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在分部開荒一年多，眼看第一個項目即將落地，上司卻翻臉不認人。
上司為了讓他扶持的舔狗上位，不惜生拉硬踩。
在項目演示當天，直接把我裁掉，連項目會都不讓我參加，生怕我搶走功勞。
他不知道，項目最後一個版本我並沒有把代碼提交，演示時，會出大問題。
果不其然，總部幾個領導差點被撞S。
當我點出問題後，總部領導求我留下，但不好意思，我已經決定回家繼承家業。
01
?「謝工，請你來一趟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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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遺憾通知你，因為人力資源優化，公司人員架構發生變化，公司將結束與你的僱佣關系，請在今天下班前，把東西移交完畢，籤名確認後方可離開公司。」
?「你說什麼？裁我？今天？」我有點沒反應過來，今天可是項目演示的日子，搶功勞是這麼個搶法？
我在 F 市總部華通公司工作了八年。
一年半前，為了搶佔 A 市的市場，總部不得不讓我和技術經理王大慶進駐 A 市。
王大慶不懂技術，但跑火車有一套，也不知道怎麼爭取來的技術經理的職位。
從辦公地點選址，人員招聘，甚至打掃辦公室我都親力親為。
一開始的兩個人，在正式入駐 A 市辦公室後已經擴展到十五人。
為了快速把智能駕駛項目推進，我帶著這十幾個開荒牛加班加點。
來 A 市不到半年時間，分公司華通駕馭迅速在 A 市扎根，團隊成員也從十幾人激增到一百多人。
本以為這樣下去，升職加薪的會是我，卻沒想到，兩個小人勾搭在一起，徹底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
為了讓項目成本更低，資源使用更合理安排，我不得不與供應商溝通各種選品和技術問題，完全抽不開身。
所以其他招人問題上，除非很核心的技術崗位我會去共同面試，大部分都是由王大慶直接招過來。
王大慶的舔狗，梁沛，也就是在這期間他直招過來。
一個工作了七年的技術開發工程師。
一開始，王大慶隻是讓他跟在我旁邊打下手，學點東西。
因與供應商的選品與溝通上，費時費力，我不能好好將精力放在開發上，王大慶便讓梁沛去對外溝通，而我隻需要負責內部團隊開發。
這一決定，也讓我松了一口氣。
但這口氣，還沒松幾天，又他媽氣得老子直接上腦。
王大慶自從分公司成立後，大部分時間還是在總部，隻是時不時來分公司接待客戶或者躲在辦公室抽煙摸魚，一個月應該有那麼一兩次。
每次過來，總喜歡用他那帶著幾根毛的屁股，哦不，腦袋想問題，再胡亂指揮上一通。
02
後來因為總部一直催促項目進度，王大慶不得不加頻繁了來分部的時間。
同時又開始為項目找更多的合作，但王大慶半吊子，隻知道一些名詞，並不知道實現邏輯和難度。
多少次胡亂答應客戶要求，亂給出 demo 版本時間，然後把責任甩到開發團隊身上。
我隻能強迫開發團隊多次加班加點，甚至已經通宵過幾次。
但對於王大慶來說，他隻需要答應了，丟下任務後，隻問進度，不問困難。
在他的不斷介入下，整個項目變得十分混亂，沒有純粹的功能性，完全就是一個四不像，臃腫而廢物。
同一個接口適配了四五種模塊，具體功能也沒定點，不同客戶間也沒有代碼倉庫區分，他隻管想到什麼說什麼，遇到什麼客戶增加什麼需求。
就這樣熬過了半年多，我們在不斷通宵與加班中痛苦度過。
我不止一次讓他區分明白客戶的需求和不同模塊間的定點要求。
但總會迎來他的挖苦嘲諷，「那些模塊代碼不都是現成的嗎，你們拿過來集成而已，客戶到時要什麼你們出什麼就好了，哪有那麼多的區分，能力不行就要承認，不能幹就換人。」
我沒辦法與他溝通，沒有定點，如何測試，沒有測試，怎麼發現問題，連這種基本的問題他都完全不明白。
我也隻能在屎山上繼續拉著。
每當有客戶要求測試報告，測試數據時，總需要溝通他們的定點要求，再加班加點，查找問題，解決問題，輸出報告。
這種情況發生多了，開發團隊叫苦連天，我一提出疑問和不滿，總會在會議室與他發生爭執。
