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畢竟他一向覺得是我挾恩圖報,逼迫他娶了我。
如意公公站在裴子澈身邊,行了一禮後開口。
“王爺,這老婆子肯定知道白玉兒躲到哪裡去了。”
“要不把她們關起來,給奴才慢慢審吧,奴才手段您是知道的。”
婆婆臉色慘白,抱住無憂的手在發抖。
卻還是強打起精神,直視著裴子澈。
她看著這個男人,突然為玉兒感到不值得。
世間男子,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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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了眼睛,再睜眼臉上的懼意消失,隻剩下諷刺。
她看向裴子澈,嘲諷笑了笑。
“宸王殿下,你不是想見玉兒嗎,那跟我來吧。”
裴子澈完全沒注意到婆婆的神色。
還以為她是被他的話給嚇到了。
勾了勾唇。
“早點帶我去就好了,何必多受這麼多苦呢。”
婆婆走在前面,仰頭大笑。
又流下淚來,喃喃道:“玉兒啊玉兒,我打小教你的話你從來都記不住的,這世間的男子多是薄情之人。”
“我的玉兒,你看看你愛上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值得嗎?”
對不起婆婆,對不起。
是玉兒不聽話了,惹你傷心了。
如果再回到遇到裴子澈的那天。
我一定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再也不要跟他有一絲糾葛,再也不要。
6
婆婆點起引路香,帶著他們越過迷陣,進了後山。
走了不久,終於到了。
後山有兩座墳墓,一個是師父的,一個是我的。
裴子澈看到我的墳墓,眉頭一跳,語氣帶了怒氣。
“你這老太婆,給你機會不知好歹是吧!”
“還在演戲,白玉兒連假墓地都搞出來了,她是神醫,她怎麼可能會S。”
“再不說真話,我要了你的命!來人把墳給我挖開!”
說罷,抽出隨身佩劍,架在了婆婆的脖子上。
婆婆隻是看著他冷笑,撇了他一眼。
“S人的衣冠冢你都不放過,真是出息了!”
裴子澈大怒,他何時被人這麼嘲諷過。
他正想要動手,婆婆拿出一個令牌,破開雜亂的花草,嵌入一旁的山壁中。
一個隱蔽的山洞打開了。
“你不是要找玉兒嗎,她就在裡邊。”
洞口黑黢黢的,裡邊寒風陣陣。
裴子澈冷哼了一聲,抓著無憂就走進山洞。
洞裡的溫度很冷,婆婆佝偻著身子,瑟瑟發抖。
我衝上去,想抱住她,卻撲了個空。
這麼低的溫度,婆婆受不住的。
更何況,婆婆年紀這麼大了。
可是婆婆卻似乎不在乎寒冷,笑著看著山洞內部。
“玉兒,好久不見。”
山洞裡,千年寒冰保存著我的肉身。
我像是睡著了一樣。
裴子澈衝到我面前,雙手想要觸碰我。
卻被千年的寒冰的寒氣凍傷。
“假的,這一定是假的!肯定是你騙了我。”
“白玉兒怎麼會S!她可是神醫啊!還有醫仙血脈,她不應該長命百歲的嗎?”
“玉兒......玉兒,你一定又在騙我對不對?”
如意公公衝到他面前,攔住他想要再觸碰我的手。
“王爺,保重身體啊,這千年寒冰對您的身體可會有損傷的。”
話落,轉頭看向跟來的兩個貼身侍衛,吩咐道:“都愣著幹什麼,攔著點王爺啊,要是王爺出了什麼事,你們腦袋還要不要了。”
裴子澈憤怒不已,不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滿眼通紅大喊。
“白玉兒,你再不出來,我要剖開你女兒的心髒取血。”
說完拉過無憂,扒開她的衣服,舉起劍準備刺入她的心髒。
婆婆想撲過來救她,卻被侍衛攔住。
她衝著裴子澈大喊。
“裴子澈,你敢動無憂,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你一定會後悔!”
