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6
傅時清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洗碗應該會吧，我在心裡想著。
隻見他自信地拿了洗潔精，擠了五六下，許是覺得還不夠，正要繼續摁。
「節目組很窮的。」我把洗潔精從他手中奪過，很認真地說道。
傅時清挑了下眉梢：「沒關系，我有錢。」
我拿著掛在一邊的圍裙，正準備往頭上套：「我的意思是不要浪費。」
傅時清見狀，說道：「我來給你系。」
「不要。」我拒絕道。
「我給你寄圍裙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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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闢謠，不然你粉絲不得噴S我。」
傅時清扯住我的圍裙帶子，貼著我的身子，站我身後，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輕說道：「什麼謠，我喜歡你，從來都不是謠言。」
我心中頓時炸開了花，腦子裡一直在回蕩著傅時清的那句話。
喜歡我嗎？
喜歡我為什麼還要跟董卿走那麼近？
喜歡我為什麼在微博澄不算什麼的清？
所以，我的總結，他喜歡我個屁。
「傅時清，別開玩笑。」
傅時清給我系了個蝴蝶結，然後站我身邊：「林璐，我從來不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為了方便嘉賓實時關注網友的反應，我這才發現廚房客廳這些公共區域都放著大屏幕，實時滾動彈幕，大概是剛剛吃飯的時候放進來的吧。
我一心二用瞧著一些零星的粉絲發現傅時清來觀看了，隨後直播間湧入了大量的影帝粉絲。
見我跟傅時清的互動。
評論區又磕了起來。
【傅影帝叫林璐小同桌，家人們誰懂！】
【這不是純純的久別重逢嗎？】
【好磕救命。】
【我收回昨天那句話，其實腹黑影帝跟毒舌作家，也挺磕。】
【我發現小作家對別人都好溫柔，怎麼一到傅影帝這就……毒舌？】
【唉，傅影帝跟董小姐聊什麼呢湊那麼近，不怕小作家誤會啊？】
【陸亭幹什麼呢，裝什麼小白花！】
【前段時間的熱度蹭得還不夠呢？】
7
跟傅時清洗碗期間，我們倆都沒再說話，我的腦子很亂。
傅時清或許覺得該給我點時間，就靜靜待在我身邊，洗碗擦碗。
等所有碗筷清洗幹淨後，我跟他回到客廳。
見大家都到齊了，導演先開口解釋：「白伐公司有事。」
「大家面前是節目組準備的手機，通訊錄裡有在座各位的聯系方式，如果你對某個人心動，就發一條短信給他。」
沒過一會兒。
我看見傅時清的短信：【小同桌，給個機會？】
我心一驚，下意識往大屏幕上看去，屏幕前的網友瘋了。
【傅影帝追當年的小同桌！？】
【網上的傳言都是真的？】
【影帝潔身自好多年，隻為等待他青春時期的笨蛋同桌，這宿命感。】
【傅影帝真的，我哭S。】
傅時清發的短短幾個字，輕而易舉掀起了我心裡的波濤巨浪。
我表面卻裝作鎮定自若，在心裡頭對自己說：
【林璐啊林璐，可不能因為這樣就投降了，要知道，男人不自愛，就像爛葉菜，傅時清總不能光站在那，就贏了吧。】
【況且，他什麼都沒解釋，當年為什麼沒去 Q 大，跟董卿是什麼關系，還有那個謠說得誰？可不能這麼沒骨氣。】
我自我肺腑一番，然後在手機上敲下「我拒絕」三個字。
導演：「看目前狀況，就林璐跟傅影帝組隊成功啊。」
我：「？？？」真想問問導演，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些什麼。
導演：「相互回復即組隊成功噢，你們倆現在可以去指定地點約會，剩下四個人在家自行準備中飯。」
然後我跟傅時清被打包進了遊樂園。
傅時清進入遊樂園就開始牽著我的手，我用了用力，想甩開。
「小同桌，咱倆可是牽手成功，現在是情侶了，給個面子？」
我臉色不自然地看了別處，任由他牽著。
傅時清笑了笑，拽著我逛偌大的遊樂場。
我在娃娃機旁邊停了一步，被傅時清注意到了。
他拉著我站在娃娃機面前：「想要哪個？」
我不再作怪，指著那個粉紅豹的掛件：「那個。」
「為什麼？」傅時清問我，他認出來了，這跟他送的那掛件，一模一樣。
我鮮少露出柔弱：「因為我把它弄丟了。」
我的話意有所指，指物，也指人。
