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年級第一，不讓高考，什麼操作？】

【你們發現了嗎，這個母親喊『鄭程遠』的時候，眼裡有光！】

 

【我覺得大叔說的沒錯，這保不準不是親生的，建議好好查查。】

 

【誰有那個孩子的聯系方式，如果家境屬實，我願意資助他。】

 

視頻很是火爆，到現在已經快 10W 點贊了。

 

想著想著，我突然靈機一動。

 

馬上打開偷偷安裝在家裡的監控。

 

事情鬧這麼大，作為衝浪資深愛好者，鄭程遠沒道理看不到。

 

Advertisement

結果就在接通的那一瞬，我傻眼了。

 

鄭程遠居然去了我家。

 

兩人正吵得十分激烈：

 

「你怎麼搞的，從一開始你就沒告訴過我林子豪長什麼樣，他都去過我家了！

 

「還有今天在學校外，你瞧你說的是什麼？喊我的名字眼裡有光，反而極力挖苦林子豪。別忘了在別人眼裡，林子豪才是你兒子！」

 

「對不起兒子，對不起！我是怕告訴你面貌，萬一在路上見面，你會表現得很不自然。今天也是我太著急了，所以……」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跟我道歉有什麼用，我懷疑他都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不可能！」假媽一臉篤定，「這件事全世界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他不可能知道！」

 

「那你怎麼解釋林子豪跟我跑到了我家！我爸媽隻見一面就特別喜歡他，這陣子總跟我提起，讓我再帶他回家玩！」

 

「一定隻是偶然，他就算懷疑不是我親生的，也不會猜得那麼準。

 

「兒子你聽我說，不要被網絡影響了，隻要高考完，你就可以走輝煌大道了！」

 

鄭程遠喘著粗氣，指著他親媽吼道：

 

「以後你不要再聯系我了，有那個眼鏡在，我一定能考出好成績。

 

「退一萬步說，就算我不上大學，家裡也能養得起我，家裡的公司還等著我繼承呢！

 

「我覺得這樣下去早晚出事，以後咱們不用再聯系，也不用再見面了！我就是鄭家的兒子，跟你沒關系了！」

 

假媽心痛得差點站不住，搖搖晃晃跌坐在沙發上。

 

「可你是我兒子……哪個當媽媽的能永遠不跟兒子聯系？」

 

「得了吧你，我隻在你肚子裡待了十個月。林子豪呢，你養了他十幾年。

 

「有的時候我都懷疑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十幾年，就算撿來的孩子也該掏心掏肺了吧！」

 

鄭程遠這一席話堪稱暴擊。

 

假媽瞪大眼睛：「我是為了你啊？」

 

「為我什麼？我吃喝不愁，這輩子不用發愁怎麼活著！

 

「你要是想說保送就算了吧。上大學就一定有用嗎？211 的學生不一樣餓S在了出租屋！這年頭，家裡有錢才是王道！我之前也是傻，就算考不好，我爸媽還能不要我？在他們那，我就是他親生的！我再爛，家產也得給我！

 

「你要是真心為了我好，就別聯系我了。如果林子豪有發現身世的徵兆，你最好S了他，千萬別讓他搶了屬於我的東西。」

 

說完，鄭程遠就摔門走了。

 

假媽一個人在沙發上哭得撕心裂肺。

 

我把這一切錄屏，保存了起來。

 

看著屏幕裡的假媽冷笑不止。

 

真的很想問她：

 

「所以你這就是最想要的兒子嗎？」

 

13

 

第二天繼續考試。

 

學校門口今天聚集了很多熱心民眾，都是受視頻影響，給我來吶喊助威的。

 

假媽沒來，現在這種情況，不來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這位同學，請問考試結束後，能不能接受一下採訪？

 

「我知道這樣詢問會有些唐突，但確實有不少網友懷疑你不是親生的。」

 

兩個記者攔住了我，面色為難地跟我解釋。

 

我豁然一笑：「可以。」

 

他們倆愣了一下，旋即喜悅湧上面龐：「那好，下午見！」

 

我點點頭進了考場。

 

今天要把鄭程遠作弊、假媽的嘴臉、我的身世統統捅出來。

 

有記者助力的話，反響的速度估計會和火箭似的，熱度直接飆升。

 

我不能放棄這個好機會。

 

進了考場，我再次見到鄭程遠，他今天看我的表情可算變了。

 

「為什麼騙我？」

 

鄭程遠冷冷地問。

 

「騙你什麼了？」

 

「你明明叫林子豪，為什麼說你叫鄭豪？」

 

我愣了愣，一臉疑惑：「誰跟你說過我的名字？」

 

「是你……」

 

鄭程遠頓時住了嘴。

 

這個蠢貨估計大腦不夠用了，差點把他親媽供出來了。

 

我笑著替他打圓場：「視頻吧？」

 

鄭程遠沒回答，隻是放了一句狠話：「林子豪，上次考試你作弊超過了我，還倒打一耙說是我誣蔑你！這次高考我就要讓你看看，誰才是學霸！」

 