我哀嚎著撲向裴子澈。
雖然知道他看不見我,也聽不見我,還是大喊著求他饒了無憂。
我雖然有醫仙血脈,可是被取出三滴金色血液後,自我修復能力就沒有了。
身體甚至比一般人都不如,日復一日衰敗。
生下無憂就已經奄奄一息,甚至隻看了一眼她就撒手人寰了。
如意公公看著暴怒的裴子澈,心頭狂跳。
撇見摔到在地的無憂,眼尖地瞅見了她心口處的龍紋。
“王爺,您快住手啊!這小娃娃真的是皇室血脈!”
“您看那龍紋,跟您的一摸一樣。”
裴子澈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哐當一聲。
他滿臉震驚看著那龍紋,這個皇族嫡系獨有的。
無憂嗚咽地哭著,嘴裡喊著:“娘親,壞人......壞人要S無憂。”
他的表情愣愣的,盯著無憂看。
伸手想要碰她,無憂被嚇到裡,往後躲了幾步。
“她怎麼會是本王的女兒,本王......”
“國師不是說過本王此生不會再有子嗣嗎?”
他轉頭看了一眼我的屍體,跌跌撞撞想要靠近。
如意公公扶住了他搖晃的身子,開口道:“王爺,這是郡主啊,是您的親生女兒,得接回府中好生照料。”
婆婆推開侍衛,抱住無憂安撫。
“裴子澈,我早就說了,你不信,現在看到玉兒的屍體還不信嗎?”
“玉兒S之前,說了一句話。”
裴子澈猛然抬頭,眼中泛紅。
“玉兒,她說了什麼。”
婆婆摸著無憂的頭,冷眼看向他。
“她說,她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遇見了你。”
裴子澈顫抖著身子,跪著了我屍體前。
伸手想要觸摸我的臉。
手在空中挺了半晌,輕輕落下。
7
裴子澈將婆婆和無憂接到了宸王府。
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女兒。
隻吩咐底下的人,把她安排到他院子的偏殿中。
他從婆婆口中知道了我的事情。
六年前,北域進攻大慶王朝。
北域王殘暴不堪,魚肉百姓。
邊疆百姓深受戰爭迫害,叫苦不堪。
他決心拿下南域,帶兵出徵討伐。
可是南域善毒,導致數萬士兵深中毒瘴之術。
那時,我正好去邊疆找一味藥材。
不忍看著數萬人的性命S去。
拿了醫仙谷的令牌,求見了宸王裴子澈,說我有辦法救下他們。
於是我取出了心頭血,化入將士們日常飲用水之中,救下了邊疆的那些將士們。
然後調配了養護身體的湯藥,吩咐他們安排下去。
戰爭總伴隨著S亡。
我在邊疆陪著裴子澈呆了兩年,數次他重傷都是我救回來的。
最嚴重的一次,他中了南域的奇毒,內力盡失,身體的血氣也慢慢消失。
是我,再次取出了心頭血,救回了他。
如此,我失去了兩滴心頭血。
那時候,我打趣他,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是不是?話本裡都是這麼說的。
他當場紅了臉。
我原本隻是想等他身子好一些,就離開邊疆的。
可他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念頭,越發纏人。
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郎,笨拙地為我整理草藥,送我女兒家的衣裙發簪。
說等我們打完戰,回了大慶他就稟報父皇跟我成婚。
看著他認真的摸樣,我大概也是心動了,信了他的話。
回了大慶,剛開始新婚的那段時間,是我最快樂的時候。
但是柳柔兒的出現,一切都變了。
裴子澈開始偏向柳柔兒。
認為我粗俗不堪,嫉妒心重。
甚至聽信她的謊話,認定我在背地裡給她下毒,要害她性命。
為了陷害我,她吃下奇毒,說是我下的。
還偽造了通敵的書信藏進我的房間。
然後指認我是敵國的奸細,要偷取大慶的情報。
就這麼拙劣的栽贓陷害,裴子澈居然信了。
他命人剖開我的心髒,取出我最後一滴醫仙血脈心頭血。
他不知道,我那時懷了身孕。
隻是柳柔兒堵住了我的嘴,想告訴他,卻嗚咽著發不出聲。
他居高臨下睥睨著我。
“你這種品德惡劣,撒謊成性的女人,沒資格做我的王妃。”
我被取了心頭血,昏迷了過去,再醒來已經回到了醫仙谷。
我不知道是誰把我送回來的,婆婆說她也沒見到。
隻是看到我時,我昏迷著倒在了醫仙谷外。
隻是失去了三滴醫仙血脈心頭血,哪怕心髒處的傷口愈合了,我的身體也開始衰敗了。
生下無憂之後,我徹底耗盡了生命。
我隻想無憂平平安安地長大。
就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也做不到呢?