粉紅豹掛件是我當年高三政治初次及格後，傅時清送給我的。
他說：「你看你笨S了，跟這隻粉紅豹一樣，不太聰明的樣子。」
後來上班實習，搬家的時候，母親來幫我收拾東西，她看那東西舊了，便當雜物丟了。
我跑去垃圾桶翻了好久，可還是沒找到。
母親說，可能已經被垃圾車運到垃圾場了。
我聽到這消息，哭了很久。
傅時清我留不住，連他給我唯一的東西，我也留不住。
「林璐，有些東西丟了，兜兜轉轉，還是會再次回到你手裡。」
重逢後，傅時清一直叫我小同桌，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很奇怪，別人叫我名字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隻有傅時清，他每次叫我，我心裡頭就莫名心安。
「看著，粉紅豹會回到你手裡，我也會回到你身邊。」傅時清從兜裡掏出幾枚硬幣，輕而易舉地夾出了那隻粉紅豹，然後交到我手心。
「林璐，你看，它又回到了你掌心，就像我，時隔多年，回到你身邊。」
我看向手心的掛件，想問太多問題，卻說不出口。
「林璐，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許是剛剛他打直球跟我表白有了效果，我跟他接下來的相處沒有那麼詭異了。
「聽說，當摩天輪轉到最高點時，情侶接吻，會永遠在一起，你信嗎？」
傅時清牽我的手，抬頭看向一對情侶依偎著走進摩天輪座艙，然後摩天輪緩緩升起。
「傅時清，你現在怎麼這麼幼稚？我記得高中的時候你說過你是個唯物主義者？」
傅時清：「是嗎？我不記得了。」
我：「可是你現在還在追我。」
傅時清笑道：「我知道，這麼霸道？我還不能想一下了？」
我像是在認真思考他的問題，然後回答他：「可以。」
畢竟我也想了人家那麼多年，還寫了本書，禮尚往來，他想我也是應該的。
8
中飯後，傅時清又牽著我到周圍的古街逛了會。
我見著路邊擺的小攤，琳琅滿目的小玩意，還像個高中生一樣，喜歡得不得了。
「想要什麼盡管說，今天由我買單。」
我一抬頭便瞧見了傅時清眉眼處的溫柔，現在的他，真像當初給我課後補習的樣子。
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傅時清的呢？
大概是某個周五放學，傅時清主動給我講解數學試卷。
落日的光穿過樹葉，透過窗灑在他臉上。
我一時顧不上聽他的講解，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的臉，那一刻我聽見了自己的心在「撲通撲通」地跳動著。
「林璐，你有沒有聽我講話？」
現實中的聲音跟記憶中的重疊。
我反應過來，隨後搖搖頭，沒接受傅時清的好意：「我有錢。」
「林璐，我在追你。」傅時清停下腳步，鄭重地說道。
我不解，茫然地看向他：「我知道。」
他掰正我的身子，跟他面對面：「你要學會接受追求者的好意，適當給追求者一點能讓他覺得自己有希望的信號。」
「奧，那我要那個。」我指著我前面右手邊賣的面具。
傅時清見我向他提要求了，心裡的愉悅喜於言表：「這才乖，買，都買。」
一天的時間，我跟傅時清相處得非常愉快，在外邊吃完晚飯才回了別墅。
進到客廳，看見其他人都用揶揄的目光看向我跟傅時清，我有些奇怪。
一扭頭就看見我跟傅時清還牽著手，我的臉迅速紅了起來，稍微使勁想從他掌中把手抽出。
手的主人偏不如我意，也用勁兒捏著。
我身子微斜，輕輕說道：「松手。」
傅時清用行動告訴我，沒門。
「那個，沒什麼安排我就上樓了。」我受不了幾雙眼睛跟紅外線一樣往我身上射，用力甩開傅時清的手小跑上樓。
本是準備先洗澡，結果還是按捺不住地打開微博，看網友的評論。
直播把我跟傅時清今天的日常全放出來了，那豈不是其他人今天就在別墅裡「吃瓜」？
「啊——這還讓我怎麼見人啊？」我把手機丟在一邊，雙手捂住羞憤的臉跑進浴室，準備洗澡降溫。
換上睡衣出浴室後，我爬上床開始上網衝浪。
微博消息有紅點，有人 @ 我。
我點進去看，是一個娛樂圈營銷號發的長篇小作文。
我幾分鍾看完，覺得好笑，整篇大概就是說我費盡心思插足傅時清跟陸亭的感情，還說我靠色相出賣身體，才換得參加戀綜的機會。
有些磕傅時清跟陸亭 cp 的粉絲已經瘋了，肆無忌憚地來我微博底下抹黑我。
還有陸亭發的含糊不清的微博，茶裡茶氣地說自己跟傅時清之前多麼要好，最近傅時清都不理她。不就是在告訴網友，我是第三者這事實錘了，引導自己粉絲來網暴我。
