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好心把房子低價租給表叔一家，他們卻把垃圾扔在樓梯間，滿樓招臭。
害得我孕期被鄰居問候，還被物業屢次找上門。
我以為是表叔一家來自農村，這商品房多少住不慣，隻要善意提醒下就好。?
誰知表嬸卻倚老賣老，說自己租房花了錢的，還讓懷孕的我去幫他們每天倒垃圾去。
「我們是你的長輩，還管上我們了？」
「大房子留給自家住，讓我們一家住小屋也就罷了，現在還叨叨我們？」
「下次起，不僅要把垃圾給我清理了，而且必須隨叫隨到。」
我寒心決定退租，他們一家卻險些害得我流產！
Advertisement
這一次，我要讓他們嘗一嘗成為被隨手丟棄的垃圾，究竟是什麼滋味。
1
我想著，或許是跟表弟他們沒說明白。
他們以前一直住鄉下，不太懂城裡的事兒，才會搞出這麼個烏龍。
好好溝通應該就能解決。
「我也不是管你們，但這是我作為房主的義務！」
「而且就算是租別人的房子，你們也得收拾和保持衛生嘛，不是嗎？」
呲——
可隨即更長一陣冗長氣聲傳來。
我還以為是煤氣罐漏了。
直到那詭異聲音後傳來參差粗糙普通話，才讓我意識到，那是他在嘆息！
「這我就得說說你了。」
「我們嘉煒拿錢給了你吧？給了你錢吧，你咋還讓我們收拾？」
我愣了片刻。
他竟還在試圖讓我理解，那詭異的無知邏輯。
但想來他是我爸的表弟，自小關系要好，不給他面子多少也得顧及我爸臉面吧。
於是忍著惡心扶了扶肚子，還是耐心地想解釋清楚。
但沒等開口呢，他接下來的幾句話把我話頭生生悶回在嘴裡！
「這次看在你爸媽的面子上，我就當沒發生過。」
「沒有下回了，知道嗎？」
「咱到城裡可以過好日子，但不能跟城裡人學壞了！」
嘖嘖嘖！
哎——
電話裡，那聲音像極了小時候做了壞事，被大人抓住現行……
不自覺地我拳頭都繃緊了。
2
「放松，放松！」
「調整呼吸，深吸慢呼……。」
張鵬從屋裡出來看出不對勁兒，一再提醒我。
我也意識到剛才差點出事。
「我來說吧。」
張鵬拿過我手機，但被我拉住了手。
為了肚子裡的寶寶，我們才又貸款換個大點的新家，闲置了那老房！
本來可以用老房養新房的，以此節省一大筆的開銷。
但現在為了幫那一家子。
九十多平的全屋房子，我們隻收每個月五百塊的租金。
甚至因為表弟許嘉煒剛參加工作不久，收入不穩定，我們還得貼錢給他們交水電！
張鵬為了房貸和今後的奶粉錢，幾乎天天都在加班輪軸轉都趕不完！
這都是他為了我，幫我娘家多辛苦的事兒。
現在我哪還能讓他再操這份心？
「我可以的。」
我輕聲勸走了他，再次調整呼吸。
也勸著自己宣泄情緒沒用。
還是該把事兒先解決了，有些老一輩的個性是犟了點，但說通了也就那麼回事。
在一陣「走天涯」的鈴聲後。
那邊傳來表叔不耐煩的「喂」。
「表叔，可能很多事剛才沒說清楚。」
「不管咋樣，城裡的規劃和咱農村不一樣，趕緊收拾一下樓道吧。畢竟，不是整棟樓都是咱們的。」
「長期有異味兒，不僅會被鄰居投訴。」
「違反了公共秩序和消防通道，是要進派出所立案的！」
我已經盡量耐心地解釋，給足了對方面子。
想著應該能聽進去話了！
呲——
沒想到又引來「煤氣泄漏」聲的再現！
皮膚像鑽進千百隻蟲子般不適！
「盈盈啊，這我就真得好好說道說道你了。」
「都說了我們是交了錢給你啊！」
「村裡頭大著肚子的小媳婦那都能下地幹活，你也沒那麼金貴。」
「明天你嬸子給你拿個大袋，一起拎下樓去吧。」
「不然還得麻煩民警同志把你抓了，傳出去，多給你爸媽丟臉？」
我愣了好幾秒。
一時間隻感覺背脊發涼。
3
原來他們不扔垃圾，是這麼盤算的？
「咋的啊，表叔！」
「我這三千塊的房子，租給你五百塊，還能包含家政服務嗎？」
我實在沒忍住……
「五百塊而已，你連個棺材板都買不起，你真以為多大的錢啊？」
「自己的生活垃圾不收拾，還讓個孕婦替你跑樓扔？」
「咱活得起不？」
我幹脆徹底不忍了，一陣的輸出。
