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墨辛驚呼,「還能如此?」
要知道壽元之事,乃人力不可扭轉,也有少許天材地寶煉制成丹藥,才能延續一二。
此等事情,放眼全修真界也很難有人不動心。
「當然能了,隻不過是以壽為碼,以血為祭,一命換一命的把戲。」我抬頭,目光悽悽。
墨辛神色瞬間黯淡下來,「難怪,世上哪有如此好的命格可供人驅使,世人皆說娶到九玄鳳命之人是有了大機遇,卻不想,是以情愛為名的空殼,來藏納他們不為人知的骯髒。」
是啊,就如珍珠,潔白無瑕,它的美麗是以蚌的命為代價,可又有誰在意呢?
「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我第一次用如此鄭重的語氣跟他說話。
墨辛點頭,「但說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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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已經知道功法和泣血爐應該都在凌雲宗內,等我和冷知遠大婚那日,戒備松散下來,需要你去幫我偷來。」
「你在凌雲宗就是為了探查這兩物的下落?」墨辛的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我無所謂地笑笑,「是啊,這東西不知道救了多少人,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不如最後毀去,免得有人平白生出妄念。」
「你說的妄念是指冷知遠?」墨辛猜測道。
「不錯,他雖然術法上有所小成,但是以他現在的身份,應該不知其中的內幕。多半是聽到凌雲宗高層有所談論,再加上一些他自己一知半解的解讀,悄悄盜取了假的鳳凰石。」
「假的鳳凰石?那真的呢?」墨辛突然覺得自己腦子開始不夠用了。
我從懷裡掏出一塊火紅色石頭,「真的當然是在我這裡了。」
「這個也能偽造嗎?」
墨辛好奇地戳了戳我手裡的鳳凰石。
「應該是當初真的鳳凰石不見了後,他們就仿造了個假的,功效相去甚遠。所以他們後來找到的火靈根女子,卻無一人能練到十層,這幾十年才沒有九玄鳳命的新消息傳出。」我解釋道。
「你們這群修仙的怎麼搞那麼多有的沒的,聽的我頭都大了!」墨辛用力撓了撓他的深紅色亂發,對這些假仁假義卻自詡為名門正派的行事頗為不屑。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誇獎道:「要是大家都如同你的赤子之心一般,修真界真能免去不少腥風血雨。」
不愧是我在書中最喜歡的角色。
「等等!」墨辛猛地反應過來,「你剛才說你還要跟那個冷知遠成婚?」
他狐疑地望著我。
「是啊,如果不成婚,怎麼給你創造機會去偷東西?」我不禁感慨他的反射弧長度。
「我怎麼就不能偷了!我……」墨辛還想要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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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堵住了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墨辛褐色的瞳孔瞬間放大,整個人愣在那裡,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反應了。
看起來渾身是刺的男人,嘴唇卻是意外的柔軟,我忍不住在心裡偷笑。
我捧著他的臉,含情脈脈地與他對視,「怎麼樣,這樣有沒有好點?」
墨辛摸摸自己的唇,似乎不敢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麼。
「喂,你該不會是初吻吧?」看到他毫不掩飾的羞澀表現,我故意調笑道。
墨辛用手背猛擦了兩下嘴巴,「才不是呢!小爺我閱人無數!」
說著急於想要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他按住我的後腦勺,狠狠地在我嘴上啵了一下。
「看到沒有,我厲害吧?」他得意洋洋的向我炫耀,我怎麼感覺路邊的狗吻技都要比他好。
「我親過你了,咱倆就是一伙的。至於偷功法和爐子的事,你就放心交給我吧。」墨辛衝我邪魅一笑,不斷發散著自己的男人魅力。
「啥叫親過了就是一伙的,你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應當是要表白的嗎?」我叉著腰表示不同意。
墨辛苦思冥想了一會兒才開口,「我……我不知道怎麼說,我覺得你這人還蠻講義氣的,前兩次是誤會你了,其實你人還怪好的。」
其實你人還怪好的,其實你人還怪好的……
有人這麼表白的嗎?
我捂住頭,不想再深究。
「我要趕緊回去了,不然時間長了冷知遠該起疑了,這份地圖你拿著,密室的具體位置我都給你標上了記號。」說著我把一份黃皮地圖塞進他懷裡。
最後在他依依不舍的目光下送別我的離去。
隻是沒聽清他最後說的那句,「沐霖,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愛哭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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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墨苦的飛速傳送下,我安全抵達。
我從懷裡掏出一封信, 讓她等我和冷知遠大婚結束後再交給墨辛。
她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收下了。
看著屋內熟悉的擺設我頓時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其實我沒有告訴墨辛,關於這場大婚,我是存了S志的。
書裡當年雲沫沫沒有當上鳳凰神女,從而對女主心生怨恨。
後來慫恿她的村長爹把這個事情告訴其他修士。
她本意是想讓女主成為那些人的玩物。
卻不想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個僻靜的小村落,遭受了無妄之災,血流成河。
女主姑姑把女主藏好後,作為上一任神女也被擄走了,隻留下兩字等我。
很多年後女主再見她,她已面如老婦,氣息奄奄,拼著最後一口氣把真相告知,讓女主帶著鳳凰石,再也不要回來。
可是回頭女主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冷知遠,冷知遠又怎能不眼紅這等好事,兩人合力把功法和泣血爐都偷了出來。
後來女主為助冷知遠功法大成,甘願以身為祭。
冷知遠至此功力大增後拿下凌雲宗掌門之位,滅了魔教,為雲沫沫報仇。
看完這本書我都覺得自己三觀有點扭曲了。
呃,不理解也不尊重。
「冷知遠,你不要再來找我了!」門外傳來雲沫沫的聲音。
我好奇地推開窗偷聽。
「沫沫,我和沐霖真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們好聚好散行不行?」冷知遠還在軟言相勸。
「也不知道你們倆什麼時候好上的,冷知遠,你腳踏兩隻船!你有眼無珠!」說完雲沫沫捂著臉哭著跑走了,冷知遠連忙去追。
餘光似是看到我打開了窗,傳音給我,說七日後大婚,已稟告長老,隨後身影便追隨雲沫沫而去。
一邊追著雲沫沫,一邊跟我說七日後完婚?
