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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如昭華 3511 2025-05-21 15:15:25

 


此事需要稟告給父皇知道才行。


我方欲重新換裝前往金華殿,楚琳琅攔住了我:「殿下,當日我回宮復命時,已經將此事稟告給皇後娘娘了。當時,皇上也在。


 


「隻不過,那時並不知道這個在觀中的貴公子竟然是齊君。我也是今日宴席上才知道的。」


 


我回想起父皇宴席上的話,他問齊君「可有去名勝之地遊覽」,看來這句問句也是意有所指。


 


父皇估計已經知道楚琳琅在蒼雲觀中遇到的貴公子是齊君了,才故意這麼問,其實是在點齊君。


 


倒是齊君在宴席上坦然應對,並未讓人看出什麼不妥。


 


隻是不知齊君為何會微服前往皇家道觀,若是被楚琳琅撞破了齊君什麼秘密,恐怕齊君會對她不利。


 


我叮囑楚琳琅小心在意,在我們與齊君同遊時千萬不要落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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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沒有想到,齊君的做法有些出人意料。


 


齊君向父皇求娶楚琳琅,並以此作為結盟的和親條件。


 


我急匆匆來到金華殿。


 


那日蒼雲觀中,楚琳琅定是撞破了齊君的什麼事,才引來齊君求娶。


 


雖然不知道齊君娶她回去意欲如何,但我隱隱覺得不是好事。


 


楚琳琅與我從小一起長大,我絕不願意她因此背井離鄉,身陷險境。


 


13


 


父皇似乎早知我會來。


 


他微笑著對我說:「你以為她那天奉命前往蒼雲觀,在觀中遇到齊君,這是偶然麼?」


 


「什麼?」我驚詫,「父皇連齊君的行蹤都算到了麼?」


 


父皇淡淡說道:「那蒼雲觀主乃是齊國安插在我大梁的細作。」


 


「齊君約觀主相會之日,楚琳琅奉命前往觀中祈福。所以父皇,您是故意讓她去撞破齊君微服密會觀主之事的麼?」我顫聲問道。


 


父皇看了我一眼,說道:「那觀主早已效忠我大梁,齊君的行蹤從一開始,朕就知道了。


 


「派楚琳琅前往蒼雲觀,其實也是警告齊君莫要在我大梁地界上太過張狂。至於和親麼……」


 


父皇話鋒一轉:「朕倒是沒有想到齊君這麼快就明白了朕的意思。」


 


所以楚琳琅,是父皇一開始就安排好的,給齊君的和親人選。


 


而齊君,在知道楚琳琅的身份時,可能就明白了父皇的意思,轉而求娶楚琳琅了。


 


「父皇,琳琅與我一同長大,我實在不忍心她遠離父母,嫁去異國。她撞破齊君密會奸細,齊君娶她回去對她不好怎麼辦?」我不由說道。


 


父皇挑眉,說道:「齊國富庶,齊君人才你也見到了,配她綽綽有餘。她是代表我大梁的盟約嫁過去的,齊君隻要還想跟我大梁結盟,就不會對她不好。」


 


他見我不語,又說:「你要不要聽聽楚琳琅的想法,她自己願不願意嫁去齊國?」


 


我突然想起了何瑛。


 


當日殿上,父皇也是這麼問我:「你要不要聽聽何瑛的想法?」


 


何瑛當時說,寧願不要前途,也想做驸馬。


 


是我沒有應他。


 


他是心中恨我,才會這麼快成婚的麼?