但也因為孕期保持亢奮情緒，肚子好一陣岔疼，就像要提前分娩一般！
這動靜把張鵬又從屋裡給驚到。
如果不是他扶我坐下，又幫著我輕撫後背順氣，這後果真不堪設想。
他邊安撫我，邊拿過我還在通話的手機。
「欸，喂，表叔。」
「我是張鵬，那個……」
可還沒說上什麼呢。
那頭一時竟發狂了，C 語言以及某些涉及器官的髒話、打碼的話亂飆！
那語氣分明在罵村裡的牲口。
呵！
一時間我算是聽明白了。
原來我老公又是幫他兒子找工作，又是給租房的，到頭來隻是被當作冤大頭！
「表叔，您冷靜點，有話咱們……」
張鵬還想說兩句。
咔。
嘟嘟嘟！
那驟然寂寥的聲重復響了許久。
我竟耳鳴嗡嗡作響，像是腦袋被抽了空！
要不是因為從來不肯麻煩我的爸媽，求著我們幫襯一下表叔一家。
我和張鵬也不至於這麼累。
現在倒好，費勁地幫，還幫出個好歹來？
「真是鬥米養恩，擔米養仇！」
我咬著哆嗦的牙忍不住地謾罵。
張鵬剛想安慰我，誰知更誇張的事兒接踵而來。
我表弟許嘉煒很快就給我發來了微信！
本來他的工作是張鵬幫引薦的，一直跟我關系不錯。
原以為他會替他爸媽跟我道個歉，讓誤會解除一下。
沒承想……
「表姐，你怎麼能罵我爸呢？」
「他都多大歲數了，要是被你氣出個好歹，你能負責嗎？」
4
足足硬控了我十秒！
分明都是熟悉的字眼，竟感覺不是人類能理解的。
「可我隻是告訴你爸，樓道禁止亂扔垃圾啊。不對嗎？」
這一刻，我稍壓住火，畢竟他是同齡人。
還想著親戚一場，彼此再給個臺階下，也是最後的先禮後兵。
隻可惜……
「當然不對啦！」
「他們都快六十了，腿腳都不方便了，你還讓他們下樓扔垃圾？」
「你覺得你做得對嗎？」
本來就讓他們做個租客該做的事兒，竟還讓表弟破防了？
「那你覺得應該誰扔啊？」
「當然是你啊！」
「我爸又沒說錯，我們給了你錢，你每天坐著就把錢掙了，難道就應該？」
呵！
我最終還是氣笑了，此刻手指噔噔噔地在發抖。
原來世上真有白眼狼這種生物！
工作穩定了，父母有好地兒住了，就想著更多的好處。
哪怕不惜連禮義廉恥都不要！
「作為你姐，我最後好聲好氣地跟你說一次。」
「作為房東，我有必要提醒你，租客有必要且有義務自己收拾垃圾。」
「這事兒跟我八竿子打不著，別想著碰瓷！」
「你爸媽收拾不了，就你收拾。你是他們的兒子，我他媽又不是！總之樓道不允許堆放垃圾！」
「就這要求，要是你也不聽話不收拾，給我卷鋪蓋走人吧！」
隨著叮叮聲不絕。
我這邊一連好幾條的語音發出。
許嘉煒的聊天框顯示多次「對方正在輸入中……」，好在最後也隻留下的「OK」的表情。
可就在我舒了口氣，以為問題得到了解決，總算可以好好養胎之時。
誰知，那家人又一次次刷新我下限。
老小區的物業趙經理大清晨給我發來了消息。
「妹妹，過往你們家也不這樣啊，怎麼現在一而再出這問題。」
「再發生類似的事，我們隻能請民警來管了。」
「這是侵犯你樓棟鄰居業主的權益！」
我正眯覺恢復點元氣呢。
但接下來的畫面立刻把我驚醒了七八分，再沒了困意！
5
叮叮叮。
對方發來了好幾段視頻！
老房門口熟悉的樓道間，本該清亮瓷白的瓷磚地板，此刻被褐黃色的汙漬沾滿！
一坨坨裝滿黏糊黏稠淌湯的垃圾袋堆摞著。
嗡嗡圍著且密密麻麻的蒼蠅和黑蟲。
讓人隔著屏幕都極其感官不適！
物業人員不僅帶著戗刀，還都戴著口罩。
可即便準備妥當，依舊緊皺著能看清的半張慘臉，在作嘔的邊緣掙扎！
「抱歉，趙姐，我立刻處理！」
回了趙姐微信後，我立刻將照片轉發到表弟 V 信。
發語音的聲音已然沒了任何耐心：「你在犯法知道嗎？」
又是「對方正在輸入中……」。
可片刻後，他竟隻發來一個憤怒表情。
在我愣神之際，我表叔竟給我打來了電話。
「許盈盈，是我讓我兒子不許扔的，你別打攪他工作！」
「我作為長輩，已經跟你說明清楚了情況，你不但不聽取，還變本加厲！」
「這次我還是看在你爸媽的面兒上，就讓物業替你幹一次。」
「下次起，我叫你來，你就得來！」
「不僅要把垃圾給我清理了，而且必須隨叫隨到。」
