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無人知道,丞相庶子和蘇二曾羞辱過我,想要欺負我。
我被受了重傷的陸驍救下,我帶他回府,他做了季家的侍衛。
他在季家那兩年對我頗有照顧,那是我最歡樂的兩年,我對他芳心暗許。
他不願委屈我,要沙場立功,獲得功名風光娶我。
陸驍武功了得,重傷下都能打敗蘇二,必然是被蘇二害S在戰場上。
孕六月,嫡姐要見我。
我來到冷宮,她神色憔悴,眼下是大片的淤青。護甲遍布血絲,裸露在外的肌膚大片潰爛。
她看不清形勢,端著架子命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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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抬腳要走。
「季珠,求求你!」嫡姐跪在我面前,不停哆嗦。
16
我唇角微勾,終於忍不住了。
花瓣浴裡面有罂粟,會上癮。
經過七個月的肌膚滲透,她早已離不開。
她倒是精致體面,在冷宮也帶著護甲。
我盯著她的肚子,問她最近有沒有不適。
嫡姐搖頭,除了受不了肌膚的瘙痒。
我護著肚子讓英落遞給她一包花瓣。
春杏跪在地上,求我帶她離開。
「春杏姑姑,姐姐離不開你,你還是好生照料姐姐。」我否決。
春杏當即怒罵我不守信用,她幫我指認嫡姐,我沒解救她出苦海。
「春杏姑姑,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我聽不懂你說什麼。」我眨眼。
我的確挑撥過她和嫡姐,她本身不忠心,咎由自取罷了。
春杏想撞我的肚子,英落一腳踹開她。英落是練家子,力氣可不小。
春杏摔個狗啃泥,滿嘴的泥土,卻對我無可奈何。
離開冷宮前,我聽到嫡姐吩咐春杏燒水,辱罵責打春杏賣主。
春杏也看不慣嫡姐,受夠了嫡姐的氣,和嫡姐廝打在一起。
這出戲越發精彩。
借腹生子的想法是春杏出的,剖開肚子是她提的。
我怎麼會放過她呢?
孕九月,皇帝收到冷宮傳信。
嫡姐嘔吐不止,似是懷孕了。
皇帝帶著打胎藥,氣勢洶洶來到冷宮。
嫡姐滿臉溫柔摸著肚子,讓孩子等等,等父王和曾外祖。
嫡姐看到皇帝那一刻,拼命用冬衣遮擋肚子,卻遮擋不住。
「賤人!」皇帝狠狠踹嫡姐一腳,讓大監喂嫡姐墮胎藥。
嫡姐不停磕頭求皇帝放過這個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她磕頭到腦袋流血,皇帝沒有一絲動容。
嫡姐被強灌下墮胎藥,一炷香後身下流出鮮血,染紅裙擺。
嫡姐笑得發狂告訴皇帝,我不愛他,我愛的人是陸驍,他那麼寶貝我沒用。
「處S!」皇帝冷著臉對大監開口。
「霍玄你就是個笑話!」
嫡姐被賜白綾,我被皇帝緊緊護在懷中,嗟嘆沒剖開她的肚子。
好不容易讓她懷孕,雖然是生不下來保不住的S胎,也全了她想生子的念想。
她的身體早就被花瓣浴毀掉。
三日後,蘇國公和成王謀反。
嫡姐被五馬分屍,人頭掛在城樓祭旗。
17
蘇國公看到嫡姐人頭那一刻,一口老血噴出。
「姝兒!我的姝兒!」
成王沒那般悲痛,卻也握緊手中的劍。
蘇國公手中有二十萬大軍,皇帝隻有三萬禁衛軍。
皇帝卻不見緊張,平淡地給我穿上鞋襪。
皇帝並沒有問我陸驍,但嫡姐的話對他產生影響。
他每日都要問我愛他嗎?
我抿唇,隨即露出燦爛的微笑。
「臣妾愛自己的夫君。」
皇帝悶著的臉這才好些。
我沒說謊,我的夫君隻有陸驍。
蘇國公等人大破玄武門,皇帝與我站在城樓上。
他為我攏起披風,輕聲問:「珠珠,你怕嗎?」
「我信皇上。」我踮起腳親吻他的唇。
皇帝卻反客為主,扣住我的腰加深這個吻。
皇帝揮手,玄武門關閉,隻有三千精銳進入皇宮。
城牆上無數個弓弩手對準蘇國公等人,皇帝接過弓弩瞄準蘇國公。
「年少時朕問過老師,箭術何用?今日方懂,是來SS手足和敬重的人。」
蘇國公和成王各中一箭,齊齊從馬上摔下。
那些精銳自顧不暇,腳下炸開一個個炮仗,弓弩手射出火箭。
我第一次見火燒這樣多的人,有些發怵。
「別看。」皇帝捂住我眼睛。
「霍玄!你這個黃口小兒!S了我又如何!我二十萬大軍駐扎在京城外,我S的消息傳出去,蘇家軍必定踏破皇城!」蘇國公胸膛中箭,不斷咳出血。
「二十萬大軍?」皇帝輕輕一笑,「你瞧瞧北方。」
北方蘇家軍駐扎處,冒出濃濃黑煙,隱約聽見數萬人的嚎叫聲。
「你竟然SS自己的子民!」蘇國公眼睛猩紅。
「子民?叛國的那一刻便不是朕的子民!」皇帝讓人處理殘局,帶著我下去。
我轉身那一刻,卻聽到城樓外有人喚我。
「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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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耳熟,我想回頭,皇帝箍住我帶著狐毛披風的頭。
「珠珠,我是陸驍!我回來了!」
陸驍!