 


我嘆了口氣,說道:「若是琳琅自願,孩兒……孩兒願送她出嫁。」


 


14


 


「臣女自願,」楚琳琅端正地叩首回答,「能成為梁齊聯盟的使節,嫁往齊宮,臣女喜不自勝。」


 


這是我回到霞光殿,招來楚琳琅問她時,她回答我的話。


 


我看著端正跪在面前的楚琳琅,不由說道:「琳琅,不要當我是公主在問你,就當是你的好姐妹問你。如果你不願意,我為你想辦法。」


 


楚琳琅抬起頭來,衝我一笑,說道:「回好姐妹的話,我真的自願。」


 


我扶起楚琳琅,想起齊君風姿,忽然覺得,他們未必不會變成一對佳偶。


 


梁齊聯盟順利籤訂。


 


楚琳琅被冊封為郡主,隨齊君一起回國了。


 


父皇沒有答應齊君的割地請求。


 


齊國派出的聯軍人數也降低到了三萬人,而且父皇要求齊國軍隊不得進入南梁和北梁境內。


 


齊君提出的三條聯盟條件都被打了折扣,不知會不會遷怒楚琳琅。


 


我望著越來越遠去的齊君隊伍,心裡有些擔憂。


 


送完楚琳琅出嫁,我很快回到青州。


 


而齊國的軍隊也依約在邊境列陣。


 


何瑛也出徵了。


 


他的母親鎮國將軍夫人終於放了他出門。


 


他率領了一支大軍,在齊梁邊境處與齊軍配合,從北面奔馳澹州。


 


我則率部從青州一路往北追擊叛軍,逐漸打到了澹州地界,欲與何瑛的隊伍一起包抄叛軍。


 


此時,北梁的補給路線多已被我軍切斷。


 


齊國軍隊在一邊虎視眈眈,北梁也不敢再派援軍。


 


澹州叛軍漸漸式微,我本以為勝利就在眼前,卻不想變故徒生。


 


那一日,是我與何瑛合圍澹州,與叛軍決戰之日。


 


澹州城外,戰鼓聲中,我正身先士卒,帶隊衝鋒,卻不防被敵軍一槍挑於馬下。


 


為躲避戰馬踐踏,我就地滾開,卻還是挨了好幾下。


 


混亂間,我眼前一黑,就此昏迷。


 


15


 


我苦笑著看著鏡中的自己。


 


鏡中人英氣的眉眼已沾染上柔順的氣質。


 


一身整潔錦袍,不算華貴,卻也素雅精致。


 


此時,我已全部想起來了。


 


當日我落馬受傷,被打掃戰場的兵卒發現,上報主官。


 


之後我便被帶到了澹州的叛軍首領,那位S了原先澹州刺史和總兵的副將陳默的面前。


 


我醒來時,已在澹州城陳默的府中。


 


那時,我因為後腦受到重擊,失去了記憶。


 


府中諸人,皆稱呼我為「月娘」。


 


陳默將我留在他的府中治療。


 


我以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便一心報恩,願以身相許。


 


陳默起初婉拒,開始回避我。


 


但後來,他漸漸被我感動,終於娶我為妻。


 


現在想來,這前後不過十幾天的事情。


 


婚後陳默一改之前的冷淡態度,對我非常珍愛。


 


府中下人們也對我十分尊敬。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心中思緒萬千。


 


陳默雖然對我很好,府中眾人對我也很尊敬,但我卻未執掌中饋。


 


府中一應事務,由誰打理,我身為女主人,竟懵然不知。


 


入府之後,也從未出過門,也不知外面戰事如何。


 


看樣子,王師還未收復澹州。


 


我在澹州城外戰場上受傷昏迷,一身戎裝,穿著的鎧甲上雖沒有皇室紋記,但那件鎧甲卻也不是凡品。


 


發現我的軍士們即便不認識我,自然也知道這是敵方將領。


 


陳默居然就這樣將我留在府中,他真的沒有猜出我的身份麼?


