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也是本王前些日子‘敗家’買下的。”景明似笑非笑地解釋了一句，率先走了進去。
茶館內空無一人，隻有一個老僕在打理。景明揮退了老僕，親自為我斟茶。茶香清冽，是難得的貢品“碧潭飄雪”。
“蘇老板的藥材，功效非凡。”他放下茶壺，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想必，並非凡間之物吧？”
我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來了。
“王爺說笑了。”我垂下眼簾，“不過是家傳秘方，僥幸有些效果罷了。”
“家傳秘方？”他輕笑一聲，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能讓蘇老板在短短時日內，從棄妃變巨富，還能精準地知道本王……需要什麼‘補品’？”
他步步緊逼，我索性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王爺不也一樣？‘敗家’之舉，卻總能陰差陽錯地惠及一方。修戲樓，買荒山，辦賞花會……若非親眼所見，誰能相信這些竟是為了……”我頓住，觀察著他的反應。
他臉上的慵懶笑意終於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復雜難明的神色。
幾息的沉默後，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我的系統，稱之為‘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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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頭巨石落地，果然如此！
“我的，則要求我在規定時間內，花掉指定數額的金錢。”我坦然道，“否則，抹S。”
空氣仿佛凝滯了一瞬。我們看著彼此，眼中都充滿了震驚、了然，以及一絲荒謬的笑意。原來，我們都在命運的棋盤上，被無形的手推著，以一種近乎滑稽的方式，互相成為了對方任務的關鍵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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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選之人……功德翻倍……”景明低聲重復著，像是確認，又像是自嘲，“難怪。蘇老板，你可真是本王的‘福星’。”
“王爺又何嘗不是我的‘及時雨’？”我放下茶杯，正色道，“既然你我都有此‘奇遇’，又目的一致——你是積功德，我是求生存、求財富，不如……”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他接口，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本王繼續扮演揮金如土的敗家子，蘇老板你……提供‘敗家’的方向和資源？”
“正是此意。”我點頭，“王爺在前吸引目光，我在後提供支持。你得功德，我完成任務，還能順便……做些真正有益的事情。”比如，重振蘇家，讓那些曾經輕視我的人刮目相看！
“互利共贏。”景明端起茶杯，朝我遙遙一敬，“成交。”
窗外竹影搖晃，水聲潺潺。一場心照不宣的攤牌，讓我們從互相試探的“投資人”與“工具人”，變成了真正的盟友。
第一個合作項目很快就來了。
江南突發水患，堤壩潰決，流民失所，災情十萬火急。朝廷雖已下撥救災款，但路途遙遠，中間環節弊端重重，真正能落到災民手裡的，不知還剩幾成。
【系統升級功能‘區域性資源調配’已激活，檢測到江南區域資源缺口，可進行遠程物資調度及資金規劃。】我的系統提示及時響起。
“王爺，江南水患，正是我們‘聯手’的好時機。”我將系統分析出的物資缺口、最佳運輸路線以及幾個可能被動手腳的關鍵節點，一一告知景明。
“好。”景明眼中閃過一絲銳利，“本王這就‘心血來潮’，要去江南遊山玩水，順便……採購一批當地‘特產’！”
很快，明王再次“敗家”的消息傳遍京城。他不顧水患危險，徵調官船，打著遊玩和採買絲綢瓷器的名義，浩浩蕩蕩下江南，再次引來御史彈劾。
暗地裡，我利用系統提供的資金，結合景明皇親國戚的便利，繞開層層關卡，將大批糧食、藥品、棉衣等急需物資，精準地送達災區。景明則以他“紈绔王爺”的身份做掩護，借著“採買特產”需要地方官配合之機，快刀斬亂麻，揪出了幾個趁機貪墨救災款、中飽私囊的蛀蟲，直接上報給了皇帝。
消息傳回京城，皇帝震怒，嚴懲了貪官汙吏，對景明這位“歪打正著”的弟弟卻是哭笑不得，隻得又賞賜了一堆金銀珠寶，讓他“繼續玩樂，少摻和正事”。
【協助目標人物完成大型功德事件，任務進度推進。獎勵：財富值+10000，‘人才市場掃描’功能優化。】
【檢測到宿主善行，功德+5000。當前功德：45000。】景明腦海中的系統提示音想必也響個不停。
