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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是黃毛,我愛校花 3935 2025-05-16 16:30:48

我狠狠踢了他一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他慘叫一聲,一把把我掼在沙發上,半彎著腰,指著我鼻子亂罵。


 


他沒文化,打人厲害,罵人卻沒多少花樣,很快就詞窮。


 


他停下來喘口氣,使勁鼓著眼睛,想著怎麼罵別的。


 


趁這個機會,我半撐起身體,從桌子上撿了個酒瓶,順手就朝他額頭砸下去。


 


他吃痛跳到一邊,我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轉身跑進房間,反手就是一個上鎖。


 


外頭傳來響動,他來回走動,打開抽屜,可能在翻找酒精棉籤。


 


在我們家,這是比油鹽醬醋茶還要日常的必備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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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開始擦藥,「嘶嘶」抽冷氣,口裡罵罵咧咧,「王八羔子!」


 


過了一會兒,我忽然聽到他得意地自言自語。


 


「嘿,手黑,心狠,這一點像我,不像她那個不要臉的媽,不愧是我的種。」


 


我靠在門背後,順著木門滑到地上,把臉埋在手心裡。


 


看,這就是我糟糕的原生家庭,糟糕的親生父母。


 


所以莊威看不起我,我一點也不意外。


 


我甚至並不太怪他。


 


我隻是奇怪。


 


他口口聲聲說喜歡程橙,可他前世把他當成不可褻瀆的高嶺之花,今世又視她如狗屎如垃圾,看一眼都嫌晦氣。


 


從始至終,他真正去了解過這個女孩嗎?他知道她是怎樣一個人,為什麼沉默寡言,又為什麼社恐怕生嗎?


 


5


 


因為我和程橙的事,我爸跟我幹了一架。


 


我擔心,程橙在自己家,會面臨相同的困境?


 


她沒有私人手機,我也不敢去她家找他,隻能忐忑不安地等待。


 


我躺在床上,抱著手機,看同學們在班群裡發各種聚會照片,有唱 K 的,有吃飯喝酒的,有個別同學已經開啟暑期狂歡旅遊。


 


沒人聯系我。


 


在所有人心目中,我是流氓的兒子,是小流氓。


 


我父親打群架捅S過人,蹲過大牢。


 


我媽是壞女人,在我一歲的時候跟別的男人跑了,把我留給年邁的奶奶。


 


奶奶是領低保的城市困難戶,在巷子口擺個水果攤賺點辛苦錢。


 


老人家不舍得進貴價水果,攤上擺的,多半是皺皮幹癟的殘次品。


 


我疑心我奶奶表面賣的是水果,實際賣的是慘。


 


好在世間多有天真熱心的人。


 


每每大冬天的晚上,奶奶那盞昏黃小燈,總能夠吸引一些腳步匆匆的城市白領,為一點善念,買下她的水果。


 


靠著一點點讓人心酸的算計,和頑強的起早摸黑,奶奶把我拉扯到了十二歲,把我交到剛減刑出獄的爸爸手上。


 


咽氣前的最後一句話是,「要對小白好啊。」


 


奶奶也許不是世俗意義上道德完美的好人,她那個小水果攤多少有些道德綁架的意味,但對我來說,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奶奶。


 


每每有好心人買了她的水果,奶奶的臉都會笑成一朵菊花,樂津津地告訴我,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


 


那是我對於人生道理最初的理解。


 


要做個好人,那樣子奶奶才會高興,才會喜歡。


 


但是我的同學們不知道。


 


在他們眼中,我染一頭黃毛,成績不好,做事又橫行霸道,一看就是壞種。


 


傳說中,我是混社會的,平日裡帶著一幫小弟在外面耀武揚威,看誰不順眼就拖到廁所裡,施暴霸凌。


 


在我身後,是傳說中的道上大哥們給我撐腰。


 


當然,作為整個謠言最活色生香的部分,自然是我怎麼出賣肉體,討好大姐大,從她們身上哄錢花。


 


事實上呢?