 


我不由後背冷汗淋漓。


 


那天澹州城外決戰前,北梁軍隊已被齊國軍隊打退。


 


陳默已經率部退回澹州城內。


 


之前打下的城池除了澹州城以外,也已經全部被南梁王師收復。


 


我與何瑛將澹州城夾擊合圍。


 


叛軍大勢已去。


 


陳默如果猜出了我的身份,上策是以我為俘,突圍北逃,將我帶去北梁,謀取晉身之資。


 


中策是以我為質,與父皇談判,謀求免罪詔安之道。


 


下策是以我為餌,誘何瑛冒進,解澹州城下之危。


 


而現在他的做法,卻令我猜不透他到底在謀劃什麼。


 


我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此時,卻聽屋外有人聲:「主上回來了。」


 


16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一個威風凜凜的武將站在門口。


 


正是陳默。


 


他全副披掛,滿身風霜。


 


隨著門開,屋外隱約有些血腥氣透進來。


 


「月娘,」他站在門外衝我說,「我先去洗漱,你別擔心,我沒有受傷。」


 


我尚未作答,他便又一陣旋風似的去了。


 


好像隻為了先和我關照一聲,以免我擔心。


 


陳默越是體貼,我就越是警惕。


 


不一會兒,他沐浴後換了一身常服回來,身上的血腥氣已變成了淡淡的皂角氣味。


 


「月娘,戰事緊急,恐怕不日就將城破。」


 


他邊說,邊伸手過來握住了我的手。


 


甫一接觸,我全身便一僵。


 


他似乎不覺,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已選了幾個得力的護衛護送你出城,明日一早你們就出發。你找個隱蔽地方躲起來。待戰事結束,我自會去尋你。」


 


我精神一振。


 


來了!他定是想將我哄騙出城,送我去北梁謀出身了。


 


但立刻,我發現了不對:「你不跟我一起走麼?」


 


他握著我的手緊了緊,說道:「你莫擔心,我一個人比帶著你脫身更容易。」


 


說完,他眷戀地看著我,說道:「與你成婚這幾日,是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時日。」


 


他隨後放開我手,摸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了我:


 


「這是我的積蓄,你且收著,不要虧待自己。若一直等不到我,可叫護衛護送你往南方去。南梁和北梁遲早大戰,越南邊越不會被戰事波及。」


 


看他的樣子,像是在做訣別。


 


我心中頓時感到一股不明的酸楚,不禁問道:「你為何要反?」


 


他沉默了一下,說道:「澹州刺史和總兵勾結,克扣餉銀。軍中混入齊國細作,挑撥得士兵已有哗變之相。我若不當機立斷斬了他們,澹州恐怕早就是齊國的了。


 


「澹州是我太祖龍興之地。當年太祖皇帝在澹州起事,短短數年便統一了大梁。我怎能讓澹州落入齊國之手?」


 


他說的這太祖皇帝不是我南梁那位進京的藩王太祖,而是前朝梁國的太祖。


 


陳默心中,恐怕尊敬的皇室一直是前朝。


 


17


 


「你是被上司逼反的,為何不向皇上解釋,卻要聯結北梁,一路打到京城去?」我忍不住問道。


 


陳默定定地看著我,不答反問:「你可知皇上是個什麼樣的人?」


 


父皇是什麼樣的人?


 


在我心中父皇睿智慈愛,並不殘暴。


 


於是我說:「皇上也不會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吧?」


 


陳默嘆了口氣,說道:「皇上登基已經三十餘年,從未有過北伐之舉,滿足於偏安一隅。反觀北梁,卻是野心勃勃,幾番南徵,一直沒有放棄光復南梁。


 


「我大梁內戰未平,外患不安。齊國國君,在邊境厲兵秣馬,不停地向我軍中派出探子細作,志不在小。在京中的皇上卻毫不在意,依然歌舞升平,不但為公主大肆操辦成人禮,居然還與齊君和親,送了個郡主過去。


 


「兩相對比,我更信北梁能贏。我根本不在乎誰做皇帝。我隻願河山一統,恢復我大梁的昔日榮光。」


 


陳默說得慷慨激昂,我的手心卻全是汗。


 


一時間,我想通了很多事。


 


齊君與北梁關系不好,卻來親近南梁,是因為齊君早就看出北梁還未放棄南徵,而父皇卻已無北伐之心。


 


一個強大的統一的梁國,才是齊君的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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