?「一周時間過去了，你們做的什麼玩意，一個模塊都適配不了？枉你還是總部的老員工，實在讓我太失望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客戶那丟盡了臉。」
?「王總，話可不能這麼說，單是這周，我們已經通宵了兩次，每天也都在加班加點。你答應的需求，也從來沒讓我們開發判斷一下可行性，需要的開發時間，你一言堂就要下面的人賣命，這樣下去可沒人能幹得長久。」
?「怎麼，拿著公司的錢，我還得哄著你們幹活？我一言堂？我身為經理，還管不了你們了？不要找那麼多借口，有什麼問題多反思反思你們自己，沒能力收拾了滾蛋，這個社會最不缺的就是人。」
我氣得隻能深呼吸來平靜自己的心情。
像這種事張口就來的話，已經不止一次，要不然，他也不會招一個像梁沛這種人來，也隻有這種會舔的人，才能將這種傻逼哄得團團轉。
03
梁沛技術很一般，又總是有迷之自信，遇到什麼國外芯片更新，喜歡在應屆生或者不懂的人面前吹噓某芯片有多強，以展示自己的專業能力很強。
但無奈他臉皮厚，敢在領導或者客戶面前吹，這也是他的本事，每次客戶一說適配什麼模塊，他就開始在王大慶面前吹噓，不明所以的王大慶，在這種操作下，也隻會對著他一頓猛誇。
因為我是技術流，代碼風格，問題定位嚴謹，最不喜門面工作，他亂傳代碼到倉庫，胡亂向領導上報問題被我懟過，此後這人便有意無意避開我。
古人雲，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在這之後我深有體會。
王大慶是個老煙蟲，每次過來，整個辦公室都會飄滿二手煙，而梁沛也總會在他辦公室待上一會。
盡管開發團隊裡多人有意見，但沒辦法，隻能一個月忍著那幾天。
除此之外，王大慶最喜歡的事，就是對著分公司指揮一頓來滿足他當領導的虛榮心。
而梁沛跟他走得近，久而久之，很多事王大慶直接越過我去找梁沛做，這也讓他在分公司逐漸猖狂起來，有意無意間，已經開始以領導自居。
午休有些同事多眯了一分鍾，梁沛便會到他工位上叫他下次注意點，那些同事不明所以，也許是他跟王大慶走得近，也隻能應付說好。
對此，我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盡管我帶著開發團隊開荒，但我沒有實際領導之權，最多就是根據他們的實際工作情況，匯報一下績效。
隻是偶爾看不慣了，會提一嘴「一分鍾而已，沒必要上崗上線，大家平常加班那麼多。」
他表面會笑嘻嘻說是，轉過身又告到王大慶那裡去。
因為王大慶每次過來後，都會給我來上一句，「謝工啊，你也是公司老員工了，什麼事該管管，什麼事不能縱容，你還分不清嗎？你這老員工，做得實在不合格。」
前幾次還稀裡糊塗的，久而久之，也就看出問題來了。
哪些人平常加班少了，哪些人文檔又寫得差了，哪些人上下班時間又不符合了，他都要上去管上一管。
完完全全就是王大慶的走狗，在分部弄得私下裡同事們對他各種吐槽謾罵。
這就算了，梁沛無恥程度甚至超過我想象，前一天跟某同事還有說有笑的，後一天就能以領導架子警告他。
在平常聊天，也會明裡暗裡跟別人說他跟某某領導關系很好，又或者跟某某企業裡的某領導關系很不錯。
04
又過了半年，王大慶開始拉不到客戶，項目已經接近尾聲，隻是涉及一些難以解決的 BUG 在深入查代碼，並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而沒有了新客戶，事情也逐漸變少。
?「鑑於這次項目經驗，總部決定，要在分部選出一個總工程師，不僅是這次項目會演示給總部領導看，更會負責以後項目各種事宜，責任重大。」
?「但需要再過兩個月，現在具體人選還沒出來，我相信，總部不會虧待真正幹活的人。」王大慶在一次會議上，扔下了一個重磅消息，但眼睛明顯在示意梁沛。
會議後，梁沛明顯積極了很多，在王大慶在這幾天，天天盯著電腦，吃飯喝水也小跑起來。
?「濤哥，看來這位置穩了，可要請客呀！」我一側坐著的實習生小易靠過來小聲說道。
小易是前兩個月剛來的，看他願意學，也聰明，我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自己，畢竟我也是從這過來的，就願意帶著他，指點他，他也感激我，跟在後面一聲聲哥地叫。
?「還沒有任何消息呢，急個啥，再說，這位置我可坐不住。」我也不是小白，看他們這勾當，大概也能猜出點什麼。