這次合作，初見成效。但我們的動作，終究還是引起了某些人的警覺。景王景琰、朝中幾位老謀深算的保守派大臣，甚至還有其他幾位素有奪嫡之心的王爺，都開始暗中盯著我和景明。
“鏡花閣”突然遭遇了幾次惡意的商業傾軋，幾筆大訂單被截胡，合作的渠道商也開始變得猶豫。我知道，這是衝著我來的。
更兇險的是針對景明的。一日傍晚，他從慈幼局“布施”完回府的路上，竟遭遇了一伙蒙面刺客的伏擊！對方身手狠辣，招招致命，顯然是訓練有素的S士。
“王爺小心！”心腹拼S護主。
千鈞一發之際，景明腰間佩戴的一枚毫不起眼的玉玦突然發出一道微弱的白光，擋住了刺向他心口的一劍！刺客們微微一愣，就是這一瞬間的遲滯，讓王府的護衛及時趕到，將刺客擊退。
景明看著那枚已經出現裂痕的玉玦，眼神復雜。那是我前幾日以“護身符”名義送給他的，裡面藏著系統獎勵的“微型防御裝置”，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而我這邊，也差點著了道。一個重要的南洋香料商人被對手買通，設下圈套，想以“以次充好”的罪名徹底搞垮“鏡花閣”的聲譽。就在人證物證俱在，我幾乎百口莫辯之時，景明動用了他積攢的功德點，兌換了一個“短期氣運加持”。
效果立竿見影。那個本該言之鑿鑿的“證人”突然臨場肚子疼得滿地打滾，而所謂的“劣質香料”也不知被誰調了包，變成了真正上品。一場精心策劃的陷阱，就這樣荒誕地化解了。
事後，景明臉色有些蒼白地找到我，抱怨功德點消耗太大。我看著他疲憊卻依舊帶著戲謔的眼神，心裡某個地方，悄然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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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幾次暗流洶湧的交鋒，我們之間的關系也在悄然變化。這天夜裡，月色正好，我們再次在“忘言”茶館碰頭，商議如何應對那些暗處的敵人。
看著他認真分析局勢，眉宇間不再是平日的慵懶，而是透著一股運籌帷幄的沉穩，我不禁有些失神。這個男人，頂著敗家子的罵名，卻在用自己的方式守護著一些東西。而我，從最初的利用，到後來的合作，再到現在……似乎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在想什麼？”他忽然抬起頭，捕捉到我打量的目光。
月光透過窗棂，灑在他俊朗的側臉上，那雙桃花眼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深邃。
“沒什麼，”我收回目光，心跳有些亂，“隻是在想，王爺你……其實一點也不‘敗家’。”
他愣了一下，隨即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蘇老板現在才發現？”他湊近了一些，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畔，“那……你覺得本王如何？”
“那……你覺得本王如何？”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臉上微微發燙。空氣中彌漫著茶香和淡淡的竹葉清氣，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曖昧。
“王爺……”我定了定神，抬眼看向他，不再掩飾眼中的欣賞，“王爺心懷丘壑，智計過人，遠非世人所見的‘敗家子’。”
他笑了，眼底的戲謔散去，多了幾分認真：“蘇老板的評價，本王很受用。”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來，“蘇婉，與你聯手，是本王這輩子做過的，最不‘敗家’的一筆買賣。”
我們之間的窗戶紙，在那一夜被徹底捅破。接下來的日子，風起雲湧，卻也步步為營。
針對我和景明的打壓愈發明顯，幾番交手下來，所有的線索都隱隱指向了同一個人——二皇子，景琰的親哥哥，一個素以賢德聞名，實則野心勃勃、手段陰狠的儲君熱門人選。他顯然將景明視為了潛在的威脅，而我這個與景明關系密切、又擁有驚人財富和影響力的“棄妃”，自然也成了他的眼中釘。
“他想借打壓鏡花閣，斷我的財路，再以‘構陷皇子’的罪名除掉我，最後孤立你。”我將最新查到的消息與景明分析，“我們必須先下手為強。”
“本王這位侄子，藏得可真夠深的。”景明冷笑一聲，眼中寒光閃爍，“他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卻不知，人在做，‘系統’在看。”
決戰的時刻，比我們預想的來得更快。二皇子策劃了一場針對景明的“意外”，試圖在皇家秋獵中制造混亂，將儲君之位最大的競爭對手徹底抹S，同時嫁禍給邊境部族，一石二鳥。
我動用了系統升級後的“人才市場掃描”和“區域性資源調配”，提前鎖定了二皇子安插在獵場的S士，並將他們的部署圖和聯絡信號，通過景明的人脈，不動聲色地送到了皇帝的案頭。
