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而我那天回了宿舍，直到第二天才知道。

 

蘇雪的父母找上門來，問我要錢。

 

她爸爸甚至說，如果不給錢，就要把我和蘇雪的事公之於眾。

 

簡直是無賴！

 

但我害怕宋芝蘊會知道，隻好把蘇雪存的錢全部給了他。

 

那段時間，我意志消沉，甚至要靠酒精和安眠藥才能入睡。

 

連導師都察覺到不對，問我怎麼回事。

 

我隻好說：「一個很要好的同鄉S了，我把她當妹妹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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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兩年後，我和宋芝蘊結婚了。

 

可領證那天，剛好是蘇雪的忌日。

 

我心裡很不痛快，卻無處發作，憋悶得難受。

 

回想起過去，我和蘇雪也有過一段難忘的回憶。

 

她還為我懷過一個孩子，雖然最後打掉了，但那也是我們愛情的見證。

 

可她就這樣S了，我甚至還要在她的忌日和別的女人結婚。

 

我感覺心口好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沉悶地喘不過氣。

 

而宋芝蘊還嘰嘰喳喳問我，哪一條婚紗好看。

 

我第一次吼了她：「我哪知道哪條好看？我又不是做婚紗的！」

 

她抱著婚紗，一臉驚愕地愣在原地。

 

我這才反應過來，扯著笑臉哄她：「對不起，可能是我最近壓力太大了。就你身上這條吧，襯得你膚色白。」

 

宋芝蘊神色緩和了些，站在鏡子前欣賞她的婚紗。

 

甚至她手上的婚戒，也是我用蘇雪生前賺的錢給她買的。

 

我卻覺得這一幕格外刺眼。

 

心底好像有一頭野獸在咆哮。

 

宋芝蘊，如果不是她的話，小雪也不會S。

 

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是宋芝蘊！是她剝奪了我做個好丈夫的機會，是她毀了我！

 

帶著這種可怕的想法，我和宋芝蘊結婚了。

 

恩愛隻維持了三年，我就演不下去了。

 

每次和宋芝蘊親熱的時候，我腦海中總會浮現出蘇雪的影子。

 

她在哭，說我背叛了她。

 

一度發展到了我無法忍受的程度。

 

無奈之下，我隻好把自己關在公司，美其名曰搞研究。

 

實際上隻是為了躲避宋芝蘊。

 

不過好在這些年，我的公司發展得很好，事業成了我最好的擋箭牌。

 

每次宋芝蘊回家抱怨，她父母甚至會勸她懂事。

 

男人嘛，事業為重。

 

直到有一天，公司來了一個實習生。

 

她穿著一條小白裙，馬尾高高地扎到耳後，見誰都是一副生澀的模樣。

 

像極了最初的蘇雪。

 

可她的五官比蘇雪更加精致漂亮，打扮得也洋氣。

 

我問 HR：「這個女孩叫什麼名字？」

 

HR 笑道：「她是新來的，叫沈雪凝。」

 

我心裡咯噔一下。

 

沈雪凝，名字也很好聽。

 

我很滿意。

 

5

 

我讓人事把沈雪凝調到我身邊做助理。

 

她笨手笨腳，什麼都不會做。

 

但不知道為什麼，隻要有她在我身邊，我就覺得很安心。

 

我看著她的臉，慢慢勾起唇角：「小雪，幫我倒杯咖啡好嗎？」

 

她愣了一瞬，隨即揚起笑容：「好的傅總，我這就去幫您倒。」

 

那一刻，我的內心前所未有的滿足。

 

小雪，小雪……

 

你又回來了是嗎？回到我身邊。

 

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了。

 

我要把從前虧錢你的，通通補償給你。

 

我開始給沈雪凝送名牌包包和衣服。

 

她不明所以，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傅總，您為什麼送我這些？我什麼都沒做啊。」

 

我隻是淡然一笑：「小雪，你不要多想，這隻是公司的福利罷了。你做得好，自然會有獎勵。」

 

她砸了咂嘴，沒有回話。

 

估計她也清楚，公司根本沒有這種福利。

 

我就是要讓她知道，跟著我能撈到的好處，是她在別處幾輩子也撈不到的。

 

我開始頻繁帶她參加各種晚宴。

 

宴會上的男男女女穿著光鮮，名酒、珠寶、豪車……

 

聲色犬馬，利欲燻心。

 

我坐在泳池旁，手握著紅酒杯，假裝不經意道：「小雪，你看這些人，有的是社會名流，有的則是他們的情婦。但不論是什麼人，隻要能來這裡，就有花不完的錢。」

 

「假如她們當時選擇嫁一個普通人，做個家庭主婦，別說豪宅珠寶了，可能連買個菜都要計較半天吧？」

 

沈雪凝望向我手指著的方向，雙手揪緊了裙擺。

 

她垂著頭，緊咬嘴唇，像是在與道德和理智抗爭。

 

「可是，萬一被他們的老婆發現了，怎麼辦？」

 

我還是笑：「有錢人的世界和普通人怎麼會一樣？這些人的太太即使知道了，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鬧到明面上來。」

 

沈雪凝揪著裙擺的手慢慢垂落，滿眼豔羨地望著宴會廳裡的貴婦們。

 

我知道，她已經淪陷了。

 

一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有幾個能經受住這樣的誘惑？

 

我喝了一口紅酒，微微一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6

 

那晚，我如願得到了沈雪凝。

 

我緊緊擁著她，情到深處的時候，我貼在她耳邊，一聲聲地叫著「小雪」。

 