原來柳柔兒從國師那裡得知了我有了一個孩子。
她不想我的無憂長大。
於是故技重施,再次服用奇毒。
告訴裴子澈,我給她下的毒,沒有治療幹淨。
餘毒仍然折磨著她。
她早就知道我S了,目的是為了除掉無憂。
隻能說她太了解裴子澈了。
裴子澈果然沒讓她失望,
去找了我女兒。
8
柳柔兒聽聞宸王歸來,還帶了一個老婆婆和小女孩,臉上浮現一絲欣喜。
吩咐侍女桃兒跟著一起去找他。
見到裴子澈,她裝模作樣地咳出一口血。
“澈哥哥,等......等我的毒解了,我們......我們就成婚好不好?”
“我不介意姐姐的存在,我做側妃就好。”
婆婆在一旁,低低哄著無憂,冷笑出聲。
柳柔兒轉頭盯著她,滿臉不悅。
她豎眉冷斥道。
“你笑什麼,你這低賤的下人懂不懂規矩。”
“小桃,教一教她王府的規矩。”
她身後的婢女小桃躬身向她行了一禮,低聲應是。
轉身就衝著婆婆走來,想要動手教訓婆婆。
這幾年,她一直想當上王妃。
可是宸王一直推脫公務繁忙,沒有與她成婚。
裴子澈冷了臉,摔下手中的茶盞。
“夠了!”
小桃被嚇得瑟縮了一下,站回了柳柔兒身後。
柳柔兒緊緊盯著婆婆懷中的無憂。
“澈哥哥,你這麼兇做什麼,這孩子是姐姐的女兒吧,長的和她真像。”
“姐姐這麼快就找了個野男人生孩子啊,看來姐姐對澈哥哥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澈哥哥,既然是姐姐的女兒,她的心頭血肯定也能解柔兒的毒。”
裴子澈變了臉色,看著她,一字一頓道:“無憂,是本王的親生女兒。”
“心頭血之事以後誰都不許再提,你的毒本王會另想辦法。”
柳柔兒被氣得直跺腳。
他小心翼翼的走過去,靠近無憂。
無憂猛地一拍,把他在半空中的手拍向一邊。
“壞人!你是壞人!你滾開!”
裴子澈扯了扯嘴角,討好道。
“無憂,我是你父王,我是你的親生父親......”
“你母妃的事情,是我對不起她,我不能再對不起你了。”
可是,無憂還是大叫著,讓他滾開。
婆婆抱住無憂輕聲安慰著,轉過頭對他說。
“現在知道你是無憂的父親了,早幹嘛去了,問問你自己配嗎?”
“別逼她了,孩子還小需要時間,我先帶她去休息。”
說完轉身離開了,回了偏殿臥室。
如意公公看了一眼裴子澈難看的神色,輕聲道。
“王爺,郡主還小,這父女血脈相連,您多花點時間郡主肯定能接受您的。”
裴子澈嘆息了一聲,趕走了眾人。
獨自一人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把我的屍體和千年寒冰一起運回了王府。
輕輕地抱住了我的屍體。
眼裡是快要溢出來的深情。
看得我有些反胃。
“玉兒,玉兒,我錯了!”
“你醒醒好不好,你醒過來打我也好罵我也好!”
“我們一家三口,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聽得我全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早幹什麼去了。
我活著地的時候誤解我,厭惡我拋棄我。
現在我S了,開始裝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