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春節相親。
媒婆：「男方豪宅十棟，資產千億，高富帥。」
我：「這個條件看上我？不舉還是同妻？」
媒婆尷尬清嗓：「異地戀，人在地下。」
我：「？」
媒婆行業都已經發展到S人圈了？
1
春節放假第一天，媒婆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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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方豪宅十棟，資產千億。人長得又高又帥，這條件真的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媒婆將男方誇上天。
我媽有些拘束：「這麼好的條件啊，我們莎莎，就是個普通姑娘，這……」
媒婆一把握住我媽的手，熱情無比：「林大姐，人家家裡不在意這些，人說了，隻要女孩子人品好，孝順。我這一聽，可不就是我們莎莎嗎？」
我翻了個白眼。
「直說吧，這種條件看上我，不舉，早泄還是找同妻借腹生子？」
我媽瞪了我一眼：「莎莎。」
媒婆尷尬笑笑，沒吭聲。
「您要是嘴裡沒一句實話，咱們家廟小，就不留你吃午飯了。」說著，我就站起身要趕人。
媒婆一瞧，急了：「這男方啊，哪哪都有，就一個問題。」
我：「說。」
媒婆尷尬清嗓：「就是，得異地戀。」
「異地？」我狐疑，這算是什麼問題。
都千億霸總了，還怕異地？
媒婆露出一個討好的微笑，回：「人在的地方比較特殊，在地下。」
說這話的時候，媒婆還賊心虛地指了指地下面。
我媽還沒反應過來，傻乎乎地問：「是在地下面工作？」
我都氣樂了。
知道媒婆會誇大事實，但我還真是頭一回見這麼誇大的。
「豪宅十棟，資產千億，敢情你說的是冥幣？」
「趙姨，你們媒婆行業發展迅速啊，都發展到S人圈了。」
「您還挺時髦，管人鬼戀叫異地戀。」
媒婆尷尬笑笑。
我媽先是一愣，隨後氣得眼眶都紅了。
「你……你給莎莎介紹個S人對象？」我媽捂著胸口，一副隨時隨地要氣暈過去的模樣，「怎麼會有你這麼喪盡天良的東西！」
我爸原本坐在門口抽煙，一聲不吭。
聽到這，氣得蹦了起來，抄起一旁的掃帚就往媒婆身上招呼。
「滾，給活人介紹S人，你這是存心惡心我們呢，滾，你個婊子，給我滾出去。」
我爸一邊罵，一邊揮舞著掃帚。
媒婆挨了好幾下，連忙往外跑。
一邊跑，一邊還不忘推銷：「這真的是頂頂好的條件啊。」
我冷笑：「我再給他燒十棟豪宅，十億冥幣，這麼好的條件，趙姨，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女兒不也成年了嗎？」
媒婆悻悻然，但依舊不肯放棄。
「權大哥，人家說了，一旦定了，五十萬彩禮，不用帶回，不要嫁妝！」
我爸正在往外打的手頓了一下。
我翻了個白眼，直接端過一旁的洗菜水，朝著媒婆潑了過去。
媒婆被潑了個透心涼。
大冬天的，這涼風一吹，可受罪。
媒婆也不高興了：「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上哪去要五十萬彩禮？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我呸。錯過了這村，你們還上哪找這麼好的條件去？」
我直接奪過我爸手裡的掃帚，做出一副要動手的模樣，媒婆一見，瞬間跑得老遠。
我冷哼一聲，轉身要進屋，然而看到我爸在思考的神情時，猛然一愣。
2
我知道，我爸心動了。
他是個金錢至上的人。
家裡條件不好，高中時，我媽想讓我放棄學業，去打工，我爸不同意。
他說：「一個初中畢業的，去廠裡能掙幾個錢？讀了大學以後找個工作，賺的錢起碼得翻倍。」
那個時候，他看著我，就像是看個貨物。
「多讀書，以後找對象也好找點。」
那個時候小，不懂，以為他是為我著想。
後來長大了，明白他無非是覺得，讀了大學的女孩子，和一個初中畢業的，前者更好要高價彩禮罷了。
五十萬，還真是他能夠把我賣出的最高價錢了。
晚飯飯桌上，我爸開始試探。
「五十萬，這可不是小價錢，這到底是哪裡的人家，給S人找個對象還這麼大手筆。」
我媽聽到這，眼眶就開始紅：「這天S的黑心婆子，怎麼能給我們莎莎介紹S人，太欺負人了！」
我爸沒接我媽的話，隻是咋舌：「五十萬，不少錢呢。」
我媽一聽，看著我爸，神情驚恐。
我爸還在那邊嘀咕：「嫁個S人，又領不了證，莎莎以後還能正常結婚生子。」
我媽驚恐憤怒，但是她性格素來懦弱，根本不敢違抗我爸。
咬了咬唇，也隻敢低聲說：「人家肯定會把這事鬧得人盡皆知，莎莎以後還怎麼找對象？」
我爸笑了聲，說：「大不了，我們把老家房子賣了，去莎莎工作的地方，誰認識我們？」
「可……可是……」我媽覺得不妥，但是不敢反駁。
我將筷子重重往桌上一放。
我爸這才止住了話頭，朝我看了過來。
「爸就隨便說說，爸怎麼可能做這種事？」他立刻笑著說。
自從我畢業後，我每個月都會往家裡打一半工資。
錢，是唯一能讓我爸閉嘴的東西。
但五十萬，太多了。
我還是不相信他會舍得放棄。
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大年三十，臨近凌晨的時候，各個群裡都熱鬧得很。
我忙著和朋友聊天，搶紅包，可突然間，手機上的信號卻變成了一個一直轉動的圓圈。
緊接著，我感受到有一股涼意從我的腳上慢慢滲了上來，就像是一隻冰冷的手，抓著我的腿往上。
