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繼母教唆弟弟妹妹排斥我。
可我回府之後,弟弟發憤圖強用功讀書,妹妹德才兼備嫁得心上人。
後來,再有人提要趕我走,繼母拿著菜刀追出二裡地:
「誰敢動我家姑娘,就是要我性命!」
1
父親接我回府的第一天,妹妹頂著兩個哭得紅腫的眼睛擋在門前,惡狠狠地瞪著我:
「這是我家,不許你進!」
父親的臉立馬垂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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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清,讓開,這是你姐姐。」
「我不!」
雲語清吸了吸鼻子,委屈得不行:
「她回來了,父親就不疼我了,我討厭她!」
「語清......」
父親還要訓話,被我攔住。
我上下打量她一番微微皺眉:
「我沒記錯你已經十四了,世家女子如你這般年紀應當是端莊大方,溫和有禮,你怎麼這樣冒失?」
「妝容不整,儀態不佳,你的教引姑姑是如何教你的?」
「我是侯府嫡出長女,哪怕你對我不滿,該有的禮貌一樣都不能少,這樣淺薄的道理你不懂嗎?」
一番話說得她白了臉,到底還隻是個小姑娘,雙眼噙著淚,眨眼間就能掉下來。
繼母這時才迎出來,風韻猶存的臉上帶著些討好,隻是太過刻意。
「大小姐說的是,是語清不對。隻是她年紀小,還請你別跟她計較。」
雲語清瞪大眼睛:
「母親,不是你......」
「閉嘴!」
繼母一把將她拉到身後:
「侯爺和大小姐舟車勞頓的,不如先去休息,院子我都讓下人收拾好了。」
「多謝夫人。」
我掃了一眼她身後滿眼不甘的雲語清:
「隻是妹妹這規矩學得實在是不怎麼樣!正巧我空闲,這些日子就讓她跟著我,我好好地教教她。」
母女倆臉色大變。
雲語清哭著大喊:
「我才不要去你院裡!我才不要你教我!」
繼母忙說道:
「大小姐,語清被我寵慣壞了,年紀又小,怕是會給你添麻煩。」
「就是年紀小才要快些把性子扳過來,否則就她這個樣子,將來如何嫁人?是要讓滿京城的世家笑話榮陽侯府沒有教養嗎?」
我冷眼旁觀:
「夫人難不成覺得語清這小家子氣的作風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你雖是繼室,她也算是侯府嫡女,言行舉止應當分外注意。如今一點小事便抹眼淚,動不動大呼小叫,不知分寸,頂撞長姐。」
「夫人如此教養,我怎麼還敢把妹妹留給你來教?若是哪天不小心犯了錯連累了家中,難不成夫人也要以她年紀小為由乞求天家原諒嗎?」
繼母面色微紅,被一個小輩指責她沒教養好女兒,可謂是難堪至極。
「侯爺......」
「父親。」
我打斷繼母想要求情的話:
「夫人有錯,您也有。我自幼不在府中,可語清是您看著長大的,女兒的教養出了問題無論您是沒有發現還是視若無睹都難辭其咎。」
父親站在一旁有些尷尬:
「你說得對,是為父失職了。」
「既然父親和夫人都有錯,那從今日起除了夜間休息,語清就養在我院子裡。」
我淡淡地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父親:
「父親莫要忘了答應我的事。」
「行,都聽你的。」
父親咬著牙點了頭。
雲語清急得淚眼汪汪,繼母拉著她的手萬分不舍。
我懶得欣賞她們母女情深,道了聲要休息便回了自己院子。
2
「那二小姐一看便是被繼夫人養歪了,小姐何必費心教她?」
從小跟著我的李嬤嬤遞上一杯清茶。
「她年紀小,性子是跋扈些,可卻說不上壞。」
我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到底也是侯府的小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嬤嬤應該懂。」
「可她到底是繼夫人的女兒,繼夫人或許就是當年害S夫人的真兇啊!」
「砰!」
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發出好大的聲響。
「我跟嬤嬤說過要謹言慎行,你這番話若是傳到父親耳中,你以為我能護住你嗎?」
「小姐!奴婢隻是為夫人抱屈!」
「沒有證據,就收起你的揣測。您自小就跟著我,應該曉得我最厭煩多嘴多舌之人。你若再管不住嘴,便拿了銀子回寧州養老。」
「小姐!」
李嬤嬤額間冒出冷汗,直接跪在地上:
