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從他媽媽來了之後，我感覺那個從前萬事都順著我的老公一夜之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帶著女兒回到我家後，我爸媽聽完我對我婆婆的描述眉頭緊皺。
我媽既生氣又心疼：
「閨女啊，媽早就勸過你，石闊那孩子學歷樣貌確實都不錯，可就是他那個性子太軟弱了些，之前看不出來，現在他媽一來，看出來了吧。早知道我跟你爸就該堅決反對你嫁給那個窮小子，你爸好歹是個局長，身邊隨便一個青年才俊，哪個不比那個石闊強。」
我爸在一旁也重重的嘆了口氣說我媽：
「你少說兩句吧，孩子夠委屈的了，你還往她心口上『捅刀子』。」
正說著，門鈴響了。
我老公拎著一些補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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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開的門，沒給他好臉色。
我爸讓我們去裡屋，說讓我們自己解決。
關上門的那一刻，他撲通一聲就給我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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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老婆，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說氣話傷你的心。紙巾的事情我已經跟我媽說過了，我媽也知道錯了，她說她以後不會了。」
「而且我也請了保潔，把家裡都打掃了一遍。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突然就笑了：「石闊，你自己掰著指頭算算，自從你媽來了之後，這些話你跟我說過幾次了？」
「你媽為了節約用水，不刷牙不洗澡，你說你媽年紀大了，讓我忍忍。」
「你媽用水盆『偷水』，那水龍頭一開就是一宿，吵得我睡不著覺，你說你媽節儉慣了，讓我體諒一下。」
「你媽把嚼過的食物喂給一一，你說這是你媽的習慣。」
「上次你媽用你爸穿包漿的內褲濾豆漿，給我和一一喝，你跟我保證說你媽下次不會了。」
「這次你媽又把紙巾洗了二次利用，給我們當廁紙，你還是這套說辭！。」
「下次呢，下次你媽還會幹出什麼『節約』的事情？」
我說這些的時候，老公全程沒抬頭。
其實我明白，這些事情，他心裡很清楚是他媽做得過分了。
可是他的性子就是這麼軟弱，他媽隻要找他一哭，他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每次都跟我保證，他媽以後不會了，但是次次都是越來越過分。
「老婆，這次我真的跟我媽說過了，你相信我，真的。」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把頭別了過去。
又過了幾秒鍾，我看到他握緊了拳頭，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老婆，這樣吧，等我下周有時間，我把媽送回老家，咱們再請個阿姨來帶孩子，你看這樣可以嗎？」
我狐疑的看向他，有些不確定道：「這可是你說的。」
「嗯。」
老公低低的應了一聲，又抬頭看著我道：
「老婆，我向你保證，下周周末之前，我一定把我媽送回老家。」
見他這樣說，我頓時心軟了，我這人向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但也因為從小被爸媽保護的太好，以至於長大後在一些事情上讓我很難分清真誠與謊言。
老公見我表情軟了下來，起身伸手把我摟進懷裡：
「老婆，消消氣，跟我回家吧，我買了你最愛吃的冰淇淋蛋糕，已經在冰箱裡冰著了。」
我被他又親又抱的招數弄得消了氣，帶著女兒又回了家。
婆婆看到我回來，氣哼哼的回了屋。
我沒理她，從冰箱裡拿出蛋糕美美的吃了起來。
?
6.
就這麼過了幾天，可能是前幾天鬧了一次，所以這幾天過得相對比較平靜。
婆婆雖然還是有事沒事嘟嘟囔囔的，但是我都裝作聽不見，她也隻能自己待在房間裡生悶氣。要麼就是等她兒子下班以後，把他兒子拉到屋裡悄咪咪的吐槽我。
老公知道我對婆婆不滿，所以即使被婆婆煩得不行，也很少找我嘮叨。
我的耳根子清淨了許多，連帶著工作都順利了不少。
這天領導說她馬上就要調任了，讓我跟她出最後一趟差。
我明白領導這是要提拔我的意思，所以立刻就答應了。
晚上的時候，我跟老公分享了這個好消息。
老公也很開心，我們正準備好好「慶祝」一番。
結果……
「這是什麼？」
老公剛拿出來『小雨傘』，發現上面被塗了一層油膩膩的東西。
我接過來一聞，發現好像是食用油的味道。
「你不會把這個放廚房去了吧？」
我問。
老公搖了搖頭，表示不可能：「這東西隻有咱倆用，我放廚房幹什麼？而且這些自從買回來後我就沒動過地兒，上次用的時候還沒事兒呢。」
說到上次，我突然想到什麼。
「要不，你去問問你媽？」
家裡一共就四個人，這事兒既然不是誤觸就是人為。
閨女肯定不會幹這事兒，我和老公也排除掉，那就隻剩次臥住的那位了。
「那怎麼好意思，況且，我媽不可能這麼幹。」
老公不好意思去，但我好意思。
於是，我拿著『犯罪證據』敲開了次臥的門。
沒想到婆婆這次直接連裝都不裝了。
「是我幹的，怎麼了？那天我看到你們點外賣，這個東西一盒就要 50 塊，不就是上面有點油嗎？我給你們衝幹淨又抹了點兒油，怎麼就不能接著用了？」
聽婆婆理直氣壯的說完，我這次根本就沒生氣。
反倒是我老公，臉色有些不高興的對我婆婆道：