我的心劇烈跳動,皇帝不讓我回頭,在我耳邊低喃:「回宮。」
我掰開他的手,偏要回頭。
皇帝顧念我有孕,沒敢用力,我很快掙脫。
我見到了陸驍。
他穿著一身戎裝,黑了也更硬朗了。他右眉骨增添一道疤,更多了幾分桀骜。
「珠珠,我成為漠北王,我來娶你了。」陸驍對我咧嘴笑。
那個笑容和記憶中一模一樣,是隔了十個月,兩輩子的圓滿。
我不覺紅了眼眶,腳步生風想跑下去。
「你要帶著朕的孩子去哪?」皇帝握住我的手,定定看著我。
「玄帝,你答應我幫你收服二十萬大軍,把珠珠還給我。」陸驍眯起眼不悅,「你要失信?」
皇帝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我再也沒有離開的心思,隻好對陸驍抱歉笑。
「朕的皇後舍不得離開朕。」皇帝當著陸驍的面親吻我的唇,「皇後,你說對吧!」
我如同木偶般被皇帝抱著離開,不敢看陸驍的失望。
我眼角落下一滴淚。
陸驍,對不起。
是我失言了。
回到太極殿,我迫不及待問他,「姨娘在哪?」
皇帝取下披風的手一頓,隨即說生下孩子,會讓我見。
姨娘沒S,被害那日被他的暗衛救下。
「你要是騙我,你等著一屍兩命。」我對皇帝放下狠話。
皇帝不高興地咬了我的唇。
蘇家男丁皆S在這場奪位中,女眷和幼兒被流放千裡之外的邊塞。
皇帝特意囑咐好生照顧,不能在途中S掉一人。
父親和大夫人斬首示眾。
父親一直叫嚷他的女兒是未來皇後,皇長子的母親,不能S他。
劊子手可不管這些,隻服從命令。
蘇國公成了徹徹底底的亂臣賊子,不再是英雄,失去了百姓的愛戴和擁立,百姓更加信身為奉勝利者的皇帝。
晚上,皇帝特意帶著我接見陸驍。
「珠珠,你親手為我繡的璎珞我還留著。」陸驍從裡衣中拿出璎珞,璎珞已經褪色。
皇帝瞪了我一眼,好像在說為什麼朕沒有。
19
「王爺說笑了,不過是年少做著玩的。」我輕扯出一抹笑。
陸驍眼底的期盼有些破碎。
「兩年,我竟不知王爺的身份。過去得罪王爺,請王爺海涵。」我舉著一杯茶,「我懷著孕,以茶代酒,王爺莫要怪罪。」
陸驍顫抖著唇舉杯,一口飲盡。
皇帝的心情舒暢許多。
就寢時,皇帝答應待我生下皇子給我後位,讓我陪著他。
我悶悶應答。
翌日,我在御花園闲逛遇到陸驍,轉身要離開。
「珠珠,你在生我的氣,怪我沒坦白。」
他聲稱兩年前遭遇刺S失憶,此番上戰場被蘇家針對,深受重傷被漠北軍生擒,大將認出他。
漠北爭鬥不斷,漠北王隻剩他一個兒子。
顧不得戰爭,大將連夜撤退帶他回漠北。
後來他傷好,漠北王去世,繼位後處理好事務便回來娶我。
卻得知我成為皇帝的妃子。
正值蘇國公謀反,他與皇帝合作平定內亂後,他要回我。
要回?