同時，景明也豁出去了。他幾乎耗盡了這段時間積攢的所有功德點，兌換了一個極其關鍵的“短期真相幹預”——在皇帝對證據將信將疑的關鍵時刻，讓二皇子最信任的一個謀士，突然“良心發現”，在御前將所有陰謀和盤託出！
獵場之上，風雲突變。原本志得意滿的二皇子，在鐵證和心腹的反水面前，面如S灰，當場被拿下。牽連出的一眾貪官汙吏和黨羽，也被一網打盡。
景王景琰，作為二皇子的同母弟弟，雖未直接參與謀逆，但也因失察和包庇之罪，被徹底剝奪了所有權柄，圈禁府中。他被侍衛押走時，最後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裡充滿了悔恨、不甘，以及一絲徹底的絕望。
我隻覺得諷刺。他當初為了攀附二皇子，毫不猶豫地犧牲我，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
塵埃落定那日，京城陽光正好。景明來找我時，整個人都透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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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走了。”他看著我，眼底是卸下重擔的釋然，“功德圓滿，系統提示任務完成。我選了解除綁定的厄運部分，但保留了一些能力，比如……這個。”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那雙桃花眼似乎更加清澈了：“還能看到一些……需要幫助的人和事。”
我由衷地為他高興：“恭喜王爺，得償所願。”
“叫我景明。”他糾正道，語氣溫柔。
第二天，皇帝召見。龍椅上的天子看著我們，眼神復雜。他失去了兩個兒子，一個謀逆，一個被廢，卻也看清了許多真相。對於景明這個“歪打正著”屢立奇功的弟弟，以及我這個創造了商業奇跡的前兒媳，他給予了前所未有的嘉獎和肯定。
“鏡花閣”的牌匾，由御筆親題，我的商業版圖在皇家的默許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擴張，遍布大江南北，絲綢、茶葉、瓷器、香料……幾乎所有賺錢的行當，都有我的身影。我真正成了富可敵國、無人敢小覷的女首富。
蘇家早已對我敬若神明，柳姨娘和蘇語柔更是躲著我走，連大氣都不敢喘。父親幾次三番想修復關系，都被我淡淡地擋了回去。
一切都安定下來後，景明約我去了城南那座戲樓。
這裡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陰森的“鬼樓”。他投入重金，將其修繕一新，不僅保留了古樸的風韻，更增添了許多巧思，使其成為京城最頂尖的藝術場所，無數落魄的藝人在這裡找到了尊嚴和舞臺。
戲臺上，正上演著那出他最初“敗家”時心心念念的《鎖麟囊》。水袖婉轉，唱腔清越。
景明沒有看戲，隻是看著我，目光專注而深情。
“婉兒，”他執起我的手，掌心溫熱，“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醉仙樓遇見嗎？那時，我隻覺得你是個有趣、大膽的女子，接近你，是為了那該S的功德翻倍。”
我靜靜地聽著。
“後來，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我看著你從絕境中崛起，看著你用智慧和勇氣建立自己的帝國，看著你面對危難時的冷靜果敢，也看著你……偶爾流露出的柔軟和善良。”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我才發現，不知從何時起，最初的利用和好奇，早已變成了欣賞，變成了……心動。”
“婉兒，我心悅你。無關系統，無關功德，隻因為你是蘇婉。”他看著我的眼睛，無比鄭重地問，“你……可願與我攜手，共度此生？”
戲臺上的唱腔纏綿悱惻，恰似我此刻的心情。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褪去了紈绔的外衣，露出了真誠而耀眼的內裡。我們因系統而相遇，卻在一次次的並肩作戰中，滋生了真實的感情。
我回握住他的手，用力點頭，淚水模糊了視線，嘴角卻揚起了大大的笑容：“我願意。”
戲臺下，兩個影子慢慢靠近……
【警告！雙生系統宿主禁止接吻！】
【除非...加錢解鎖禁忌模式？】
加！錢有的是！
我們的婚禮，轟動了整個京城。皇帝親自主婚，百官朝賀，萬民祝福。人們津津樂道著明王與女首富的傳奇結合，卻不知我們背後那段奇妙而驚險的經歷。
婚後，我繼續打理我的商業帝國，用財富推動著織造、醫藥、農耕等領域的發展與革新。景明則用他特殊的“能力”和皇子的身份，默默守護著一方安寧，懲惡揚善，庇護弱小。
有時，我們會並肩站在王府最高的樓閣上，俯瞰著腳下繁華的京城，看著這個我們共同守護、也共同創造的盛世景象。
我知道，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屬於我和景明的傳奇，將在這盛世之中，永遠流傳下去。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