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次去男友家過夜。

 

男友的姐姐氣呼呼地質問我有沒有偷她東西。

 

我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結果卻隻是丟了一張面膜。

 

我氣笑了：「要不你再去數數衛生紙？不行的話我幫你報個警！」

 

1

 

第一次去男友家做客。

 

他媽媽熱情款待，晚上還要留我過夜。

 

我不想留的，但禁不住他們一說再說，張鵬澤又拿晚餐喝了酒沒法開車送我回去為由，我隻好住下，隻是晚上堅決不和他同一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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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鵬澤媽媽也沒說什麼，樂呵呵地打開另一個臥室，說張鵬澤的姐姐最近住在公司不回家，讓我睡她的房間。

 

我沒有多想，腼腆地點了點頭又和張鵬澤道了晚安，也就睡下了。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房門就被敲響。

 

我睡眼蒙眬地爬起床打開門，還沒問一句「怎麼了」，就見門外站著一個面色陰沉的女人。

 

她二話不說就擠進房間，在屋子裡東翻翻西翻翻，把抽屜拉得哗啦哗啦地響。

 

我有些局促地站在門口看著她，一聲「姐姐」還沒喊出口，就見她嘀嘀咕咕地跑去找張鵬澤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嗎？」

 

見二人有爭吵的意思，我有些擔憂地走過去問張鵬澤：

 

「是不是我睡了姐姐房間的緣故？

 

「早知道昨天我打車回家就好了，姐姐可能和我一樣不太喜歡別人侵犯私人領地。」

 

說到這，我也不由得懊悔起來。

 

總覺得自己昨天真是豬油蒙了心，真是該S。

 

張鵬澤見狀趕緊勸：

 

「不是，和你沒關系啦！

 

「我姐那是加班加多了，怨氣衝天。和你有什麼關系，你不要多想！」

 

說罷，他趕緊出去給我買早餐，熱熱情情地哄著我，叫我不要瞎揣測。

 

我想著估計也就是這樣，畢竟我才第一次見張鵬澤的姐姐，再怎麼結仇生怨，也不可能輪到我這個第一次見的陌生人。

 

結果沒想到等吃早餐的時候，張鵬澤的姐姐忽然對我開口：

 

「姜如雲是吧，我是張鵬澤的姐姐張欣蘭，我想問一下昨天你睡我房間的時候有沒有……」

 

「姐！」

 

未說完的話被張鵬澤粗魯打斷，他像是很不耐煩一樣直接截住了張欣蘭的話：

 

「都和你說了有什麼事你和我說，別找如雲！

 

「大不了我賠你兩盒就是了，又不值錢！」

 

說完這句，張鵬澤就要牽著我的手離開，我搞不懂他們兩姐弟到底在說什麼，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如果就這麼走了，未來我絕對會後悔。

 

所以我拽了拽張鵬澤的胳膊示意他停下，自己則好聲好氣地問張欣蘭，剛才是要問我什麼。

 

她看了我一眼，哼了聲：

 

「你昨晚睡我房間是不是動我的櫃子了？

 

「就床頭那個，你是不是打開過？」

 

「櫃子？什麼櫃子？」

 

一聽張欣蘭這話，我下意識開始回想昨晚做過的所有事，確定以及肯定絕對沒有動她所說的櫃子後。

 

我快速回答：

 

「沒有。

 

「我昨天隻睡了床，其他任何東西我都沒有碰。」

 

「那怎麼少了？昨晚就你睡了啊！」

 

張欣蘭明顯對我的回答不滿，但嘟囔了一陣還是忍了下去。

 

我有些受不了她這說話留半截的態度，而且她話裡話外都在懷疑我偷了她的東西。

 

可我確定沒有，在別人家做客最基本的禮貌我還是有的，所以我昨晚除了睡過張欣蘭的床以外，任何東西我都沒碰。

 

但張欣蘭不是這麼想的。

 

朝天白了一眼，她的臉色從頭到尾都沒好過，張鵬澤看了我倆一眼，忽然站在中間不耐煩地對張欣蘭說：

 

「行了！你那破東西值幾個錢，我十倍賠給你行了吧？別再說了！」

 

「這是錢的事嗎？張鵬澤，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沒說兩句，張欣蘭、張鵬澤兩姐弟再度吵了起來。

 

作為被張鵬澤維護的那個人，我站在中間一點都不高興，甚至還有一股淡淡的憤怒。

 

總覺得有團火堵在心口難以言喻。

 

就在這時張鵬澤媽媽忽然從門外走了進來，她手裡提著滿滿當當的菜，見我們三人站在客廳劍拔弩張，氣氛僵硬得要命，她好奇地問了句怎麼了。

 

就見張欣蘭滿臉委屈地看著她：「媽，我的面膜少了一片！昨天我拆盒的時候記得清清楚楚，一共有五片的，我用了一片，應該還剩四片，結果現在隻剩三片了！」

 

「嗐！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

 

張鵬澤媽媽感到好笑：「看你們兩姐弟爭的，我還以為不見了什麼貴重物品，就一張面膜啊？

 

「那值幾個錢！」

 

說罷，她放下手裡的菜籃子，轉身回房拿出兩個紅包，一個給我一個給張欣蘭，笑眯眯地對我倆說：

 

「這面膜就當媽用了。

 

「你們拿這錢再去買更貴的，那什麼貴婦面膜還是啥的，買！媽出錢！」

 

說罷，她催促我和張欣蘭趕緊收紅包，自己則提著塑料袋匆匆忙忙地趕去廚房做飯。

 

被這通軟棉花似的話堵了，在場的人自然是爭不下去了。

 