陸驍自詡深情,待我隻是一件可送來送去的物品。
我並不信他失憶,他頭部沒受傷,傷的都是身體。
「我不會離開,比起漠北的王後,我要做霍玄的皇後。」我明確告訴陸驍。
漠北苦寒,我不會去受苦。
而且,我已經有了兒子。
皇帝S後,我便是太後。
無人可管制我。
我不用受父系權力的凝視。
20
陸驍滿臉失望,說我變了。
我一直沒變。
我想要更好的生活。
從前,陸驍是我最好的選擇。
如今,皇帝是我更好的選擇。
陸驍沒看透我,我也沒看透他。
在我回去途中,不小心在雪地裡摔了一跤,血流一地。
我看到春杏躲在梅樹下幸災樂禍的臉,和她手中揚起的雪球。
真是小人難防。
我早產又難產。
陸驍緊張地抱著我回宮,他那樣焦急,好像我下一秒會S。
明明方才恨S我。
人真是矛盾。
皇帝一直守在產房,我恍惚也聽到姨娘的聲音。
「不好,娘娘昏了過去!」產婆滿手血汙,驚慌失措。
皇帝讓她們必須保住我和孩子。
若是出了差錯,誅九族。
在生S一刻,我恍惚看到前世我被剖開肚子,皇帝踹開大門。
嫡姐手中的劍跌落,愣愣看著皇帝。
「你竟敢S了她!」皇帝踹開嫡姐,不敢看我血流滿床的慘狀,讓太醫救我。
肚子都被剖開,我活不成。
皇帝親手S了嫡姐,砍S鳳藻宮三十位宮人。
那天也下了好大一場雪,皇帝S紅了眼,鳳藻宮成為煉獄。
太醫跪地求情,求皇帝清醒,被皇帝一劍封喉。
「救不活她去S!」
S人堆裡的孩子發出微弱哭聲,喚醒皇帝。
「這是她的孩子,她為朕生的孩子。」皇帝眼神恢復清明,跪在血海裡顫抖抱住襁褓中皺巴巴的嬰兒。
皇帝親手為我縫住肉身,以皇後之禮下葬。
蘇家和季家滿門抄斬。
陸驍從漠北趕來參加我的葬禮,紅著眼睛看著小小的孩兒。
「你們還有一個孩子。」
「娘娘沒氣了。」產婆嚇到滾出來。
「珠珠。」皇帝和姨娘走進產房,一人握住我的一支手,「珠珠堅持住, 你不想孩子生下來沒有母親!孩子被罵天生克母!」
我沉醉在那個夢中,看到孩子病弱,皇帝背著他上朝。
他哭著要娘親,皇帝為他做了一幅畫。
小豆丁看到畫像那一刻不哭了, 聽話學文練武, 每晚吹泡泡抱著畫入睡。
他平安長到十八歲, 繼承皇位。
皇帝早早遣散後宮,日日守著一幅畫像,發如雪看向我的位置。
「回去吧, 他需要你。」
22
我睜開眼睛, 產房內發出嬰兒的啼哭。
春杏被處於凌遲, 生生挨了五百五十三刀。
我問皇帝為什麼是五百五十三。
他說春杏欺負我五百五十三次。
孩子滿月時被立為太子,皇帝遣散後宮,冊封我為皇後, 姨娘為一品诰命夫人。
陸驍紅著眼眶看著我的冊封禮。
禮成後,他便離開了。
我讓他過了年再走。
陸驍揚起馬鞭,搖頭拒絕。
從此,他有他的大漠孤煙,我有我的人間歸途。
皇帝告訴我, 他第一眼認出我不是嫡姐。
他並不喜歡嫡姐, 對嫡姐隻是虛與委蛇, 需要蘇國公的助力。
他喜歡的是季家那個撿碎渣吃的小可憐。
小可憐和他同病相連。
他是宮女所生,宮女生他時去世, 他被那時身為貴妃的太後撫養。
他有意接近嫡姐, 嫡姐喜歡的是萬千寵愛又尊貴的嫡子成王。
我笑嘻嘻給皇帝遞上補藥。
皇帝握住我的手, 低聲問我今天可不可以不喝。
見我不開心,皇帝一口喝完。
滿室溫情中,我累到要睡著,聽到皇帝輕聲低喃。
「珠珠, 今日是我的生辰呢。」
太子五歲時,皇帝積勞成疾崩逝。
我親自侍候, 哭得昏天黑地。
皇帝為我擦去淚珠,想摸一下我的發, 隻摸到滿頭珠翠。
即便我要告發嫡姐,隻能在皇帝對嫡姐失了興致時。
「(永」清廉出身的太傅教導太子,調教起來的將軍保護疆土,左右丞相和內閣三權分立。
皇帝去世, 太子繼位,尊為我太後。
我開啟長達十五年的垂簾聽政, 太子加冠後也不曾完全放權。
太子對我極其信任與依賴, 完全不記得他的父皇。
我開啟女子學堂, 淑妃是第一個女性太傅,最終官至一品。
在我執政期間, 女子可做官也可成為武將。
有了權力的女子開始三妻四妾。
妻妾成群不單單是男子的特權。
但律法著重專情, 同一職位擢升,一夫一妻的官員更加分。
某日,我在太極殿床匣中發現一封信。
皇帝親筆所寫,他知道我恨他。
他也知道喝了五年的補藥有問題, 他每一次問我可不可以不喝藥。
其實是在問我可不可以愛他一次。
試問哪個女人會愛上強暴自己的人?
我不會那樣下賤。
不管理由多麼冠冕堂皇,我們的開始一團糟。
他明知一切仍然施暴,妄想用愛情綁架我。
我恨他。
永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