「老奴知錯了,還請小姐不要趕老奴走,老奴以後一定管好自己的嘴,請小姐恕罪!」
「你出去吧,我累了。」
我有些疲倦地擺了擺手:
「以後再稱呼,把繼字去了,她如今便是我父親的正室夫人。」
「是。」
我躺到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睡。
我的生母是榮陽侯的原配夫人,她身子弱,生產時又落下病根,我剛滿七歲她就走了。
父親現在的夫人是我母親的庶妹,人人都說她心思重,母親走後借著照顧我的名義上位,不僅成了榮國公府新的女主人,還趕走了我。
她入門不到一年,我便被送去外祖家養著,一直到現在才回來。
當時用的理由是外祖母思女成疾,接我過去陪伴。
可這麼多年,外祖母對我實在是一般。
舅舅無視,舅母嫌棄,百般N待為難我。
好在我不是個傻子,否則能不能活到回來都是問題。
父親要接我回家的消息傳來,他們對我才稍微親近了一些。
父親見到我的時候神情復雜,在我看來他對我母親有情分,隻是不多。
我走後繼母生了一子一女,可都不太成樣子,他希望我能回去,替他教養弟妹。
他這般做並非沒有道理,我這些年過得雖然艱難,卻在寧州混得了一個德才兼備的好名聲。
我與他約法兩章。
第一章:
既是由我教養,那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旁人不可插手半分。
第二章:
母親當年的S並非意外,此次回京,我會找出兇手,到時候無論他是誰,我都要他血債血償。
父親答應了,卻還是說了一句:
「疏寧,你繼母雖稱不上完人,卻也絕不會狠毒到害你母親性命。你母親當年的S,也許真的是意外。」
我沒說話。
他和李嬤嬤一樣,都覺得若母親S於非命,繼母一定是兇手,畢竟她是既得利者。
可他們都不知道,母親臨S前曾悄悄對我說過,若她母家還有人可信,那便隻能繼母這個庶妹。
況且這些年,母親的嫁妝都是繼母在打理,鋪子莊子的收益她全都做了賬,每半年給我送一次。
直到十六歲生辰那日,全部交給了我,還附上了母親的嫁妝名冊。
她做這些,一直是瞞著外祖母和舅舅的,若非是她,我會過得更艱難。
這樣的人,會害S我母親嗎?
可我如今沒有半點頭緒,隻能咽下疑惑,慢慢找尋線索。
這麼多年,我如履薄冰,等的便是一個為母報仇的機會。
無論是誰,隻要找到,我定會把他千刀萬剐,碎屍萬段!
3
第二日雲語清來時,臉拉得老長,卻還算是聽話。
想來是被我昨日訓完繼母又訓父親的場面嚇到了。
她在一旁練習,我便坐在廊下喝茶看書,時不時抬頭瞧上一眼,卻發現雲語清身邊跟著的那個嬤嬤,很是奇怪。
世家閨秀,行走坐臥,言語舉止,琴棋書畫,都是需要用心去學,走出去才不會被人低瞧。
可這個嬤嬤,似乎並不盼著自家主子好。
在她又一次拿著帕子上前要為雲語清擦汗的時候,我讓人將她帶了過來。
「你可知擾亂小姐上課是什麼罪過?」
「大小姐容稟,奴才姓徐,是二小姐的奶嬤嬤,自小瞧著小姐長大,看著她受苦,實在是心疼,這才忍不住多關心了幾句。」
「心疼?」
我隻覺得可笑,再無腦的人也不會不知世家小姐養成廢物會是什麼後果!
「這些東西本是她早就該學的,哪怕是宮中的公主也不可將禮儀規矩棄之不顧,你一句心疼是要讓二小姐將來受人指點嘲笑嗎?」
「再者說,你一個奴才卻來心疼主子,何等的可笑!」
徐嬤嬤看似恭敬,語氣卻是明晃晃的不滿:
「大小姐說的是,是奴才僭越。可奴婢再低賤,也是夫人身邊的人,託大稱一句長輩,心疼小姐,未嘗不可。」
「不愧是夫人身邊的人。」
我輕笑一聲:
「尊卑不分,以上犯下,帶下去掌嘴二十。」
我院子裡的護衛是向父親要來的,執行力一流。
徐嬤嬤瞪大眼,一邊拼命地掙扎一邊喊:
「我是夫人身邊的人,你不能處置我!」
「莫說是你,便是夫人,我說罰也是罰得的。」
我懶得聽她聒噪:
「堵了嘴拉下去,聽得人心煩。」
徐嬤嬤被帶下去,讓我驚訝的倒是雲語清,她隻是瞧著,並未開口求情。
「練了有一會兒了,過來歇歇,喝口茶。」
我倒了一杯花茶遞給她,小姑娘有些拘謹地坐到我面前。
「徐嬤嬤說她是你的奶嬤嬤,可我看著你似乎並不喜歡她。」
雲語清低著頭,抿了一小口茶,一副想說卻又不敢說的樣子。
「你是侯府千金,她隻是一個奴婢,你不想直接讓她走便是,何必留在身邊礙眼?」
我伸手抬起雲語清的下巴,對上她的眼睛:
「我不知你母親是如何告訴你的,但你隻需要知道,我是你長姐,我不會害你。」
雲語清猶豫了好半天,才大著膽子開口:
「我說了,你會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