我最開始以為陸亭隻是缺心眼，本性不壞，隻是想蹭影帝熱度，沒想到她性格這麼極端。
既然這樣，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用自己的微博號轉發了營銷號的微博。
林深時見鹿 V:【這麼會編，不要命啦？】
又轉發了陸亭的微博。
林深時見鹿 V：【內涵我呢？妹妹不如來隔壁跟我面對面談？】
沒過一會兒，微博顯示傅時清 V 關注了我，隨後又發了條微博。
傅時清 V：【勿 cue，我是清白的。@ 林深時見鹿。】
這是在為我出氣，替我撐腰？我心裡像灌了蜜一樣甜，點了回關。
「咚咚咚——」是敲門聲。
我一開門，傅時清就把我擁進懷裡說：「別怕，我一直在。」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很堅強，但喜歡了這麼久的人，在我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護著我。
忽地，我流下淚來，失聲道：「傅時清。」
「我在。」
我一直叫著傅時清的名字，他耐著性子一遍又一遍地說著我在。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9
一晚上的時間，傅時清護妻直接衝上微博熱搜第一條。
陸亭或許面子上掛不住，直接離開錄制現場走了。
緊接著網上就出現了一些身形跟我相似的人跟一些油膩導演制片人出入酒店的身影。
傅時清好像真的生氣了，直接在微博發律師函，並說一定會把造謠的人跟幕後主使送去吃牢飯。
沒過幾天，傅時清就告訴我，在網上造謠誹謗我的罪魁禍首找到了，主謀是陸亭。傅時清已經聯系律師準備起訴她了，由於影響巨大，三年牢飯少不了。
沒有「情敵」白伐跟小白花作妖，不知道幾個人是不是私底下商量好的，每次隻要有獨處的機會，大家都默契地把空間留給我跟傅時清。
嘉賓雖然少了兩個，但《我們戀愛吧》的熱度一直居高不下。
「傅時清，你在微博上都發了些什麼啊？」
我坐在沙發上，把懷裡抱著的枕頭朝傅時清丟過去。
傅時清用他的 V 號轉發了粉絲剪輯的我跟傅時清，還有白伐的視頻，標題為#小孩子才做選擇 區區兩根而已#
而且還說了：【我一根夠了，小同桌身心都隻能是我的。】
傅時清接住，而後坐我身邊：「大作家，你說區區兩根，什麼意思？」
我老臉一紅，身子往旁邊挪了挪，「我不知道。」
節目錄制最後一期，導演組織了一個粉絲問答環節。
我和傅時清坐在客廳沙發上。
導演：「粉絲問，小作家打算什麼時候答應咱哥哥的追求？他都要三十了，可憐可憐他吧。」
我思考了一會兒，打算敷衍粉絲，說道：「不出意外的話，今年。」
導演：「想問問小同桌，小說中的男主跟傅影帝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嗎？書中的高中經歷都是真實的嗎？」
我戰術性咳了兩聲，甩鍋給旁邊的男人：「這個就要問傅影帝了吧。」
後者這才慢悠悠地開口：「嗯，真實的，心疼我們家小璐，偷偷暗戀我這麼久，相處的點點滴滴全都記得。」
......
導演：「最後一個問題，當初是因為什麼誤會才錯過這麼久的？」
我聽完扭頭看向傅時清，直勾勾地盯著他看，我也想要個答案。
傅時清隻說了三個字：「我的錯。」
問答環節結束，董卿微信發我消息，在最開始來錄制現場時，董卿就主動加了我，我還受寵若驚。
我點開微信。
董卿：【你們急S我算了，你上去問他啊，照他的性格，你不問，他一輩子都不會說的。你不問他不說，你們倆幹脆一輩子都做『朋友』吧。】
經過這麼多時間的相處，我知道董卿跟傅時清就朋友關系，董小姐這個人其實對傅時清一點想法沒有，反而跟網友一樣樂於吃我跟傅時清的瓜。
我回復董卿：【我懂了。】
也是，我怎麼能奢求傅時清這麼個悶葫蘆，主動跟我解釋高考志願的事情呢？
10
我像是有目標般，下樓走到傅時清的房間門口，可真正到傅時清房門外，我卻在外面躊躇不決，許多次想抬手敲門，又放下。
傅時清打開門：「想這樣在門口站多久？」
「站到你發現我唄。」我雙手背在身後，低頭道。
傅時清嫌外面的攝像頭太亮眼，拽著我的手把我拉進他房間裡。
「想問什麼？」傅時清把我困在他的胸膛跟門之間。
「嗯……當年，你是不是打算去 Q 大？」我問出來後，心裡像是有塊很大的石頭落下，整個人輕松了不少。
「是。」
「那為什麼沒去？」
傅時清故作高深：「這個我隻告訴我未來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