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中介也十分給力，給我們找到個全款客戶，並且快速敲定。
婆婆很快就走好了過戶流程，並且拿到了錢。
拿到錢的婆婆，卻開始猶豫了。
她還念著江浩之前的請求，想先拿一部分錢把江浩欠的債還了。
如今我在婆婆心目中的地位，可比兩個兒子還高。
所以這件事我是第一個知道的。
「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啊。」
「等你賺錢了替江浩還上，也是一樣的。」
「再說少了幾十萬資金，到時候劉姨又要爬到你頭上來了，難道你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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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猶豫了半響，最終一咬牙，下定決心的道。
「對，要做就要做大。」
「我看到時候誰還敢看不起我！」
11
婆婆將 150w 房款，全部換成了保健品，一舉拿下市代的名額。
她跟劉芳明爭暗鬥，將身邊的鄰居親友都薅了個遍。
不久都成立了自己的團隊。
有人報警，警察也因為證據不足，不了了之。
婆婆更是堅定，自己走在康莊大道上。
婆婆每天準時聽課，做筆記。
轉頭又在自己的小群裡面，將一模一樣的東西，轉述出去。
她的朋友圈也從萬年不更新一條，變成了一天五條，甚至是十條。
人明明在家裡，可時不時就能看見她去了三亞，馬爾代夫等各個地方的旅遊照片。
還有她跟代理商的聊天截圖，內容多半是動輒就轉賬三四萬，急著要進貨，還生怕搶不到一類的對話。
那照片模糊得，都不知道轉了幾遍了。
婆婆這邊正春風得意，江浩可就不開心了。
買家上門收房，他被連人帶東西的扔了出來。
這時他才知道婆婆幹了什麼蠢事。
當初賣房子的時候，房東我也是認真選過的。
那房東一隻手臂有江浩一條腿那麼粗。
所以江浩來不了硬的，隻敢跑來質問婆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婆婆閃爍其詞：「媽……媽給你換了個大房子，走，媽帶你去看看。」
12
江浩不知道什麼意思，還真以為她媽貼錢，又給他換了套大房子。
喜滋滋的去了。
殊不知婆婆賣房的錢，除了在老城區租了兩室一廳外，都換成了所謂的保健品。
60 來平的房子裡面，堆滿了她的藥，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江浩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個場面。
他指著堆積如山的三無產品，聲音都是抖的。
「媽，你把房子賣了，就是換這些東西？」
他不S心的追問，還有沒有剩點。
「沒了？都沒了？」
「您一分錢都沒給我留？」
火落到自己腳背上，他終於知道跳腳了。
他給婆婆提議騙我們賣房子的時候，可是輕描淡寫得很。
「這東西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萬一賠了，叫我哥再掙不就得了。」
這是他的原話。
婆婆忽略了江浩話裡的不可置信，開始頭頭是道的講起了自己的產品，炫耀她如今的身份。
「你媽我大小也算個成功人士了。」
江浩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你把房子賣了，現在讓我住哪兒？」
婆婆指著轉身都困難的地方：「浩浩，你就先委屈一下。」
「等媽賺了大錢，都是你的。」
「我一分錢都不給你哥留。」
江浩急得在原地打轉：「媽！騙人的，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你一分錢都賺不到。」
「你現在把爸留給我的房子賣了換成這些，是要讓我吃藥吃S嗎？」
婆婆帶著不滿瞥了一眼江浩，第一反應是為自己賣的保健品正名。
「這可是好東西，連高鐵站，公交車站都在打廣告，怎麼可能吃S人。」
「怎麼連你也不盼著點媽媽好了。」
「你之前不也說過，這聽起來就是個能賺大錢的項目嗎？」
江浩欲言又止，他沒辦法解釋，自己隻是為了穩住婆婆，然後騙我們的錢。
誰知道如今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可謂是有苦難言。
婆婆雙手張開，臉上帶著憧憬的笑意。
「等媽媽把這些都賣出去了，就能當省代了。」
「到時候別說是房子了，就是買大別墅媽媽也給你買得起！」
江浩憤怒到了極致，氣得頭腦發昏。
他竟然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泄憤。
他將婆婆打進了醫院。
13
有鄰居路過，看見躺在地上叫喚的婆婆，好心打了 120。