「嗯嗯嗯，好好好，那你加油。」

 

我意味深長地說道。

 

考試鈴響。

 

前面的科目我沒理他，到最後一科的時候，我答完卷子舉手示意。

 

監考老師走了過來，問我怎麼了。

 

我指向鄭程遠。

 

「老師，他鬼鬼祟祟地好像在作弊。」

 

鄭程遠渾身一顫，急紅了眼：「你別血口噴人！」

 

考試場上，其他考生紛紛抬頭。

 

監考老師小聲說道：「其餘人繼續考試。」

 

考試結束鈴聲響了後，鄭程遠的試卷被第一時間封存，人也馬上被帶去了辦公室。

 

我也跟著一起去的。

 

此時的鄭程遠表現得非常慌亂：

 

「老師，林子豪上次考試就作弊了，被取消了保送名額。」

 

「上次是我舉報的，他就是耿耿於懷才反過來舉報我的！」

 

「他眼鏡有問題。」我面無表情，一針見血。

 

幾個監考老師馬上把鄭程遠的眼鏡拿了下來，仔細觀察。

 

我繼續說道：「我舉報後，他用力掰了一下，估計已經壞了。

 

「但是可以做一個鑑定，看是不是高科技。」

 

「林子豪！」鄭程遠惱羞成怒，一副要上來打我的樣子。

 

主監考把他攔住，對旁邊的老師說：

 

「先叫家長。

 

「林子豪同學，把你的家長也叫來。」

 

14

 

沒過一會兒，鄭程遠的爸媽來了。

 

「老師，怎麼了？」

 

高考結束當天叫家長可不是什麼好徵兆。

 

「鄭程遠的爸媽是吧，有人舉報鄭程遠作弊。」

 

「作弊？不會吧？」他們把鄭程遠拉了過去。

 

這才是正常父母，遇到什麼事第一想法就是保護孩子。

 

不跟假媽似的，第一時間就想把我祭天。

 

「老師，我出去接一下我媽。」

 

我借口出去。

 

回來的時候不光把假媽帶來了，順便把想採訪的記者一塊帶了進來。

 

假媽還沒進辦公室，就聽到裡面在討論作弊的事情。

 

「你又作弊！是不是把我的臉丟盡了你才開心？」

 

進去後，上來就是對我一通謾罵。

 

但看到鄭程遠和鄭程遠爸媽的時候，她一下子頓住了。

 

幾名老師接著解釋：「林子豪媽媽，被舉報作弊的不是你兒子，是鄭程遠。」

 

「鄭……鄭程遠同學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家裡還有錢，不可能作弊吧。」

 

假媽支支吾吾地替親兒子小聲辯解道。

 

此話一出，記者們愣住了，連同老師們也愣了。

 

眾人一臉疑惑看向她，好似在問，難不成你希望作弊的是你兒子？

 

鄭程遠同樣很無語，慌忙插嘴。

 

「你不用替我說好話，別以為我不知道，第一次林子豪作弊，就是你幫忙策劃的！替我說話也沒用！」

 

假媽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鞠躬。

 

「對不起各位老師，第一次是我兒子作弊，是我教育的問題。但是這次肯定沒作弊。

 

「兒子，你可別蓄意舉報啊！」

 

看著假媽小心翼翼的眼神，我笑出了聲。

 

「還裝呢，我是你兒子麼？」

 

一時間，假媽和鄭程遠同時變了臉。

 

「兒子你說什麼胡話呢，是不是最近學習壓力太大了？」

 

我沒時間跟她啰嗦，直接把手上的兩個錄像都放了出來。

 

第一個是她去別墅區找鄭程遠的，第二個是鄭程遠去我家的。

 

錄得一清二楚。

 

視頻剛一開始播放，鄭程遠就表現得極其抗拒，撲過來要跟我搶。

 

奈何這公子哥哪裡吃過什麼苦，跟我這種苦水裡泡大常年勞作的孩子根本比不了。

 

我一把就將他推開了。

 

我那親生父母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一直打量著我。

 

我親媽早已淚流滿面，久久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還沒等播放完，我爸就咬牙切齒地看著假媽。

 

「你好狠心啊，竟然偷換我的孩子！」

 

「爸媽，你別聽他胡說，我不認識她，我才是你們的兒子！」

 

鄭程遠急了。

 

人生中最重要的東西即將失去，他此刻和被打進地獄沒有區別。

 

可畢竟我爸媽跟假媽不同，沒那麼鐵石心腸。

 

「這件事我會追究到底。孩子，你願意跟我去醫院做親子鑑定麼。」

 

我點頭。

 

15

 

我跟著去做了親子鑑定，同時鄭程遠的眼鏡也被帶走做鑑定了。

 

當晚，網上關於我的事情炸了。

 

是記者把今天拍到的瓜傳了上去，借著高考熱度，「真假兒子」「抄襲」熱點詞直接攀上熱搜高位，不少吃瓜群眾都在等待親子鑑定的結果。

 

