露那麼可愛的人了。
2
上一世。
萬玉珠成了萬氏繼承人後，成功從父親手中接棒。
某一年, 她回到在國內就讀的大學所在的城市。
突然聽說有個大學同學, 年紀輕輕, 就猝S了。
她不免有些感傷，買了一束花，參加了女孩的葬禮。
墓碑上, 女孩的照片還是大學入學時拍的。
她恍惚記得這個女孩, 但在學校時很少見到她，經常都在外兼職打工。
她很窮，窮到在食堂喝免費的湯, 吃兩毛一碗的白米飯。
如果有機會，她也想讓這個女孩的日子，過得好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