「媽，這次就算了，你這兩天在家收拾收拾東西，我過兩天有時間送你回老家去。」
我老公說完，婆婆先是一愣，隨後就再次使出了她的『獨門絕技』，抱著我老公的大腿就開始嚎：
「要了命了，兒子不要我了，都說養兒防老養兒防老，我這還沒老到走不動路呢，兒子就要把我趕回去了，我算是沒法活了……」
又是這一套老掉牙的說辭，我揉了揉耳朵不想再多聽一句，轉身回了臥室。
沒一會兒，老公回來後爬上床從身後抱住了我：
「對不起老婆，讓你受委屈了。」
我嘆了口氣，無奈道：「我出差回來之前，把你媽送走，能辦到嗎？」
老公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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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出差工作完成的很順利，幸運的是，我的能力也得到了領導的認可。
隻是出差回來的前一晚，我打老公的電話卻怎麼都沒能打通。
我以為家裡出了什麼事，一直到飛機落地都心神不寧的。
領導見狀說局裡暫時也沒什麼事兒，讓我先回家裡看看。
結果，我剛到小區門口，就收獲了不少『注目禮』。
五樓的王嬸見到我趕緊把我拉到了一旁：
「萱萱啊，你怎麼才回來？你婆婆出事了你不知道嗎？」
「什麼？」
我愣了。
王嬸從手機相冊裡翻出視頻給我看：
「你不在家不知道，前幾天，你老公要把你婆婆送回老家，你婆婆說你老公不孝順，反正母子倆最後吵了起來。」
「第二天，你婆婆就拿著大喇叭在小區裡到處宣揚，說你這個當兒媳婦的不孝順老人，撺掇著她兒子把她送走，不讓她兒子給她養老。」
「小區物業收到消息後就把你婆婆勸回去了，誰知當天晚上，你婆婆就拿著根繩吊在了樹上，還說這都是你逼她的，幸虧當時是下班的點兒，人來人往，你婆婆剛掛上去沒半分鍾就被人救了下來，現在還在醫院住著呢。」
我聽完都懵了。
隨即趕緊跟我爸媽打了電話，我爸媽說怕耽誤我工作就沒跟我說，還說他們已經把一一接到他們那兒去了，讓我們小兩口把事情處理好後再接孩子回去。
我回家放了趟行李，就急匆匆的趕去了醫院。
剛到病房就看到我婆婆拉著我老公的手在哭。
「兒啊，娘真是苦啊，娘這一輩子把你拉扯大不容易啊，你可不能就這麼丟下娘不管啊。」
「娘知道，把娘送回鄉下這個事兒，肯定是你那個刁鑽媳婦兒出的主意。」
「兒啊，娘還是S了算了，省的給你添麻煩。」
我老公拍了拍婆婆的手一臉糟心：
「媽，你亂說什麼呢。」
我聽著婆婆這中氣十足的樣子一點兒都不像差點兒被吊S的人。
我敲了敲門進來。
婆婆看到我的一瞬間就撐起身子用手指著我：
「你這毒婦，兒啊，就是這個毒婦，差點兒把你娘逼S啊。你看看她，又是吃蛋糕，又是買水果，這得花多少錢啊，你辛辛苦苦掙得那些錢全讓她花了……」
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把手中的水果放下扭頭就走了。
畢竟，我無法跟這個摳門又不講理的婆婆說任何話。
隻是我剛走沒兩步，老公就追了出來。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感到一陣心累。
自從他媽媽來了之後，出了這麼多事，我就沒見他把哪一件事處理妥當過。
「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我問他。
老公環顧了一下四周，低著頭道：
「老婆，你也看到了，我媽現在已經這樣了，我不可能再逼她回去了。」
「她把我辛苦拉扯大不容易，我不能當個不孝順的兒子。」
說著他還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更讓我震驚的話：
「我爸知道我媽住院後給我打電話，急得都哭了，我想著過兩天去把我爸也接過來，讓他們在這裡住一陣子，等我媽情緒穩定了再說。」
我聽完都原地石化了，再次向他確認他說的話：
「石闊，你的意思是說，你媽不但要繼續留在這裡，你還要把你爸也接過來？」
我老公點點頭，拉上我的手，道：
「老婆，你體諒體諒我吧，我真的沒辦法了，我不能丟下我爸媽不管啊，你知道我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我爸媽把我供出來不容易。」
我被他的話氣笑了。
你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你不容易，你爸媽把你供出來你爸媽也不容易，所以這些不容易都要我分一半是嗎？
我甩開他的手，失望的搖了搖頭：「石闊，我能理解你，所以你可以讓你媽繼續留下，你也可以去把你爸接過來。但是我跟女兒就先回我爸媽那裡住了，等你爸媽什麼走了，我們再談回去的事情。」
我老公聽完我的話臉色鐵青：
「木萱萱，你什麼意思？我媽不就是跟你鬧了點兒不愉快嗎？你至於把事情做得這麼決絕嗎？」
「是，我媽是摳了點兒，但那是她一直以來刻在骨子裡習慣，她改不了，你為什麼總要揪著那麼丁點兒的事情不放呢？」
「隨便你怎麼說。」我甩開老公的胳膊，給他下了最後通牒：
「你爸媽隻要有一個人留在咱們家裡，我和女兒就不可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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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就這樣，我帶著女兒在我爸媽家住了一個月。
期間，我老公也拎著東西上過幾次門，想讓我和女兒回去。
他以為我還會像上一次一樣，聽他說幾句話鬼話就跟他回去了。
但這次顯然是不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