其他幾個同事也私下發來消息，提前預祝，我都一一客套了。
在人選出來前，梁沛早到晚走，每天不是在公司群刷臉就是發朋友圈配上工位圖。
一個月後，我向王大慶匯報工作時，我才知道這貨在搞什麼小動作。
?「謝工，最近梁工跟我建議，說我們技術人員，要多寫文檔和專利，這不僅是對項目的總結，更對公司往後的人才培養有大好處，我覺得非常有道理。」
?「還有這專利，不僅是個人能獲得補貼，對公司來說也臉上有光，梁工最近就寫了一篇，我覺得挺不錯的，這樣，你安排下去，全員都動起來。」王大慶抽著煙，晃著腿，像是說著一件可有可無的事。
絲毫不知道，他一句話，下面的人做到S。
我對於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比較反感，「王總，專利這東西，可不是寫小作文，總結文檔這些，不管是問題的解決，模塊遇到的相關疑問，還是模塊的介紹，一直都有在做。」
?「怎麼，你是覺得做不了？梁工都已經交了一篇專利上來了，還有，他可還寫了三篇課件提交了上來，難道說，你這技術負責人，技術會比他差？」王大慶臉色一下子就沉了。
分部有這些門面的東西，多少都是長王大慶的臉，我再說下去，可不明智，也隻能口頭應著。
?「行吧，後面壓任務下去，把總結文檔寫成課件。」
?「謝工，你也別怪我說話直，你這態度就不行，你看看梁工最近，天天加班，為公司做了多少事。」
?「而且項目已經到了尾聲，現在也還沒新項目，就代表你們沒多少活了嗎？我可都清楚著，加班做些文檔怎麼了？多想想，多動動腦筋，出個專利很難嗎？」
我氣極，這傻缺又開始用屁股想問題了。
04
又一個月，王大慶在分部員工大會上宣布，「梁沛往後升任為分部總工程師，職級上升一級，我不在分部時一切事宜，由他作主。」
也就是說，他現在在分公司，除了王大慶，屬他最大，之前沒當上就已經擺架子，這以後管起別人來，可就直接有名有份了。
他那發福的豬臉，在此刻像菊花般燦爛。
員工大會上一片哗然。
?「濤哥，這啥情況？怎麼輪也輪不到他啊。」坐我旁邊的小易小聲問道。
?「不清楚。」我看了看站起身，正在上面慷慨激昂的梁沛，又看了看王大慶，隻能搖搖頭。
?「謝謝大家對我的信任，後面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能力，來感謝回報公司。也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我後面的工作。」梁沛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公示期一周，期間可以檢舉不勝任證據或者不勝任理由，公司等下會開放對應通道。」王大慶掃視了一下所有員工，視線在我身上特別停留了一下。
?「草，他媽的什麼時候輪到這條舔狗上位了。」
?「濤哥，我是真替你不值啊，我們熬了多少個通宵，這眼看項目到了尾聲，他來摘成果？」
?「這垃圾玩意，活一個也不幹，天天寫垃圾文檔舔領導，百度百科抄幾頁，這就叫文檔了。你們再看看那專利，還敢發群裡。」
?「那叫專利嗎？是不是我倒立用腳百度搜索也是一個專利，這他媽的，在百度抄點東西，拼起來就是一個專利？」
?「好了，不討論這些了，都已經公布了，安心工作吧。」小群裡消息不斷，我也隻能忍下惡心，盡管不想要坐這位置，但以後小人當道，日子可不好過。
七天時間一晃而過。
在公示期結束當天，梁沛春風得意，整個人走路都帶風。
不出所料，接下來的日子，他經常以文檔和專利為由，時不時開一個頭腦風暴會，再找上個人惡心幾句，寫得再好的技術文檔，他也能找出刺來。
?「濤哥，我受不了了，明天我回校拿畢業證，這家伙居然還想阻攔。」小易趁他上廁所之際，在我身邊暗暗吐槽。
?「他不讓你請假？」
?「是啊，這家伙，腦子有泡麼，說我寫的文檔跟屎一樣，要重寫，否則拿了畢業證也別想轉正，幹脆別拿了什麼的。」
?「服。」
?「我理嗨他媽的，明天我直接走人，畢業證都不讓老子拿，這是想斷我後路？」小易氣憤道。
我隻能拍了拍他肩膀，安慰一下。
按這情況，畢業最好重找一家公司，別來受罪了。
但沒想到，同樣的事，卻發生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