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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逃離愛丁堡 3866 2025-05-27 16:2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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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察覺趙曼菁的異常之後,我仔細翻看過之前的監控視頻,發現了截然不同的真相。


     


    她看見那枚鑽戒不是喜極而泣,而是害怕無措;她窩在陸修銘懷裡,不是嬌羞引誘,而是無助絕望;她貼在陸修銘身上,可指尖都在顫抖。


    相顧無言,她投入了我的懷抱。


     


    我緊緊擁抱著她因為害怕,因為無盡的電流而戰慄著的身體。


     


    心中堅信,黎明總會到來。


     


    半年後,陸修銘被多份材料實名舉報,隨後因涉嫌強奸、侵犯商業秘密、不正當競爭及行賄被檢察機關和公安機關聯合傳喚。


     


    可他卻消失了。


     


    我加強了團隊成員和趙曼菁的安保,卻還是在某一個清晨昏迷在了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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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醒時,我披了一身聖潔的婚紗,躺在精致的金絲籠裡。


     


    陸修銘坐在籠子外的沙發上,衣冠楚楚,風度翩翩,黑色的西裝胸口別了一枝鈴蘭。


     


    他從暗影裡抬起頭來,蒼白的皮膚襯著紅潤的嘴唇,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滿滿,你醒了?”


     


    “我還以為可以多一點時間跟你安靜的相處。”


     


    他緩步向我走近,打開了籠門,將胸口的鈴蘭插在我的發間。


     


    我眯著眼睛適應了昏暗的光線,認出這是一間廢舊廠房。


     


    我安靜地坐在鋪滿白色鈴蘭的床上,陸修銘耐心地幫我整理著妝發和婚紗。


     


    像一對將要舉行婚禮的幸福夫妻。


     


    如果我的腳踝上沒有鎖著一根冰涼的鐵鏈的話。


     


    “滿滿,你知不知道,這幾年我過得有多痛苦。”


     


    陸修銘慢條斯理地用指腹擦拭著我的嘴唇,眼裡看不出情緒。


     


    “我本以為當初你在雨夜的巷子裡撿到我,是天降的恩賜。”


     


    “那時我遍體鱗傷,奄奄一息,抱了自毀的心思,打算S在無人問津的角落。”


     


    “可我聽見了你的哭聲和祈求聲。”


     


    “你學著電視裡那些偶像劇的橋段,替我做心肺復蘇,摸索著來吻我的唇。”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嘴角帶了一絲笑意,連聲音也變得溫柔:


     


    “我冷不丁睜開眼,看見了昏暗的燈光下,你閃著淚光驚喜又謹慎的眸子。”


     


    “你的眼淚掉在我的眼角,我突然就不想S了。”


     


    他虔誠地單膝跪在我面前,幫我穿著高跟鞋。


     


    “你討厭我不善言辭,厭惡我態度冷漠。”


     


    “可我又不是木頭,怎麼會沒對你動過心呢?”


     


    “我從光明處跌落深淵,受盡了凌辱和背叛,你是我唯一願意敞開心扉的人。”


     


    他抬起頭,目光沉靜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變了神色:


     


    “可是,你卻是個騙子,接近我從來不是因為愛我,而是因為可笑的攻略。”


     


    “你為什麼要把我當做工具呢?你看不見我也是有心的麼?”


     


    “一旦我沒有給你滿意的反饋,你就要換一個攻略方式,甚至要更換攻略人選。”


     


    “你隨時都可以在我的世界消失不見,隨時都能將我拋棄。”


     


    “滿滿,你對我太殘忍了。”


     


    17


     


    我聽著陸修銘喋喋不休了很久,我們曾經也有過算得上溫馨的日子。


     


    我喜歡幫外婆侍弄花花草草和各種蔬菜。


     


    他一開始有些嫌棄,坐在窗前安靜地看書,偶爾分出幾個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後來,他會主動幫我和外婆挑水,然後不假思索地吃掉我遞到他手裡的果子。


     


    我喜歡坐在後山那棵最高的樹上眺望遠方。


     


    山的遠處,是連綿不斷的海。


     


    他並排坐在我身旁,遞給我一把桔子薄荷糖,告訴我,他會在海邊給我買一座漂亮的別墅。


     


    別墅裡,種滿我喜歡的鈴蘭。


     


    我大概是真的心動過。


     


    可,無論什麼樣的過往,都不能改變他如今的面目可憎。


     


    我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腳踝,將他踹倒在地,語氣冷漠:


     


    “陸修銘,你有沒有想過,我從來不願意出現在你的身邊,也從來不願意攻略你。”


     


    “你口口聲聲控訴我殘忍,指責我在感情上傷害了你,可你又何嘗體諒過我的恐懼和無助。”


     


    “你說你愛我,可你毫不猶豫盜取我的創意,一次次強暴我,對養了你五年的外婆見S不救,甚至為了讓我對你心存感激,把我推下水,再假裝救我。”


     


    “你作為一個愛丁堡世界的既得利益者,佔盡了好處,卻要來埋怨被你壓榨吸血的我沒有提供足夠的情感價值,沒有把一顆心完完全全獻祭給你,你不覺得自己很好笑麼?”


     


    陸修銘扯扯嘴角,站起來,若無其事地拍拍自己的西裝。


     


    臉上雲淡風輕,似乎剛才傾訴衷腸的並不是他。


     


    “滿滿,女人不要太聰明,也不要太較真。”


     


    “乖乖做一隻金絲雀難道不好麼?”


     


    “我現在雖然被通緝了,但是有你陪在我身邊,也沒什麼遺憾。”


     


    “念卿我已經送出國了,隻有我知道他在哪兒。如果你想要孩子,讓你的團隊幫我洗脫罪名,或者幫我弄個身份,我們拿著錢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海島,安安穩穩過一輩子。”


     


    我嗤笑一聲,都到了這種境況,還在試圖利用我。


     


    “陸修銘,你以為一個孩子就能阻止我奔向自由,阻止我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三年前,我就堅定地告訴過系統我的選擇,我要回到我的世界。”


     


    “現在,我依然是同樣的選擇,沒有什麼能動搖我為自己做主的決心。”


     


    我的話音剛落,陸修銘就徹底翻了臉。


     


    他的雙手SS掐住我的脖子,將我壓在身下,面目猙獰:


     


    “蘇意滿,你既然要攻略我,不是應該把我當做你的神才對麼?”


     


    “你憑什麼審判我,憑什麼不愛我?”


     


    我幾乎喘不上氣來,徒勞地捶打著他。


     


    他像是突然驚醒一樣,將我牢牢抱在懷裡,顫抖著撫摸我的後頸:


     


    “滿滿,滿滿,你原諒我好不好?好不好?”


     


    “我隻是太害怕了,我害怕失敗,害怕回到被人唾棄欺辱的日子。”


     


    “滿滿,我們一起去逃亡吧,去找一座漂亮的海島,重新開始,好不好?”


     


    18


     


    回應他的是一聲槍響。


     


    我早就在自己手臂上植入了定位器。


     


    從陸修銘帶著我偏離駕駛路線的時候開始,保鏢就跟在了我們的身後。


     


    第一顆子彈穿過他的肩胛骨,他下意識調轉身體,把我護在了身後。


     


    第二顆子彈穿過他的腹部,他意識到了開槍的是我的人。


     


    陸修銘溫熱的血濺在我的臉上,身體迅速軟了下去,下巴靠在我的肩頭,喘著粗氣。


     


    “滿滿,你S了我,你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的。”


     


    “我S了,你永遠都完不成攻略,也見不到念卿了。”


     


    事到如今,他的聲音依舊溫柔繾綣。


     


    我將他的身體推開,看著躺在地上破了兩個血洞的他,勾勾唇角:


     


    “陸修銘,你總是不認真聽我說話。”


     


    “我告訴過你,那是個愛丁堡系統,從它把我拐過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想過讓我再回到我的世界。”


     


    “我如果反抗,系統的力量就會被削弱,沒法開啟時空隧道;我不反抗,系統的確會一直強化,可我作為宿主就會被無限壓榨剝削,直到成為愛丁堡世界的一塊地磚,永遠被困S在無盡的任務裡,成為千萬個像你,像陸念卿這樣的男人的養分。”


     


    我溫柔地擦拭掉陸修銘臉上的血跡,聲音悲戚:“阿銘,我早就回不去了。”


     


    我的眼淚掉在他的眼角,他突然如釋重負地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當晚,廢舊工廠裡燃起了一把大火,火勢兇猛,陸氏集團總裁陸修銘疑似在火災中失蹤。


     


    我被保鏢送到了醫院,昏迷了三天。


     


    醒後,我在團隊的扶持下,逐步開始接手散架的陸氏集團,每天忙得連軸轉。


     


    兩年後,陸氏集團重新走上正軌,更名宋氏集團。


     