張欣蘭見好就收，窩在沙發上玩她的手機，也就沒繼續追問了。

 

而張鵬澤則在一旁勸我收紅包，說這事翻了篇不要再計較了。

 

不要計較？

 

憑什麼？

 

扔下手裡的紅包，我對著心情頗好的張欣蘭露出一個不屑又乖張的笑：

 

「張欣蘭，你不如去衛生間數數廁紙怎麼樣？

 

「少了多少張你也算我頭上，我幫你報警！」

 

2

 

心裡憋了團火，我飯都沒吃直接走了。

 

張鵬澤沒來得及追上我，就不停地給我打電話發短信，希望我能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可惜現在氣頭上的我，壓根不想理他。

 

關機，下車，打開家門。

 

站在熟悉又溫馨的房子裡，我迎上爸媽關切的眼神，霎時間委屈的眼淚說來就來。

 

「怎麼了這是？雲雲，你怎麼眼眶紅了？！

 

「是不是張鵬澤那小子給你氣受了，爸這就打上門給你出氣！」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我撲向爸媽眼淚嗚咽地流，想都沒想就把之前在張家發生的一切和盤託出，哭著問爸爸媽媽張欣蘭怎麼能這麼對我。

 

「她居然說我偷她東西！

 

「偷的還是一片面膜！」

 

我哭訴道：「她怎麼想的，我又不是窮瘋了，怎麼會去偷她面膜！」

 

「她這就是嫉妒。」

 

媽媽邊拍我的背邊說：

 

「雲雲，你之前不是說張鵬澤一家為了給你留下好印象，忙前忙後把家裡又裝修了一遍，還把狗帶去做護理美容嗎？

 

「可能就是這份對你的重視讓她心理不平衡，這次借機找你的茬。」

 

「不，不單是這樣。」

 

心思比較缜密的爸爸臉陰得厲害：

 

「這不光是那個叫張欣蘭的家教有問題。

 

「他們一家都有問題。

 

「雲雲，你確定張鵬澤和他媽聽到那什麼牛馬面膜不見了後，第一反應就是這東西不值錢對吧？」

 

「嗯！」

 

我堅定地點頭：「是的，張鵬澤還反復強調說自己再買兩盒賠給他姐，他媽媽也是給我們塞紅包，叫我倆去買更好的，不要計較。」

 

「這戶人家不能再處了。」

 

媽媽像是也明白了什麼，瞬間反應過來：

 

「雲雲，媽媽知道這句話可能有點傷人。

 

「但媽媽希望你能和張鵬澤分手，徹底斷了聯系。

 

「爸爸也是這個意思，雲雲，分手吧。」

 

爸爸也接話道：「分手隻是傷心一陣，你們以後要是結婚，你會傷心一輩子。」

 

「為什麼這麼說？張鵬澤人挺好的，他有在中間幫我說話。」

 

哭腔被止住，我被爸媽臉上的凝重嚇了一跳，完全不知道一片面膜怎麼就扯上分手斷絕關系了。

 

前幾天張鵬澤上門時，爸媽不是還一口一個「好女婿」看好他的嗎？怎麼現在說變就變？

 

難道其中還隱藏著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有些疑惑。

 

「好什麼好，這一家子全都拎不清！」

 

見我面色遲疑，媽媽忽然冷笑起來：

 

「先不說咱不稀罕這狗屎面膜，就他們家這處理的態度，完全有問題！

 

「雲雲你仔細回想一下，張鵬澤那小子和她媽從頭到尾有沒有說一句你不可能偷，或是他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他們有說這種話嗎？！

 

「一個說幫你賠，一個說不值錢給紅包，這不是直接摁S了你辯解的可能嗎？不由分說地把事情定了性，就是你偷的！

 

「這種為人處世的態度，哪是什麼正經人家啊！更何況張鵬澤這個姐姐也是個攪渾水的，你要是真和張鵬澤結婚了，一天受八百個委屈還說不定呢！」

 

媽媽越說越氣憤，一跺腳轉身就去收拾前兩天張鵬澤送的東西，打算全部退回去。

 

爸爸也躁得很，自從想清楚這個事之後他的眉頭就沒松過。

 

一個電話打給伯伯，兩個人在電話裡輕描淡寫地交代了幾句，沒過多久我那淨身高 189 的堂弟帶著幾個肌肉鼓鼓囊囊的兄弟站在了大門口。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堂弟一行人，又回頭看了眼鬥志高昂的爸爸媽媽。

 

見他們那副抄家伙的氣勢，總覺得自己錯過了某一個環節，有點銜接不上。

 

3

 

去往張鵬澤家的路上，媽媽半路下了趟車，等再上車的時候她提了滿滿一袋的東西。

 

等敲開張鵬澤家門，她直接把袋子往沙發上一甩，皮笑肉不笑地先發制人：

 

「鵬澤啊，雲雲回家的時候都和我說了，是她做得不好，我來替她道歉。

 

「哝，這一袋都是我在屈臣氏買的面膜，什麼牌子的都有，權當我補給你姐，免得她再去心疼她那一片面膜。」

 

「對，是這個理。」

 

爸爸接過話茬：「不夠的話你們再開個價，要多少錢我補給你們，我們家也不是那種佔陌生人便宜的人。」

 

「……親家，這話是不是嚴重了？」

 

打從我們進門開始，張鵬澤的媽媽臉色就非常難看，特別是被我爸媽你一言我一語擠對的時候，她幾乎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

 

還是張鵬澤接了她的話繼續往下說：「怎麼可能要爸媽你們的錢，事情我都處理好了，我姐的那個面膜我已經賠……」

 

「閉嘴，誰是你爸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