原女主你瞎的不是一星半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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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凌雲宗道侶典禮,大婚現場。
令我沒想到的是,雲沫沫也來了。
她站在人群外,略帶不屑地看著我。
看著她趾高氣昂的態度,我猜測冷知遠已經把內情告訴了她。
畢竟書裡冷知遠之前沒有和雲沫沫有過多接觸,為了搞事業還是一心捧著女主,直到雲沫沫為了他中了魔教少主致命一掌這段感情才爆發。
看來我給他們留下了相處時間,反倒叫他們難解難分了。
我笑著上前挽住冷知遠的手臂,跟面前的師兄弟們寒暄。
雲沫沫表情憤恨,手上的帕子幾乎要絞碎了。
冷知遠也察覺出氣氛不對,看著春風滿面的我和咬牙切齒的雲沫沫一時之間臉色變得尷尬起來。
但是為了這場面還要強撐。
許多人都暗地裡不斷打量著我和雲沫沫,與其說是來送祝福倒不如說是來吃瓜的。
鍾聲鳴,禮樂起……
掌門清了清嗓子,開始宣讀誓詞,我和冷知遠攜手而立。
「敬天禮地,一紙婚書。上表天庭,下鳴地府,當奏九霄,諸天祖師見證。若負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S道消。佳人負卿,那便是有違天意,三界除名,永無輪回。你二人若無異議,便在此……」
「我有異議!」
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打斷了掌門的發言。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聚集到我身上,開始議論紛紛。
掌門面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沐霖,此事非同小可,休要妄言!」
我看著遠處的一縷紅煙,知道墨辛已經得手,心中再無掛礙。
我雙手抱拳鄭重下跪,「徒兒沐霖,不願與冷知遠成為道侶,且要告發冷知遠偷盜門內寶物。」
這下子人群立馬沸騰了起來。
「胡鬧!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最先出聲的是門內執法方長老。
冷知遠是他的親傳弟子,他極為看好,又怎能容許他人汙蔑。
聞言,冷知遠盯著我,眸色狠戾,若不是在場人數眾多,他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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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兒願以性命擔保,但求掌門徹查此事。」
我依舊跪著,但此刻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掌門沉著臉,不發一言,像在思考我話裡的真實性。
「你有何憑證說我偷竊?」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正是強裝鎮定的冷知遠。
我微微一笑,「很簡單,搜身便是,若無寶物,我甘願領罰。」
「好,既如此,我倒要看看你這小妮子是不是在說謊!」方長老護徒心切,一口應下。
此時,掌門終於開口,朝眾人拱手道:「諸位道友,今日門內之事叫各位看笑話了,誠請各位不要將此事向外界透露,以保宗內幾分薄面,凌某在此謝過。」
此話一出,在場都是人精哪有不懂的,立馬有幾人上前稱門內突發急事,暫請告辭。
有了這幾人帶頭,大家陸續請辭,本來熱鬧的大典頓時變得冷清起來。
「你們都跟我進來!」掌門一甩衣袖便朝內殿走去,可見氣得不輕。
我知道此事必然要有個結果,這也是我為什麼要選在今天大張旗鼓舉報的原因。
進了內殿,掌門厲聲道:「跪下!」
我與冷知遠雙雙跪下。
「重機,你去查查看他身上可有什麼東西?」掌門隨手指了個人給冷知遠搜身。
半刻鍾後,重機回稟,表示沒有搜查到任何可疑之物。
「你還有何話說!當眾汙蔑同門,影響宗門聲譽,孽徒!你可知罪!」方長老見此就要將我捆了帶走受罰。
一旁的白長老立馬攔住了他,「方長老,消消氣,掌門都還未發話呢!」說著衝方長老使了使眼色。
方長老這才後知後覺緩過神,自覺失態,不敢再多言。
掌門緩緩開口,「沐霖,真相如此,自去領罰吧。」
「還有一處未搜怎能算是真相?」我抬頭看向掌門,目光灼灼。
「哪裡還有……」方長老正要反駁我,卻自覺噤了聲。
他們不知道冷知遠有意隱瞞了現在的修為,已經私自修煉出有識海了,藏點東西簡直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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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一抬手,冷知遠便被一股強力吸起,懸在半空,身上逐漸亮起了藍色光芒。
「好!好!好!」掌門連說了三個好,「我竟不知我們凌雲宗還有如此人才,冷知遠,你好得很!」
神色已是怒極。
「掌門,他……」方長老還想為冷知遠求情。
「他連你都瞞,你還要替他求情嗎?」掌門眯起眼睛,眸色冷冽。
方長老低下頭,神色黯然,瞬間老了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