然後醫院通知了江辰。
我跟江辰趕到醫院的時候，婆婆腿吊著，額頭也青了好大一塊。
江辰喊了幾聲媽，婆婆都沒有理會。
她隻是看著窗外喃喃自語：「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要阻止我發財。」
趁著江辰繳費去了，我趕緊給婆婆喂了幾顆定心丸。
「他們越是這樣，你越要堅持住。」
「現在半途而廢了，就是讓他們看笑話了。」
「等你賺錢了，江浩就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回來跟你道歉了。」
婆婆迷茫的眼神漸漸堅定下來。
她一咬牙，心中的執念又深了一層。
江辰認命的交完費，站在婆婆床前語重心長的道。
「媽！你非要搞得好好的一個家雞飛狗跳，你S我活才開心是嗎？」
「你要是再這麼執迷不悟，別怪我狠心，不認你這個媽！」
江辰撂下兩句狠話後，就去抽煙區抽煙去了。
我將買來的粥喂到了婆婆嘴邊。
「江辰也是一時心急，別跟他一般見識。」
「等您把錢真的拿到手了，他們一個二個哪兒還敢這樣忤逆你。」
「怕是都爭著跪在你腳下盡孝。」
我的一番肺腑之言，讓婆婆雙眼含淚的拍了拍我的手。
「說起來上輩子都是我對不起你，沒想到這輩子隻有你這麼個兒媳能理解我。」
我知道，此刻我得到了婆婆完全的信任。
安慰完婆婆，我又借江辰的名義報了警。
將江浩送到警察局拘留一段時間，免得再壞事。
婆婆剛開始是心疼的，還在醫院跟江辰吵了起來。
「他可是你弟，你就這麼狠心。」
我心疼的看著，江辰眼睛裡的淚光。
他無論做什麼都不能被看見，而江浩哪怕打了婆婆一頓，也依舊佔著婆婆的心。
如此被偏心的滋味，應當是不好受的。
我對婆婆的氣又多了幾分。
我又勸道。
「不是什麼大事，又關不了幾天，裡面的日子聽說舒服著啦。」
「等你拿到錢了，到時候直接拿錢保釋出來就完了。」
「隻要有錢，一切都好說。」
婆婆喃喃自語，魔怔了似的。
「對，有錢，我馬上就能有錢了。」
14
從醫院回來後，江辰當真狠下心，跟婆婆斷絕了關系。
婆婆住在自己的小出租屋裡，隻有我偶爾去看望一下。
這一世，無人阻礙的婆婆，比劉芳先一步上了總。
集團老總將在線下為她舉辦一場隆重的升職宴。
婆婆天不亮就起來梳妝打扮。
我體貼的親自給她送衣服包包過來。
婆婆臉上洋溢著抑制不住的笑容。
「今天我就可以拿到屬於自己的 1800w 了。」
「看那劉芳，到時候還怎麼在我面前洋氣。」
見婆婆注意力不在我身上，我將監聽器放入了愛馬仕 A 貨包中。
然後親手將包交到婆婆手裡。
「這個包配您今天的一身剛好。」
「這樣子看著真氣派，一看就是個成功的女企業家。」
婆婆挺直了腰板，昂首挺胸的往酒店去了。
我特意請了假，專心在家聽著監控，生怕錯過一點有用的信息。
婆婆先是跟集團老板單獨吃了飯。
待婆婆喝得有點醉時，她開始迫不及待的追問，那 1800w 會以怎樣一種形式，打到她卡上。
集團老總卻遲遲沒有回話。
婆婆有點慌了，又連喝了幾杯酒。
最後婆婆帶著顫音笑著詢問：「你不會告訴我，這真的是傳銷吧。」
我隻聽見一聲極輕的「嗯」後，就是一片混亂。
是婆婆發瘋開始砸東西了。
很快，有人將婆婆控制住了。
「你一手帶出來的得力幹將們，現在可在酒店等著你上總，等著看你輝煌啦。」
「聽說有些人為了你，可是都跟家裡斷絕關系了。」
「你現在退縮不幹了，讓他們怎麼辦。」
「你是想讓他們信仰破滅，活不下去，跳樓自S。」
「還是怨恨你，一輩子揪著你不放。」
「放棄吧，你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那就是帶領你的團隊繼續走下去，1800w 沒有，衣食無憂我還是能保證的。」
婆婆從低聲抽噎，到大聲哭泣。
但集團老總的一番話，還是讓婆婆成功妥協了。
她著了魔似的喃喃自語。
「對呀，我兒子還那麼年輕，他連媳婦都沒娶。」
「沒錢我怎麼給他買房子。」
聽到這兒，證據便足夠了。
我報了警，將證據交給了警察。
婆婆已經接受自己身陷傳銷，並且準備繼續走上騙人這條道路。
她如願站在了聚光燈下。
隻是這一刻，警笛聲也接踵而至。
15
婆婆被抓了。
在酒店等著慶祝的人，通通沒有逃過警察的法網。
那些剛剛進傳銷不久的人，被教育一番後，直接遣送回家了。
而集團老板被判刑七年，罰金一點五億。
婆婆跟劉姨這樣的重要骨幹，也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婆婆在監獄裡給我打來了電話，始終不明白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於是我好心去了一趟監獄，替她答疑解惑。
婆婆看見我，情緒十分激動。
「為什麼，為什麼前世劉芳可以過上好日子，到我這兒什麼都不一樣了。」
我輕描淡寫的道：「忘了跟你說了。」
「前世你回了鄉下後，我的魂魄還在江辰身邊逗留過一段時間。」
