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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夫君送我入十年煉獄,我離開後他悔不當初
  3. 第1章

第1章

藥方被換,皇後病危,太醫院亂成一團。


 


  我身為女醫摯,被剝去官服,套上囚枷,在萬人的唾罵中爬過長街。


 


  而我的夫君,刑部尚書蕭景珩,就坐在那輛與我擦肩而過的馬車裡,冷眼旁觀。


 


  直到刑滿歸家那夜,我在他的錦匣裡翻出了他寫給姐姐的情書,才明白這場冤獄從頭到尾都是個局。


 


  他親手送我下地獄,不過是為了博心上人一笑。


 


  後來,我燒了诰命服,扔了定情簪,帶著一身傷痛遠走他鄉。


 


  再相逢時,他牽著我們的女兒跪在我的醫館前,說他知錯了。


 


  可有些錯,哪怕用一輩子去贖罪也贖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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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皇後突發高熱,太醫院眾人束手無策,最終由我擬了方子。


 


  “沈醫摯,藥好了嗎?”


 


  皇後的貼身宮女在殿外焦急張望。


 


  “好了。”


 


  我將藥盞遞了過去。


 


  宮女匆匆地端了進去,我站在殿外,聽見裡頭傳來低低的交談聲。


 


  不過片刻,突然一聲驚叫劃破寂靜。


 


  “娘娘吐血了!”


 


  我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殿門猛地被推開。


 


  皇後虛弱地伏在榻邊,面色慘白,唇角上還沾著血。


 


  “沈雲瑛!”


 


  太醫院院判厲聲喝道,“你給娘娘用了什麼藥!”


 


  我快步上前,抓起地上的藥渣細嗅。


 


  不對,這味道不對。


 


  我猛地抬頭:“這不是我配的方子!”


 


  院判怒斥,“藥是你親手煎的,現在還想抵賴?”


 


  殿外腳步聲紛至沓來,御前侍衛持刀闖入,為首的男子一身玄色官服,眉眼冷峻如霜。


 


  是刑部尚書,也是我的夫君,蕭景珩。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掃了一眼殿內的狼藉,冷冷道:“罪女沈雲瑛,藥方有誤,致皇後娘娘鳳體受損,即刻收押,流放寧古塔。”


 


  我SS地攥住藥渣,吼道:“蕭大人,藥方被人換了!我開的方子絕不可能……”


 


  “證據。”


 


  他打斷我,眸色沉沉,“你有何證據?”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藥方是我親手寫的,可煎藥時我離開過片刻……誰會換我的藥?


 


  侍衛上前架住我的胳膊,我掙扎著看向蕭景珩:“蕭大人,求您明察!我絕不會害皇後娘娘!”


 


  他垂眸看我,眼底沒有半分波動:“帶走。”


 


  我被拖出殿外,冷風迎面撲來。


 


  經過蕭景珩身側時,我低聲道:“蕭景珩,你我夫妻多年,你連查都不查,就要定我的罪?”


 


  他身形微頓,卻未回頭。


 


  侍衛押著我穿過宮道,兩旁的宮人竊竊私語。


 


  我挺直脊背,不為所動。


 


  直到被推上囚車,鐵鏈鎖住手腳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識到……


 


  我的夫君,親手將我送進了地獄。


 


  2


 


  囚車的木欄硌得我身上生疼。


 


  手腳上的鐵鏈隨著顛簸叮當作響。


 


  押送的差役坐在車前,時不時回頭瞥我一眼,嘴裡嚼著幹糧,含糊不清地嗤笑。


 


  “這位貴夫人,細皮嫩肉的,能撐到寧古塔嗎?”


 


  我沒應聲,隻是攥緊了囚衣的袖口。


 


  囚衣的布料粗糙,磨得手腕發紅。


 


  囚車就被推進了長安街。


 


  街上人群熙攘,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差役突然扯著嗓子喊:“罪婦遊街!都來看看!”


 


  人群瞬間圍了過來。


 


  有人往囚車上扔爛菜葉,有人指指點點。


 


  “就是她!害了皇後娘娘!”


 


  “聽說還是太醫院的女醫摯呢,心腸這麼毒!”


 


  忽然,一塊石子砸中我的額角,溫熱的血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居然敢謀害皇後娘娘!趕緊滾出長安!”


 


  差役哈哈大笑,拽著鐵鏈把我拖下囚車。


 


  “來,給大伙兒看看,這就是謀害皇後的毒婦!”


 


  他扯過一根粗麻繩,勒住我的脖子,另一端拴在囚車後。


 


  “走!”