同時有知情人開始爆料。

 

說我那假媽從小對我就不好，各種壓榨，明明我沒作弊她卻主動跟老師說我作弊。

 

看似是大義滅親，但現在看來，分明是獻祭我，給她親生兒子謀光明的路。

 

這段爆料，我盲猜是我老師發的。

 

「兒子，求你，別離開我！媽媽其實是愛你的！」

 

假媽給我打電話，哭得撕心裂肺。

 

我心裡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是你的親兒子逼你了吧？

 

「壓榨了我十幾年，偷了我的人生，怎麼，還準備纏著我一輩子不成？」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沒一會兒，鄭程遠也給我打來電話。

 

我一概沒接。

 

沒多久，親子鑑定結果出來了，果不其然，我才是鄭家的少爺。

 

當天我就被接回了鄭家。

 

我媽抱著我哭了很長時間，說怪不得看我長得跟她很像。

 

我爸在旁邊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走過來。

 

「對不起兒子，缺席了你 18 年的成長。」

 

我眼睛裡含著淚，嘴上說著沒關系，實際上卻比誰都清楚，能走到這步，我是拿命換的。

 

我爸雷厲風行，毫不猶豫報警把假媽抓了起來。

 

假媽說什麼都不承認，一哭二鬧三上吊，但我親爸卻收集到了足夠的證據，證明她當年是蓄意換孩子。

 

有確鑿證據，警方直接批捕。

 

她哭爹喊娘也沒用，直接被警方強行銬走了，周圍全是圍觀群眾, 她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事情敗露後，鄭程遠也不願意走，S賴在鄭家，各種賣慘哭訴, 整天以淚洗面。

 

可沒多久眼鏡的鑑定結果就出來了, 果然是高科技產物。

 

他的高考成績全部作廢。

 

當天, 我爸一臉嚴肅找到他：

 

「鄭程遠, 你不是我親生兒子, 但我好歹養了你，呵護了你十幾年。

 

「可本應該在這個家的子豪, 卻被你母親惡意調換, 吃了十幾年的苦。

 

「而真相, 顯然你是早就知道的, 一直伙同你母親騙我們。

 

「父子一場, 我也不想搞得太難看。你走吧，離開這裡, 以後別再來了。」

 

鄭程遠那一刻都傻了。

 

可能沒想到養了自己十幾年的父母會真的給自己下逐客令。

 

他S纏爛打各種哀求, 但拗不過我爸的決心。

 

當晚便把他趕出了家門。

 

16

 

剛被趕出去那段時間, 鄭程遠每天都在別墅區撿垃圾, 吃別人丟棄的食物。

 

企圖賣慘博取我爸媽的同情心。

 

我爸媽怕他行為過激會傷害我，索性給了他一點錢, 讓他離開小區。

 

可是這家伙根本就是喂不飽的狼，嘗到甜頭後愈發過分, 整天整夜地在我家門口敲門要錢。

 

人到絕境，骨子裡的惡也逐漸顯露。

 

在我爸媽心目中那最後一絲的好印象也漸漸消磨掉了。

 

最終我爸找到小區保衛處。

 

鄭程遠就再也進不來了。

 

而這隻是他黑暗人生的開端，陰影才剛剛籠罩。

 

因為高考作弊這個黑歷史計入了檔案，他最終隻有高中學歷。

 

低學歷加上聲名狼藉，稍微好點的工作，根本輪不著他。

 

隻能跑去工地搬磚。

 

奈何這個公子哥衣食無憂，大手大腳了十幾年, 那些辛苦賺來的仨瓜倆棗根本滿足不了他。

 

半個月後, 他就因攔路搶劫導致被害人S亡，被警方抓獲了。

 

作案後才得知，那個被害人是個孕婦, 身上隻有 150 元。

 

他因為 150 塊, 變相奪走了兩條生命。

 

鄭程遠剛被抓, 他媽的判決就下來了。

 

因犯拐賣兒童罪, 被判處有期徒刑 8 年。

 

收監後，不知道誰把鄭程遠搶劫S人的事情告訴了她。

 

據說假媽聽完後當場暈厥，醒來後神志就不正常了，口中一直在重復一句話。

 

我S後，靈魂遊蕩回家，卻看見我媽正給當初汙蔑我，搶走我保送名額的第二名打電話。

 

「我清」約莫半年後，鄭程遠的判決書公布了出來。

 

因犯罪性質惡劣, 且犯人已過 18 歲, 被判了S緩。

 

花一樣的年紀，就算不S，往後的人生他隻能在監獄裡度過。

 

至於我，此刻擁有著完美的家庭。

 

因為覺得虧欠我, 爸媽幾乎想盡了各種方式補償我。

 

家裡給我補過 18 周歲生日那天，我收到了這輩子最多的禮物。

 

同時還有一個最最重量級的錄取通知書。

 

清華大學。

 

我的人生，終於步入正軌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