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夏芝怡走後，客廳裡陷入一陣寂靜。
最後還是傅斯年先開口。
「時間不早了，你快去睡覺吧。」
「那你呢？」
「我還要趕飛機，蛋糕我會帶走的。」
我走到他身邊。
這些天他應該沒休息好，胡茬冒出來不少，沒時間去整理。
「為什麼這麼急就要走，不能留下來陪陪我嗎？」
傅斯年聽到後半段話，眼角微微一顫，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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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無其事地移開眼，藏在身後的手緊緊握住，因太過用力，骨節泛白。
「等這陣子我忙完。」
不出意料，傅斯年還是拒絕了我。
「那你先等一下，我有個東西給你。」
傅斯年疑惑地看著我從房間裡拿出那隻泰迪熊。
「這是我親手給你做的。」
我把小熊塞到他手裡。
下一秒朝他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他。
「早點回來，我在家等你。」
13
等我醒來的時候，傅斯年早就走了。
枕邊他的香水味還沒有消散。
淡淡的烏木香充斥著我的鼻腔。
昨晚他發了瘋似的要了很多次，改籤了凌晨四點的航班。
我一下床，差點站不穩。
窗外的陽光被透明玻璃割成幾個大小不一的方塊灑在地上。
我打開衣櫃，裡面大部分都是我的衣服。
最旁邊一個角落隻有一兩件他的襯衫。
現在正好換季，我想了想給傅斯年打了個電話過去。
對話那頭很快就接通。
我夾著聲音說道：「老公～我去商場能刷你的卡嗎？」
「......」
「當然可以，待會我會讓管家給你送過來。」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傅斯年輕咳了一聲：「嗯，喜歡什麼就買。」
我笑了笑：「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卡給刷爆？」
他聲音溫和地說道：「柔柔，你就這麼不相信我的實力嗎？」
我聽到傅斯年那邊傳來助理提示的聲音。
「你不是要去開會了？」
「嗯。」
「那你先去忙吧，我等你回家。」
「好。」
14
我從車庫裡開了一輛稍微低調一點的車。
來到商場後，我走進一家裝修精致的男裝店。
裡面是專門定制西式禮服的。
我走到一個展櫃停了下來。
那是一件深黑色的禮服。
西裝上的口袋和紐扣細節點綴，增加了點時尚感。
我在腦海中想象出傅斯年穿上的樣子。
這套西裝他穿絕對好看。
「小姐，有什麼能為你服務的？」
我回過神：「幫我把這件衣服包起來吧。」
「對不起小姐，我們這裡都是定制的，如果您要送人的話需要告訴我們尺寸哦。」
我看了看眼前的這套，比畫了一下，發現正好和傅斯年的身材服帖。
「就要這件吧，他尺寸和這件差不多。」
「這......那好吧小姐。」
「把那件白襯衣也一起打包。」
「好的。」
既然是送給傅斯年禮物，當然不能刷他的卡。
我看了看自己手機裡的餘額。
還好，能付得起。
出商場的時候，天突然下起了大雨。
轟隆一聲，一道閃電徑直地劈到我面前。
不是吧老天爺！我也沒有發誓啊......