我身上傳來了重物感。
就像是被一塊大冰塊壓在了床上。
我下意識地吸了口氣，居然是一嘴的涼氣。
更可怕的是，我好像幻聽了。
我聽到一道男聲。
「初次見面，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許秦，老婆。」
3
許秦的身影浮現出來。
就壓在我身上。
別說，媒婆嘴裡居然真的有句實話，這許秦長得的確挺帥。
出於好奇，我問了一句：「你有腹肌嗎？」
許秦正一手拽著我的頭發玩，聽到我的話時，愣了一下。
他問：「你不怕？」
我臉上滿是興致勃勃：「怕什麼？鬼夫文看過吧？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居然也能趕這個熱潮。」
說著，我又好奇地拋出一堆問題：「鬼不是應該碰不到嗎？而且我為什麼能看到你？是不是你很厲害？還是因為我們現在關系不一般？」
許秦沒有立刻回我，而是一直打量著我。
我一臉好奇，眼神不見害怕。
見他不說話，還伸手往他肩上一拍：「你快說啊。」
許秦震驚：「你打我？」
「鬼夫文的男主都得寵女主知道不？挨下打怎麼了？你再不說，我讓你跪榴蓮哦。」我說得理所當然。
許秦估計都被我的腦回路給折服了。
「一般人看不到我，我也碰不到實物。」許秦一邊回答，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你和我纏上了姻緣線，所以會和別人不同。」
我一臉「果然如此」的神情：「懂，小說裡都這麼寫的。」
許秦似乎來了興致：「小說裡都寫些什麼？」
「小說裡寫的內容可多了，首先，男主一定要帥，要高。」說到這，我的視線微微下移，繼續道，「還要有腹肌。」
作為一個男人，S了的男人，他也不服輸。
許秦直接坐起了身，撩起了上衣，露出他的八塊腹肌來。
我「哇」了一聲。
許秦一臉傲嬌：「怪不得你剛才問我有沒有腹肌。」
我笑著說：「還有哦，男主一定要寵女主，很多鬼夫文裡啊，女主會遇到什麼麻煩，類似於原生家庭的，男主就會挺身而出，幫女主出氣打臉！」
我一臉憧憬：「如果有人能為我打臉出氣，該多好。」
許秦愣了一下，問我：「你爸媽對你不好？」
我看向他，苦笑裝可憐：「我不排斥你，但是，如果是你，你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S人嗎？」
許秦立刻懂了。
我又擠出幾滴眼淚，說：「其實，我現在還是有些不能接受你，我們才第一次見面……你能不能給我一點適應的時間？」
許秦打量我。
我任由他打量，故作努力地揚起一個笑：「既然我們都已經綁定了，我肯定是想要好好和你過日子的，但是我希望你也能理解我，這件事對我而言，真的太突然了。」
許秦不語。
「而且，你難道還怕我跑了？」我無奈。
人怎麼和鬼鬥？
許秦顯然也對這一點很有信心。
「好，我們徐徐圖之。」
我一臉感動地笑了。
心裡白眼翻上天。
蠢貨。
4
許秦的腦子看起來真的不太聰明。
他不隻被我忽悠得要和我慢慢培養感情，大半夜的，他還說要去教訓我爸，給我出氣。
這種好事，我不得主動湊上去瞧瞧熱鬧？
許秦直接飄進了我爸媽的房間。
沒多久，我就看到我爸夢遊似的，直挺挺地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他直接進了洗手間，往馬桶前一蹲，雙手扶著馬桶蓋，而後——頭往前一伸，直接將頭伸進了馬桶裡。
我：「……」
許秦這個瘋癲程度，和我不相上下啊。
不過比我還是差了點。
要是我，這馬桶怎麼也不該是幹淨的水。
我正想到他呢，許秦就飄到了我的身邊，問：「解氣了嗎？」
我故作堅強地笑了笑，一聲不吭。
許秦立刻就懂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整的，隻見他手指在虛空中劃了幾下，那馬桶裡的水就變成了紅色的。
而我爸，從迷茫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他意識到自己正在喝馬桶水，並且馬桶水變成紅色的時候，一聲大叫。
他起身就想要往外跑，隻是那道門明明開著，他卻像是碰到了什麼阻礙似的，根本就出不去，甚至被撞了回來。
那位置，不偏不倚，剛好在洗手臺前。
我爸這一轉身，就看到了鏡子裡的自己。
鏡子裡的人，穿著他自己的睡衣，但是腦袋卻變成了一個骷髏，並且還在源源不斷地從骷髏頭裡往外流血。
我爸嚇得兩眼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腦袋磕在馬桶蓋上，估摸著得腫成一個大包。
許秦又問我：「解氣了嗎？」
我一臉感動地握住他的手：「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許秦寵溺地摸我的頭：「你是我的妻子，我當然要對你好。」
我感動得眼淚哗啦啦流下來。
許秦又說：「以後有我在，沒有人能欺負你。」
我感動得直接抱住他：「如果我早點認識你就好了，我真的好感動。」
許秦寵溺：「傻瓜。」
我：「……」
嘔。
差點被惡心吐了。
和許秦裝模作樣了一會兒，許秦把我送回房間。
「早點休息，我明天再來陪你。」
我戀戀不舍地拉著他的手：「明天你一定要來哦。」
他低頭，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個吻：「會的。我看你睡了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