「這本來就是你小輩的義務，何況我們給了你錢了！」
「仨月就一千五百塊？在農村能僱多少人幹活兒的？」
我都氣笑了。
天底下竟還有這樣的道理！
「您在說笑吧！」
「哪條法律法規說了你給個房子租金，我還得幹活的，你把法規找來！」
「找到我就認！」
電話那頭顯然頓住了，支支吾吾好半天才擠出三個字：「沒教養。」
是啊。
當道理說不過別人，就往道德上綁架。
老招式！
但在我這不好使！
「是是是，你有教養，所以連法律法規都不懂遵守。」
「自己就能創造規矩。」
「真是好教養！」
給我表叔氣得夠嗆，呲呲聲不絕。
這回是把「煤氣罐」改噴氣式的了？
所謂上陣父子兵。
這邊剛掛了電話，許嘉煒很快發來消息：「許盈盈，你什麼意思！」
「憑什麼罵我爸沒教養？」
「他身體不好，你再這麼惹他，出了事怎麼辦？」
「趕緊給他道歉！」
6
這會兒我徹底笑開了。
嘲笑地笑！
「喲，大孝子啊！」
「你那麼孝順，咋的不給你爸買套房呢？」
「市裡有的是別墅，咋住我這呢？還是租的？」
「有能耐你上那去，沒人管你們，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可盡管我已經感覺適應他們家的「家風」。
但還是冷不丁地被接下來的言論驚到！
「呵。我們是看你們要生娃了，這年頭錢難掙，所以才租你們房的。」
「既然你這麼說，我們不租了！」
「這錢我讓別人掙也不給你們夫妻倆掙？」
他信誓旦旦，煞有介事。
或許還期待著我趕緊給他們道歉，盡可能地挽回他們這「寶貴」租客呢。
由此立刻又補充了一句：「或者你就跟我爸道個歉。」
「我看在咱們都是親戚的份兒上，寬宏大量一點。」。
我是很震驚，三觀都在驚顫。
不過很快也反應過來……這得省去多少麻煩。
機會難得！
「不租最好！」
「盡快來房產中介辦手續吧。」
「等辦理完，你們愛給誰掙錢給誰掙錢，隨你們樂意。」
「就是趕緊搬走，千萬別再耽擱我時間！」
許嘉煒沒聽出個好歹，反而還來了脾氣。
「行，別後悔！」
於是我讓張鵬特地替我約了他，去辦理了相關手續。
張鵬聽我的話，態度堅決！
由此租金隻退剩下兩個月的，押金一分不退。
但那一家竟破天荒沒糾纏。
雙方正式地解除租賃合同。
我一度地以為可以擺脫他們了。
沒想到，這才隻是見識到他們無恥的開始……
次日，又是清晨，房產中心的人給我打了電話。
「他們不肯搬走，說你們都是親戚，不租還可以借著暫住！」
「而且他們換了鎖，我們現在鑰匙都開不了門！」
「要不你們再商量解決一下？」
我蒙了。
畢竟要聯系換鎖工開門，需要提供房主的證明才行吧？
直到我想起表叔是村裡的鎖匠。
所以才能擅自換了鎖，讓我不知情。
我這才也明白過來，中介那裡他們不做計較，是因為有恃無恐！
早就想好這一步了！
我二話不說報了警。
可……
看民警來了，他們一家就配合著說會盡快地搬離。
可等人一走就又把門關了，照樣過起自己的小日子！
我舉報，次日等民警再上門責問時，就又滿是保證！
「一來沒構成刑事責任。」
「二來又是自家親戚，咱們不能直接介入民事糾紛，隻能盡可能地調解。」
「實在不行就隻能走起訴！」
「有法院的強制執行令，就可以施行強制措施，把這種無賴輕易清除出去。」
民警隻能這麼建議我們。
可起訴費時費力，並且傳出去不好聽。
村裡人怎麼看我爸？
仗著這一點，他們家更是索性賴上了，一拖再拖的就是不肯離開。
但這樣的處理結果，我和張鵬顯然不能認！
於是某天，我幹脆地叫上開鎖師傅去換鎖。
我是房主，合法合規！
許嘉煒為了「孝順」，情緒激動不已，竟拿起廚房菜刀傷人！
這也讓我錄了下來。
許嘉煒不僅被拘留三天，還賠不少錢！
拘留所裡生活可不好受，我以為他們多少會因此忌憚些！
偏偏……
「裡頭伙食還可以呢，再進去幾回又怎麼樣？還不用工作，哈哈。」
「我們就算退租，這裡也沒人住。外面的房租這麼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