    我將公司交給了趙曼菁打理,回到了學校,繼續我沒有完成的本科學位。


     


    公司後續設立了基金會,致力於解決女性困境,提升女性地位,促進女性覺醒。


     


    從助學,助力就業,助力創業等方面都提供了完善資助方案,並且免費為身陷困境的女性提供強大法律援助,設立專項資金,建設福利院,幫助失學女童重回校園。


     


    畢業那天,作為優秀畢業生代表,我上臺致辭:


     


    “在我重返H大的第一天,有一位我非常崇敬的教授在課堂上明確表達了對我的不滿。


     


    她認為我浪費了珍貴的教育資源,她無法認同我在學業即將有所成就,光明一片大好的時候退學,去給一個並不願意承擔責任的人生孩子,她為我感到惋惜,同樣也感到心痛。


     


    她毫不避諱地指出,我缺乏學習法律的理性和激情,同時也缺乏堅定地信念和強烈的自我意識。


     


    對此,我深以為然。因此,重返校園後的每一刻,我都謹記那位教授的教誨。


     


    如今,她成為了最高人民法院第一位女院長,首席大法官,而我也在學業和事業上都小有成就。


     


    我無意於炫耀,隻是想告訴每一位正在掙扎覺醒,奮勇向前的女性,人生從來不是狂野,權力也不會從天而降,資源永遠都需要搶奪。


     


    不要規訓自己,更不要讓別人來馴化定義自己,仰人鼻息總有一天會受人所制,而自立自強是人生永恆的命題。”


     


    19


     


    夜裡,我穿著學士服,捧著一束鈴蘭來到了郊外的別墅。


     


    昏暗的地下室裡,矗立著一座漂亮的金絲籠。


     


    籠子裡是消失四年的陸修銘。


     


    我坐在沙發上,一張臉隱在黑暗裡,安靜地注視著籠子裡的人。


     


    當初,我讓人把他救了出來,囚禁在地下室裡。


     


    我並無意於羞辱折磨他,隻是讓他體會我當初的困境。


     


    他聽到聲響,轉過身來,腳踝上的鎖鏈將他的皮肉磨出血痕。


     


    “滿滿,你現在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個翻版的我。”


     


    “你也成了愛丁堡的上位者了,踩著別人的屍骨,啃著別人的血肉。”


     


    我搖搖頭,清冷地笑笑:


     


    “陸修銘,你知道,我們不一樣的。


     


    “等什麼時候,我能夠憑借女性性別想當然地認為可以奴役另一個性別的時候,大概我們就一樣了。”


     


    陸修銘的指節被他咬出了鮮血,喉嚨裡“咯咯”作響。


     


    我想了想,起身將那束鈴蘭放在籠子裡,聲音溫和:


     


    “修銘,你別擔心,我已經替你向派出所提交了失蹤轉S亡申請。如果申請通過,那麼世界上將不再存在陸修銘這個人。如果申請失敗,那你就永遠都是通緝犯。”


     


    “現在除了我,沒有任何人知道真正的你究竟是誰了。所以,你要把我當做神明一樣對待,知道麼?”


     


    他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將我剝皮拆骨,喉結動了動,垂眸掩住了一閃而過的陰狠。


     


    我恍然大悟似地笑了笑:“修銘,你不會是還抱著能夠逃出去的希望吧?”


     


    我將幾張照片扔到他的面前,上面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依稀能看出曾經的樣子。


     


    “你把陸念卿送到了國外,以為我就找不到他了麼?”


     


    “如果他乖巧上進,我不介意讓他平安健康長大。”


     


    “可如果有了什麼不該有的念頭,我絕不會讓他威脅到我的事業。”


     


    “我不會認他,所以你也不用寄希望於他跟你做親子鑑定,反向證實你的身份。”


     


    “你大概一輩子,都要在我的庇佑下生存了。”


     


    我站起身,向著門口走去,身後傳來陸修銘野獸般絕望地吼叫。


     


    至於系統,我知道它隻是陷入了休眠,永遠都不會消失。


     


    一旦我的精神松懈,一旦我放棄了自我,產生了將生命寄託在別人身上的念頭,它就會出現,毫不憐憫地佔有我、奴役我,讓我一步步成為愛丁堡的奴隸。


     


    我走在陽光下,逆著人流。


     


    看著成千上萬為了自己的明天自由奔走的女性,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吶喊:


     


    “姐妹,我的姐妹,別睡了,快起來!


     


    “我們一起手拉手,走到陽光下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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