她軟軟地應著。

 

記憶中的蘇雪慢慢與眼前的沈雪凝重合。

 

恍惚中，我又記起了那些青澀而又甜蜜的回憶。

 

還有那個懷上了卻沒生下來的孩子。

 

喉頭好像堵了什麼，我逐漸哽咽：「小雪，給我生個孩子吧。生下孩子，我就讓你做傅太太。」

 

沈雪凝聞言，身子僵了一瞬，隨即說好。

 

後來，她屢次試探我，什麼時候離婚。

 

我很生氣。

 

那次不過是意亂情迷時，我隨口說的話。

 

根本算不上什麼承諾。

 

可她竟然當真了，甚至一度鬧到了宋芝蘊面前。

 

沈雪凝給我捅了大簍子，可我沒想過辭退她。

 

因為隻有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感覺回到了過去。

 

我沒有害S小雪，而是正和她在一起。

 

我事業有成，給了當初承諾她的一切。

 

那天過後，我再也沒有夢見蘇雪哭著說我背叛了她。

 

那些孤單、自責、害怕……

 

所有的情緒都一掃而空。

 

我再也不用遭受道德的譴責。

 

而這一切，都是沈雪凝帶給我的。

 

我不能沒有她。

 

宋芝蘊知道這件事後，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樣選擇息事寧人。

 

她半夜跑來捉奸，甚至要對沈雪凝動手。

 

我將她推倒在地，惡語相向。

 

她覺得委屈，就打電話給正在法國度假的父母哭訴。

 

嶽父知道這件事之後大怒，揚言要好好收拾我，給他們的寶貝女兒撐腰。

 

那一刻，我覺得五雷轟頂。

 

宋院士在國內的影響力極大。

 

說實話，我的公司能這麼順風順水，也是靠宋院士的威望。

 

甚至連公司的啟動資金也是宋家給的。

 

後來有段時間公司經營不下去，還是他給我注資，才救活了公司。

 

如果他公開聲討我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那段時間，我夜夜失眠，每晚都要靠安眠藥入睡。

 

有時候甚至在想，要是嶽父嶽母S了就好了。

 

S了，就不會再對付我了。

 

7

 

幾天之後，我得到消息，他們真的S了。

 

因為愛女心切，他們趕飛機回國，甚至等不及專車來接，出了機場就坐了一輛面包黑車。

 

那幾天剛好下雨，面包車走了一條小路，遇上了泥石流。

 

整輛車都被卷下懸崖，無一人生還。

 

宋芝蘊知道之後，整個人都崩潰了。

 

她揪住我的領帶，哭著控訴我，說是我害S了她的父母。

 

我一把推開了她，冷言道：「宋芝蘊！你搞清楚，是誰害了你父母！如果你當時忍一忍，不打電話給他們，他們會出事嗎？」

 

宋芝蘊瞳孔驟然縮緊，開始變得神神叨叨。

 

「是我？竟然是我！爸爸媽媽，對不起，對不起……」

 

自此之後，宋芝蘊的精神好像出現了問題。

 

經常會在半夜蹲在沙發上痛哭。

 

有一次甚至拿著剪刀站在我床前。

 

我被嚇壞了，索性直接搬了出去，和沈雪凝同住。

 

可宋芝蘊依舊不依不饒，非要我回去。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給我發了一張割腕的照片。

 

我顫抖著手點開了那張照片，心中升起恐懼。

 

蘇雪也是用S來威脅我，後來她就真的S了。

 

宋芝蘊會不會也……

 

我慌亂地爬下床，穿好衣服，往地下車庫趕。

 

可當我系上安全帶，準備出發的時候，卻忽然頓住。

 

腦子裡浮現一個可怕的想法。

 

宋芝蘊和蘇雪不一樣，她父母剛S，手裡有著巨額遺產。

 

我們並未離婚。

 

也就是說，如果宋芝蘊S了，這些錢就都是我的了。

 

我熄了火，再次點開那張照片。

 

刀口不深不淺，如果流血S亡的話，估計還需要一點時間。

 

隻要我假裝不知道，或者不相信，她就會被判定為自S。

 

可是宋芝蘊，我愛過她的，現在她要S了。

 

心口好像被扎了一下，一抽一抽地疼。

 

我趴在方向盤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我瘋狂地按著車喇叭，抑制不住地痛哭流涕。

 

發泄了一會兒之後，我開始冷靜下來。

 

愛算什麼，重要嗎？

 

我愛過蘇雪，愛過宋芝蘊，愛過沈雪凝。

 

以後還可以再愛別的女人。

 

我甚至可以再找一個長得很像宋芝蘊的女人，給她想要的一切。

 

就像沈雪凝一樣。

 

現在，我隻要裝作不知道，等宋芝蘊S了就好。

 

8

 

我開車去了酒吧，喝了不知道多少酒。

 

連沈雪凝都勸我不要喝了。

 

可我心裡難受，隻有靠酒精才能麻痺自己。

 

三個小時之後，我實在等不下去了。

 

我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宋芝蘊到底有沒有S。

 

於是給她打了個電話。

 

如果她S了，接她電話的會是醫院的人。

 

如果沒S，自然是她自己接。

 

可出乎意料的是，電話被摁滅了。

 

是誰摁的？宋芝蘊嗎？

 

我百思不得其解，決定回家去看看究竟。

 

我讓沈雪凝開車送我去宋芝蘊家。

 

到了樓下我卻不敢上去。

 

我害怕一進門就看見宋芝蘊的屍體，那會成為我一生的陰影。