我大叫一聲，忽然有個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一把抱住被嚇得顫抖的我。
「別怕。」
「你是？」
我掙開他的懷抱。
一個少年渾身湿透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姐姐，你不認識我了嗎？」
15
我愣了幾秒才想起來，眼前的人是我資助了五年的學生。
現在他已經考上了大學，上個星期我給他轉完最後一筆錢之後，就拉黑了他的聯系方式。
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找到了這裡來。
「你怎麼來了？」
「你把我的聯系方式都拉黑了，我隻能過來找你。」
我嘆了口氣：「你已經考上大學了，以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
沈風很有上進心，每次他考了第一名，我都會滿足他一個願望。
他眼角微微泛紅，眼裡滿是不甘：「可是......」
我絲毫沒有注意到沈風眼裡的異樣。
忽然一陣大風吹過。
豆大的雨點甩在我的臉上生疼。
我看見他站在門口幫我擋住了外面的雨水，全身都湿透了。
「你先進來沈風。」
我把他拉了進來，又看了眼手中的襯衣。
我把袋子遞給了他，畢竟感冒了可不好。
「你先去廁所換上吧，等下會感冒的。」
沈風很瘦，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風給吹倒。
他點了點頭，接過衣服回頭看了我一眼之後就走進了商場。
我松了口氣。
但下一秒，一道尖銳的女聲傳到我耳裡。
16
夏芝怡手裡拎著一款限量版的香奈兒走到我面前。
她摘下墨鏡：「好巧啊穆柔，居然在這裡碰見你。」
我哼了一聲，轉過身去沒理她。
夏芝怡見狀氣得咬牙切齒。
「你！」
但她下一秒冷笑一聲。
「你回家就會收到我送你的一份大禮哦。」
「我不需要，謝謝。」
我特意加重了後面兩個字。
還大禮呢，隻要不見到她這個人就算謝天謝地了。
但夏芝怡出乎意料地沒有大喊大叫，隻是笑眯眯看著我。
17
等我回去的時候有些晚。
傅斯年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我一打開門就看到他坐在沙發上。
我換下鞋，咧出一個微笑向他走過去。
「你今天怎麼回來了？」
按道理說他今天應該在 S 市開會。
他沒有理我，隻是默默地看著桌上。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發現桌上的照片全是我下午和沈風在一起拍的。
特別是那張沈風站在雨裡緊緊抱著我。
照片的畫面很糊，像是偷拍。
但這更顯得我好像是依偎在沈風的懷裡。
我一瞬間說不出話，像吃了狗屎一般。
我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夏芝怡說的大禮就是這個，在這等我呢。
我欲哭無淚：「傅斯年，我......」
「我相信你。」
他的語氣很肯定，肯定到我都有些懷疑。
我一時間愣在原地。
他為什麼還是一如既往地相信我。
每次我朝他惡語相向還是拳打腳踢，他都會把我SS地抱在懷裡。
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邊說對不起。
傅斯年，你好傻啊。
我解釋道：「他是我之前資助的學生，我和他隻有這一層關系。」
「嗯，我知道。」
他很淡定，但我還是看出他的眼神很空洞。
我有些擔心地戳了戳他的手臂。
但他卻立馬站起身來。
「早點休息吧。」
傅斯年徑直地掠過我上樓。
18
我拉住他的手。
「你不生氣嗎？」
或者說是......吃醋。
難道他的愛就這麼的包容？
傅斯年扯下我的手，背對著我站著。
「隻要你不離開我，我就不生氣。」
他的語氣很淡，聽不出有什麼情緒。
我走到他面前重新拉著他的手放在我臉上。
「打我。」
傅斯年瞳孔猛地震了一下，這是我重生之後第一次見他這麼大的反應。
還好他還有些反應，不然我都以為他被奪舍了。
「你瘋了嗎？」
傅斯年想要甩開我的手，但我偏偏不給他機會。
我就是想要他打我，想讓他把在我這受的委屈發泄出來。
「傅斯年，我之前怎麼對你的，你不知道嗎？」
「看著我的眼睛，往我臉上打！」
傅斯年的眼裡劃過一絲狠戾，但一瞬間就消失在眼底。
下一秒，他把我推開，大步地走上樓，把自己關了起來。
19
我回到自己的臥室洗了把臉，冷靜了下來。
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姐姐，你下午的時候沒等我。」