「那天他路過酒店，我親眼看見劉姨被捕入獄。」
「好像是有人為了救媽媽，潛伏到了你們組織裡，收集證據後報了警。」
想了想，我繼續說道：「我心疼人家太過辛苦冒險，就想著主動出手幫一幫。」
「也多虧婆婆這麼信任我，我在你包裡放了監聽器，你都沒有發覺。」
知道一切原委的婆婆，在短暫的發愣後，從板凳上暴起。
她面目猙獰，雙眼充血的敲打著玻璃。
從電話筒中，我隱約能聽見。
「你個賤女人，等老娘出來了，老娘S了你。」
獄警將婆婆拖拽了回去。
而我笑著看她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怎麼可能還會讓她有出來的機會。
出手，就該永無後患！
16
我從監獄回來的時候，從拘留所出來的江浩找到了江辰。
他知道肯為自己無條件兜底的媽媽，已經徹底幫不了他了。
於是他又找上了，看不慣但又弄不S的哥哥，夾著尾巴做人。
「哥，看在我爸對你比對我還好的份上，你就幫我這一次吧。」
「五十萬，就五十萬就好。」
「不然他們真的會找上門來，把我S了的。」
我本還有一絲擔心，怕江辰就算不借錢給她，也會心軟放他進屋。
那樣也是後患無窮。
但江辰沒有讓我失望，江浩沒有踏入我們家半步。
江浩被江辰趕出去後，他連夜帶著我搬了家。
他準備把原先的房子賣了，再重新在隔壁城市買一套。
以此來徹底擺脫婆婆跟江浩的陰影。
江辰的優柔寡斷隻會體現在，對他有養育之恩的公公婆婆身上。
像江浩這種，從小覺得江辰搶了自己寵愛，從而百般刁難的人。
他不會心軟半分。
17
江浩找不到我們人。
便隻能打電話，發消息，告訴我們他的近況。
希望我們像之前一樣心軟幫忙。
他說，自己居無定所，債主還隨時追債。
由於他實在還不上錢，債主給他找了份苦力活幹。
在工地上，一天幹十六個小時，一個月一天也不能休息。
一輩子都沒怎麼工作過的江浩，第一次如此勤勞。
可這勤勞得來的錢，是一分都落不到他手裡。
到了發工資那天, 直接進了別人的口袋。
這個工地上, 不少欠錢不還的老賴。
每個人八百個心眼, 江浩沒少吃虧。
我瞥了一眼他發來的視頻，那個工地我有幾分熟悉。
於是我跟著視頻裡面的地點, 找了過去。
再看見江浩的時候, 他正躲在牆角, 啃著又冷又硬的饅頭。
還生怕被人看見似的, 左顧右盼。
那灰頭土臉的樣子, 跟之前可謂是判若兩人。
18
包工頭很快發現了江浩在偷懶, 走上去就是兩腳。
「臭小子, 像你這樣天天偷懶, 什麼時候才能還清五十萬。」
江浩被整治得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隻敢抱頭哭喊。
在江浩被折磨得精疲力盡後，包工頭才沒趣的走開了。
此刻的江浩沒有一絲攻擊力，而我主動遞上去個雞腿。
江浩順著雞腿, 看向我。
看見是我, 他立馬搶過雞腿狼吞虎咽起來, 像吃到了什麼人間美味。
江浩以為我是心軟來救他的，眼睛亮亮的看著我。
「嫂子。」
第一次從他口中聽見「嫂子」這個稱謂。
我由衷的嘆了口氣, 感嘆道。
「要不是婆婆不聽勸，非要賣什麼保健品。」
「你說你至於落到如今的地步嗎？」
「哎, 作孽啊！」
一句話讓江浩心中的怨氣，好似找到了發泄口, 呆愣在原地許久。
我開車準備走了，還能從後視鏡裡, 看見江浩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
他跟婆婆骨子裡都是一樣的。
一定要將自己的不順, 遷怒到一切能遷怒的人頭上。
方能罷休。
而明天就是婆婆出獄的日子。
不知道母子兩是會相見淚汪汪。
可是那時候，一切都晚了。
「作（」19
婆婆出獄這天, 江辰有些坐立難安。
最後他還是說服了自己，不去管這闲事。
他摸著我已經顯懷的肚子：「我絕不會允許你跟孩子受到傷害。」
但不可避免的, 我們還是聽見了婆婆的消息。
婆婆S了，江浩S的。
婆婆出獄當天，江浩一早就守在了監獄門口。
婆婆出獄後, 見江浩來接她，本還十分欣慰且驚喜。
誰知江浩衝過去，毫不留情的一刀將其捅S。
婆婆至S還瞪大了雙眼。
不明白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怎麼會恨自己到這種地步。
聽著事情的大概經過, 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這一切, 比我預計得還要快些。
而江浩還沒跑出監獄的監控範圍，就被抓了。
聽說被抓到的時候，他臉上還有釋然的笑意。
或許他早就受夠了被人吊著一口氣壓榨的日子, 早就想解脫了。
不過S之前, 還想拉個墊背的, 出出心中的惡氣罷了。
我知道，前世的噩夢再也不會發生。
待一切塵埃落定後，我的寶貝也出生了。
是個女兒。
她遺傳到了我跟江浩所有的優點, 長得十分討喜。
歡樂在我們的生活中蔓延。
這一次，再也沒人阻止我們，奔向幸福。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