 


很可悲,作為一個傳說中的學渣黃毛,我的課餘時間幾乎全用在了敲鍵盤上。


 


我成績不好,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害怕老師,我下意識抗拒聽他們說話。


 


無論是小學二年級那個脫我衣服的女老師,還是一臉嫌惡地罵我賤種的四年級男班主任,我都害怕。


 


哪怕後來去了很好的學校,換了很好的老師,可刻在骨子裡的仇恨使我不願聽課,不願承認他們是老師。


 


我總懷疑他們遲早有一天會露出真面目,醜陋的,軟噠噠的,油膩而肥胖,面目猙獰。


 


但是我作文寫得特別好,是那種經常被尖子班老師要去當範文的好。


 


我能在高中被分到文科重點班,也是因為語文老師賞識我的作文。


 


在某個網站,我甚至已經能夠靠寫作賺錢了。


 


坐郵輪旅遊的同學貼出了價目表,我無聊算了下,我寫文的收益足夠負擔兩個人的花費。


 


刷了一圈,窗外依舊沒有響動,我默默放下手機,準備睡覺。


 


就在這時,我聽到窗戶上傳來三下敲擊聲。


 


很輕,很有節奏。


 


是程橙。


 


我家在一個國營工廠宿舍區二樓,樓房是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產物。


 


外表破爛,內裡衰敗。


 


唯一的好處就是陽臺外有一棵大樹,樹幹龐大,枝椏眾多,對攀爬者十分友好。


 


隔著窗戶看到程橙,我心頭一緊。


 


她臉色蒼白,眼神有些發直。


 


打開門後,她走進來,一言不發,緊緊抱住我,腦袋埋在我脖頸裡。


 


我伸手,輕輕撫摸她的後腦勺。


 


片刻之後,耳邊傳來她斷續而壓抑的哭聲。


 


6


 


每次程橙哭的時候,我心頭都像下了一場大雨,紛紛漫漫,湿透山河。


 


我不會哭。


 


媽媽以前拋棄我的一個理由就是,我天生不會流淚,一看就是個狠心腸的短命鬼,養大也沒有回報。


 


高中我賺到第一筆稿費,悄悄去醫院做檢查。


 


醫生說我是先天淚腺不發達,需要借助人工淚液緩解幹眼症狀。


 


跟我相反,程橙很愛哭。


 


我第一次跟她發生交集,就是在放學後的體育館裡,無意撞見她坐在角落,臉埋在手心,無聲痛哭。


 


就像每一次看到哭泣的人一樣,我走上去,遞給他一包紙巾。


 


她揮手,沒有抬眼看是誰,隻是喑啞著聲音,叫我走開。


 


我悄悄坐在一邊,沒燈光的黑暗角落,也跟她一樣坐地上,抱膝靜靜地看著她。


 


看他肩膀時不時輕微而突兀地聳動,腹部像是青蛙一樣,快速地上下起伏。


 


看他呼吸又快又淺,似乎每一下吸氣都來不及到達肺部就被趕出喉嚨。


 


痛快地大哭,會是種什麼感覺呢?


 


她哭累了,放下手,發紅的眼睛茫然掠過暮色下的體育館。


 


看到我,她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驚呼,「你,你怎麼還沒走?」


 


我站起來,拍拍屁股。


 


「馬上就走,謝謝你,同學。」


 


她皺眉,大約是生氣的,但又被我的話引起好奇心。


 


「謝我?為什麼?」


 


「謝謝你幫我哭,」我衝她笑笑。


 


「我天生不會哭,你知道這有多難受嗎?我看著你哭,感覺就像自己哭了一場,酣暢淋漓。」


 


從那次以後,我和程橙逐漸親近起來。


 


她告訴了我她的秘密。


 


外人眼中,天之驕子的程橙,擁有一對金光閃亮的完美父母。


 


留美博士,教授,談吐風趣,彬彬有禮。


 


沒有人知道,這對夫妻貌合神離,隻在怎麼簡單有效地教養女兒這件事上出奇地一致。


 


從小到大,程橙做的所有事情都必須符合父母高效的要求。


 


每天吃完飯,必須把餐具放到確定的位置,碗裡必須幹淨得像水洗過,筷子上不能沾米飯。


 


沒舔幹淨的碗筷意味著增加洗碗的麻煩。


 


一天隻準吃一個水果,不能多吃,怕拉肚子,也不能不吃,因為缺乏維生素會生病。


 


不可以吃零食,任何種類都不行,以免生病拉肚子。


 


生病意味著麻煩。


 


簡而言之,程橙的一切人類活動,都以不為父母增加額外的負擔為前提。


 


作為一個馬上成年的女生,程橙的房間不允許上鎖,她甚至沒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手機。


 


她父母為了表示自己是文明人,特地買了一個最新款蘋果,放在客廳餐桌上,表示這是家裡的公共手機,程橙可以使用,但不能修改密碼。


 


一旦觸犯父母指令,會有什麼後果呢?