 


  我被迫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麻繩磨得皮膚火辣辣的疼。


 


  囚車緩緩前行,我被拖著往前爬。


 


  膝蓋蹭過青石板,很快磨破了皮。


 


  身後有人哄笑,有人叫罵。


 


  “爬快點!裝什麼可憐!”


 


  我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忽然,前方傳來馬蹄聲。


 


  人群自動分開,一輛馬車緩緩駛過。


 


  車簾被風吹起一角,露出裡面端坐的人影。


 


  玄色官服,眉眼冷峻。


 


  蕭景珩。


 


  他就這麼看著我,目光平靜得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馬車沒有停,徑直駛過。


 


  麻繩猛地一緊,差役不耐煩地拽了拽:“發什麼呆!繼續爬!”


 


  我垂下眼,指甲摳進石板縫隙裡,一點點往前挪。


 


  血混著塵土,在身後拖出長長的痕跡。


 


  3


 


  流放到寧古塔後,我每一天都掰著手指頭數日子。


 


  寧古塔的冬天終於過去了。


 


  我站在刑房門口,聽著差役解開我腳镣的聲響。


 


  十年了,這沉重的鐵鏈第一次離開我的身體。


 


  “罪婦沈雲瑛,刑期已滿。”


 


  差役將文書塞給我,“走吧。”


 


  我攥著那張薄紙,手指微微發抖。


 


  走出刑獄大門時,刺眼的陽光讓我不禁眯起了眼睛。


 


  十年不見天日,還真有些不習慣。


 


  到了長安後,朱雀門外停著一輛青帷馬車。


 


  車簾掀起,一個穿著錦緞小袄的女童蹦跳著跑過來。


 


  “娘親!”


 


  我僵在了原地。


 


  阿寧已經長這麼大了,眉眼像極了蕭景珩,隻有笑起來時嘴角的梨渦像我。


 


  她撲進我懷裡,小手緊緊地摟住我的脖子。


 


  “阿寧日日都數著日子等娘親回來!”


 


  我顫抖著抱住她,聞到她發間淡淡的桂花香。


 


  這味道讓我想起從前在尚書府時,每到秋天都要採桂花做香囊。


 


  “雲瑛。”


 


  低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身,看見蕭景珩立在馬車旁。


 


  他比十年前更顯沉穩,眼角添了幾道細紋,卻依舊俊朗如初。


 


  他解下自己的玄色大氅,輕輕披在我的肩上。


 


  “回家吧。”


 


  這三個字讓我眼眶發熱。


 


  我低頭看著自己粗糙的手指,又看看阿寧光潔的小臉,突然不敢碰她。


 


  “我......”


 


  蕭景珩似乎看出我的猶豫,伸手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心溫暖,和十年前一模一樣。


 


  “阿寧日日吵著想娘親。”


 


  他聲音很輕,“我答應過她,等你回來,我們一家再也不分開了。”


 


  阿寧拽著我的衣袖搖晃:“娘親快上車,家裡準備了您最愛吃的杏仁酥!”


 


  馬車裡暖融融的,小幾上擺著熱茶和點心。


 


  阿寧趴在我膝頭,嘰嘰喳喳說著這些年的趣事。


 


  蕭景珩坐在對面,目光始終落在我的身上。


 


  “娘親的手好涼。”


 


  阿寧捧著我的手呵氣,“爹爹說寧古塔很冷很冷,阿寧每年都讓人給娘親送棉衣,娘親收到了嗎?”


 


  我喉頭一哽。


 


  那些棉衣確實每年都送到牢裡,隻是從未到我手上。


 


  最冷的時候,我隻能把幹草塞進單衣裡御寒。


 


  “收到了。”


 


  我摸摸她的頭發,“很暖和。”


 


  蕭景珩忽然傾身過來,替我攏了攏大氅的領口。


 


  他的手指不經意擦過我的下巴,觸到了那些在苦役中留下的繭子。


 


  “這些年......”


 


  他頓了頓,“辛苦你了。”


 


  我別過臉看向窗外。


 


  長安城的街景和十年前沒什麼兩樣,隻是有些鋪子換了招牌。


 


  馬車轉過熟悉的街角,尚書府的朱漆大門映入眼簾。


 


  門房見到馬車,立刻招呼下人列隊相迎。


 


  “恭迎夫人回府!”


 


  我被這陣仗驚得後退半步。


 


  蕭景珩穩穩扶住我的後腰,低聲道:“從今日起,你還是尚書府的女主人。”


 


  阿寧興奮地拉著我往府裡跑:“娘親快來看!爹爹把您的藥圃都留著,阿寧天天幫著澆水呢!”


 


  我被她拽著穿過回廊,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直到看見院角那株我親手栽的桂花樹,如今已經亭亭如蓋,才真真切切地意識到……


 


  我真的回來了。


 


  臥房裡一切如舊,連妝臺上的胭脂盒都擺在原來的位置。


 


  阿寧獻寶似的捧出一個包袱:“娘親試試新衣裳!”