聽著聲音就知道是沈風。
下午光顧著給夏芝怡臉色看，忘了走的時候沒跟沈風說一聲。
我這才想起來，尷尬地回道：「不好意思啊，我忘記了。」
「沒關系姐姐。」
沈風笑了一聲。
「這麼晚了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你忘了你還沒實現我一個願望呢。」
願望？
之前我好像確實說過，隻要他考上 T 大，無論他想要什麼，我都給他實現。
「我想起來了，那你說吧，想要買什麼？」
「......」
「電腦？衣服？水果手機？」
我見他不說話猜了幾樣他們這個年紀最想要的。
他幽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都不是。」
「哦？那是什麼？隻要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都給你。」
「我隻想要姐姐請我吃頓飯就行。」
「就這樣？」
「嗯，不過地方我來選可以嗎？」
沒想到沈風的願望就這麼簡單。
我趕緊點頭答應：「行，當然可以。」
「那到時候我發位置給你，姐姐。」
20
我和傅斯年好像冷戰了。
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
一大早上，他就從隔壁的客房裡面出來。
我站在臥室的窗前，看著他坐上車，緩緩地駛出門口。
他又出差了。
每次他想要逃避問題的時候，都是去出差不見我。
過段時間就會像個沒事人一樣，買禮物給我向我賠罪。
雖然那都不是他的錯。
我心煩地拉上窗簾。
此時，沈風給我發了個定位過來。
21
我隨便打扮了一下來到他訂的餐廳。
餐廳的位置很偏，裡面也基本沒什麼人。
我有好幾次都開錯地方。
一進門，我就看到少年安靜地坐在最裡面靠窗的位置。
他也看見了我。
我朝他打了個招呼走了過去。
「路上迷路了，才耽誤這麼久的。」
沈風依舊笑著對我說：「沒事，怪我沒選好地方。」
在我們談話間，服務員就已經把菜都上好。
餐廳很安靜，沒什麼人講話，一旁的留聲機裡放著一段舒緩的音樂。
沈風拿起一杯酒遞給了我。
我順勢接下。
「恭喜你成功考上 T 大。」
我和他碰了一杯，喝了一口杯中的紅酒。
沈風放下酒杯，默默地切著盤中的牛排。
過了一會，我感到全身熱了起來。
我脫下外套：「奇怪，這裡面怎麼越來越熱了？」
沈風放下刀叉，關心地看著我：「是嗎？姐姐。」
漸漸地我的眼睛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恍惚間，好幾個沈風出現在我面前。
我甩了甩頭，在暈倒的那一刻，我看到他微揚的嘴角沉了下去。
22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裡。
門把手「咔嗒」一聲被打開。
沈風走了進來。
「醒了？」
「你這是把我給綁了？」
我憤憤地看著他。
但我想不出任何理由他為什麼要給我下藥。
沈風一臉無辜地望著我，隨後他走到我的身邊。
我用餘光瞄了一眼。
房間裡的生活氣息很濃。
不過隻有一張床，一個書桌和書櫃。
難道這是他的房間？
沈風突然一把抱住我，他像是壓抑了很久的情緒終於釋放了出來。
我下意識地用力掙脫。
「你幹什麼沈風？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雖然沈風很瘦，但他的力氣十分大。
我的頭被他緊緊地摁在他的胸口。
他劇烈跳動的心髒穿過我的鼓膜逐漸地蔓延放大。
「姐姐，我隻是想好好地抱抱你。」
「你要是現在就住手，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冷著聲音警告他。
但他依舊無動於衷：「那要是我不呢？」
「......」
「我喜歡你姐姐，你知道嗎，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腦海裡全是你的身影。」
23
我敢肯定，沈風一定是瘋了。
沒想到一向清心寡欲的男孩，內心居然這麼的病嬌。
我用力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他有些吃痛地松了松手。
我見狀，趕緊一把推開他，跑到門口。
發現門被上了鎖，根本打不開。
沈風嗤笑了一聲，挑了挑眉。
「姐姐現在以為你還能逃得出去嗎？」
「你到底想要幹嘛？」
我有些生氣地朝他吼道。
「我隻是想和姐姐待在一起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