 


她父母是高級知識分子,當然不會像我那個人渣爸一樣噴糞動粗。


 


但她們家有一間特制的小黑屋,使用特殊的隔音避光材料,一旦關燈,一切外界聲音和光線都不復存在。


 


他父母認為這是一種更文明的懲罰措施。


 


程橙每次說起那個小黑屋,都會渾身發抖。


 


她最早關於那間小黑屋的記憶,是五歲那年,她放學途中碰見父親的研究生。


 


那個愛笑的大哥哥請他吃了個雪糕,然後隨口告訴了他父親這件小事。


 


他父親把他關進小黑屋,整整一天,不僅讓他餓肚子,還讓他拉屎拉尿都在裡面,不準出來。


 


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是怎樣在那樣絕對的黑暗裡,跟自己的排泄物待在一起,度過整整與世隔絕的二十四小時,差一分一秒都不行?


 


她一定哭過,哭到失聲,一定喊過,喊啞了喉嚨。


 


可是世界一片寂靜,隻有她的哭聲和喊聲。


 


最後連她的哭喊聲都小下去,她可能會聽到自己淅淅瀝瀝尿褲子的聲音。


 


每每想到她的遭遇,我都會不寒而慄。


 


瞬間覺得我那個犯過事的,滿口噴糞的混賬人渣爸也有幾分可親可愛起來。


 


這樣的程橙,當然是不被允許哭的,那是麻煩的象徵。


 


意味著大人得花時間處理她的情緒。


 


所以她隻能躲在外面沒人的地方哭。


 


可是學校也不安全,譬如那天,進去體育館的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別人。


 


我告訴她可以去我家,去我房間,關上門,怎麼哭都可以。


 


我牽著她的手,帶她去看那棵大樹,指著那個掛著大大風鈴的小陽臺。


 


「那就是我的房間,無論我有沒有亮燈,你都可以去敲我的窗戶,隻要三下,我就知道是你,我會給你開門。」


 


高二那年暑假,程橙第一次去我家。


 


那是分班考之後,考試時她因為發燒,狀態不佳,成績掉到年級第五。


 


得到黑屋禁閉兩天的懲罰。


 


程橙去我家的時候,像是一個幽靈。


 


短發凌亂骯髒,雙眼無神。


 


最讓我擔心的,是她手臂上厚厚的紗布。


 


她試圖自S。


 


隻是在失去知覺之前,她想起我,想起我跟她的約定。


 


「等我們讀完大學,就可以走得遠遠的,讓大人再也找不到我們。」


 


那一刻,我的聲音如同天籟,將他從絕境召喚回來。


 


她摸索著找到抽屜裡的紗布,止血,上藥。


 


然後坐回書桌前,安靜地刷題。


 


父母看到她手腕的傷口,卻選擇視而不見,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


 


就好像擔心一旦開口,就會惹來無盡的麻煩。


 


吃完晚飯後,她把飯碗規規矩矩放回指定的地方,然後說要去找同學討論題目,走出家門。


 


她照我說的方法,來到我家。


 


她斷斷續續,哭得哽咽的時候,我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鬼使神差地,我吻上她的唇。


 


那是我們的定情之吻。


 


所以,某種方面來講,我和程橙之間,確實是我主動,也許這就是莊威認為的,我不知廉恥的證據之一。


 


7


 


前世,程橙直到高考結束,才知道我的S訊。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S了之後,靈魂沒有消散,反而飄飄蕩蕩,總在她和莊威身邊打轉。


 


她瘋了一樣跑到我家,正好碰到我爸在我房間收拾遺物。


 


她被我爸打了,頭破血流,不知道還手,甚至不知道抱頭,隻知道逆來順受地站在那裡,聲音嘶啞地哀求。


 


「叔叔,叔叔,求你把小白還給我,求你還給我,求你……」


 


我爸打掉她兩顆牙齒,打得她臉頰高腫,口齒含糊,她依然無知無覺,不停地重復。


 


「求求你,忽忽,求你,把小白……」


 


是莊威趕來我們家,以報警相威脅,我爸才住手,把他們趕出家門。


 


莊威陪著她在我家樓下枯坐到第二天天亮。


 


也是他替程橙接的她父母的電話,告訴他們程橙幫他做一個項目,需要熬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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