 


  我展開那件藕荷色羅裙,這羅裙針腳細密,繡著纏枝蓮紋。


 


  阿寧得意地說:“這是爹爹畫的圖樣,繡娘做了一個月呢!”


 


  蕭景珩站在門邊,淺笑:“換上吧,晚膳已經備好了。”


 


  我抱著衣裳走進屏風後,撫過柔軟的布料,突然發現袖口內側繡著一行小字:


 


  “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這是當年我離開長安時,在給他的信裡寫的話。


 


  外間傳來阿寧的笑聲和蕭景珩低沉的應答。


 


  我深吸一口氣,將臉埋進新衣裡,任由淚水浸湿了繡線。


 


  4


 


  回府半月有餘。


 


  這日深夜,阿寧鬧著要我給她縫制新寢衣。


 


  我翻遍箱籠都找不到合適的軟緞,忽然想起從前收在櫃裡暗格的幾匹布料。


 


  “娘親找什麼呢?”阿寧揉著眼睛問。


 


  “你先睡,娘找塊料子。”


 


  我替她掖好被角,輕手輕腳地走到櫃前。


 


  暗格的機關還在老地方。


 


  我按下雕花木紋的第二片花瓣,咔嗒一聲,暗格彈開。


 


  裡面除了布料,還躺著一個錦匣。


 


  我怔了怔。


 


  這不是我的東西。


 


  錦匣沒有上鎖,輕輕一掀就開了。


 


  一疊信箋滑落出來,散了一地。


 


  我彎腰去撿,燭光下瞥見最上面一張的字跡。


 


  “玉瑤親啟”


 


  我愣住了。


 


  沈玉瑤,我的嫡姐。


 


  信紙上的墨跡已經有些褪色,但蕭景珩的字跡我絕不會認錯。


 


  每一封都是寫給沈玉瑤的,從二十年前我剛嫁入尚書府時開始,直到我被流放前一個月。


 


  “你昨日在梅園撫琴的樣子,讓我想起初見那日......”


 


  “家父已同意我們的婚事,隻待來年開春......”


 


  “雲瑛不過是個替身,你才是我心中所愛......”


 


  最後一張信紙下面,壓著一幅小像。


 


  畫中的沈玉瑤倚在杏花樹下笑靨如花。


 


  我盯著那幅畫,突然想起蕭景珩書房裡掛著的《紅杏圖》。


 


  畫上沒有題字,隻有一角蓋著沈玉瑤的私印。


 


  當年我問起,他隻說是名家手筆。


 


  “娘親?”


 


  阿寧迷迷糊糊地喊了一聲。


 


  我慌忙把信箋塞回錦匣,卻不小心碰倒了燭臺。


 


  蠟油滴在最後一封信上,正好暈開了那句“待雲瑛流放後,我們便能長相廝守”。


 


  “怎麼了?”


 


  蕭景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一把將錦匣塞回暗格,轉身時他已經推門而入。


 


  “阿寧非要我給她縫寢衣。”


 


  我強撐著笑了笑,“吵醒你了?”


 


  他搖搖頭,目光落在了我的身後:“在找什麼?”


 


  “軟緞。”


 


  我輕嘆一聲,“我記得以前收在這裡的。”


 


  蕭景珩走過來,伸手打開暗格。


 


  我的心跳幾乎停滯。


 


  “是這個嗎?”


 


  他取出那匹月白色的軟緞,神色如常。


 


  錦匣還在原處,他似乎沒有注意到。


 


  “對,就是這個。”


 


  我接過布料,手微微發抖。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怎麼這麼涼?”


 


  我抽回手:“夜深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蕭景珩欲言又止:“明日我要去趟大理寺,晚膳不必等我。”


 


  待他離開,我立刻鎖上門,重新取出那個錦匣。


 


  最底下還有一張字條,墨跡較新:“藥方已換,萬事俱備。”


 


  落款是十年前,皇後發病的日子。


 


  我癱坐在腳踏上,耳邊嗡嗡作響。


 


  原來那日太醫院的藥方,是蕭景珩和沈玉瑤聯手換的。


 


  阿寧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喃喃叫著“爹爹”。


 


  我看著她與蕭景珩如出一轍的眉眼,胃裡突然翻湧起一陣惡心。


 


  窗外傳來打更聲,三更天了。


 


  我把信箋收回錦匣,卻發現蠟油暈開的那行字下面,還藏著一行小字:


 


  “寧古塔那邊已打點妥當,不會讓她活著回來。”


 


  這行字驚得我手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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